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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抢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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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飞翔时,脑海里思索人偶之国的交界处所在,尤迦尔整理好衣冠,起身前往
纤长的发丝拂过耳畔,如蝶翼铺展,与风同舞
“主人不想救她吗?”666看着眼前暖心的这一幕,并不存在的心脏像被无形的大手抓住,紧张少女的回答
她正在全神贯注的凭借翅膀飞跃着,如同闯入魔法森林,灵动而热烈,此时,她看着自己的倒影
绯红的翅膀倒映在湖中,如同倒置的岩浆,薄如蝶翼的膜上泛着绸缎般的光泽,边缘晕染着渐变的暗红,如同凝固的霞光凝固在羽翼之上
轻轻舒展煽动,翅尖扫过沾露的蔷薇,惊起一串晶莹的震颤
尤迦尔沟通着风的讯息,感受着出了宴会逐渐恢复的感知能力与风的亲呢
妖精正寻找人偶的动静,远处传来的血腥味,还有越来越近的小人偶完成不了动作而悉数跌落的
以及……若隐若现,左右脑互搏的意识
[人类……不能在外面……不要……镜子……]
[不!好疼!……别烧我……]
[害虫,是害虫!]
[不认得我了吗?]
仿佛只是纯粹的恢复能力的她淡淡的对666说
“我又不掌握这个副本的规则,把她一直带着,脱离主线,等待她的就只有加速同化”
逃避是没有用的,即使是作为客人的尤迦尔也能时刻感受到规则的注视从未松懈,手底下的小小人更是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异化趋于瓷器
这一点在隔着一层布料中的口袋感受到的越发微弱的温暖中格外醒目
等待许久,提心吊胆的徐兰并没有等来戏弄
心下一松又猛然绷紧
不知道下了什么决定,尤迦尔放松下来,停下风的搭乘,自然而然行走间,欣赏着,与这片世界的底色共同构成风景
百合的花瓣纯洁如新雪,生长着细小的绒毛;星醉花边缘镶嵌着银蓝色的花边,轻颤着撒下光屑般的粉末;月光草聚集着,铺开缀满碎钻的绿毯;风盏花是渐变的琉璃色,一阵风吹过,恍惚回荡起不知谁留下的吟唱
而她正踩着碎金般的光斑踱步。红发如燃着的晚霞垂落肩头,每一缕发丝都浸着落日最后的暖意,随晚风轻晃时,像揉碎的火焰在叶脉间流淌
她身上的裙裾是太阳花最盛时的模样,层层叠叠的花瓣缀着细碎光尘,赤金与火红交织成流动的光晕,仿佛将整个盛夏的炽烈都织进了衣料。行走间,花瓣似有生命般轻颤,与草叶摩擦出细碎的声响,像谁在低声哼唱古老的歌谣
偶尔会有几个光点,尚未开启完整灵智的存在会按耐不住的上去,尤迦尔也照单全收
眼眸盛着暮色将尽时的红霞,像被晚风揉碎的天际,藏着未说尽的温柔与寂寥。她垂眸时,睫毛投下浅淡的阴影,与衣上的花影重叠,分不清是花瓣落进了眼底,还是眸光漫进了花丛。
独自走过沾着暮色的石板路,裙摆扫过丛生的铃兰,惊起的大红闪蝶绕着她的指尖翩跹,整座花海洋溢着金泽红光,仿佛因她的存在而温柔地燃烧
“这位美丽的小姐,能否借用您一段时光?”像是在远处,又像是在耳旁响起,寻常人光听其音律就足以陷入疯狂
从容不迫,降临于此,带着森林的气息与泉水的清澈,月的静谧一同充斥这片空间
她已跟随许久,而尤迦尔放缓的脚步也是默认交谈,只是站在山崖上,回头望祂,原本预备好的客套措辞又哑然无声
这段时间眼睛真的吃的很好
不知什么时候猛起大雾,流动的白霭中隐约浮着一抹极淡的灰,像水墨画里未干的笔触,随着晚风轻轻晃动,感到从未触及过的世界优雅的问候轻轻降临
祂是从雾里走出来的。其实非常遥远,凭借高处才能看见祂,但谁都不会忽视祂
光落在她身上时会轻轻折转,周身始终蒙着一层朦胧的光晕,看不清具体的轮廓,只觉得身形比寻常人更纤长,像一株在夜色里舒展的灰枝
她在泉水边。那汪泉水是花海的心脏,水面浮着细碎的荧光,她垂眸,长发如墨色的水流倾泻而下,发梢却不沾半分水汽,只是悬在水面一寸处轻轻晃动,惊不起半点涟漪。
她的指尖很白,白得像月光冻成的冰,指尖划过水面时,没有温度的涟漪会短暂地显露出她的倒影——那倒影里没有清晰的五官,只有一片模糊的灰,唯有眼眸的位置盛着两点比夜色更深的青,不见眼白,像是月光也照不亮的深渊
不可记录,不可理解
脚下的鲜花会自动为她让出路径,竟是有些畏惧的姿态,凝固了颜色,保持着半开的姿态,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按下了暂停键,任由操纵
只有泉水的波动声,规律得如同某种古老的呼吸,一张一弛,无妨沧海桑田,四季轮转
明明是白天,阴影却逐渐在填满,暗影在流动,如同有生命般扭曲、舒展,与她灰调的裙摆在暮色中交织成一片无声的迷障
生命屏住呼吸,她站在这片寂静里,像从时光缝隙中滑落的谜,带着不属于这片世界的诡异与清冷,与泉水的倒影对峙
祂与尤迦尔对视,就算是隔着如此之远,尤迦尔也几乎感觉自己要被吞没,如见了阳光的雪般消融,甚至……还有份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
什么刻意被忽视的存在在嗡鸣
“主人怎么办啊?这种等级的明明一般来说是放在最后出现当Boss”666又在担忧了,怂恿着尤迦尔离开,已经时刻准备好打开指定盲盒了
呵,祂无处不在的目光似乎分了一部分锁定了某个虚空,扰人的噪音戛然而止,空气中似乎回荡着轻哼
似乎感受到了尤迦尔尚未完全转化的身体对于全新体系力量的难受,那位收敛了发散的能量
不知该怀着怎样的心情,去总结根本无法计数的时间积压下来的凝聚,疑惑,愤懑,心疼,恨铁不成钢……
你知不知道你留下的麻烦到底有多大?
你知不知道……我甚至不敢联系你
甚至为了模糊目标,我不得不连累了其他人……
虽然他们可能只是在演给我看,也许这一切都只是无用功,不过是又一个轮回……
你想好了吗?
……
那个鹿头人身的诡异,位格非常之高
尤迦尔惊讶不解,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引起了到达如此地位的祂的注意
“不知您是?”那位顿住了,随后直接来到尤迦尔面前,连空间都没有泛起一丝涟漪,眨眼之间横跨千里,无阻无拦
凑近了看,原本极其强烈的视觉冲击又跟褪去,如纸一般苍白,如镜子一般沉默
猝不及防直面这等冲击,尤迦尔自是连连后退,却不曾想,即使没有封锁动作,提前动作,也无法躲避修长的手指
一根血红的藤蔓,周身有着细碎的金色裂痕,被那双令人不敢呼吸的手准确无误的从尤迦尔的身上抓出
原本还在蠕动着,见尤迦尔看过来,又含羞带怯似的分出一节枝干迅速的结起花苞来
可怜的尤迦尔吃了人类惯性的亏,正打算说什么,嘴里就被扑面展开的花朵给严丝合缝的堵住了
藤蔓再不害臊的往前一伸,花朵就这么直接进入口腔,粘稠的液体带着腻人的甜香与如同活物的流体性硬生生挤入食道
尤迦尔向来半阖的眼睛彻底睁开了,后知后觉地双手捂嘴,颇有种被强.制的黄花大闺女语无伦次
“你?我,,嗯,这是什么?”电光火石间,尤迦尔虚心的向眼前这位不是人的姐姐请教,原本会以为变得绕口的普通话这会儿又正常了,可能是冲击太过了吧
“这是血衣,主要的分布被掌握在索族人的手里,从气息来看,这位是有主的”
这位好心的诡异脾气很好的解释,即使手上的血衣表面不显,实际上已经把大部分剩余的营养全都用于生产尖刺与毒素破坏诡异的防御
小东西脾气还挺大,有本事当着这位面前正大光明抗议
那诡异神色不明,嘴角弧度微勾,好整以暇的看着顿时感觉头大的尤迦尔
索族,【默】的三大主要种族,崇尚战争与吞噬,嗜血,不少星系都是被他们直接征战的,凶名远扬,更要命的是,非常小气!(成功扛住了眼疼的从脑残粉的字里行间中提炼出来的)
想来当初论坛上所说的与某一植物交融甚久,颇为宠爱指的就是血衣,那个据说他们养在体内的宠物”
尤迦尔直接整个人麻掉了,还没有等理清目前的状况,就直接被美丽姐姐揽过来
呛,纯黑的长枪与凭空出现的锁链碰撞在一起,迸发出极其低调的火光,仅这一下双方显然都已经判定对方的实力,女诡异显然有了掂量,收枪置于背后,对面也没有后续攻击补上
感受着手下由纯粹的诡异力量组成的躯体,温凉如玉,但更加阴冷的是尤迦尔的心,微微侧头看见从撕裂的空间中缓缓走出来的火红身影,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
人家家长来了
“我贯不知道你喜欢管这些事”来人显然认识女诡异,态度熟谂,却也没给几分客气,大步流星的进入别人的意识领地,身上散发着还未散去的血腥味
“不过你以为我会伤她?”血色的目光在当缩头乌龟的尤迦尔身上打了个圈,看着她血红的翅膀,以及暴露的修长后颈
多在那青色的血管那里停留几秒,他颇为轻松的笑了笑,鲜红的舌尖舔了舔嘴角,劲瘦的腰肢还挂着从锁骨上留下的血珠。
雪白的胸膛在珠玉下若隐若现,银白的臂环在行动间当啷作响,衣摆下坠饰琳琅
“我究竟什么时候让你产生这种误解?挥刀向更弱者?哈”短促的音节带着力量震荡着空气,话虽如此,他依旧不肯走,女诡异也没有放手
来者叹了一口气,充满主动走向下位,让人动容的宠溺
“你知道的,我离不开我的小可爱,只是借用一下,不用这么防着我”他语气轻飘飘的,尤迦尔更是明白,要不是女诡异,自己以后就是查无此人了
“阁下,”那血衣直接被丢给他,细长的藤蔓直接缠绕上他的脖颈,甚至划出血痕,对此他只是笑笑,侧头吸嗅辨认,眉头微挑,饶有兴趣的看着尤迦尔
“显然这次并不可以”女诡异这样说,竟然是敢直接与公认不能惹的索族对峙,尤迦尔虽然感动,但也陷入了更深的疑惑,女诡异究竟看上自己什么了
他像是在磨牙,清脆的磕碰,轻咬着指尖,细细研磨,像是在衡量女诡异态度与目的,更像是纯粹的对于鲜血的饥.渴
面上还是非常无害的微笑,但是当他张开森然的牙齿,如毛饮血般吸干猎物的血液时,野兽穿着礼服般的违和便暴露无遗
“那好吧,尊重女士的意愿”他无奈,耸了耸肩,身上的流苏状晶体微微起伏,态度散漫随意
站姿却始终不暴露薄弱点,时刻准备着蓄势待发,不让人觉得是地痞流氓,反而有种洒脱自由的性.张力
尤迦尔没听见动静,感受到有些僵硬的身体,再次悄悄侧目,结果直接就被抓了个正着,没有准备的被烈焰侵袭掌握全部的感官
其实是非常柔软的长相,阳光少年类型,可如血般的鲜红与他天生相称,充满毁灭与重生的撕裂感,如魔似神,站在人类与非人类的界限,有着危险的诱惑力
更让人难以承受的是那无法找借口的锁定的目光,饱含探究与试探,锋利的如同掠食者描摹猎物的姿态
如同夏天的热浪,炙烤人的身心,带着毁灭自己与他人的疯狂,是任何规章制度循规蹈矩所无法想象的,无法描述的放肆与执着
如果不是隐隐约约的鲜血的味道,或许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尤迦尔可能直接就被骗走了
马上死和被折磨死还是要分的清的
他咧嘴一笑,颇有教养,低头挽手,动作流畅带着力量感,散发的生机如火焰毫无节制的燃烧,像是温暖的暖阳,地上的太阳,激发着人类原始的对于光和热的追求
绅士的充满谜语的做了个手势,后退几步
当看见他往后倒去,尤迦尔恍惚间有种想拉他一把的错觉
一道颇具神秘色彩的话语,如同情人在耳边的呢喃,饱含藏在问候下的暗流
“不过我相信”他的目光在光线下颇有侵.略性,势如破竹的要撞开封闭的大门
“我们的缘分不止于此”
随后是彻底散开的漩涡,金红的河流淹没于此,浸润花海与人,以燎原之势,点燃最为残酷与浪漫的幻觉
鼻尖似乎嗅到了硝烟的味道,带着铁锈的霸道压住了所有对于美的优先级,只能被完全侵占
“姐,我害怕”尤迦尔就这么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完全忘了考虑两人见面不超过10分钟,她的手正在发颤,像是想起了什么残忍的纠缠
目光懵懂如刚刚脱离胎衣的小羊,带着转瞬即逝的脆弱
她并没有意识到那个手势是什么意思……
如果按照人类的语言,那么第一层解释就是
我看见你了……
女诡异轻柔的摸了摸尤迦尔柔软的发丝,仿佛已经相处多年,久别重逢般带着小心与不舍,宛如泉水滴落的声音响起
“没事,他们一族冷静下来确实还是讲原则的,只是最开始的话可能会有些冲动”至于其他不能讲到明面上的,那现在就是不能讲
比如疯狂的研究为什么血衣会扒在别人身上,甚至还把每个血衣都很有限,非常消耗本源的花朵赠予出去
遭殃的当然不可能是心爱的血衣,就只能是无辜的倒霉蛋了
哪怕是她……估计也不能出来了
【默】专出贪婪偏执之辈,不择手段,吞噬搜刮,颠倒黑白,粉饰太平
尤迦尔正打算开口问些什么,微凉的手指抵上了嘴唇,她乖巧的一动不动,
“等时候到了你就会知道了,总之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啊,谜语人
行吧,原谅姐姐
感受到身体渐渐在下落,双脚开始着地,被抛弃的踏实感又重新占据高地
尤迦尔回头看着漫天的星屑
微微凉,像是一个安抚的吻
非常万幸,没有被诡异化,也没有被同化的徐兰终于从数道庞大的威压下得以喘息,冷汗浸湿全身,面色发白
却比起先前逐渐不像她的精致面容,有了微微的瑕疵,更趋向逆发展于人类
接下来赶路许久,大概到了第一天天黑,尤迦尔总算是收起翅膀,停了下来,脚下的草倒伏着,轻轻扫过脚底,徐兰靠着透视道具观察着,开始行动起来
这里靠近边境,四处窜逃时,徐兰对那亭亭玉立,一支独秀的兰花有所印象,打定主意后,她双手蹭着靠近皮肤的衣料
力道如同刚出壳的小鸡,正试图引起注意
尤迦尔试探性伸出一根小指,不敢太深,生怕戳坏了感觉如纸糊实质上也没错的身体,温柔的触感环抱,她慢慢往上提
徐兰就像抱住一个没有护绳的吊机,双手几乎要反被温凉的手指冻僵,两者深刻的差异提醒着她,再怎么友好也不是自己的同胞
原本因为即将分别而柔软的心靠着生硬的借口,强迫自己尽快做出选择
她爬到手心,站立在指尖,如同一个手办,一朵绽放的花,小小的脸就看着眼前清冷如月的精灵,渺小如尘埃
“女士,非常感谢您对我的帮助,不过我还要帮助我的同胞,在此与你告别,很高兴能遇见您”小小的人在指尖弯腰,诙谐有趣,如同童话的小人国出来的人物
尤迦尔只是在发愣,她突然觉得徐兰口中说出的话有些陌生,本应该熟悉的话语遭到了信息接收的排斥,简单到难以在神经连接中留下痕迹
她面上不显,只是微笑点头,放下徐兰,目送徐兰逐渐消失在草丛,被层层阻碍遮挡,有种目送人类文明远去的感觉
新奇,怜悯……却缺少了那份骄傲
也许自己应该再去看一下玩家,但是感觉自己这个路人真的不能跟这里的地头蛇碰
焦虑自己的变化,新出现的要求,眉头紧锁间,尤迦尔……她发现自己迷路了
眼前是非常整洁规划的殿宇,大门薄薄的光膜更像是一层纱遮挡着视线
玄英石为骨架,鲜花为引,石柱,流水常存,六层飞檐削平异石成作房脊,薄雾常绕,似与天光相接
有金镶粉的不知名藤蔓从石窍钻生,缠柱而上;墨紫碗花倚岩而立,根扎石隙;阶侧蓝英缀在岩脚,终年不谢,风过香凝岩间,朝舒暮合如应时律
岩身爬浅藤,缀花,顽石也生几分温度,石阶皆整岩铺就,触之温润无尘,如琢刻白玉,鲛绡窗掩在蜃楼深处,人影静对岩壁,不闻语响,唯凭书页声翻飞
唯凭这融花于岩的静穆……
就知道这里有东西且非常尊贵啊!!!
有时候真的想给莫名其妙走古风感性的自己一巴掌
一边吐槽为什么没个标识或者围墙
一边纠结要不要非常傻的转过身原路返回
“请进”如同琴奏山谷,清越里带着玉石相击的温润,有高山流水之韵,末调的尾音像乐句里留白的余韵,熨帖得让人不敢出声惊扰
尤迦尔晕乎乎中反应过来人已经在殿内,什么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