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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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最后一节课，同学们都在忙着布置明天的考场，搬桌子的碰撞声、挪椅子的刮擦声混在一起，走廊里热闹得像菜市场。
萧逸瞅准这乱糟糟的机会，猫着腰溜出教室，一路蹿到走廊尽头的一班门口。
他扒着窗台往里探头，正看见谢瑾瑜趴在桌上收拾那堆折纸手工，彩纸边角露在外面，像堆炸开的小烟花。
“Oi！”萧逸突然喊了一声，声音不大却足够吓人。
“鬼啊！”谢瑾瑜吓得手一抖，怀里的纸玫瑰、纸星星噼里啪啦往窗台上砸，有几朵还直接糊在了萧逸脸上。他转身就想跑，没成想脚下一绊，整个人往前扑去，结结实实撞进一片结实温暖的胸膛。
来不及看清是谁，求生欲让他下意识环住了对方的腰，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
“我说你们俩大老爷们抱这么亲密，能不能看看挂在窗台上的我啊？”萧逸扒着窗框哀嚎，脸上还沾着片粉色彩纸。
谢瑾瑜这才睁开眼，看清怀里人的脸——不是别人，正是夏云培。他手像触电似的立马松开，脸颊“腾”地烧了起来，舌头都打了结：“不、不客气……哦不对……谢、谢谢……”他怎么就这么巧，刚好投怀送抱给这个“变态”？脑子乱成一团浆糊，只能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哎呀！”
谢瑾瑜想赶紧逃离这尴尬现场，脚刚挪出去两步，手腕就被人攥住了。
夏云培的力道大得惊人，往后一拉，强大的后坐力让他根本没反抗的余地，又跌了回去。
这次夏云培干脆扶着他的腰，把人稳稳圈在怀里。
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脑袋却埋进了谢瑾瑜的颈窝。谢瑾瑜越想挣扎，腰上的手就收得越紧，夏云培的头发丝蹭过他的脸颊，带着点洗发水的清香，痒得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夏云培像贪恋什么似的，深深吸了口气——谢瑾瑜身上有股薄荷混着青草的味道，清清爽爽的，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活力。
他的嘴唇顺着脖颈往上，轻轻蹭过谢瑾瑜的耳朵，故意往那小巧的耳廓里吹了口气，带着点恶作剧的挑逗。
谢瑾瑜的腿瞬间软得像没了骨头，心跳“突突突”撞得胸口发疼。
每次夏云培靠这么近，他都会变成这副不争气的样子。要不是被夏云培牢牢抱着，他怕是早就滑到地上了。
夏云培却觉得还不够，嘴唇小心翼翼地含住他的耳垂，舌尖轻轻描摹着那圆润的轮廓，声音低得像叹息，带着点模糊的热气钻进谢瑾瑜耳朵：“这么着急投怀送抱啊……”
“你……放开我……”谢瑾瑜的脸红得快要滴血，连耳根都烧得滚烫。他忍不住推搡着夏云培的胸口，对方这才松了口。等他喘匀了气，腰上的手才慢悠悠松开。
“你他妈有病啊？！”谢瑾瑜捂着耳朵往后退，气鼓鼓地瞪他。
夏云培却像没事人似的，慢条斯理整理着自己的袖口，嘴角还噙着点若有若无的笑：“嗯，可能吧。”
“有没有人来管管啊……”谢瑾瑜快被气炸了，这才猛地想起萧逸还在窗台上挂着，“他不会全看见了吧？！”
他转头看向窗台，尴尬地咳了咳：“你……你挂在那儿干嘛呢？”
萧逸见终于有人理他，连忙嚷嚷：“我被卡住了！快救救我，挂这儿快七分钟了，胳膊都酸了！”
谢瑾瑜翻了个白眼，用看傻子的眼神瞅他：“活该，好好的门不走，非要学蜘蛛侠挂窗台。”嘴上吐槽着，还是伸手抽掉了卡在窗户两边的木棍。
萧逸没了支撑，身子一歪，差点脸着地摔进来，幸好他反应快，手脚并用地翻了进来，姿势狼狈得像只刚从泥潭里爬出来的猴子。
萧逸拍着身上的灰，站在谢瑾瑜座位旁，挤眉弄眼地说：“不是我说你们俩，干嘛呢？！我在外面挂了那么久，就看你们在里面搂搂抱抱？！”
他不提还好，一提谢瑾瑜就想起刚才被夏云培抱着的画面，刚退下去的红晕又悄悄爬上耳尖。
“你……你肯定是眼花了，对！就是眼花了！”谢瑾瑜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还一把拉过夏云培当证人，“你说，他是不是眼花了？！”
夏云培面不改色：“是。”
谢瑾瑜正得意呢，就听他补了句：“不过你没看错。”
谢瑾瑜：“啊？！”
萧逸：“！！！”
谢瑾瑜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夏云培拉过去“现场还原”——当然，也只是轻轻搂了下腰。
“我艹！”谢瑾瑜吓得一把推开他，还特意往后退了几步，离夏云培远远的，像躲什么洪水猛兽。
萧逸的大脑空白了几秒，反应过来后，两只手的大拇指对着弯了弯，冲他们挤眉弄眼：“你们是不是……”
谢瑾瑜一脸疑惑，挠了挠头：“有事说事，摆这手势干嘛？”
萧逸无语了，拖长了调子：“你们俩当着我的面搂搂抱抱～”
谢瑾瑜赶紧转头看夏云培，硬着头皮说：“我和他就是普通朋友关系。”
夏云培没说话，眼底的光却瞬间冷了下去，嘴角的弧度也淡了——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吗？那心里这密密麻麻的烦躁是怎么回事？
萧逸还想追问，就被谢瑾瑜连拉带推地“请”了出去。幸好大家都在忙着搬桌子、贴考号，没人注意到这边的小插曲。
“诶！别推了别推了！我自己会走！”萧逸挣扎着嚷嚷。
到了走廊，谢瑾瑜才松了口气，问他：“你来到底想干嘛？”
萧逸从口袋里摸出手机，露出个屏幕角，脸上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新建的作弊群，进不进？我拉你。
三班学习委员、六班数学课代表，还有我们班化学课代表都在里面发答案，机会仅此一次哦。”
谢瑾瑜心里动了下，但很快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想靠自己。”
萧逸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还以为自己幻听了。直到谢瑾瑜又重复了一遍，他才伸手摸了摸谢瑾瑜的额头，满脸担忧：“你没发烧吧？脑子烧糊涂了？”
谢瑾瑜拍开他的手，没好气道：“滚！我就是想考个好成绩，靠我自己。”
“哟，这是开了窍？”萧逸挑眉，突然凑近了些，“话说回来，你跟夏哥到底咋回事啊？刚才那架势，可不像是普通朋友。”
这个问题像块石头砸进谢瑾瑜心里，让他措手不及。
他和夏云培……确实是普通朋友吧？可这几天相处下来，又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不管夏云培多忙，只要他有题不会，对方总会放下笔耐心讲解，从不嫌他笨；他不小心睡着时，夏云培会把校服外套盖在他身上；甚至连他随口提过喜欢吃葡萄，第二天桌洞里就会出现一串紫莹莹的……他们之间，好像有根看不见的丝线，悄悄把两个人缠在一起，扯不断，理还乱。
谢瑾瑜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就听见身后传来夏云培的声音：“别难为他了，就是你听到的那样，普通朋友关系。”说完，他拉起谢瑾瑜的手腕就往教室走。
“你干什么啊？！放开我！”谢瑾瑜挣扎着。
夏云培却直接松了手，把他往座位上一丢，眼底没什么情绪：“快点搬桌子，到我们这排了。”说完就自顾自收拾东西，看都没看他一眼。
谢瑾瑜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被那句冷冰冰的话堵了回去。
他只能闷闷地搬起桌子，眼睛却忍不住往夏云培那边瞟，可对方始终没再看他，侧脸冷得像结了冰。
所有东西都收拾完时，下课铃刚好响了。住宿生留在教室里复习，走读生背着书包往外冲，校门外早就挤满了来接孩子的家长，电动车的喇叭声、家长的呼喊声混在一起，格外热闹。
这两天夏云培帮他复习，两人几乎形影不离。虽然夏云培偶尔会无缘无故抱他、逗他，但谢瑾瑜慢慢也就习惯了，甚至觉得……有点甜。
可今天他突然像发疯一样，抱着不撒手就算了，还做那种亲昵的动作……就算脾气再好，也忍不了吧？
回家的路上，谢瑾瑜把头靠在车窗上，看着路边的行人和房子一闪而过，心里空落落的，像少了块什么。
教室里的画面在脑海里反复播放：夏云培搂着他的腰、他急促的喘气、那湿热的亲吻、还有夏云培那句“就是你所看到的那样”……
“哎呀，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脸颊又开始发烫。
前面开车的张叔从后视镜里看了他好几眼。在谢家做了这么多年，谢瑾瑜是他看着长大的。
这孩子长这么大，除了在庄夫人的葬礼上露出过这种迷茫又低落的表情，之后上了高中，每天乐呵呵的，从没这样过。现在那熟悉的表情又出现了，张叔心里忍不住犯嘀咕。
到家后，谢瑾瑜没像往常那样一进门就扑去打游戏，而是在玄关换好鞋，背着书包径直往楼上走，还特意跟张叔说：“我要写作业，没事别来打扰我。”
正在客厅敷面膜的谢祁念差点把面膜扯下来：“张叔，你确定这是我弟？没接错人？”
张叔苦笑：“小姐，我敢保证，这百分之百是小少爷。”
谢祁念愣住了——“我要写作业”这几个字，能从她那混世魔王弟弟嘴里蹦出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张叔，先去把我给萄萄买的新衣服挂上，”她一边揭面膜一边说，“对了，再点两份麻辣小龙虾，要特辣的，钱转你微信了。”
“好的，小姐。”
谢祁念还是不放心。自家弟弟今天太反常了，当姐姐的怎么能不管？她从厨房端了杯热牛奶，轻手轻脚地上了楼。站在谢瑾瑜门口敲了三下，里面没反应。谢祁念心里咯噔一下，又敲了三下，放柔了声音：“萄萄？姐姐进来一下行吗？”
这次里面传来闷闷的一声：“进。”
谢祁念悬着的心落了下来，推开门进去。只见谢瑾瑜的书桌边摆满了课本和习题册，他趴在桌上，头埋在臂弯里，只露出毛茸茸的发顶，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兽。
谢祁念把牛奶放在桌边，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怎么了这是？在学校受欺负了？上次帮同学打架不是挺威风的吗？这就蔫了？”
谢瑾瑜从臂弯里露出一只眼睛，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委屈：“姐姐……”
“有什么事跟姐姐说，姐姐帮你撑腰。”谢祁念摸了摸他的头，像小时候那样安抚他。
谢瑾瑜沉默了半天，才小声问：“姐姐，你说……一个男孩子，没事就喜欢抱另一个男孩子，还总逗他，他到底想表达什么啊？”
说完这句话，他的耳朵又红了，赶紧把脸埋回臂弯里，心脏“砰砰”跳得飞快，等着姐姐的答案。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