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云辞》紫陌烹雪

27、王爷灾民区暗访，王妃篝火照荒原

　　第六天：
　　慕北玦将借到的粮送到了当地的县衙，钟士祥办事效率很快，慕北玦带苏椋路过灾民区时，见到了不远处县衙门口的施粥棚前，秩序井然，
　　停下了脚步，他取了碗粥拿给一名坐在路边的老者，还是热乎乎的，能闻到一股米的香气，
　　“谢谢贵人”，沙哑浑浊的是声音从老者喉间发出。

　　“王爷一心为民，是好人啊，之前都误会他了
　　是啊，也不知道是谁说的，真是不怕遭报应！
　　王爷跟之前梁大人一样，都是菩萨心肠的好官！”
　　.....
　　旁边的灾民三五成堆又开始八卦。
　　“也不知道这王爷能不能把官银找回来，
　　叫我说，定是被那些土匪给藏起来了。
　　你知道啊，你怎么不去教教王爷怎么查案呢！”

　　“你们见过梁大人？”
　　慕北玦在几个灾民围城的圈外问道，
　　对啊，以前梁大人每日都会来此
　　“那你们所见，梁大人最后一天可有什么异常”
　　“这大人有没有异常，我们怎么能知道呢”？
　　“不过要说的话，倒真有些异常。”
　　慕北玦眼睛一亮，“怎么说？”
　　“往日里梁大人总是辰时准时到，待一个时辰，可最后那天他到了之后，也就一盏茶的功夫就匆匆走了，很是奇怪，后来就再也没来过了。”
　　“可知他去了何处？”
　　“这我们哪能知道，不过看方向是城西那边儿。

　　苏椋在路边看到一个五六岁的小孩，旁边是小孩他爹的尸体，小孩子不懂，只知道抱着他爹爹哭。
　　小孩身边没有其他人，她看着可怜，便走上前去，
　　“你爹他只是睡着了，你看他睡得多安详，不要吵醒他好不好。”
　　孩子竟真的不哭不闹安静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啊，你娘亲呢”？
　　“我叫虎子，我好久没见到娘亲了，我爹说娘亲去给虎子找好吃的，可是这么久了，娘亲怎么还没回来呢。”
　　苏椋听了就知道这孩子娘亲是早早就去了，如今爹又离世，真是可怜的娃
　　“虎子饿吗”？
　　“我不饿”
　　“那姐姐教你编蚂蚱好不好”？
　　小孩眼里流露出一些疑惑，只见她从旁边草地上拔了几根草，编起来。几根绿色的小草在她的指尖穿梭着，不一会，一直草蚂蚱就出现在她的掌心。
　　虎子用手碰了一下，
　　“哇，它会动，姐姐你会变蚂蚱，你是神仙吗？”
　　她笑了，小孩子当真是天真无邪，
　　“姐姐教你好不好”？
　　“好啊好啊”
　　绿色的小草在他笨拙的小手中滑来滑去，总是不听话，她耐心地把那根不应该的草别到他的中指下面，
　　“这样它不就乖了？”
　　慕北玦与周边的灾民唠了会儿磕，转头却不见了苏椋，他心下一惊，脸色突变，慌忙扫视一圈，却见她正在教一个小孩儿编东西，不是说了不许私自行动吗，答应的好好的，结果呢，一出门就溜！
　　他看着苏椋脸上洋溢着笑容，好像阳光就盛开在她的脸上一样。
　　虎子掏出一颗捡到的“蓝石头”，
　　“姐姐，这个送给你。”

　　“姐姐，我也想学”
　　不知从哪又来了几个孩子，她看着他们一个个脸上的期待，好像跟这个灾区格格不入，她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
　　“好啊，姐姐教你们。你们还记得老家的院子吗？姐姐帮你们画出来好不好，神仙看到了就帮我们重建家园了。”
　　“好啊好啊”！孩子们拍手叫好。
　　“姐姐是神仙，真能变出来，这是我亲眼所见的”，虎子骄傲地跟其他孩子说着。
　　“我家有一个大大的伙房，娘亲每日都会在里面待好久，”
　　“我家的院子里种了很多的菜，每到春天就会开一片的花，可漂亮了，”
　　她拿碳灰在地上描绘着孩子们的叙述....
　　这场景他想起漠北的篝火，明明只是小小一簇，却能让整片荒原都泛起暖意。

　　“王爷，你看虎子好可怜啊，我们先把他带回去好不好？”
　　慕北玦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孩子这么会招她喜欢，要是带回去了，他还有什么地位！
　　“院里不方便”，他语气有些冷硬
　　“那怎么办，他还这么小，放他一个人在这我不放心”
　　“这样吧，咱们去找钟知县，让他帮忙安置虎子，”
　　“好啊，虎子，姐姐带你去个地方好不好”
　　“去哪啊，我爹也去吗？”
　　“你爹刚刚跟姐姐说他去找你娘亲了，让虎子先跟姐姐走，等他找到了你娘亲，就回来找你”
　　“真的吗，太好了，爹爹总不让我去找娘亲，现在爹爹总算想起娘亲了。”
　　“那咱们走吧”
　　“嗯！”

　　钟士祥知县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可当苏椋带着孩子出现在他面前时，他也挺为难，
　　“王妃的请求有些难办啊？这遍地是灾民，流民都安置不过来，更别说一个孩子，容下官想想。这样吧，下官先将他安置在赈济坊，吩咐人多加照顾他。”
　　“如此，劳烦大人了”
　　“不会不会”
　　钟士祥带慕北玦和苏椋去了赈济坊，苏椋安置虎子时，慕北玦问起了梁大人的赈灾情况。此番调查，他发现这钟知县倒不像曹润泽一伙儿，他决定跟他打听打听。
　　不过说起来梁大人，钟士祥可就滔滔不绝，刹不住车了，简直跟照着梁大人赈灾日志念似的，听的他都困了，一言以蔽之，就是梁大人清廉为民，是他的榜样。
　　“之后的几日，梁大人似乎很忙，看起来总是很劳累的样子，而十一日那天梁大人向往常一样来到曲塘县，可才过了一会儿，他听了一随从的汇报，便脸色一变，匆匆走了。”
　　听到最后，慕北玦不禁有些纳闷，跟他反复确认了一下，是十一日。
　　“可知十一日他去了何处？”
　　“这，下官就不得而知了”
　　钟士祥所讲与那灾民是一致的，城西？禅院便是在那个方向，莫非梁大人发现了官银出现问题，急匆匆回去？
　　苏椋安抚了虎子，见慕北玦手托下巴，一脸思索的样子，问道
　　“王爷又遇到了什么难题吗？”
　　“没什么，在考虑梁大人的事儿。”
　　“王爷借买粮之机，暗中调查梁大人之死，真是机智”
　　“本王买粮是真的好不好！”
　　“好，王爷真爱民如子”
　　“王爷你...”
　　苏椋欲言又止，
　　“说”
　　“能不能建一个孤儿院，专门收容虎子这样的孤儿啊”
　　他一听，嗯，这个可行。
　　“好，我答应你！”

　　有了周桓的例子，慕北玦在各县城收到了不少的米粮捐献，足够灾民撑一阵子等他找回官银了。他在各县安抚灾民时，曹润泽才得到了慕北玦借粮的消息，开始大发雷霆，
　　“不是说人在院里没出去吗，如何借的粮食！”
　　“这...小人一时不察，没注意烬王他易了容”。曹润泽冷哼一声，“他倒是有法子，看来是本官小瞧他了，不过这只能安稳一时，没有官银，别说暴民了，这些豪绅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决不能让他找到官银，再去让人制造些更大的暴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