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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苏椋偷随赴阙州,王爷湖畔传剑招 ...

  •   永丰帝看着满身酒气的慕北玦出现在自己面前,因为事急,他也没说什么,便直奔主题。
      “阙州因为冰雹灾害,农作物颗粒无收,青黄不接,遍地灾民,朕拨了三十万两官银赈灾,
      但眼下阙州却传来急报,赈灾银被山匪劫走,前去赈灾的钦差大人也被这伙儿贼人杀害,玦儿,你点五千玄武卫,速去阙州,定要替朕剿灭这伙儿贼人,找回失窃的官银!”
      “是,父皇,儿臣领命!”

      慕北玦回府的路上一直思索这事儿,听父皇身边大太监董连海的意思,是禹王的人力荐他去剿匪,众臣一致同意。
      他回府便召了崔裕过来商议。
      “慕西纶推荐本王去阙州剿匪赈灾,这事儿本王觉得奇怪”
      “殿下,希瑞大人的商船就是在阙州被截的,这之间也许有些关联”
      “哦~对,本王一路上总觉得不对,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说起来这阙州刺史曹润泽是慕南冲一个很远房的表哥,可慕西纶推荐本王去剿匪不知安的什么心”
      “曹润泽此人生性贪婪,官银之事大抵与他脱不了干系,禹王也许设计了圈套给殿下。”

      崔裕说的对,此去阙州,大概不会很顺利,不过这不能告诉苏椋,免得她担心。
      慕北玦从书房出来,看天色已经不早了,他想着阿椋该睡了吧,就转身回竹影居了,可又一想到,万一这丫头等着他呢,还是去看看吧,免得她担心,转头又往清风苑走去,
      他见苏椋屋里还亮着,
      “阿椋,还没睡?”
      “王爷回来了,我还没睡着”
      “阿椋,父皇命本王去阙州剿匪赈灾”
      “赈灾?什么灾害,严重吗?”
      “月前出现了冰雹灾害,有些灾民,父皇拨了些赈灾银,可被劫匪抢了!”
      “啊,会不会有危险”
      “阿椋这么担心本王,本王甚是开心”
      “我说正经的呢,会有危险吗?”
      “不会”!
      她狐疑地看着他,“真的假的?”
      “真的!”
      “什么时候走啊?”
      “明日”
      “这么急?那王爷要去多久啊?”
      “这,有些说不准,一两个月吧”
      “这么久啊?”她眼神有些黯淡,
      “我跟你去可以吗?”
      “那怎么行,阙州危险,阿椋乖乖在家,等本王回来,就带你回凛州。”
      “嗯”。她乖乖点头。

      暮色将大地染成暗金色,整齐的军队在晚风中行走,惊地路旁的田鼠躲回洞中,烬字王旗在风中飘扬。
      慕北玦勒住缰绳,“全军在此扎营!”
      他翻身下马,看着将士们忙碌着。
      这不是他自己的兵,他镇守的凛州,离此几千里。这些人是驻守怀都城郊的玄武卫,怀都离阙州只有几百里,父皇派给他五千人,前往阙州剿匪。这些人可不像凛州的兵,他们在怀都养尊处优,鲜有战事,人也懈怠的很。这不,扎个营都慢慢吞吞,要是他的兵,他早就怒气冲冲要砍人了。不过怎么说也是经过训练的正规军,剿个把山匪足够了!
      “殿下”!他正想的出神,严伶的一声呼唤将他拉回现实
      “何事?”
      “殿下,王妃她.. 在队伍里”
      “什么!”他心中大惊,他没想到她居然会跟来,还混在他的队伍里,这丫头,还真是倔强,像他!他这样想着,嘴角不知不觉勾起来,可是.. 也真是不让人省心,他叹了口气。
      他顺着严伶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苏椋穿着宽大的军装,正在跟另外两人合伙支一个帐篷。她难道打算跟这两人住一个帐篷里?想到这,他止不住的怒气往外冒!这不,马上要有人遭殃了,
      “传令,让最后面那一队集合!”他向严伶下命令。

      众人集合速度还是有的,苏椋慌忙跟着大家的脚步却只排到末尾,她瞅着旁边人将佩刀悬在腰间,她也学的有模有样,可问题是她不会系扣子,暂且糊弄一下吧。
      “第六列第七兵,出列!”

      肃杀的男声惊得她心头一震,心里想着这是哪个倒霉鬼被王爷抓包了。
      队形很整齐,没有一个人乱动。
      什么情况,她小心地扬头数了数,第六列正是她所在的这列。
      “还在东张西望什么!耳朵聋了吗?”慕北玦的再次出声让她听出了不耐烦,突然心中咯噔一下,不会是她这个倒霉鬼吧....
      她慌忙低下头跑出队伍,铁甲哗啦啦响着,因动作太急,她糊弄人系的刀扣可出卖了她,刚跑出队伍之外,刀就掉落到了地上,她慌忙俯身去捡,却在起身时发现一双玄色战靴停在眼前,
      她该说什么,她应该自称什么,末将?好像不对,属下吗,大概是吧,她记得玄青他们都这样自称,她急忙胡乱地开口,
      “对...对不起,王爷,属...属下数错了,耳朵...不聋...”
      她回忆着他的问题,要解释清楚,要回答全面。
      慕北玦简直气笑了,数错了可是正当理由,他相信,还属下,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你打算这样上战场,嗯?”
      “王爷息怒,属....下这就重新配”,她突然想到要是王爷生气的话,作为属下应该要让他先息怒,没错,这次说对了。
      他也不急,就站在她眼前看着她系扣。
      她本就没学会,他在面前一站,手抖的她怎么都对不准扣眼,索性停了动作,将刀握在手里。
      “怎么?玄武卫没教过持械?”
      这问题,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人家肯定是教过的,可问题是她没学过...
      “不不不,王爷,教过教过的,属下不浪费大家时间,一会回去系,回去系...”
      他终于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她可真会找理由。
      听到一声轻笑,苏椋却更不敢放松,她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靴子上,突然被马鞭挑起下巴。
      慕北玦眼底晃着细碎的笑意:“算了,你不适合这差事,”慕北玦甩开玄色披风接过她手中的佩刀,“去河边刷洗战马吧”。
      “是”,她慌忙点头

      傍晚的河水沁着凉,面前的战马正甩着尾巴在她跟前晃来晃去,她为了方便,刚卸去铁甲,就听见身后水花轻响。
      “阿椋别刷马了,还是给雪爪梳毛吧!”他指尖弹过一颗野桃子,正撞落了她发间银簪。苏椋攥着湿漉漉的鬃刷转身:“王爷!你早就知道了......”
      “也没有很早,就你搭帐篷的时候”,
      他慢悠悠地走过来,“怎么,若不是本王拆穿你,你打算跟那俩士兵挤一间?”
      “我没...”
      “那你打算睡哪,荒郊野外的,不怕被狼拖了去?”
      “我还没想好”
      “哦,那你再好好想想,天可快要黑了”。
      见她低头,揉搓大拇指不说话,他便继续开口,“这样,本王给你指条路,你要是把这马伺候好了,往回走,兴许天黑之前能找个客栈住”。
      “我不回!”
      “为何不回?”
      “我辛辛苦苦走这么老远了,可不是为了回去的?”
      “那你说说,阙州兵荒马乱的,你去那儿干嘛?”说着他凑近了她,“该不会是舍不得本王吧!”
      他说话的气息扑到她的脸上,灌进她的每一个毛孔,熏红了她的脸。
      “我听说阙州有灾荒,我想帮助王爷赈灾”。
      她小声说道。
      “还真不是舍不得本王!”
      她偷偷抬头瞧瞧他的表情,想看看他是不是生气了,却见他还在看着她,又赶忙低下头。
      “想看就大方的看,还偷偷摸摸的”
      他收起玩笑的心思,正色道:“阙州不安全,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我能保护自己”
      “就你那两下子,连慕南冲都收拾不了,还保护自己?”
      她想争辩些什么,却没有说出口。而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既然这样,不如王爷教我几招怎么样?”
      他倒是没想到她会提这样的要求。他想了想,也好,她这性子肯定是不肯回去了,阙州不太平,他虽派人保护她,可万一有些意外也好自保。不过他决定先逗逗她,他往前走了两步,
      “唤师父”
      “师父!”她跟上去,
      “唤夫君”
      “啊?”
      “啊什么啊,唤师父不教,唤夫君才教”
      “王爷你欺负人”
      “本王是你夫君,有错吗?”
      “没有...”
      “那为何不能唤?”
      “夫君...”
      “声音太小,听不见”
      “夫君!”
      “乖!以后就这样唤,不准再喊王爷了,否则我听一次就罚你一次!”
      他弯腰在她小巧的鼻子上捏了捏。
      “来,教你两招实用的。”

      慕北玦突然抽出苏椋刚插好的银簪,抵住她咽喉一寸处。
      “遇到正面袭击,别盯着凶器”,他指尖擦过她颤抖的睫毛,“看我动作”,
      苏椋刚垂下视线,手腕忽然被他带着向上猛推。银簪擦着慕北玦颈侧飞出去,钉在不远处的树上。
      她瞳孔直接缩成一个了黑点,直勾勾看着入木三分钉进树干的银簪,簪尾处的鸟尾还在震颤,
      “这招叫弱柳扶风”,他握着她的手复原动作,“用对方的力道反制,记住,簪头要瞄准对方耳后,记住了吗?”
      “记住了,很容易。”
      “别说大话!第二招,若是从背后被人劫持,莫要挣扎”,他突然从身后环住她腰身,“左脚跟踩他脚尖,右肘用力击对方肋下”
      他带着她的胳膊肘比划着自己身上的位置:“这儿!”
      苏椋的肘软软地撞在他铠甲上,反而被震撇撇嘴,慕北玦笑着捏了捏她的嘴角,解下了铠甲:“你的敌人可不像本王这样怜香惜玉。”

      当他第三次假装袭击时,苏椋扬起的发梢扫过他唇畔,银簪在她掌心转出半轮月光,正停在慕北玦喉结下方。
      “很好,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他指指她的发丝,“有时候青丝也可以是武器。”

      夕阳已经敛下余晖,暮色开始蔓延。
      “天色不早了,回去吧”
      “马,还没刷呢”
      “不错,还记得自己的职责,让玄青刷,谁让他带你出来的!”
      她在心里默默地为玄青默哀了一瞬。
      他等她从战马身旁跑过来,凑上前去说道:“天色已经暗了,想好住哪了吗?”
      “那王爷您好心帮我找个地方住好吗?”
      她红着脸小声说道,他却满面春风,“那你怎么报答本王?”
      “我...”
      “刷马的差事没干好,还跟本王提要求,你说,该怎么办”
      突然腰身一紧,原来是他突然抱上她的腰,手臂用力一提,将她靠近自己。
      她突然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她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她不想跳了。
      “王爷,这是要去剿匪,您可要上心”
      “个把山匪,严伶就能对付,不需要本王上心”
      “王爷的属下都这么厉害,我也想能为王爷分忧。”
      “好!”他抱起她,“你确实能为本王分忧”
      “啊,王爷,我不是这个意思!”
      “什么意思不意思的,本王就是这个意思,还有,刚让你喊我什么来着?你这都犯了几次了,看我一会儿怎么罚你”
      .....

      阙州:
      慕北玦还远在路上,却已惊飞了阙州这一大林中的鸟儿。
      “朝廷要派烬王殿下来剿匪,这赈灾银的事万一被他发现了,可怎么办”!首先沉不住气开口的是怡县县令,
      “慌什么!”
      “人还没到呢,我等切不可自乱阵脚”
      “听说圣上派的是烬王殿下,据说这位殿下生性洒脱不羁,率性而为。不拘小节…”
      “放屁!哪听说的!你把这话拿到怀都去,包管笑掉他们的大牙!这位爷残忍霸道,暴虐跋扈,那可不是好惹的主”
      “行了,咱们自己人先别慌乱!”
      “对!不管他什么性子,只要是人,无非就两个法子应付。要么给他点好处,要么,哼哼…”他比划出一个手刀的姿势。
      “老刘你这急性子得改改。人家可是皇子,这麻烦惹不得”
      “这烬王常年镇守凛州,剿匪的事擅长,可赈灾,哼,他懂什么,到时候还不是得依靠我们”
      “哈哈哈,好”
      “来,干杯…”

      曹润泽作为阙州刺史,虽说稳住了众人,可他自己心里也是慌的,钦差在阙州被杀,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他本想将此事汇报朝廷,力表忠心,誓要抓住贼人为钦差报仇,最多挨骂几句就完事了,没想到皇帝派了人来剿匪,还是派的烬王,慕北玦是什么人,别人不知道,他可知道,就算是看在景王的面子上,慕北玦绝对不会给他好脸的,他这次算是打了马王爷的眼了!而受到惊吓的曹知府第一件事就是给禹王写信,他爹是皇后娘娘嫂子的堂弟,算起来,景王是他不算远房的表弟,照理说,他也应该遇到麻烦找亲戚啊,可他给禹王写信是怎么回事呢,莫非他想早死早超生了?当然不是这样,景王是个什么货色他自己知道,找他无异于自掘坟墓。原来因着红艄帮这个桥梁,他意外搭上了禹王这艘大船,而且上次禹王一声令下,他二话不说就把商船扣下了,他觉得跟着禹王混有肉吃。这不,八百里加急,信已经传到禹王府了,

      殿下,阙州曹大人传来消息。
      “不是派慕北玦去剿匪了吗,他写信给本王做什么?”
      “殿下,官银被劫与他有关,他求殿下救命”
      “哼,本王如何救他,把信给慕南冲送去,看他救不救吧!”
      孙鱼自然知道禹王这是开玩笑,他熟悉禹王心思,便开口道,
      “信传出去,曹润泽的事儿可就曝光了,殿下帮烬王这么大忙,不知道烬王会如何报答呢?”
      慕西纶折扇轻摇,笑了笑,
      孙鱼此时已然心中转了好几个弯,只见他思索的眼神中突然放出光亮,在棋盘上落下一子,便计上心来,
      “殿下,阙州是凛州通往内地的交通要道。
      若是烬王与土匪勾结,私自用商船运往凛州充作军银。殿下,那凛州来的商船可还在曹润泽那儿扣着呢”
      “好,先生这计着实高明!你让人去凛州看看,何人能接替慕北玦做这凛州总督!”
      “是,殿下。”
      慕西纶回头看了一眼棋局,微微一笑,落下一子,
      “先生,承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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