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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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闹够了准备离开，刚收拾好东西起身，赵叔就拎着锅铲从后厨颠颠跑出来，围裙上还沾着几点油星子：“诶！小瑾！这就走啦？不多坐会儿？盲盒还没抽呢！”他嗓门洪亮，带着股不容分说的热络，“今天的盲盒里藏着大招呢，保准让你惊掉下巴！”说着就冲后厨喊，“老婆子，把那三个特制盲盒拿出来！”
谢瑾瑜的脚像被钉在了原地，眼睛亮得像落了星星，刚才还蔫蔫的劲头瞬间满血复活：“真的假的？那我高低得再耗会儿！”他拽着夏云培和徐彦辰的胳膊往回扯，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吱呀”的轻响。
三人刚坐回原位，赵婶就端着个竹篮出来，里面三个盲盒裹着闪亮的包装纸，比邻桌的大了一圈，边角还系着缎带蝴蝶结。谢瑾瑜一眼就盯上那个黄蓝渐变的，指尖刚触到盒子就忍不住摇了摇，“哗啦”的轻响从里面传来，他眼睛更亮了：“有料！肯定是好东西！”
徐彦辰挑了个红黑撞色的，夏云培则选了最素净的银色款。
三人对视一眼，“嘶啦”一声同时撕开包装——谢瑾瑜的盒子里滚出两个玉桂狗发夹，粉嘟嘟的耳朵还带着闪片，底下压着个同款钥匙扣，塑料链子上挂着颗歪歪扭扭的星星。
他举着发夹对着光看了半天，嘴角有点耷拉：“赵叔，这就是你说的大招？我这发型也用不上发夹啊……”
徐彦辰“噗嗤”笑出声，他的盒子里躺着几张贴纸，印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卡通字，最底下还压着块塑料奖牌，金灿灿的圆牌上用红漆写着“你真棒”，挂绳是廉价的尼龙材质。
谢瑾瑜一看，顿时觉得自己的发夹顺眼多了，拍着徐彦辰的肩膀乐：“行啊兄弟，这奖牌跟你今天的智商很配。”
两人正说笑，夏云培指尖捏着张纸条的动作忽然顿住。
谢瑾瑜凑过去瞅了眼，见是张泛黄的纸片，笃定地撇嘴：“我说夏云培，一张‘谢谢惠顾’至于看这么久？难不成还能看出花来——”
“抽中了。”夏云培的声音很轻，却像颗小石子投进水里。
谢瑾瑜的话卡在喉咙里，眼睛瞪得溜圆。
夏云培把纸条转过来，上面“免单券”三个黑体字龙飞凤舞，底下还盖着赵叔餐馆的红印章。
“赵叔！你偏心！”谢瑾瑜的嚎叫差点掀翻屋顶，人已经从椅子上弹起来，“凭啥他中免单我中发夹啊！”
赵叔又拎着锅铲跑出来，围裙上的油星子更多了：“咋咋呼呼的？中啥了这是？”
“你说的大奖啊！”谢瑾瑜把发夹举到他面前，脸颊鼓得像只河豚，“就这？”
“哦，你没抽着啊？”赵叔摸着后脑勺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那没办法，运气这东西得看老天爷。”
谢瑾瑜正委屈得想撇嘴，鼻尖忽然钻进一股焦香。
李婶端着个白瓷盘从后厨出来，刚炸好的丸子裹着琥珀色的糖霜，热气腾腾地冒着甜香：“小瑾别气，婶给你留了刚出锅的糖丸，下次再来抽，保准中大奖。”
油亮的丸子在灯光下泛着光，谢瑾瑜的气瞬间消了，抓了一颗塞进嘴里，烫得直哈气却笑得眯起眼：“还是李婶疼我！”夏云培捏着那张免单券，指尖轻轻摩挲着纸面，其实刚才玩游戏时，他已经悄悄结了账，这张券，留着下次陪谢瑾瑜再来时用正好。
另一边，孟桉玖窝在沙发里追剧，屏幕上的男女主正哭得肝肠寸断。
门锁“咔哒”响了一声，谢祁念推门进来，脱下的西装搭在臂弯里，扫了眼空荡荡的客厅：“孟孟，萄萄呢？”
“跟朋友看电影去了，说不回来吃饭。”孟桉玖头也没回，手里还攥着包薯片。
谢祁念“嗯”了一声，换鞋的动作却慢了半拍。
外套还没来得及挂，她就点开了视频电话，那边几乎是秒接，谢瑾瑜的脸占了大半个屏幕，背景里隐约有车流声。
“姐，这时候打视频干啥？我一会儿就回了。”谢瑾瑜的声音带着点不耐烦，像是被打扰了好事。
“回来时当心点，要不要让张叔去接你？”谢祁念的目光在屏幕上扫了一圈，总觉得不放心。
谢瑾瑜往旁边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子，把手机往后扬了扬：“不用，你看。”镜头晃了晃，能看见两个模糊的人影，“我跟朋友在一起呢，能出啥事？放心吧。”
傍晚的光线有点暗，那两人的脸糊成一片，谢祁念皱了皱眉：“走路别老看手机，当心撞电线杆子。”
“知道啦，操心多了长皱纹！”谢瑾瑜做了个鬼脸，“啪”地挂了电话。
他现在的位置离家也就十几分钟的路，徐彦辰在前面路口就要拐弯，夏云培说等会儿有人来接，但至少现在，三人还是同路。
谢瑾瑜低头刷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忽然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弹了出来，预览框里只有一行字：“看看我拍的照片，你一定喜欢。”
鬼使神差地，他点了进去。
短信内容很短，底下却附着一张照片。谢瑾瑜点开的瞬间，瞳孔猛地收缩，指尖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背景是隔壁街那棵老槐树下，穿着蓝白外套的少年正仰头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正是半小时前的自己。
谢瑾瑜的手指猛地收紧，手机壳上的玉桂狗被捏得变了形，他慌忙按低亮度，指尖在屏幕上乱滑，却不小心点开了原图。
照片里的自己笑得傻气，可右上角的树影里，隐约藏着半只举着手机的手。
文字内容像毒蛇似的钻进眼里：“宝贝你看，我把你拍得多乖。”
换行后的句子带着黏腻的恶意，“我回来了哦，当年你为什么要跑呢？是怕我亲你时咬疼你吗？”最后那句加粗的字像淬了毒：“这次我在你家楼下的便利店买了锁链，你再也跑不了啦～”
谢瑾瑜的呼吸猛地卡住，喉咙里像塞了团棉花。
“回来”两个字像重锤砸在太阳穴，脑海里突然炸开些碎片——关得死死的窗帘，带着铁锈味的锁链，还有个贴得极近的声音在说：“你叫啊，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你别过来！再过来我报警了！”少年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得不成样子。
“有本事你报。”那个声音低沉又黏腻，像没干透的油漆。
“别过来……别过来！”谢瑾瑜蹲在地上，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浸湿了鬓角的碎发。
文字后面跟着一连串扭曲的感叹号，像无数只眼睛死死盯着他。
“宝贝，这次你跑不了了，我会一直看着你，寸步不离……”
零散的句子像毒蛇的信子，舔舐着他的皮肤。
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瞬间席卷全身。“回来……当年……”谢瑾瑜喃喃自语，脑袋突然像被重锤砸了一下，一阵眩晕迫使他蹲下身。
破碎的片段在脑海里闪回——刺眼的白炽灯，反锁的房门，还有一个模糊的身影步步逼近。
“别过来……”他蹲在地上，冷汗顺着额角滑进衣领，后背的T恤瞬间湿透。
路过的大妈提着菜篮子多看了两眼，被他发白的脸吓得加快了脚步。
“谢瑾瑜！”夏云培最先发现不对，他本来走在后面看手机，抬头就见少年蹲在地上发抖，手指死死抠着地面的裂缝。
徐彦辰也凑过来，看见谢瑾瑜嘴唇哆嗦着重复“别过来”，吓得声音都变了调：“他这是咋了？”
话音未落，谢瑾瑜突然向后倒去，夏云培眼疾手快地捞住他，只觉得怀里的人轻得像片羽毛，却烫得吓人——后颈的皮肤全是冷汗，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这一下动静不小，路边的行人都停下了脚步，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夏云培没心思管这些，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谢瑾瑜的睫毛颤了颤，脸色白得像纸，呼吸也有点急促。
“王管家，快！去医院！”刚转身，黑色的宾利就稳稳停在路边，夏云培抱着谢瑾瑜快步上车，徐彦辰也赶紧钻了进去，坐在副驾驶座上，回头看着后座，急得手心冒汗。
王管家从后视镜里看了眼，不敢多问，踩下油门直奔医院，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车里很安静，只能听见谢瑾瑜微弱的呼吸声。
他很轻，夏云培抱着他，感觉像抱着一片羽毛，却又沉甸甸地压在心上。
谢瑾瑜的脑袋靠在他的颈窝，温热的呼吸拂过皮肤，带着点淡淡的薄荷味，可那冰凉的耳垂却烫得夏云培心头发紧。
谢瑾瑜的手机还没有关，那几行字在夏云培眼里映的生疼。
徐彦辰盯着车窗上自己模糊的影子，怎么也想不明白，前一秒还吵着要去买冰淇淋的人，怎么突然就成了这样。
车子很快驶进夏家私人医院的大门，护士们正在大厅整理药品，见夏云培抱着个人冲进来，都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赶紧迎上去：“夏少爷，这是……”
“先救人。”夏云培的声音有点哑，眼神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急切。
医生不敢耽搁，白大褂都没来得及穿好就让护士推来担架床。
夏云培小心翼翼地把谢瑾瑜放上去，看着他苍白的脸，手指不自觉地蜷了蜷。
瑾瑜被抬上去时，睫毛颤了颤，无意识地抓住了夏云培的袖口，指节泛白。
夏家私人医院的急诊灯亮得刺眼。
“他怎么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刚跑过来，就被夏云培塞过来的手机屏幕晃了眼——那条短信的内容让见惯大风大浪的医生都皱紧了眉。
“急性应激障碍引发的短暂休克，”医生快速翻看谢瑾瑜的瞳孔，“先做脑部CT，再查心率，给他上监护仪！”
抢救室的红灯亮起时，徐彦辰蹲在走廊里。
夏云培靠在墙上，指尖还残留着少年后颈的温度。
他掏出手机给王管家发消息：“王管家，”
夏云培的声音冷得像冰，“查一下谢瑾瑜手机里最后那条短信的号码，发信人的位子，还有，调一下刚才那条街的监控，立刻！”
徐彦辰猛地抬头，看见夏云培眼里的寒意，突然觉得后颈发凉。
手机屏幕映着抢救室的红灯，他想起刚才那条短信里的最后一句——“锁链都买好了哦”，眼底的寒意瞬间漫了上来。
担架床被推往抢救室，医生已经拿着病历本等在门口，夏云培跟在后面，目光一直落在谢瑾瑜身上，直到那扇门“咔哒”一声关上，隔绝了所有视线。
徐彦辰站在走廊里，看着紧闭的抢救室门，忽然想起刚才谢瑾瑜看手机时的表情，那不是惊讶，是恐惧——到底是什么东西，能把天不怕地不怕的谢瑾瑜吓成这样？
夏云培靠在墙上，指尖还残留着谢瑾瑜后颈的温度，冰凉的，像揣了块冰。
手机屏幕亮起又暗下，走廊里的消毒水味弥漫开来，夏云培闭上眼，脑海里反复回放着谢瑾瑜倒下前的样子，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密密麻麻地疼。
不知过了多久抢救室的门刚拉开一道缝，谢瑾瑜带着哭腔的呜咽就钻了出来：“别碰我……放开……”
夏云培快步迎上去，护士正拿着输液针管犯难，见他过来连忙让开：“夏少爷，他醒了但情绪很激动，不让靠近。”
抢救室里的灯光白得刺眼，谢瑾瑜缩在病床边的角落，后背抵着冰凉的墙壁，双手死死抓着被单，指节绷得发白。
看见有人影靠近，他猛地瑟缩了一下，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淌，混着额角的冷汗滑进头发里：“别过来……我不认识你……”
“是我，谢瑾瑜。”夏云培放轻脚步，声音压得很低，“你看清楚，是我。”
谢瑾瑜的睫毛颤了颤，透过模糊的泪眼看清来人，紧绷的肩膀忽然垮下来，眼泪掉得更凶了：“夏云培……”他的声音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鼻音，“他回来了……那个疯子回来了……”
徐彦辰站在门口，听见这话心里咯噔一下。
想起无意间瞄到谢瑾瑜手机里那张藏着半只手的照片，后脖颈突然窜起一阵凉意。
夏云培在病床边蹲下，视线和谢瑾瑜齐平。
少年的T恤被冷汗浸透，贴在背上勾勒出单薄的轮廓，外套半掉不掉的挂在臂弯处，锁骨处那道浅粉色的疤痕在灯光下格外显眼。
“谁回来了？”他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静，指尖却悄悄攥紧了。
谢瑾瑜咬着嘴唇摇头，眼泪砸在地上：“我不知道……记不清了……就记得他总说……说我是他的宝贝……”破碎的话语混着哭腔，“他把我锁在屋里……不让我见人……”
护士拿着镇定剂站在一旁，犹豫着要不要上前。
夏云培冲她摇摇头，从口袋里摸出块水果糖——还是刚才在赵叔店里，谢瑾瑜塞给他的，葡萄味的，糖纸皱巴巴的。
“你看，”他把糖递过去，声音放得更柔，“你刚才给我的糖，还没吃呢。”
谢瑾瑜的目光落在糖纸上，愣了愣，颤抖着伸出手接过来。
指尖触到温热的糖块，像是抓住了点什么，哭声渐渐小了下去，只剩肩膀还在轻轻发抖。
“王管家已经去查了。”夏云培看着他把糖紧紧攥在手心，“不管是谁，都进不了你家的门，也碰不到你一根手指头。”
这时徐彦辰突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翻出张照片：“对了，刚才在赵叔店门口，我给你拍了张吃丸子的照片，你看这背景里……”
照片里谢瑾瑜满嘴油光，举着丸子笑得开怀，而右上角的玻璃窗反射出个模糊的人影，正举着手机对着这边。
谢瑾瑜的脸色“唰”地又白了，手里的糖“啪嗒”掉在地上。
“别怕。”夏云培迅速捡起糖，用纸巾擦干净重新递给他，眼神冷得像结了冰，“他敢露面，我就让他知道什么叫后悔。”
抢救室的门再次关上时，走廊里的灯光似乎都暗了几分。
徐彦辰看着夏云培转身去打电话，听见他对着听筒说：“把监控里那个人的脸清出来，查他的所有的身份信息。”
挂了电话，夏云培靠在墙上，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动，停在姐姐的微信上。
犹豫了几秒，还是发了出去——别担心，我今晚去同学家住。
“我守在这里，你先回去跟孟桉玖说一声，就说谢瑾瑜在我家住一晚，明天一早就送回去。”夏云培转头看向徐彦辰，“别提医院的事，也别说短信。”
徐彦辰点点头，刚走到电梯口又回头：“那你……”
“我在这儿陪着。”夏云培的目光落在抢救室的门上，语气斩钉截铁，“他醒了看不见人，该害怕了。”
电梯门缓缓合上，映出夏云培站在走廊里的身影，挺拔，却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抢救室里，谢瑾瑜攥着那颗葡萄糖，渐渐睡着了，只是眉头依然皱着，像是还在做什么不好的梦。
而此刻医院外的街角，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轿车里，男人正放大着手机里的照片，指尖轻轻抚摸着屏幕上谢瑾瑜的脸，嘴角勾起抹诡异的笑：“宝贝，我找到你了哦。
副驾上放着条崭新的锁链，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一场关于过去的噩梦，才刚刚拉开序幕…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