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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 4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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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擎的轰鸣声几乎要掀翻车顶,黑色迈巴赫的车身在车流中灵活地穿梭,轮胎碾过路面的碎石发出噼啪脆响。
王管家紧握着方向盘,指节泛白,仪表盘上的时速指针早已突破三位数,车窗外的街景模糊成一片流光溢彩的色块。
“少爷,前面是主干道,红灯!”王管家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视线死死盯着路口亮起的红灯,以及横向车道上缓缓驶来的车流。
夏云培正低头看着平板上不断跳动的定位信号——谢瑾瑜的手机信号在十五分钟前彻底消失,最后消失的地点就在前方三公里处的商业街区。
他抬起眼,目光冷冽如冰,落在路口的红灯上,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不用等了,直接闯。”
“可是……”王管家还想说什么,却被夏云培打断。
“撞了算我的。”夏云培的指尖在平板边缘轻轻敲击,节奏沉稳,仿佛只是在谈论天气,“每多等一秒,他就多一分危险。”
王管家咬了咬牙,猛踩油门。
迈巴赫如离弦之箭般冲过路口,横向车道上的车辆纷纷急刹,刺耳的刹车声和愤怒的喇叭声此起彼伏,险些酿成连环追尾。
夏云培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沉声问:“还有多久到奶茶店?”
“最多两分钟。”王管家猛打方向盘,避开一辆突然变道的货车,车身倾斜的瞬间,夏云培放在腿上的手稳如磐石,没有丝毫晃动——那是常年练拳击才能练就的稳定核心。
就在这时,对面车道突然冲出一辆白色面包车,车头歪歪扭扭,显然是故意朝着他们撞来。
远光灯直射过来,刺得人睁不开眼,驾驶座上隐约能看到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嘴角似乎还勾着狞笑。
“小心!”王管家嘶吼一声,猛地向右打方向盘。
迈巴赫的车身擦着面包车的车头掠过去,车尾重重地撞在隔离带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后保险杠被撞得变形,碎片飞溅。
面包车在不远处急刹停下,车门“哗啦”一声被拉开,瞬间涌下来七个蒙着黑色头套的男人,个个手持钢管或短棍,气势汹汹地朝迈巴赫围过来。
为首的男人用脚踹了踹车门,声音粗哑如砂纸摩擦:“夏少爷,别来无恙啊?黑狼老大有请!”
夏云培推开车门下车,掸了掸被震皱的西装外套,动作从容不迫。
他的目光扫过那七个黑衣人,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右手悄悄握紧了藏在袖口的伸缩棍——那是他防身用的武器,平时从不离身。
“黑狼的人?”夏云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他倒是敢动我的人。”
“少废话!”为首的黑衣人挥舞着钢管,“黑狼老大说了,要活的!识相的就跟我们走,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活的?”夏云培轻笑一声,笑声里带着彻骨的寒意,“他想要谁的命,我不管。但谢瑾瑜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我拆了他的地下赌场。”
“口气倒不小!”另一个黑衣人嗤笑道,“兄弟们,别跟他废话,抓起来给黑狼老大交差!”
七个人一拥而上,钢管带着风声砸向夏云培的头顶。他不退反进,侧身避开第一根钢管,同时一记右勾拳狠狠砸在对方的肋骨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黑衣人惨叫着倒地。
这一拳又快又狠,正是他练了十几年的拳击必杀技。
但剩下的六个人立刻围了上来,钢管和短棍从四面八方袭来。
夏云培虽然拳术精湛,奈何对方人多势众,且个个下手狠辣,专攻他的关节和下盘。
他格挡开左侧袭来的短棍,右腿却被人狠狠踹中膝盖,踉跄着后退半步,手臂被钢管扫中,顿时传来一阵麻意。
“少爷!”跟在后面的两个保镖终于冲破阻拦,扑上来挡在夏云培身前,与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夏云培趁机站稳脚跟,摸了摸被扫中的手臂,眼神更冷了:“王管家,带人拦住他们。我去奶茶店。”
“可是您一个人……”王管家急道。
“快去!”夏云培厉声道,“再晚就来不及了!”
他不再恋战,借着保镖缠住黑衣人的空档,转身朝着商业街区的方向狂奔。
他的西装外套在奔跑中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头发有些凌乱,却丝毫没影响他的速度——常年锻炼的双腿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很快就将身后的打斗声甩在脑后。
奶茶店门口依旧排着长队,甜腻的奶香味混杂着街边小吃的烟火气扑面而来。
夏云培冲过人群,一把抓住正在点单的店员:“有没有见过一个穿鹅黄色卫衣的男生?大概这么高,穿着浅蓝色短裤。”他用手比划着谢瑾瑜的身高,语气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店员被他吓了一跳,愣了愣才点头:“有、有的!他刚才还在排队,说去厕所,让前面的女生帮忙占位置呢。”
“厕所怎么走?”夏云培追问。
“从后门出去左拐……”店员的话还没说完,夏云培已经冲向奶茶店后门。
他抓住一个正端着奶茶杯往外走的女生,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些:“你好,刚才是不是有个穿鹅黄色卫衣的男生让你帮忙占位置?”
女生被他冷峻的气场震慑,下意识点头:“是、是啊。他说去员工厕所,让我帮他看着位置,可我都排到前面了,他还没回来……”
“他去多久了?”
“差不多二十分钟了吧?”女生挠了挠头,“我还以为他自己走了呢,毕竟排队排了挺久的。”
二十分钟。
夏云培的心沉了下去。
他转身冲向女生指的方向,两个保镖紧随其后。
后门外面是条狭窄的巷子,堆着几个散发着馊味的垃圾桶,墙角还淌着不明污渍的污水。
“分头找。”夏云培沉声道,自己则朝着巷子深处走去。
皮鞋踩在黏腻的地面上,发出令人不适的“咕叽”声。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心跳越来越快——这里太偏僻了,很容易藏人。
就在这时,走在左侧的保镖突然喊道:“少爷,您看这个!”
夏云培冲过去,只见保镖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挂件——那是一个棕色的小熊钥匙扣,耳朵上还别着个粉色的蝴蝶结,另一只手上还拿着盒桂花糕。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这个挂件是他书包上的小挂件,而那盒桂花糕,是他给谢瑾瑜买的。
“在哪里找到的?”夏云培的声音有些发紧。
“就在那个垃圾桶旁边。”保镖指了指不远处的绿色垃圾桶,“好像是从包里掉出来的,上面还沾着点麻绳的纤维。”
他用力攥紧钥匙扣,指节泛白:“他被人带走了。沿着巷子往前追,看看有没有监控。”
“是!”
他往前走了两步,眼角余光突然瞥见墙角的泥土里嵌着半个脚印——那是白色运动鞋的印记,尺码和谢瑾瑜脚上的那双一模一样,而且脚印有些凌乱,像是被人拖拽过。
“这边。”夏云培顺着脚印的方向追过去,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他能想象出谢瑾瑜当时有多害怕,那个平时连打针都要哭唧唧的人,被陌生男人拖拽时,该有多绝望。
巷子尽头是个十字路口,脚印在这里消失了。
夏云培站在路口,目光扫过四个方向,最终落在右侧一条更窄的通道上——那里的墙面上有一道新鲜的划痕,像是背包被蹭过留下的。
“这边。”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脚步不停。
拳击教练教过他,越是危急的时候,越要保持冷静,愤怒和慌乱只会成为破绽。
可他现在只想一拳砸开那些绑架谢瑾瑜的人的脑袋。
通道里弥漫着一股铁锈味,两侧的墙壁上布满涂鸦。
通道深处的光线越来越暗,墙面上的涂鸦渐渐被斑驳的霉斑取代,空气里除了铁锈味,又多了股潮湿的土腥气。
夏云培的皮鞋踩在散落的碎石上,发出清脆的“咔哒”声,在这寂静的通道里格外清晰。
“少爷,您看地面!”身后的保镖突然低呼一声。
夏云培停下脚步,低头看向脚下——水泥地上印着几道浅浅的轮胎印,像是小型面包车留下的,纹路还很清晰,显然是刚驶过没多久。
轮胎印朝着通道尽头延伸,在出口处拐了个弯,朝着右侧的马路延伸过去。
“是面包车。”夏云培的指尖在身侧微微收紧,“跟黑狼那帮人开的那辆白色面包车轮胎纹路吻合。”他抬头看向通道出口,光线从那里涌进来,隐约能看到马路对面的公交站牌,“去查一下附近的交通监控,看看这辆车往哪个方向开了。”
“已经让人去查了,”另一个保镖掏出手机,屏幕上正跳动着一条新消息,“少爷,技术组回消息了,说这辆面包车十五分钟前从这里经过,一路往西开,朝着市边缘的拆迁区去了。”
“拆迁区?”夏云培眼神一凛。那里大多是废弃的旧楼,街道错综复杂,监控覆盖率极低,确实是藏人的好地方。
“走。”他不再犹豫,加快脚步冲出通道,朝着停在路边的备用车辆走去。
刚才一路狂奔过来,离停车的地方已经有段距离,幸好王管家提前安排了人手在附近待命,留了辆黑色轿车。
坐进车里,夏云培直接报出拆迁区的大致范围:“最快速度,去城西旧机床厂附近。”
司机应声发动车子,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再次响起。
夏云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个棕色小熊钥匙扣,冰凉的塑料触感让他稍微冷静了些。
“拆迁区那边地形复杂,”副驾驶的保镖打开地图,指着屏幕上一片标红的区域,“这一带正在整体拆除,大部分居民已经搬走,只剩下十几栋没来得及推倒的旧楼,楼与楼之间全是狭窄的小巷,很容易迷路。”
“黑狼在那边有没有据点?”夏云培问。他对地下势力的分布略有了解,黑狼的主要地盘在城南,按说不该把人藏在城西的拆迁区。
“没听说过,但不排除是临时据点。”保镖调出另一份资料,“而且这一带靠近国道,得手后方便往城外转移。”
夏云培沉默着点头,目光落在地图上那个标着“机床厂宿舍”的红点上——那里是拆迁区的中心,也是监控盲区最严重的地方。
车子驶离主干道,周围的建筑渐渐变得破旧,高楼大厦被低矮的平房取代,路边的店铺大多挂着“拆迁清仓”的招牌,行人也稀疏起来。
轮胎碾过坑洼的路面,车身开始颠簸,车速不得不慢了下来。
“少爷,前面路口过不去了。”司机突然刹车,指着前方被蓝色铁皮挡住的道路,“好像是在施工。”
夏云培抬头看去,铁皮上刷着“禁止通行”的红色大字,旁边还留着个仅供一人通过的缺口。他推开车门:“车停在这儿,我们步行过去。”
刚穿过铁皮缺口,一阵风卷着尘土扑面而来,夹杂着远处拆迁机械的轰鸣声。
眼前是一片狼藉的废墟,断壁残垣间堆着废弃的砖瓦和钢筋,几栋没被完全推倒的旧楼歪斜地立在那里,窗户玻璃早就没了,黑洞洞的窗口像一只只空洞的眼睛。
“轮胎印到这儿就没了。”保镖指着地面上被尘土覆盖的痕迹,“应该是从这里下车,把人带进旧楼了。”
夏云培的目光扫过那几栋旧楼,最终停在最西侧那栋三层小楼——楼门口的台阶上有几道新鲜的划痕,像是拖拽重物留下的,而且二楼的一个窗口似乎有微弱的光线闪过。
“那边。”他抬手指了指那栋楼,脚步放轻,朝着小楼的方向移动。
常年练拳击的底子让他步伐稳健,即使踩在碎砖上也几乎没发出声音。
走到楼门口,他示意保镖守住两侧,自己则贴着墙壁,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
隐约有男人的说话声从二楼传来,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语气里的不耐烦很明显。
“里面至少有两个人。”夏云培压低声音,对身边的保镖打了个手势,“左路包抄,注意别惊动他们。”
“是。”两个保镖立刻会意,猫着腰绕到小楼的两侧。
夏云培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虚掩的楼门。
门板发出“吱呀”的巨响,二楼的说话声瞬间停了。
他没给对方反应的机会,顺着楼梯快速往上冲,皮鞋踩在木质楼梯上发出“咚咚”的声响,反而起到了震慑的作用。
二楼的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最东侧的房间门紧闭着,门缝里透出点微光。
夏云培走到门口,能清晰地听到里面传来的对话——
“那小子真麻烦,手脚绑得那么紧,还在那儿瞎折腾。”一个粗嗓门的男人抱怨道,“早知道给他多灌点药了,省得现在闹心。”
“药劲儿应该快上来了吧?”另一个尖细嗓音的男人接话,带着股令人发毛的笑意,“林头儿说了,等他那股子犟劲儿过了,就让咱们哥俩先‘乐呵乐呵’,也算没白辛苦一场。”
“嘿嘿,那小子细皮嫩肉的,穿个鹅黄色卫衣跟个小娘们似的,等会儿看他还怎么横。”粗嗓门男人笑起来像破锣敲,“我刚在楼下找着件玩意儿,保证他穿上更带劲。”
夏云培在门外听得浑身血液倒流,握着伸缩棍的手几乎要把金属捏变形。
他示意保镖在门外待命,自己则悄无声息地摸到门把手上,指腹感受着冰冷的金属温度,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屋里的谢瑾瑜正蜷缩在墙角,浑身像被扔进了火炉,骨头缝里都透着股灼人的热意。
此刻正粗重地喘息着,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透,黏在泛红的脸颊上。
他能听到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的神经上,让他忍不住发抖。
“咔哒”一声,门锁被拧开。
谢瑾瑜猛地抬头,看见那个戴口罩的男人走了进来,这次他摘了口罩,露出一张布满横肉的脸。
“哟,醒着呢?”男人把睡衣往床上一扔,发出“哗啦”一声响,那双浑浊的眼睛在谢瑾瑜身上来回扫视,像在打量一件商品,“怎么样?这药劲儿够意思吧?是不是浑身都不得劲?”
谢瑾瑜咬着牙往墙角缩,喉咙里发出嘶哑的警告:“滚开……别碰我……”
“别碰你?”男人嗤笑一声,步步逼近,“等会儿让你求着我碰都来不及。你看这睡衣,多适合你?穿上给哥几个跳个舞,说不定还能少受点罪。”
“你做梦!”谢瑾瑜抓起身边的碎砖块就往男人脸上砸,却被对方轻松躲开,砖块砸在墙上,碎成好几块。
男人被激怒了,一把揪住他的卫衣领口,将他从床上拽起来:“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次本来还想让你舒坦点,既然你不配合,那就别怪我动粗了!”
谢瑾瑜被拽得踉跄了几步,膝盖撞在床沿上,疼得他眼冒金星,可身体里的燥热却越来越凶,让他连挣扎的力气都快没了。
他看着男人那张猥琐的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是你……你们果然是林舟的人!”谢瑾瑜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给了你们多少钱?我给你们双倍!不,十倍!放我走,我什么都给你们!”
“别琢磨了,”男人伸手去扯他的卫衣拉链,“乖乖听话,我回轻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