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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孤灯照雪夜,青囊渡厄舟 ...

  •   搞定了陆青涯,慕北玦终于能回去看看阿椋了。
      他一回来,苏椋就冲上来抱住了他,这让他想起在阙州那个晚上。他摸了摸苏椋的头,
      “没事了,阿椋”
      苏椋抬起头,眼中委屈巴巴,“你怎么才回来啊”
      “对不起,我来晚了。阿椋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就是陆青涯他...对了,他怎么样了”
      “他没事,已经回医馆了”
      “都怪我,我什么都没有做好,陆青涯也没能保护住...”
      “不,阿椋,你做的很好,你救下了呼延卓烈,若不是你,阎晦就能弹劾我守卫失职了。”
      “那是陆青涯救的....”
      “可若不是有你,即便陆青涯解了毒,他还是会被阎晦杀死的,阿椋,你不要妄自菲薄,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嗯?”
      苏椋也没再纠结这个话题,只是问起了陆青涯,
      “王爷,陆青涯他...还好吗”
      “阎晦是他杀父仇人,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
      “阎晦做了那么多坏事,被毒死也是活该,你干嘛救他呀!陆医官好可怜!”
      “阿椋,陆青涯这事儿做的太显眼儿了,若他真被毒死了,会惊动怀都的”
      “好吧,陆医官得多大的心,才会把解药给你啊,陆医官得多难过啊”
      “陆青涯这样做,只会把自己一并搭进去,阿椋,我会让阎晦受到应有的惩罚的。”
      她还是觉得好心疼。
      “陆青涯是个大义之人,他会想通的。”
      她知道他会想通,可就是这样的想通,才让人心疼。
      慕北玦眼神迷离,看向远方,好似回忆起了那些久远的记忆。他突然想起那天,陆青涯治好了军队的疫病,没收一分金银,只告诉他
      “将军爱兵如子,此番心意陆某佩服,只望将军铭记,纵繁世簪缨满路,犹记今日寸心如月”。
      “你知道陆青涯怎么来的凛州吗?”
      她摇摇头,她以为陆青涯在此做医官顺理成章,就像秦医官他们一样,她没问过,他也没提过。
      “五年前,军队发生了一场疫病,我去灵草谷求医,然而灵草谷有一条门规,不得救治朝廷相关之人,我在那儿跪了三天三夜,是陆青涯救了我,救了朔风军,从此,他再也没回去。”
      慕北玦简短的几句话描述的事实,她却仿佛看见了那个决然离去的单薄脊背,自己竟不知,他心存这样的大义。

      第二天,苏椋照理去了医馆,陆青涯正坐在床上喝药。
      “陆医官,你好些了吗?”
      “好多了”
      “我问的是你心里的痛。”
      “王妃想说什么?”
      看陆青涯面无表情看着自己,苏椋有些后悔这么直接就问出来了....
      “嗯....我想说阎晦这样的人迟早会遭报应的,陆医官不必太在意。”
      陆青涯忽然噗嗤一声笑出来了,
      “王妃没安慰过人吧?”
      “谁说的,我可会安慰小孩!”她有很多证据。
      “陆某可不是小孩”,他依旧含笑。
      .....
      确实,陆青涯这样的,她不太会,如果慕北玦的话,她抱一会儿就好了,可他...这可不能复制过来。而且看他现在又恢复了往日的笑,可她总感觉毛骨悚然的,是不是要疯的预兆啊....
      “陆医官,你想开点...”
      “算了,王妃,你不适合安慰人,况且在下也不需要”
      “你真的没事?”
      “当然,这么多年了,我早就已经忘了。”
      她怀疑的目光看着他,昨天那样子可不像是忘了的。
      “别这么看着我,那是二十年前的事儿了,我爹是个县令,我娘是灵草谷的大夫,那时,我爹去剿匪,寨子里抓了很多无辜百姓,我娘便去救治了,可原来这场剿匪是阎晦策划的一场阴谋,阎晦是隔壁县令,他治下民生总是不如我爹治下的县,他觉得我爹与当地土匪勾结,可任他怎么调查都找不到证据,后来我们县闹了匪患,他知道我爹仁善,定会去救治百姓,这就给了他机会污蔑我爹通匪。有心算无心,我爹于是成了这场阴谋的牺牲者。”
      他云淡风轻地讲完,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好似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
      他娘临终前的遗言是让他好好活着,而不是为父母报仇。“娘无愧,无悔....”,他想起了娘离世前柔和的笑容。这么多年来,他救治伤病,让自己活的洒脱,他知道他爹活的坦荡,死的无愧,他不该将自己局限在报仇的执念里,于是将一己仇恨揉碎,化为满腔济世救人的热血。但他不是圣人,其实他也会在深夜想起那一幕,会想要手刃仇人的快意,他苦练一招指甲□□几年,练的炉火纯青,其实也有私心希望有朝一日遇到仇人能一击而中,昨天他见到阎晦时,他知道时机到了,可若是自己因私仇而拖累了人,那...便当自己没见过他吧。
      “你真的没事吗?”她还是觉得陆青涯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直闷在心里不好,要是你想哭,我也不笑话你”
      陆青涯看着她认真的样子,还挺好笑的。
      “真的没事,有些事情该来时便来,该去时便让它去,人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何必给自己那么多包袱”。
      苏椋有些诧异,她印象中的陆青涯好像一直喜欢插科打诨,没个正经,很难想象这种通透的话会从他嘴里说出来,她好像一点都不了解他。
      见苏椋没有反应,便像以前一样开起了玩笑,
      “再说了,本公子的泪可是比金子都值钱,哪能随随便便就流的!”
      陆青涯也不是会把事儿闷在心里的人,看来他是真的想得开,自己没必要再劝他了。
      “我记得上次陆医官划破手指给五倍子汤汁显色时,还说自己的血金贵呢,怎么,如今不值钱了?”
      陆青涯的嘴终于被堵上了,没有继续开口。
      苏椋于是换了个问题,
      “所以陆医官你秉承你娘的遗志,济世救人,是吗”
      陆青涯安静了片刻,才继续开口,
      “你知道青涯二字是何意吗?”
      她摇摇头,当时只觉得很潇洒,
      “青为生色之机,涯作苦海之畔,青涯,是我娘赐予我的名字,也是她的信仰。”

      青,涯,好美又好沉重的名字。
      娘以青囊相授,希望他在往后平淡的日常里,医病救人。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
      星火幽微,长夜未熄

      然而,这阎晦真是不安生,以视察之名,克扣士卒粮饷,弄得怨声载道的,他在军中整些幺蛾子也就罢了,甚至还去收买归附他的山寨,诱使他们背叛他,真是士可忍,将不能忍!现在朝中禹王控制,关键时候,慕北玦也不能来硬的,所以他决定办一场围猎,将阎晦与军中的蛀虫一并除掉,

      这天,阎晦来到王府与慕北玦商议了入宫献俘之事,
      “王爷,这几日下官已经核对过了,没有任何差错,王爷可以准备入宫献俘相关事宜。”
      这段时间他派人刺杀呼延卓烈,却两次失败,他决定转变策略,于是他收买了周边山寨,待慕北玦带人入宫献俘之际,他们会助林墨阳夺取军权,而慕北玦会因治下不安被问罪,不会回来了。
      “不知王爷准备几时出发去怀都?”
      “本王惯例,战后让将士们放松,会办一场围猎,围猎后再去,阎大人不会介意吧”
      “王爷言重了,王爷按惯例便好”
      “那十日后,阎大人一起?”
      围猎?还邀他一起?这让他第一个念头就是慕北玦要除掉自己,之前的策略是为了将军权从慕北玦手里拿过来,可现在危急到了自己的小命,一向认为天大地大不如命大的阎晦,要改变自己的计划了,心中百转千回,而面上却露出了盛情难却的笑容,
      “王爷盛情相邀,下官岂有拒绝之理。”

      慕北玦在考虑办围猎的事儿之前,有件事得先解决,就是苏椋,最近发生的事给他提了醒儿,虽然苏椋有些小聪明,可城中不安全,阎晦那厮不知道又想出来什么招来恶心他,他在明处,苏椋又是个移动的活目标,他要准备围猎,也不能时时刻刻在她身边,这让他有些犯愁。
      “殿下,赤霞寨大寨主有信来。”
      严伶适时地给他递来了雪上加霜,不,也有可能是雪中送炭的消息。
      他接过一看,果然,这阎晦还真沉不住气,自己办个围猎,就吓到他了,这不就怂恿赤霞寨劫走苏椋了,不过...他突然想到一步妙棋,
      “告诉大寨主,明日王妃去医馆,让他把王妃“劫”回寨子吧。”
      “大寨主是他信赖之人,去那里,苏椋很安全。”

      慕北玦去了青涯医馆,医馆开门做生意,慕北玦径直走了过去。
      陆青涯刚好在门口净手,
      “阿椋呢?”
      “王妃已经回府了,王爷没见到?”
      他没回去,直接从军营过来的,不过阿椋既然不在,他便同陆青涯说了。他正色道,
      “陆医官,近日来城里不安全,我想将阿椋送至赤霞寨,你帮我照顾好阿椋,拜托你了”
      陆青涯没想到慕北玦会这样安排,问道
      “赤霞寨安全吗”
      “安全,本王能保证”
      “何时去?”
      “明天”
      “明天我要去十里亭”
      “那便等你回来”
      “好!”
      慕北玦没多说什么就离开了。

      晚上,他便同苏椋说了这事儿。
      “阿椋,你明天还去医馆?”
      “你不会还吃醋吧”
      “不是,本王不需要跟他吃醋,阿椋,这些日子府里可能不太平,你出去住一阵子吧”
      “啊?那王爷会有危险吗?”
      他心中一阵暖流涌过,阿椋什么时候都把他放在第一位。
      “不会”。
      “那为什么不能让我在这里”
      “阿椋,这里有危险,我可以应对,但怕顾及不到你,好吗?”
      “好,我听你的”。
      “乖,明日赤霞寨的人会劫走马车,到时候玄青和陆青涯都会跟你在一起,你不要怕。”
      “你肯让玄青回来了?”
      “以后玄青做的的贴身护卫,只听你吩咐。”
      “太好了,那我跟陆青涯在一起,你不吃醋?”
      “不吃”
      她摸了摸他的头,“真乖”
      陆青涯在她身边,他也放心。

      第二天一早,陆青涯的医馆门开了,一阵冷风进来,吹的他打了个寒战。
      “陆医官,今天好冷!”苏椋回头关上门,便不住地搓手哈气。
      “王妃,今天这样冷,还来的如此早,快来暖暖吧!”
      “是啊,昨晚北风呼啸,还飘落了些许雪粒子,今年冬天来的格外早,我想给十里营的孩子们送些御寒的衣物。”
      “哈哈,王妃与在下真是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这么说,陆医官也准备去?”
      “你进来这么久,没看见我在干嘛吗?”
      “你从哪弄的新衣服?我还想着今天去镇子上收购些旧衣服。”
      “三日前,陆某夜观星象,知道今天会冷,便去隔壁定做了,不然你以为我变戏法呢!”
      “陆医官真是博学多才啊。”
      “我会的多着呢,王妃备好学费,我可以教你”。
      “陆医官真是穷疯了,天天惦记我的钱”。
      “那哪能啊,小墨~药汤煮好了没?”
      “马上就好了师父。”
      “天气变化容易着凉,我备些汤药给孩子们。”

      马车里,裹的熊一样的陆青涯抱着火炉瑟瑟发抖。
      “这城外的天比城里还要冷上三分,阿嚏!”
      他拿出酒壶灌了口酒。
      “陆医官,你不会是感染风寒了吧”
      她摸了一把他的额头。
      向来不拘小节离经叛道的陆青涯竟然被她这个动作惊到了。
      看什么,我就是试试你有没有发热!她也被自己刚才的动作吓到了。只能故作镇定地吼他。
      “我没事,许是孩子们想我了呢”
      “奇怪,你的额头很凉…”
      “王妃,你可知我这一头银发是怎么回事?”
      她以为他这样的江湖人士喜欢特立独行,自己染的…
      “不知。”
      “我小时候生了场大病,把身子病坏了,头发也白了,特别像个老头是不?”
      “不像”
      以前陆青涯总嚷嚷着说冷,她也问过他,可他要么打个哈哈过去,要么扯些无关紧要的,这让她以为他在开玩笑,实际上没有那么冷。今天才知原来他是真的这么冷,可他明明比任何人都怕冷,当日却毅然决然地离开灵草谷来这终年寒冷的凛州,一待便是五年。她知道陆青涯故意说的很轻松,事实上很难受。
      “那你比王爷有眼光,你不知道,王爷头一回见我,还给我磕头喊前辈呢哈哈哈。”
      苏椋噗嗤一声也笑了,这种损形象的事儿慕北玦不会告诉她。
      “那寒冬天气你不是会很冷?”
      “习惯了,多填点炭火还好。那么王妃怜悯怜悯在下,多资助一些炭火吧!”
      “没问题!我回头送你一屋子炭火,可劲儿烧!”
      “这是要把我烤熟啊!”
      .....
      他们在马车里一言一语地搭着话儿,不多时,便到了。

      “涯哥哥和漂亮姐姐来了!”
      “外面冷,快进去!”他呵斥道。
      孩子们果然都乖乖的进屋了。

      “阿桑嫂,天冷了就多填些炭火,别省着!我今日又带了几筐,足够烧两个月的!”
      “哎,好勒,陆医官,您快坐下暖暖身子,我这就去填。”
      “阿嚏!”
      听到好几声喷嚏,陆青涯揉了揉鼻子,把衣物拿给孩子们,
      “穿暖点,别冻着了。”
      侍卫把药汤搬了进来,他给孩子们盛好,监督他们喝下。“不准偷偷倒掉!听到没,小言,尤其是你,快喝”
      “太苦了”
      “这次加了蜂蜜,不苦。”
      小言喝了一口便龇牙咧嘴:“涯哥哥你骗人,苦的要命,阿嚏!”
      “都打喷嚏了,你看。你还想像上次那样又头疼又呕吐,什么都吃不下吗?”
      “啊!一点都不想。”
      “那就喝下去。”
      看着小言皱着眉头喝下去,他欣慰地笑了。“乖,奖励你颗糖”
      小言终于开心了。
      “我也要!我也要!
      “好好好,都有!”

      “唉,要是昨日送过来就好了,不至于这么多人受寒了。”
      “陆医官,你不用自责,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像茫茫雪夜,一盏孤灯倔强地散发自己的微光,十里亭,有他真暖!

      “今天来的匆忙,没有带什么东西给你们,下次带给你们,有什么想要的,赶快说。”
      “涯哥哥,我想要一把弓箭,我要学好了,一定多射杀几个北狄蛮子。”
      “好,好样的。”
      “我想要一本论语,涯哥哥,我要考状元!”
      “哎哟,野心不小啊,不过我建议你先把字认全了。”
      “我想要武功秘籍,涯哥哥,我要学好武功…”
      “停停停,真是越来越离谱了,我上哪给你弄武功秘籍去啊”
      “你不是有一本吗?”
      “瞎说,没有!”
      “呜呜呜,你欺负人”
      “好好好,你别哭,我下次给你买。”
      “嗯,一言为定!”

      “喂,你真有武功秘籍啊”,苏椋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小孩子的话你也当真”
      “小孩子最是会说真话了!哪像你,三句真七句假。”
      “冤枉啊,我啥时候说假话了?”
      “那你说你的武功秘籍在哪?”
      “你真想要?”
      “什么武功啊,没见你用过呢”
      “我武功太高,施展出来怕伤及无辜”,他讪讪笑了两声。
      “又骗人,不理你了!”
      “你咋还生气了!”

      “姐姐,这是什么?”
      一个小孩儿指着她腰间的埙问道,那是她爹的遗物,她想去哪儿都带着,就好像爹爹在她身边一样。
      “这个一种乐器,叫埙,很好听的”,她取下来,吹了两声,“想不想学?”
      那小孩见这东西能发出悠扬的声音,觉得很好奇,疯狂点头。
      苏椋灵活的手指在陶埙上跳动着,美妙的音符从孔中流出。
      “姐姐真棒”
      那小孩儿眼中流露出羡慕的目光,
      她教了那个孩子最简单的音节,孩子自己吹出了声,高兴的忘乎所以。
      不一会儿,好几个孩子都围了过来,
      “你们喜欢吗?下次我买一些来给你们学?”
      苏椋摸着一个小孩子的脑袋问道,
      孩子们顿时眼睛放光,
      “好啊好啊!”
      “这个给你们拿去玩会儿吧”
      孩子们争先恐后的抢着...
      突然,“啪”的一声,陶器坠落地面的声音,在她心上砸出一个洞,碎片飞溅。
      孩子们也都被吓到了,他们不知道这埙对苏椋意味着什么,只是看到苏椋骤然黯淡的神色,好像失去了最真爱的玩具一样。
      她眼睁睁看着那埙一帧一帧慢动作地落到地面,她奔过去的时候,只接到了一片溅起的碎片在手中。身子晃了晃,差点跌倒,陆青涯见状赶忙扶住她,让孩子们散去,他蹲下身将碎片一片一片捡起来,却发现有一根断裂的中空长管,里面塞了一张卷起来的纸条。他拿给了苏椋,
      “王妃,这是?”
      苏椋椋见此也甚是诧异,她竟不知爹爹的埙中还有这样的机关,怪不得这埙的音调与自己那只有些不一样。
      她接过来,打开,
      那是一张整体已经泛黄,边缘有些破损的纸条,字迹依然清晰可见。
      十月守关记录:
      ....
      十月初五,守关,无异常
      十月初六,抓获奸细一名,
      后面没有内容了,只不过有一些墨点,像是在思索犹豫,却迟迟没有动笔。
      而且这样普通的日记,为何会封存如此严密,莫非爹爹的死另有隐情,她脑中里面突然浮现出那天晚上的那封信,又立刻否决了,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肯定是她想多了。
      “王妃,没事吧”,陆青涯关切地问道
      “没事”
      许是父亲在天之灵想让她看到这信吧,她安慰自己。
      “一会回到城里,我帮你修好”
      “你会修复?”她惊讶地问
      “当然,能保证粘好,但音质不敢保证”
      “没事,能修好我就已经很感激了,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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