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德明3 ...
-
其他城市并不比德明好，甚至还有孕妇被开膛破肚取出孩子，只为了一个赌约——赌孩子的性别。
还有人拿砍下来的头做水杯，多杀人只为了一个一个形状完美的杯子。
还有先奸再杀再奸的，就连尸体都不能避免。
所有一切都像是一场噩梦，手下的人一边咬着牙杀掉这些人，一边开始咒骂。
那些杀民取乐的人根本没有战斗力，只有几个反应快的，迅速点燃了火把，在城中放起火来，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也把所有一切能烧的都点上了火。
萧彩妮一边带人灭火一边把流窜在城中点火的人杀死。
她没有时间去安慰百姓，只留下一些粮食，又继续带着军队去其他城市。
杀掉那些罔顾人伦杀人取乐的士兵并不难，难的是路上逃出来的灾民越来越多。
稍一聊就能得到消息，原来现在已有一只勤王军队到了荣都，他们把皇帝转移走了，但每打下一座城，就会把里边的百姓全部都杀死，百姓们听到他们要打过来就提前转移，拖家带口慌忙逃窜。
萧彩妮其实不能理解那些屠城的人，在她看来种地需要百姓去种，当兵需要百姓去当，哪怕是修筑城墙也不能离开百姓，不管是因为什么理由屠城她都不能接受。
她看着这些灾民沉默了很久，给这些人指出了槐乡的方向：“去那边吧，也许会有一条生路。”
灾民们似乎听到了，似乎没有听到，依然麻木的前进着。
萧彩妮也没有停留，带着自己的人继续往东走去，她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是哪里，只知道越往东走人越少，血的味道越来越浓，到处都能看到死人。
“将军，咱们的粮食快不够了，不能再往前走了，这里根本没有吃的东西。”
“我知道了。”萧彩妮看着周围的景色，又掂量了一下带来的粮食，叫众人开始回城。
她只打到了渭州，回城途中把徐城也杀了一通，带着满腔的怒火回到了德明。
群雄并起，烽火连天，大家都不把百姓当人，也许也没有把自己当人，他们吃人、以杀人为乐，看着百姓痛苦不能感同受身，只觉得快乐。
与此同时，他们也在被异化，变的不像人类，她杀过这类人不知道有多少，通过这类惨剧也不知道有多少。
她将那些人杀死，挂在杆子上给百姓看，就是为了让百姓相信他们也是人，也可以被杀死。
她愿意把全民自由民的政策推行下去，就是希望大家都可以记住自己是人，不是牲口，大家都有堂堂正正活在世界上的权力。
她看了那些，再次意识到这些东西不能一蹴而就。
好吧，她想，学习还是有用的，她现在都开始用成语了。
学习不能改变命运，她清楚大家不会把学习当做一个真正的事来做，多认几个字，不会让地里的粮食长得更加茂盛，多写几句话，也不会让今年的收成变得更好。
奴隶的孩子还是奴隶，商人的孩子还是商人，自由民的孩子会变成奴隶，可是官老爷的孩子还是官老爷。
一成不变。
但是——苗佳，她想出了一个新的政策，让学习有了用处，不管她是希望从平民里提拔一些自己人还是真的希望百姓也可以做官老爷，这些变数都是很好的。
她年幼的时候曾跟着妈妈的第二任丈夫学习写字。
他的父亲会写字，于是他也会写字，他对萧十和萧彩妮的教导算是用心，可在二人问他们到底学这些能有什么用的时候，哑口无言。
她曾经也有问过：“读过书的孩子就不会再变成奴隶了吗？”
她记得他的回答：“那你要很努力，想办法去嫁给一个官老爷，这样可以让你的孩子摆脱做奴隶的命运。”
他转头摸着萧十：“可你不行，官老爷的女儿们只嫁给官老爷的儿子们。你要搞一些钱，保证自己不去做奴隶。”
二人叹气：“我们辛辛苦苦写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呢？反正最后也是要去做奴隶，我只要学会种地就好了呀。”
他没再说话，只能摸着两个孩子的头叹气。
他是死在主人家的。
他给雇主抄书，雇主非说他把人家的书给弄脏了，要萧沐星凑钱赎人。
萧家负担一众人活着和各种交给老爷的细碎钱已经很不容易，东凑西凑也没有凑出来。
雇主没有等的耐心，已经把他打死了，又叫奴隶给萧沐星捎话过来说可以出钱赎回尸体，不然就让狗吃掉。
萧沐星还怀着孕，悲痛之下早产了，还是舅舅们帮忙赎出尸体安葬了。
等萧沐星坐完月子，萧家的人就着急忙慌的上了山，做山匪了。
萧彩妮那个时候还不知道死是什么概念，只知道他对母亲和他们兄妹都很好，希望他可以早早回来。
等到她知道死是什么的时候，心里只燃起了一种愤怒，她想让所有人都拥有自由活着的权力，她想让所有杀人的人都付出代价。
于是她在萧沐星的支持下，疯狂地强身健体，年纪轻轻就有一把强劲的肌肉，哪怕空手都能掐死一匹狼。
她比寨中大多数男人还要强壮，有些女人会在背后说她：“长这么壮，哪个男的敢要？”
结果她带着寨中人打退过几次野兽和入侵人后，大家都变了说法：“哎呀，人家是天上的星宿下凡，就是要长得和别人不一样。”
她觉得荒谬可笑，又没法准确说出来心里的感受。
她做出的最大胆的决定就是跟着苗佳，不管哪方面的意义，都是。
她希望自己从德明回去，能看到更好的槐乡。
她在德明待了一段时间，槐乡那边一直给她供着粮食，百姓们也希望她可以留在这里，但她想了想，还是得回去。
她请苗佳送一些种子过来，不需要高产种子，只需要普通的大麦或者小麦的种子，这里的百姓有一些希望，愿意等到秋天。
苗佳那边送来了一些豆角种子和农具来，萧彩妮要军队里的人一点一点给他们讲清楚这些种子是什么东西的种子，要怎么种植、怎么吃，等看着他们自己翻地种下去，豆角也长出来小芽，搭了棚子，她终于放心地回去了。
槐乡那边收留了一些萧彩妮带出去的灾民的家人，一些被送到许阳，更多地被送去新建的城市辰希。
平壤那边送过来砖块筑建城墙，规划之中也更多建造了民居。
辰希离德明和怀德、福州都不算远，所以没有足够的土地供百姓种植，幸好这里的水资源不算匮乏，苗佳安排这里通通种植棉花。
仓库也已经建起来了，还有一小队巡逻的士兵。
萧十驻扎在那里，常英来了槐乡。
萧彩妮拿起一大块红薯：“哎，最近没怎么吃好。辰希那边怎么样啦？咋不等我回来再建，你和我哥不是在搞对象吗？”
“啊？没通知我啊？怎么就搞对象了？”苗佳愣了一下。
萧彩妮尴尬地坐正了：“那我搞错了搞错了，说说辰希吧嘿嘿。”
苗佳也没怎么在意，拿出规划图给她看：“辰希目前规划是种一些商业作物，比如棉花什么的，之后试试能不能养蚕。”
“那他们吃饭怎么搞呢？”
“从槐乡送过去。现在还没给他们办户籍呢。一开始迁过去之后吃了几顿饱饭，有几个就兴的找不到东南西北了，开始闹要吃肉什么的，还撺掇别人也一起闹。
本来收这么多人我压力也很大，我们还闹了几次事，尤其伤了不少人，干脆就叫萧十过去杀了一波，现在就比较平静了。”
“也行，立个威，叫他们老老实实干活吧。在那边开学堂不？”
“不开，等过个两三年，看看之后要是不闹事了，再说开学堂的事情。要是闹事，之后干脆就让军队围着，围个一来年不给吃的，也就老实了。等老实了再说什么户籍、学堂。”
“也行。不过我去德明更东看了看。”萧彩妮把那一路上的所见所闻都讲出来，着重说了说那些牲口是如何虐杀百姓的。
又说了一点自己的看法，最后才说道：“咱不能这么慢了，外面越来越恐怖，我们需要更多的兵力保护自己。”
“荣都那就没必要去了……有打听到皇帝去哪里了吗？”
“没。”
苗佳拿出地图看了看，又问了一些关于德明的事，心里稍有一些打算：“走洛南的话是不是更好一些？咱们打平原好还是打山好一些？”
“我觉得是打平原好，平原种地好。我们之前在山里种地的时候开地比在平原开地难很多，而且不是每个山里都有水，平原却几乎都能打井打出水来。有水才能种地嘛。
洛南的话，它和洛宁的问题是一样的，那个城对洛水的依赖很多，包括洛水下游的城市估计也都是靠它活着，咱们要是走那条的话，几乎每个城都得建水库。”
“水库倒不是问题，我在想占哪些更容易往北打。北方山多，就算咱们败了，也有回旋余地。”
“那不如去打孟秀，从孟秀往北打更容易。那边看起来没有德明乱，相比起来会更好治理。
不过我还是觉得咱们最好在平壤学好关于人选，然后再往外派。如果他们在平壤有家人和土地，可能会更好地……怎么说呢，就是更好地为咱们所用吧，反正比没地的好一些。”
萧彩妮指着路：“不过长川也不好打，之前汾南有造过灾，咱们可以绕过长川招揽汾南，然后借道往上走，或者直接走汀南，把一些灾民放到汀南去开地。”
“那就等辰希那边安定下来……”
见苗佳开始沉思，她和常英打个招呼，自己又下去找别的吃的了。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德明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