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我一直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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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儿与小荷在两边对视一眼，看到两个人和好如初也是松了一口气，偷笑起来。
虞恙站起身来，心情很好的哼着歌，朝着沈未央消失的地方走去。
沈未央捏着帕子，脸色泛红的坐在屋内的椅子上，冷静下来却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荒谬。
女子与女子？
何其荒唐。
这要传出去怕是要被世人诟骂。
沈未央想。
虞恙进来看到的就是一脸复杂的沈未央，没有了羞涩，只有挣扎。
虞恙的一心欣喜凉了大半，却也清楚沈未央心中的思虑，她又何尝不知道荒谬。
可是，那又如何？
她不在意，她向往自由一辈子，却又一辈子都被人限制，若是连想都不敢想，那活的未免有点太无趣了，而她一向是叛逆的，世人说不可，那她偏要做给世人看。
只是沈未央是一个正经的名门望族出生的大小姐，长久以来的教养让她没有办法面对现在的情况，她知道自己内心是心悦于虞恙的，可总有一丝念头，限制住她，让她处在煎熬之中。
虞恙轻叹一口气，俯身，用双手将沈未央的头掰向自己，强迫她直视自己。
“沈未央，沈安宁，你听好了，”虞恙看着沈未央的眼睛，“我知道你现在没有办法面对这些，但是没有关系，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我们可以慢慢来。”
沈未央红着眼，虞恙将自己的头贴上沈未央的额头，轻声说道。
“你不要着急，我不会离开你。”
“你不要自责，我不怪你。”
沈未央落下泪来，一把搂住虞恙的脖子，大声哭了起来。
“虞恙，不要对我这样好。”
虞恙双手抚上沈未央的背，一下一下的拍着，想哄小孩子一样，“那未央告诉我为什么不要对你好。”
“我不值得的。”沈未央语无伦次，但是不想在虞恙面前再装下去，她亲手把自己最阴暗的部分展露给虞恙看。
“虞恙，我想杀了秦瑾琛，好想好想。”
虞恙拿头蹭了蹭沈未央，“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这几年你过的也不好，对不对。”
“母亲过世后很少有睡的安稳的日子了吧。”
“那些好的，不好的故事都说给我听好吗？”
然后轻轻推开沈未央，拿衣袖擦着沈未央布满泪痕的脸。
“未央，辛苦了。”
“这么多年，辛苦了。”
沈未央泪如决堤，这么多年的委屈一下子就有了宣泄地。
沈未央说不出话来，只是一味的大哭。
虞恙就把人搂到怀里，一下一下的抚慰着。
沈未央边哭边叫道“虞恙……”
“我在。”
“虞恙……”
“我在。”
最后沈未央在虞恙的怀里哭睡着了。
夜色渐深，门口的灵儿与小荷在沈未央刚开始哭时过来驻足了一会，现在早已离开。
虞恙只能保持着这个姿势，等沈未央熟睡后慢慢把人挪到床上。
替沈未央脱下鞋子，替沈未央盖好被褥，虞恙在犹豫要不要离去。
“虞恙……”沈未央嘟囔着。
虞恙愣了一下，轻笑了一下，“我在。”
看来是走不了了，虞恙就坐在地上，趴在床上看着熟睡的沈未央。
“真可爱。”虞恙心想。
沈未央再睁眼时已经是早上了，刚想伸展一下身子，一翻身却看到了虞恙的脸。
“虞……虞恙！”
“我在。”虞恙下意识回答道，然后猛的清醒过来，直起身。
沈未央意识到虞恙陪了自己一晚，语气软了一下，“你怎么不回去，睡在这里。”
虞恙又放松下来，手撑着床沿，然后撑着头道，“明明是昨天有个人一直叫我的名字不让我离开。”
沈未央看着虞恙，想起昨天的事，脸微红，支支吾吾半天问道，“那么你会离开我吗？”
“我会一直陪着你。”
“那你会变吗？”
“未央，人都是会变的，但是我保证，在你的面前，永远是你认识的那个虞恙。”虞恙看着沈未央认真的说道。
沈未央抬起头头，看着虞恙，轻声道，“嗯，我信你。”
灵儿在外面喊道，“夫人，可以起身吃早膳了。”
沈未央忙手忙脚乱的起身，虞恙没有给沈未央更衣，两个人都还穿着昨日的衣裳。
沈未央打开门，灵儿看到的就是两个穿着凌乱的人，不免一愣，却也没有多问，让端着饭菜的下人先进来，然后吩咐再拿一副碗筷。
等下人把新的碗筷拿上来，两个人还尴尬的站着，灵儿说道，“夫人，虞恙小姐，先坐下吃点吧。”
虞恙忙应下，两个人像做错事被大人发现的小孩一样慌慌张张的坐下。
桌上的早膳里有各种各样的包子，沈未央喜欢小笼包蘸醋，虞恙喜欢奶黄包，两人一人喜酸，一人喜甜。两人配着豆浆，算是把早膳吃完了。
虞恙还想赖在沈未央房里，沈未央却是一脸严肃的表示虞恙要回自己房间了。
虞恙软磨硬泡半天沈未央还是意志坚定不肯退让，被迫无奈只能三步一回头五步一转身的离开了。
沈未央看着虞恙的衣角消失在眼前，小声的说着，“虞恙，如果我做了很坏的事情你会原谅我吗？”
沈未央叹了口气道，“算了，这种事还是不跟她说了。”然后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虞恙踩着满地的落叶回到自己的院子门口，就看到小荷焦急的神色。
虞恙问道，“怎么了。”
小荷忙贴近虞恙，小声说，“昨天晚上瑾王过来了，我说您已经睡下了，他还想强行进入，我又您近日来了葵水又染了风寒，身子实在不适，才肯离去。”
“他不是好几日不来我这了，怎么昨日又闲情来我这里转一圈了，新来的那个不行啊，”虞恙皱了皱眉，“我不过一日在外，就被他逮到了，真是够贼的。”
小荷担忧的说，“小姐，您近日还是不要外出了。”
“行了，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装病的，”虞恙摆摆手进了自己的房间，“反正在他这个府上大多都是未央的眼线，不要紧的。”
虞恙回到房间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衣襟散乱，妆花了，头发散乱，好不狼狈。然而即使听说了这个恼人的消息，她的嘴角还带着笑意。但总是有些脏，于是叫小荷送来热水，准备洗个身子。
虞恙脱下衣物，缓缓走入可容两个人的木桶中，看着自己身上红红紫紫的痕迹与几道淡淡的疤痕，笑意彻底消失不见。
平日里她都将这些隐瞒的很好，哪怕有些许会漏出，也会用粉涂抹遮掩起来，只有在洗澡时才能看到一身的狼狈。
她坐在里面，发了很久的呆。
其实秦瑾琛对她还不错，比起青楼里那些个满嘴甜言蜜语却没有给她赎身的人好太多了，他说到做到，立马把她从青楼里救出来，给了她一个安稳的住所。
这里不用面对各种恶心的眼神，这里不用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这里还有沈未央，简直是天堂。
他好吃好喝的供着自己，连沈未央都说在这群莺莺燕燕里秦瑾琛对她最好。
她知道的，秦瑾琛说起来是和沈未央一样救她的人，她没有理由怪罪他甚至厌恶他。
她知道的……
秦瑾琛脾气不好，酗酒后更是吓人，不过打骂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她一向很能忍。
只是她常常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梦里是儿时乞讨记忆，是青楼受辱回忆，梦醒是满身污秽的自己和睡得像猪的秦瑾琛。
刚进来那会，第二天秦瑾琛醒来还会好声好气的哄她，再给点珍贵的小玩意。
不过女人对他来说比衣服还低贱，不过几个月，就会有新的女人进来。
不过她还是常常被“宠幸”，只是连温情都不曾被施舍了。
一身狼狈的自己只有在沈未央那里才能找到活下去的意义。
她怎么能不恨呢？
她恨自己的父母，不愿养却要把她生下。
她恨青楼的客人们，她像物品一样被谈足论道。
她恨秦瑾琛，给了自己一身伤痛，却又甜言蜜语哄她忘记。
她这一生就是一个巴掌一个枣的过来。
她恨了又能怎么样？
她什么都做不了。
没有他们，她甚至活不到现在，也见不到沈未央。
“我都快忘了，为什么还要来……”
“为什么我永远摆脱不了这些……”
“为什么擦不掉啊……”
“好脏……”
虞恙崩溃的抱着自己。
最后又默默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穿上衣服，唤小荷进来收拾。
虞恙坐在床榻上想，昨日没见到自己，今日秦瑾琛肯定还会再来，得想想怎么和他周旋。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我一直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