50、第 5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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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云培牵着他的手，步子慢悠悠的，像是故意想把这月光下的时光拉长些。
谢瑾瑜被他拉着，心里那点刚冒出来的甜丝丝的感觉还没散去，就听见教学楼的方向传来预备铃的声音，短促又急促，像是在催命。
他心里一紧，下意识就想加快脚步：“快迟到了，最后一节晚自习要查人的！”
夏云培却像是没听见似的，手上的力道没松，反而牵着他往路边的阴影里靠了靠。
“急什么，”他声音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多待一会儿。”
“待什么待！被抓到要记名字的！”谢瑾瑜有点慌，挣扎着想往前走，手腕却被夏云培牢牢攥着。
正拉扯间，不远处突然晃过一道手电筒的光柱，伴随着巡逻老师的声音：“哪个班的？还不赶紧去上课？在这儿磨蹭什么！”
光柱扫过来的瞬间，谢瑾瑜脑子一热，想也没想就反拉住夏云培往旁边一棵粗壮的老槐树后面躲。
这棵树的树干够粗，枝叶又密，正好能遮住两个人的身影。
他动作快，力道也急，夏云培被他拽得踉跄了一下，后背结结实实地靠在了树干上。
谢瑾瑜还没站稳，手忙脚乱地撑住夏云培的胳膊，整个人几乎是半趴在他身前，胸口因为刚才的急动作微微起伏着。
他屏住呼吸，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手电筒的光在附近晃了晃，脚步声越来越近。
身后的夏云培却像是完全没在怕的，甚至还有闲心低头看他。
谢瑾瑜的头顶刚到他鼻子下面，平时看着不算矮，这会凑近了，在他眼里倒显得有点小巧，尤其是此刻紧张得抿紧嘴唇、睫毛微微颤抖的样子，让夏云培心里莫名一动。
趁谢瑾瑜全神贯注听着外面动静的时候，夏云培突然低下头，在他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啄了一下。
那触感很轻，像羽毛扫过，却带着滚烫的温度。
谢瑾瑜浑身一僵，猛地抬头瞪他，眼睛瞪得圆圆的，压低了声音，用气音说：“想死啊！” 声音里带着点气急败坏。
夏云培低笑一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身体传过来，带着点痒。
他没说话，反而伸手一把将谢瑾瑜捞进怀里，手臂圈着他的腰，把人牢牢固定在自己身前。
这样一来，谢瑾瑜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杂着一点青草的气息。
外面的脚步声在树旁停了停，手电筒的光又扫了几圈，老师嘟囔了句“没人？”，才慢悠悠地往别处去了。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远处，谢瑾瑜才松了口气，刚想推开夏云培，就听见上课铃“铃铃铃”地响了起来，尖锐的铃声划破夜空，也彻底打碎了最后的侥幸。
“完了，彻底迟到了。”谢瑾瑜垮了下脸，从夏云培怀里挣出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
谢瑾瑜刚直起身，就被夏云培拉住了手腕。“等会跑慢点，”他声音里还带着笑意，“急着去挨训？”
“总比站在这儿被抓包强！”谢瑾瑜甩开他的手，脚步已经迈了出去，又回头瞪他，“还不走？想让全班都知道我们俩逃课啊？”
夏云培笑着跟上，两步就追上他。
教学楼的灯光在走廊尽头亮得刺眼，谢瑾瑜一路小跑，到教室后门时还特意放慢脚步，整理了下被风吹乱的衣领，深吸一口气才推门。
刚推开一条缝，就听见班主任的声音在教室里响起：“夏云培和谢瑾瑜呢？这俩座位怎么空着？”
谢瑾瑜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推开门，扶着门框挤出个苍白的笑容：“在这儿！老师！”
全班的目光“唰”地一下全落在他身上，他脸上有点发烫，却还是硬着头皮往前走。
班主任皱着眉看他：“干嘛去了？最后一节晚自习都敢迟到？”
谢瑾瑜脑子转得飞快，手猛地捂住肚子，眉头拧成个疙瘩，声音带着点虚弱：“老师，我刚才肚子疼得厉害，去厕所了……实在没忍住，跑慢了点。”
话音刚落，夏云培也慢悠悠地从门口走进来，班主任的目光立刻移了过去。
谢瑾瑜赶紧指着他，语气带着点急切：“不信您问夏云培！他刚才在走廊碰到我了，还问我用不用帮忙呢！” 说着眼尾飞快地给夏云培递了个眼色，那眼神里明晃晃写着“快配合”。
夏云培接收到信号，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很配合：“是，我刚才在楼梯口见着他了，脸色不太好。”
班主任盯着两人看了几秒，谢瑾瑜捂着肚子的手紧了紧，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被看出破绽。
好在班主任没再多问，摆了摆手：“行了，赶紧回座位吧，下次不舒服提前说一声。”
谢瑾瑜松了口气，连忙点头：“好的老师，谢谢老师！” 说着就快步溜回自己座位，刚拉开椅子坐下，还没缓过神，就听见班主任又开口了，头从教案上抬起来，看向他这边：“肚子还疼吗？真要是不舒服别硬撑，我给你开假条去医务室看看？”
谢瑾瑜心里一紧，刚放下的手又赶紧捂回肚子上，脸上挤出点“好转”的表情，声音放软：“不用了老师，谢谢您关心，刚才跑了几步好像通畅点了，现在好多了，不耽误上课。” 说完还故意挺了挺腰，装作真的没事的样子。
班主任这才点点头，转过身去继续翻教案。
谢瑾瑜悄悄松了口气，刚想擦把额角的汗，旁边的椅子被拉开，夏云培坐了下来，身上还带着外面的晚风气息。
他刚坐稳，就听见夏云培凑过来，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演技不错啊，谢同学。”
谢瑾瑜瞪他一眼，也压低声音：“还不是被你害的！要不是你拉着不走，我用得着演这出？”
“我可没逼你，”夏云培低笑，手指在桌底下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不过刚才捂肚子的样子，挺像那么回事儿的，不去学表演可惜了。”
“滚蛋！”谢瑾瑜拍开他的手，脸上有点热，“赶紧听课，别说话了，被老师看见又要挨骂。”
晚自习的铃声终于响起时，谢瑾瑜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收拾好书包，动作快得像后面有谁在追。
夏云培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急吼吼的样子，嘴角噙着点笑。
刚下教学楼，就见萧逸背着个比人还大的书包，苦着脸在楼梯口磨蹭。“不是吧，今晚就要开始住宿？我妈是不是怕我在家偷吃零食啊……”他看见谢瑾瑜和夏云培，立刻凑过来哀嚎，“瑾哥，夏哥，你们走读多好啊，我这往后怕是见不着天亮前的月亮了。”
谢瑾瑜拍了拍他的肩，难得有点“过来人”的淡定：“住宿挺好的，晚上没人打扰，食堂夜宵也还行。”
“好什么好！”萧逸夸张地垮下脸，“晚上想偷偷打局游戏都得跟做贼似的！算了，我先去宿舍报道了，你们俩……慢慢聊？”他挤眉弄眼地看了看谢瑾瑜，又瞟了瞟夏云培，转身拖着书包往宿舍楼挪，嘴里还嘟囔着“社会闲杂人等没人权啊……”
谢瑾瑜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就看见不远处张叔的车停在路边，正朝他招手。“我先走了，”他跟夏云培摆了摆手，拎着书包就往车那边跑，背影看着有点慌不择路。
孟桉玖抱着书站在旁边，把这一切尽收眼底，悄悄撞了撞身边的空气，心里嘀咕：这俩人刚才在教室里就眉来眼去的，现在看这架势……有瓜！等明天非得找徐彦辰扒一扒不可。
夏云培目送谢瑾瑜上了车，才转身走向自家的车。
刚拉开车门坐进去，副驾驶的夏依柔就像颗炮弹似的凑了过来，眼睛瞪得溜圆：“老弟，你老实交代，刚才跟小瑾，啥情况啊？”
她晚自习送完东西没立刻走，在外面等了会儿，正好看见夏云培牵着谢瑾瑜的手从树林那边出来，俩人手牵着手走了一路，那黏糊劲儿，瞎子都看得出来不对劲。
夏云培系安全带的动作一顿，侧头看她，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带着点戏谑：“给你拐了个弟媳妇儿回来，不乐意？”
“我靠！”夏依柔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声音都劈叉了，“你看上小瑾了？！我靠，我平常拿这个跟你开玩笑，你居然来真的？”她记得谢瑾瑜，小时候总跟在夏云培屁股后面，白白嫩嫩的，没想到这俩人居然……
夏云培挑眉：“不行？”
“不是不行……”夏依柔摸着下巴，一脸“天塌了”的表情，“你不是骗我的吧？你以前对谁都冷冰冰的，我还以为你要当和尚呢。”
“没骗你。”夏云培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掠过的街灯，眼神柔和了点，“是认真的。”
夏依柔彻底懵了，瘫回座位上拍着大腿：“完了完了！这事儿要是被念姐知道了，她肯定得把我五马分尸！”
夏云培瞥了她一眼，语气淡定：“没事，我扛着。”
夏依柔狐疑地看着他：“你确定？谢祁念那脾气，发起火来能掀了屋顶……”
“不确定。”夏云培淡淡道，“但总不能因为她，放着喜欢的人不管。”
夏依柔被他这句话噎了半天，最后只能叹气：“行吧行吧，你厉害。那小瑾知道你……”
“知道了。”夏云培嘴角忍不住上扬，“他没跑。”
夏依柔看着夏云培嘴角那点藏不住的笑意，心里忽然有点不是滋味。
她这弟弟从小就性子冷，对谁都淡淡的，唯独对谢瑾瑜不一样。
“你这性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执拗了。”
夏依柔发动车子，声音低了些，“爸妈那边你想过吗？他们那老思想，要是知道你喜欢的是个男生，怕是能当场把家里的桌子掀了。”
夏云培望着窗外，没说话。
夏依柔又叹了口气：“我不是反对你，就是……这条路不好走。小瑾那孩子看着软乎乎的，其实性子犟，真要是被家里逼着做什么，指不定得多难受。”她想起谢瑾瑜小时候红着眼眶却不肯哭的样子，心里莫名揪了一下，“你们俩啊……”
“走一步看一步吧。”夏云培终于开口，语气却很稳，“总不能因为难，就缩回去。”
夏依柔没再说话，车厢里安静下来，只有引擎的低鸣。
她透过后视镜看了眼自家弟弟，忽然觉得他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只会冷着脸的少年，心里揣着事，也揣着不敢轻易言说的温柔。
另一边，谢瑾瑜刚在后座坐定，就感觉一道视线黏在自己身上。
他转头，正对上孟桉玖那双写满“我看穿你了”的眼睛。
“干嘛一直盯着我？”谢瑾瑜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假装看窗外的夜景。
孟桉玖放下手机，身子往他这边凑了凑，语气促狭：“我看你从晚自习开始就魂不守舍的，脸还红一阵白一阵的，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嗯？”
谢瑾瑜心里咯噔一下，强装镇定：“什么事啊，你想多了。”
“想多了？”孟桉玖挑眉，“刚才在楼梯口，你跑那么快干嘛？还有夏云培，他看你的眼神，都快拉丝了，你俩没点事儿？”
谢瑾瑜的耳朵“腾”地一下红了，梗着脖子反驳：“你胡说什么呢！我们就是朋友！”
“朋友？”孟桉玖嗤笑一声，“朋友会手牵手从树林里走出来？我刚才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你俩手都没松开过。”
谢瑾瑜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你、你什么时候看见的？”
“就是我从小卖部回来的时候啊，”孟桉玖笑得像只偷到糖的狐狸，“别装了，老实交代，你跟夏云培是不是……成了？”
谢瑾瑜被问得心慌，偏偏孟桉玖的眼神太亮，像是能把他心里那点弯弯绕绕全看穿。
他攥紧了书包带，声音小得像蚊子哼：“什么成不成的……就、就是说了点事。”
“说事儿能让你脸红成这样？”孟桉玖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你这脸现在红得跟熟透的桃子似的，骗谁呢？”
谢瑾瑜拍开他的手，有点恼羞成怒：“你管那么多干嘛！”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孟桉玖收起玩笑的神色，语气正经了点，“夏云培那人看着靠谱，但感情这事……你自己想清楚就行。”
夏云培跟着夏依柔走进家门时，餐厅的灯已经亮得暖融融的。
王姨做的糖醋排骨香气顺着走廊飘过来，混着清蒸鱼的鲜，是他从小吃到大的味道。
“回来了？”陈慧从沙发上站起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手里还擦着刚洗过的葡萄，“快洗手吃饭，今天特意让王姨做了你们姐弟俩爱吃的，云培爱吃的糖醋排骨，小柔念叨了好几天的松鼠鳜鱼，都在桌上呢。”
夏行谦坐在餐桌主位上翻报纸，闻言抬了抬眼皮，语气平淡：“嗯，赶紧坐下吧，菜要凉了。”
夏云培应了声，转身去洗手。
镜子里映出他平静的脸，可刚才在车里夏依柔的话还在耳边打转——父母的封建思想，这条路的艰难。
他拧开水龙头，冷水扑在脸上，稍微驱散了点心头的闷。
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陈慧先给夏云培夹了块排骨：“多吃点，看你这几天瘦了，是不是学习太累了？”又给夏依柔夹了勺鳜鱼，“你也是，整天待在房间里写那些东西，饭都不正经吃，看看这黑眼圈。”
夏依柔扒着米饭，含糊不清地说：“写小说也是工作啊妈，我这是为文化事业做贡献呢。”
陈慧被她逗笑：“就你嘴贫。”
夏行谦放下报纸，敲了敲桌面：“什么文化事业，整天写那些情情爱爱，能当饭吃？”
他看向夏依柔，语气沉了沉，“小柔，你也老大不小了，24了，女孩子家总不能一直这么飘着。明天开始，你那些小说先停了，我给你安排了几场相亲，对方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家，去见见。”
夏依柔手里的筷子“啪”地落在碗沿上，瞪圆了眼睛：“爸！我才24！正是搞事业的黄金年龄，相什么亲啊？再说我写小说怎么就不能当饭吃了？我上个月稿费比你给的零花钱还多呢！”
“那能一样吗？”夏行谦皱起眉，“写小说能写一辈子？女孩子家总要嫁个好人家，安安稳稳过日子才是正途。这事就这么定了，我已经跟对方约好了，明天下午两点的茶馆。”
“我不去！”夏依柔把筷子往桌上一放，语气带着点赌气，“我的事我自己做主，你别总安排我！”
“反了你了？”夏行谦的声音也拔高了些。
“行了行了，先吃饭，有话吃完饭再说。”陈慧赶紧打圆场，给夏行谦夹了块鱼，“老夏，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你也别逼太紧。小柔，你爸也是为你好，先吃饭，啊？”
夏依柔哼了一声，没再说话，闷头扒着碗里的饭。
餐桌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只有碗筷碰撞的轻响。
夏行谦的目光转过来，落在夏云培身上，语气缓和了些，但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云培，你最近学习情况怎么样？下学期就要高三了，这可是关键时候，不能松懈。你姐已经这样了，家里以后还得靠你。”
夏云培正慢慢嚼着排骨，闻言抬眸：“挺好的。”
“挺好是怎么个好法？”夏行谦追问，“上次模拟考排名多少？年级前十保住了吗？我跟你说，别以为进了重点班就稳了，外面比你优秀的人多的是。夏家的孩子，不能落在别人后面。”
夏云培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没说话。
他从小就知道，父亲对他的期待有多重。
从幼儿园大班开始，别的小朋友还在玩泥巴，他已经要每天背二十个英语单词，写错一个就要罚抄十遍。
放学回家不能看动画片，要做一套数学练习题，周末还要去上钢琴课、围棋班，美其名曰“全面发展”。
有一次他偷偷把练习题藏起来，想跟楼下的谢瑾瑜去公园放风筝，被夏行谦发现后，不仅挨了顿揍，还被关在房间里抄了一百遍“贪玩是堕落的开始”。
从那以后，他就学会了把所有情绪藏起来，按父亲规划的路走——考重点小学，进重点中学，保持年级前十，成为别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直到高中，夏行谦的管束才稍微松了点，但那双时刻盯着他的眼睛，从未真正离开过。
他知道父亲想让他继承家业，想让他成为一个“合格”的夏氏继承人，就像当年的他自己一样。
“爸，云培学习一直很自觉，不用你操心。”夏依柔看出弟弟的沉默，忍不住开口帮腔，“他上次模拟考是年级第一还是全校第一，够好了吧？”
夏行谦这才点点头，语气却依旧严肃：“别有时间跟同学瞎混，不如多花点心思在学习上。等你高三毕业，暑假就去公司熟悉一下，先从基础做起，熟悉熟悉业务。”
夏云培握着筷子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去公司实习，熟悉业务，父亲的规划永远这么“精准”，精准到不给人留一点喘息的余地。
他抬起头，迎上父亲的目光，声音平静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固执：“暑假我想自己安排。”
夏行谦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一向顺从的儿子会反驳，脸色沉了下来：“你想安排什么？整天跟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
“我没有。”夏云培淡淡道，“我有自己的计划。”
“你的计划能有什么用？”夏行谦拍了下桌子，“我告诉你夏云培，别以为翅膀硬了就能飞了！夏家养你这么大，不是让你随心所欲的！你的未来，必须按我说的走！”
餐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陈慧想劝又不敢开口，只能紧张地看着两个针锋相对的人。
夏依柔也攥紧了拳头，心里替弟弟捏了把汗。
夏云培没再说话，只是低头看着碗里的排骨。
糖醋的甜腻突然变得有些发苦。
他知道，父亲永远不会懂，他想要的从来不是什么夏氏继承人的位置，不是什么按部就班的人生。
他想要的，或许只是像刚才在树林里那样，能牵着谢瑾瑜的手，安安稳稳地走一段路，不用考虑那么多“应该”和“必须”。
但这些话，他现在还不能说。
他拿起筷子，夹了块排骨放进嘴里，慢慢嚼着，仿佛要把所有的情绪都咽进肚子里。
餐桌旁的争吵声停了，只剩下沉默，和窗外偶尔掠过的晚风。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第 5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