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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凌霄宗的冬日,清寒凛冽。千机谷的竹林覆着薄雪,在晨光下折射出细碎的银芒,更添几分幽静。净竹轩内,炭火在精致的铜炉里静静燃烧,散发出松木的暖香,驱散着窗棂缝隙透进的寒意。
今日,是剑修院首席,冰魄剑君谢闻雪的生辰。
谢闻雪本人,却一大早就被一群热情的师弟师妹们堵在了剑修院的主殿里。贺礼堆成了小山,恭贺声此起彼伏,更有大胆的女修红着脸送上亲手绣的剑穗或护身符。谢闻雪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属于首席师兄的温和笑容,冰蓝色的眼眸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不在焉。
【净初……会记得吗?】
【他那么清冷的性子,大概觉得生辰不过是寻常日子吧……】
【可是……好想收到他的礼物……哪怕只是一句“生辰安康”……】
纷乱的念头在他脑海里盘旋,让他应付眼前的热闹都有些力不从心。好不容易寻了个借口脱身,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化作一道流光,直奔千机谷净竹轩。
推开院门,熟悉的清冷竹香混合着松木炭火的气息扑面而来。庭院里静悄悄的,只有雪落竹叶的簌簌轻响。林芷、石莽和赵添洄都不在,想来是知道今日特殊,特意避开了。
谢闻雪的心跳莫名快了几分。他放轻脚步,像只偷溜进主人领地的大型猫科动物,悄无声息地穿过庭院,走向主屋。
屋内的炭火更暖。南宫净初正坐在窗边的矮榻上,面前摊开着一卷古老的符箓图谱,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边缘。阳光透过窗棂,在他低垂的睫羽和清冷的侧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听到脚步声,他并未抬头,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净初。” 谢闻雪唤了一声,声音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期待和小心翼翼。他在门口站定,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凑过去。
南宫净初翻动书页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缓缓抬起眼睫,清冷的眸光落在门口的玄衣身影上,平静无波,看不出丝毫情绪。
“嗯。” 他应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复又低下头,目光重新落回书卷上,仿佛谢闻雪的到来,与一片竹叶飘落并无区别。
谢闻雪眼底那点微弱的期待光芒,瞬间黯淡下去。一股巨大的失落感如同冰冷的雪水,兜头浇下,让他周身刚沾染的暖意都消散了。果然……他忘了。或者说,根本不在意。
他扯了扯嘴角,试图挤出一个笑容,声音却有些干涩:“外面……下雪了,竹林挺好看的。” 他笨拙地寻找着话题,试图掩饰内心的酸涩。
南宫净初没有回应,室内只有炭火偶尔发出的噼啪轻响和书页翻动的细微声音。空气安静得有些凝滞。
谢闻雪站了片刻,只觉得手脚都有些无处安放。他冰蓝色的眼眸黯淡地望着那个专注看书的清冷身影,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
【算了……】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些,“你忙吧,我去练剑了。” 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开这个让他倍感失落的地方。
他抬脚欲走—--
“谢闻雪。”
南宫净初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室内的安静。
谢闻雪脚步猛地顿住,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骤然提起!他倏然转身,冰蓝色的眼眸瞬间亮起,带着难以置信的希冀,紧紧锁住矮榻上的人。
只见南宫净初终于合上了手中的符箓图谱。他没有看谢闻雪,目光落在面前矮几上一个毫不起眼的、没有任何纹饰的深色木盒上。那盒子材质非金非玉,古朴内敛,与他平日的风格相符。
他伸出手,指尖在木盒光滑的表面停留了一瞬。那动作极其细微,但谢闻雪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犹豫?甚至是一丝极淡的紧张?
南宫净初拿起木盒,站起身。月白的常服衬得他身形颀长清瘦。他一步步走向门口僵立着的谢闻雪,步伐依旧从容,但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谢闻雪的心尖上。
终于,他在谢闻雪面前站定。两人距离很近,谢闻雪甚至能看清他低垂的眼睫在眼下投下的扇形阴影,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清冽的、独一无二的冷香。
南宫净初依旧没有抬头看谢闻雪的眼睛。他只是将手中的木盒递了过去,动作带着一种近乎刻意的平淡。
“拿着。” 他的声音清冷依旧,听不出什么情绪。
谢闻雪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破胸膛!他几乎是屏住呼吸,双手有些颤抖地接过了那个深色木盒。盒子入手微沉,带着一丝温润的凉意。
“这……这是什么?” 谢闻雪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和小心翼翼,冰蓝色的眼眸紧紧盯着南宫净初,生怕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南宫净初的目光终于抬起,落在谢闻雪脸上。那双清冷的眸子深处,仿佛有极其复杂的情绪在翻涌——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一丝强行压下的别扭,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完全明了的、更深的东西。
他薄唇微启,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语速也快了一些,像是在背诵一段生涩的咒文:
“听闻今日是你生辰。”
“此物……是前些时日炼符时,顺手……淬炼的一块‘冰魄玉髓’。”
“内里……镌刻了九重‘太乙护身神符’与三重‘虚空挪移符印’。”
“激发后……可挡化神期修士全力一击三次,或……瞬息挪移至千里之外预设的锚点一次。”
“你……” 他顿了顿,似乎接下来的话更加难以启齿,清冷的眸光微微闪烁了一下,避开了谢闻雪那炽热得几乎要将他灼穿的目光,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置疑的力量:
“…剑修鲁莽,行事常不顾后果。此物……权当护你周全。”
说完,他像是完成了什么极其艰难的任务,迅速移开目光,转身便欲回到矮榻边,耳根处,一抹极淡、却无比清晰的红晕,如同雪地里的寒梅,悄然晕染开来,暴露了他此刻绝不平静的内心。
“顺手”?炼符时“顺手”淬炼的?
需要淬炼冰魄玉髓这种极寒灵材?需要镌刻九重神符三重符印?这每一道工序,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心神和精纯的灵力,绝非“顺手”可为!
这分明是……精心准备,耗时良久!
巨大的狂喜如同汹涌的岩浆,瞬间冲垮了谢闻雪所有的失落和酸涩!他死死攥着手中的木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冰蓝色的眼眸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如同极夜中炸开的极光,绚烂夺目!
净初他……不是不在意!他是用自己最笨拙、最别扭的方式,送上了最珍贵的心意!这哪里是什么生辰礼?这分明是他将担忧、关切、甚至是……心意,都凝练在了这一方小小的玉符之中!
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冲上谢闻雪的喉咙,让他眼眶都有些发酸。他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千言万语哽在心头,最终只化作一声带着颤抖和巨大喜悦的呼唤:
“净初!”
南宫净初的脚步猛地顿住,背影显得有几分僵硬。
谢闻雪再也抑制不住,他上前一步,几乎要贴上南宫净初的后背,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情意和难以置信的狂喜:“这…这太贵重了!你…你特意为我做的?是不是很辛苦?我……”
南宫净初头也不回地打断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和强装的冷硬“不过是块石头。爱要不要,不要你就扔了” 说完,他像是再也无法忍受身后那几乎要将他烧穿的目光和炽热的气息,快步走回矮榻边坐下,重新拿起那卷符箓图谱,将脸埋得更低,只留下一个清冷中透着可疑红晕的侧影和微微泛红的耳尖。
谢闻雪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那温润的木盒,如同攥着世间最珍贵的至宝。他看着矮榻上那个故作镇定、耳尖通红的别扭身影,冰蓝色的眼眸里盛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温柔笑意和巨大的满足感。
【他关心我!他在意我!他怕我受伤!他甚至……为我红了耳朵!】
【这比任何珍宝都珍贵!这比任何言语都动听!】
他不再说话,只是痴痴地看着那个身影,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傻气的笑容。净竹轩内,炭火温暖,雪落无声。空气中弥漫着松木的暖香和一种无声胜有声的、浓稠得化不开的甜蜜与暧昧。
院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南宫师兄!大师兄在不在你这儿?我们……” 林芷清脆的声音伴随着她和石莽、赵添洄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林芷一眼就看到了屋内诡异的气氛:大师兄像个傻子一样杵在屋子中央,手里死死攥着个盒子,咧着嘴看着矮榻的方向笑得见牙不见眼,周身散发着几乎要实质化的粉红泡泡;而矮榻上的南宫师兄,虽然低着头看书,但那露出的耳尖红得快要滴血,浑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别理我的别扭气场!
林芷的CP雷达瞬间爆表!【啊啊啊!有情况!绝对有情况!大师兄那副样子!南宫师兄那红耳朵!他们刚才发生了什么?!送礼了?表白了?!啊啊啊我错过了什么?!】她内心的小人疯狂尖叫,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脸上却努力维持着镇定。
石莽也看到了谢闻雪手里的盒子,憨憨地问:“大师兄,你拿的啥?生辰礼吗?谁送的?盒子挺朴素啊。”
赵添洄推了推眼镜,目光精准地在谢闻雪手中的木盒、谢闻雪的表情以及南宫净初通红的耳尖之间扫过。
南宫净初听到动静,头埋得更低,握着书卷的手指微微收紧,周身冷气似乎又强了几分,仿佛在说:都给我闭嘴,消失!
谢闻雪却像是没听到他们的问话,也没注意到南宫净初散发的冷气。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狂喜世界里,冰蓝色的眼眸亮得惊人,对着林芷他们露出了一个灿烂到晃眼的笑容,声音洪亮,带着毫不掩饰的炫耀和巨大的满足:
“嗯!生辰礼!净初送我的!”
说完,他还宝贝似的把木盒往怀里收了收,仿佛怕被人抢走。
林芷:“!!!” 【啊啊啊!实锤了!南宫师兄送的!还叫‘净初’!大师兄这嘚瑟样!嗑死我了嗑死我了!】她内心已经化身尖叫鸡,表面还要努力维持微笑。
石莽:“哦,南宫师兄送的啊,那肯定好。” 憨憨点头。
赵添洄:“……” 数据记录:目标A炫耀行为显著,目标B回避行为加剧。互动模式更新。
矮榻上,南宫净初握着书卷的指节微微泛白,清冷的侧脸线条绷紧。那一声“净初送我的”,像是一把小锤子,敲在他心口最隐秘的地方,带来一阵陌生的、带着羞恼和……一丝甜意的悸动。
他终于彻底明白,自己这段时间的纵容,为他淬炼玉符时耗费的心神,看到他靠近时加速的心跳,还有此刻无法控制的耳热……都不是什么同门之谊,更非单纯的愧疚补偿。
他南宫净初,凌霄宗符箓院首席,高岭之花,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对这块甩不掉、赶不走、整天聒噪又炽热得像个太阳的“冰魄粘人精”——心动了。
这个认知如同惊雷在他识海中炸开,让他清冷的心湖掀起了滔天巨浪。他猛地站起身,看也不看屋内众人,丢下一句冰冷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的话,便快步走向内室:
“都出去。”
“砰!” 内室的门被关上,隔绝了所有视线。
谢闻雪被南宫净初这突如其来的“逐客令”弄得一愣,但看着怀里宝贝的木盒,再看看那扇紧闭的内室门,他脸上的笑容反而更加灿烂了。净初这是……害羞了?恼羞成怒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木盒贴身收好,仿佛里面装着的是他的整个世界。然后,他对着林芷他们露出了一个春风得意的笑容,声音都带着愉悦的轻快:“走吧,别打扰净初‘休息’。” 特意加重了“休息”二字,眼神里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
林芷看着大师兄这副尾巴翘上天的样子,再看看那扇紧闭的内室门,内心的小人疯狂打滚:【啊啊啊!双向奔赴了!绝对是双向奔赴了!南宫师兄那反应!妥妥的傲娇害羞了!大师兄你赢了!你终于捂化冰山了!嗑生嗑死!今天是个好日子!】她激动地拉着还在状况外的石莽,跟在浑身散发着“老子有媳妇儿送的生辰礼老子天下第一幸福”气息的谢闻雪身后,晕乎乎地走出了净竹轩。
院门在身后合上。谢闻雪站在覆雪的竹林中,仰头看着湛蓝的天空,深深吸了一口清冽的空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却丝毫无法冷却他胸腔里那团的熊熊烈火。
他抬手,隔着衣物轻轻按了按胸口贴身存放的木盒,冰蓝色的眼眸里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和坚定。
生辰安康,谢闻雪。
夜幕低垂,千机谷的雪色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银辉。净竹轩的主屋内却是灯火通明,暖意融融。
一张不算大的圆桌被临时搬到了暖阁中央,上面摆满了林芷和石莽从山下坊市搜罗来的珍馐美味,还有几坛子据说窖藏了百年的灵果佳酿,散发着醇厚的果香。这是林芷提议、石莽和赵添洄附议的小型生辰宴,为谢闻雪庆贺。
主角谢闻雪坐在主位,冰蓝色的眼眸亮得惊人,嘴角的笑意就没下去过。他整个人像是被泡在蜜罐里,又像是被架在暖炉上烘烤,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一种名为“幸福”的傻气和满足。他时不时地抬手,隔着衣物按一按胸口贴身存放的那个深色木盒,仿佛那里揣着一轮小太阳,源源不断地给他输送着热量和快乐。
林芷作为气氛担当,正眉飞色舞地讲着山下听来的趣闻轶事,石莽埋头苦干,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赵添洄则安静地小酌,偶尔推一下“眼镜”,目光在谢闻雪和另一个存在感极强却又异常沉默的人之间扫过。
南宫净初坐在谢闻雪斜对面的位置,离灯火稍远些。他依旧穿着那身素雅的月白常服,墨发松散地束在脑后,几缕发丝垂落额前,在跳跃的烛火下投下浅浅的阴影。他面前只摆着一小碟灵果和一杯清茶,自始至终,他都微垂着眼睫,安静得几乎像个影子。清冷的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挥之不去的郁气,与席间的热闹格格不入。
谢闻雪的目光几乎粘在南宫净初身上。他自然看出了南宫净初的低落和沉默,心中那巨大的喜悦泡泡被戳破了一点,泛起一丝心疼和不解。他小心翼翼地将自己面前一盘剔好的、最嫩的灵鱼肉推过去,声音放得极柔:“净初,尝尝这个?林芷说山下新到的冰湖银鳞鱼,很鲜。”
南宫净初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没听见,只是端起手边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是冷的,他微微蹙了下眉。
林芷也注意到了南宫师兄的反常。她眼珠一转,立刻拿起一坛灵果酒,笑嘻嘻地凑过去:“哎呀,南宫师兄!光喝茶多没意思!今天可是大师兄的好日子!这可是百年窖藏的‘玉露醉’,灵气足又不烈,尝尝嘛!就一杯!” 她不由分说地给南宫净初面前空着的琉璃杯斟了满满一杯。
澄澈的琥珀色酒液在琉璃杯中荡漾,散发着清冽又馥郁的果香。
南宫净初看着那杯酒,清冷的眸光微微闪动。他心中那股莫名的、从送完礼物后就萦绕不散的烦闷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憋屈感,在看到这杯酒时,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他没有拒绝。在谢闻雪和林芷略带惊讶的目光中,他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指,端起了那杯酒。动作依旧优雅,却带着一种近乎决绝的意味。他仰起头,喉结滚动,一整杯灵酒,竟被他如同饮水般,一饮而尽!
辛辣中带着甘甜的酒液滚过喉咙,带来一股灼热的气流,瞬间冲上脸颊和耳根。南宫净初白皙得近乎透明的皮肤上,迅速晕染开一片醉人的胭脂色,如同雪地里骤然绽放的红梅,艳丽得惊心动魄。那清冷的疏离感,被这层薄红瞬间瓦解,透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破碎又脆弱的美感。
“咳咳……” 他被呛得轻咳了两声,眼尾也泛起了一层水润的薄红,清冷的眸光像是被水洗过,变得有些迷离氤氲,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微微颤抖,在眼下投下更深的阴影。
谢闻雪看得心尖一颤,几乎要窒息!这样的净初……美得让他移不开眼,却又让他心疼得无以复加。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阻拦:“净初,这酒……”
“聒噪。” 南宫净初却猛地抬眼看向他。那眼神不再是平日的清冷平静,而是带着一丝被酒气熏染出的、迷蒙的委屈和……锐利?他一把挥开谢闻雪伸过来的手,动作带着点踉跄的力道,声音也比平时高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赌气:“倒酒!”
林芷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呆住了,随即内心爆发出海啸般的尖叫【啊啊啊!美人醉酒!南宫师兄居然喝酒了!还喝得这么猛!这反差!这破碎感!这眼尾的薄红!要命啊!大师兄快上!机会千载难逢!】她立刻狗腿地又给南宫净初满上。
南宫净初看也不看,再次端起酒杯,仰头又是一杯!这一次,酒意上涌得更快,他白皙的脖颈都染上了绯色,身体微微晃了一下,不得不伸手扶住了桌沿才稳住身形。那清冷孤高的姿态荡然无存,只剩下被酒精软化的、带着懵懂委屈的脆弱。
“南宫师兄…慢点喝…” 石莽都看呆了,手里的鸡腿都忘了啃。
谢闻雪彻底慌了。他绕过桌子,半蹲在南宫净初身边,冰蓝色的眼眸里满是担忧和无措,声音放得不能再柔:“净初,别喝了,你醉了,我扶你去休息好不好?”
“醉?” 南宫净初猛地转头看他,迷蒙的眸子里水光潋滟,带着一种天真的疑惑和固执,“我没醉!” 他用力推开谢闻雪试图搀扶的手,身体又晃了一下,差点栽倒,被谢闻雪眼疾手快地扶住了腰。
那温热的触感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让南宫净初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像是被点燃了某个开关。他抬起迷蒙的醉眼,死死地盯着近在咫尺的谢闻雪的脸。烛火跳跃,映在他氤氲着水汽的眸子里,像是碎落的星辰。
“谢闻雪……” 他喃喃地叫着,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醉意,委屈得像个孩子,“你…你太讨厌了……”
谢闻雪心口一窒:“……我?”
“对!就是你!” 南宫净初用力点头,墨发散落几缕贴在泛红的脸颊边,更添几分凌乱的魅惑。他伸出微凉的手指,带着酒后的虚软,用力戳了戳谢闻雪的胸口,那里正放着那枚护身玉符。
“你…你整天在我眼前晃…笑得那么傻…那么亮……” 他语无伦次,带着控诉,“晃得我…眼花…心烦意乱……”
“你…你还总是不顾死活…往前冲…让人…让人……” 他“让人”了半天,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急得眼眶更红了,最后带着哭腔憋出一句,“让人担心死了!”
谢闻雪的心,随着他每一个委屈的音节,剧烈地跳动、抽痛、又狂喜!他扶着南宫净初腰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还有今天…那个破石头……” 南宫净初的控诉还在继续,手指用力戳着谢闻雪的胸口,“根本不是什么顺手做的!我…我淬炼了好久…手都冻僵了…刻符的时候…心神耗尽…吐了好几口血……” 他越说越委屈,眼里的水汽越聚越多,声音带着哽咽,“就…就为了护着你这个…这个不知死活的笨蛋剑修!”
他猛地抬起头,迷蒙的醉眼直勾勾地盯着谢闻雪冰蓝色的眸子,里面翻涌着浓烈得化不开的、被酒精彻底释放出来的情感——有委屈,有担忧,有愤怒,还有……那最深处的、连他自己都未曾清晰认知的爱意!
“我…我为什么要给你做这个?” 他像是在问谢闻雪,又像是在问自己,声音带着一丝绝望般的迷茫和痛苦,“我明明…最讨厌你了……以前那么讨厌你……还想跟你打架……”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和委屈,清晰地响彻在骤然安静下来的暖阁里。
“可是…可是为什么…现在看到你笑…我会…我会心跳得这么快?”
“为什么…看到你受伤…我会…那么疼?”
“为什么…你靠我这么近…我会…我会脸红?!”
“谢闻雪!” 他几乎是吼了出来,带着酒气和浓重的鼻音,泪水终于控制不住,从氤氲着水汽的醉眼中滚落,沿着绯红的脸颊滑下,在烛光下折射出晶莹的光,脆弱又惊心动魄。
他不管不顾,用尽全身力气,双手猛地揪住谢闻雪胸前的衣襟,将人拉得更近,那双盛满了泪水、迷蒙又执拗的醉眼,直直撞进谢闻雪震惊到失神的冰蓝色瞳孔深处,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和浓得化不开的情意,清晰地宣告:
“我讨厌你!讨厌死你了!”
“可是…可是…”
“阿雪…我心悦你!”
暖阁内,死一般的寂静。
炭火噼啪,烛光摇曳。
石莽手里的鸡腿“啪嗒”掉在了桌上。
林芷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眼睛瞪得溜圆,激动得浑身颤抖,内心疯狂尖叫【啊啊啊啊啊啊!表白了!表白了!南宫师兄酒后吐真言!太勇了!阿雪!他叫阿雪了!我心悦你!啊啊啊我死了我死了!】
赵添洄推眼镜的手僵在半空,整个人僵住【这是我该听的吗?!】
而谢闻雪,他如同被一道九天玄雷劈中!整个人彻底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冰蓝色的眼眸里,映着南宫净初近在咫尺、泪眼迷蒙、带着决绝爱意的脸庞。那句石破天惊的“我心悦你”,如同最汹涌的浪潮,瞬间将他吞没、席卷、冲垮!
所有的喜悦、担忧、心疼、期盼……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排山倒海般的狂喜和难以置信的震撼!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血液在四肢百骸奔腾呼啸!
他下意识地、颤抖地伸出手,想要抚去南宫净初脸上的泪痕,想要紧紧抱住这个终于肯袒露心扉的、别扭又可爱的人。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滚烫泪珠的瞬间——
南宫净初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也像是那孤注一掷的告白抽空了他最后的神智。揪着他衣襟的手倏然松开,迷蒙的醉眼缓缓闭上,身体如同断了线的玉偶,软软地、毫无预兆地向前栽倒,整个人的重量,彻底落入了谢闻雪猝不及防、却已下意识张开的怀抱里。
温香软玉满怀,带着浓烈的酒气和独属于南宫净初的清冽冷香,还有那滚烫的泪水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襟。
谢闻雪下意识地收紧手臂,将怀中醉得不省人事、却终于袒露了全部心意的珍宝,紧紧地、小心翼翼地拥住。他低下头,看着怀中人泛着醉人绯红、泪痕未干、却已安然沉睡的绝美脸庞,冰蓝色的眼眸里,是失而复得的巨大狂喜,是浓得化不开的温柔珍视,还有一丝如梦初醒般的、不真实的恍惚。
暖阁内,烛火摇曳,映照着相拥的两人。
林芷死死掐着石莽的胳膊,激动得无声尖叫。
石莽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出声。
赵添洄默默收回了推眼镜的手。
谢闻雪缓缓低下头,一个轻如羽毛、带着无尽珍视的吻,虔诚地落在南宫净初滚烫的额角。
“我也心悦你,净初。” 他低哑的声音,带着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和虔诚,在寂静的暖阁里轻轻响起,如同最郑重的誓言。
“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心悦你了。”
也是表白了,后面终于可以顺理成章的亲亲了[眼镜][眼镜](前面那次不算,我要舌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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