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轮回游戏》骨灵锦怪

14、初代干扰者

　　祁星示意大家保持安静，自己贴近通风口："谁？"

　　"快递员。"一个沙哑的男声回答，"你们点了份'系统漏洞'外卖？"

　　通风栅栏从外面被卸下，露出一张陌生的脸——四十岁左右，左眼是机械义眼，面部轮廓与陈默有几分相似。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GM-09在护士站休眠，但我们只有15分钟窗口期。快出来。"

　　陈默盯着那张脸："林易？"

　　男人点头："初代干扰者，现在是系统漏洞维修工。"他退后让出通道，"带着芯片和纸条？"

　　三人依次爬进通风管道。里面比看起来宽敞，足以让人弯腰前行。林易的动作异常敏捷，机械义眼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红光。

　　"这是现实世界还是另一个模拟层？"祁星在爬行中低声问。

　　林易头也不回："如果我知道答案，早就不用当维修工了。"

　　管道尽头是一个设备间，堆满医疗仪器。林易锁好门，从配电箱后面取出三套制服："换上。我们得去地下三层。"

　　苏雨晴检查制服标签："这不是医院标准制服。"

　　"当然不是。"林易的机械眼转动着，"这是方舟计划安全部队的装备。能骗过大多数监控AI。"

　　换装时，祁星注意到林易后颈处有块皮肤呈现不自然的金属色泽——植入物的痕迹。他的战术预测能力突然显示林易将在3秒后转身——果然如此。

　　"你也有能力残留。"祁星直视林易的机械眼，"而且你能控制它。"

　　林易露出第一个真诚的微笑："观察力不错。是的，逃出系统后，部分功能会保留。特别是..."他敲敲自己的义眼，"那些与硬件结合的部分。"

　　陈默已经换好制服："地下三层有什么？"

　　"答案。"林易递给他们每人一张门禁卡，"和更多问题。"

　　他们伪装成安全小队乘员工电梯下行。电梯按钮根本没有地下三层的选项，林易用门禁卡在感应区快速刷了三下，然后按下紧急呼叫键五秒——隐藏的楼层指示灯亮了。

　　"老把戏。"他耸耸肩，"但系统懒得更新这些小漏洞。"

　　电梯门开时，四人面对的是一条类似军事基地的走廊，墙壁上印着"方舟计划-绝密"的字样。走廊尽头是扇生物识别门，林易将机械义眼对准扫描仪。

　　"身份验证：林易，安全等级7-alpha。"

　　门滑开后，里面的场景让三人同时屏住呼吸——数百个圆柱形培养舱排列在巨大空间中，每个舱内都漂浮着一个人形。舱体连接的显示屏滚动着生命体征和数据。

　　"玩家原体..."苏雨晴走向最近的一个舱体，"天啊，这是...我？"

　　舱内的女性与她长相一模一样，只是更瘦削苍白。显示屏显示：

　　【样本编号：E-717
　　意识状态：已回收
　　记忆清除进度：87%】

　　祁星和陈默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原体。祁星的舱体显示"记忆清除进度：79%"，而陈默的则高达"93%"。

　　"他们在删除我们的记忆..."陈默的声音发抖，"为什么？"

　　林易调出中央控制台的主屏幕："因为你们知道了太多。看这个——"

　　屏幕显示出一份标为"方舟计划第二阶段"的文件：

　　【目标：筛选并优化适用于星际殖民的人类意识
　　方法：通过极端环境测试淘汰不合格样本
　　当前进度：87.3%
　　异常样本处理方案：记忆清除后重新测试】

　　"星际殖民..."祁星想起系统说过的话，"他们真的在准备送人类意识去外星？"

　　林易摇头："不止如此。第二阶段的关键在于..."他调出另一份文件，"意识武器化。"

　　屏幕上出现一段视频：某个星球表面，人形生物突然集体抽搐倒地，画外音解释："第19批优化意识成功植入目标群体，反抗意志消除效率提升至98%。"

　　苏雨晴捂住嘴："他们不是在寻找适合殖民的人类...是在制造意识武器！"

　　"而我们这些'玩家'，就是测试样本。"林易关闭屏幕，"好消息是，系统并非铁板一块。有漏洞，有反抗者，还有..."

　　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空间。红光闪烁中，广播系统启动："安全警报：未授权人员进入B3区。所有出口封锁。"

　　林易咒骂一声："GM-09醒了。快走！"他冲向侧门，但门已经自动锁定。

　　电梯方向传来脚步声。林易迅速做出决定："还有一条路。"他跑向某个控制面板，输入代码后，地板滑开露出一个检修通道，"下去直走，能通到地铁隧道。"

　　"你不一起？"陈默问。

　　林易摇头："我得掩护你们。"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装置塞给陈默，"这里面有方舟计划的所有黑料。如果你们能逃出去...曝光它。"

　　脚步声越来越近。林易突然抓住陈默的肩膀："记住，系统最大的弱点不是代码，而是——"

　　枪声。

　　林易的胸口炸开血花。走廊尽头，林医生举着枪，眼镜片上数据流疯狂滚动："发现异常数据交互。立即清除。"

　　"跑！"林易用最后力气推开三人，自己扑向控制台。一阵刺眼的电弧闪过，整个房间的灯光熄灭了，只有应急灯亮起。

　　三人跳进检修通道。下落过程中，祁星最后看到的画面是林医生朝林易头部补了一枪，而林易的机械义眼爆发出一阵红光...

　　黑暗的通道似乎没有尽头。当三人终于摔在某个软垫上时，周围已是地铁隧道的环境。

　　"他死了..."陈默呆呆地说，手中紧握那个数据装置。

　　苏雨晴检查着两人的伤势："我们得继续移动。他们肯定会搜索整个区域。"

　　祁星望向隧道深处："哪个方向能出去？"

　　陈默激活数据装置，微弱的蓝光映出他苍白的脸："装置里有地图。前方500米有维修梯通往地面。"他突然皱眉，"等等...林易最后传输了什么东西进来..."

　　装置投射出一段全息影像——林易的机械义眼记录的最后一幕：某个标着"方舟主控室"的房间，中央悬浮着一个巨大的黑色立方体，周围站着十几个穿白大褂的人。当镜头拉近时，三人同时倒吸冷气——

　　那些"科学家"的脸全都一模一样，和林医生如出一辙。

　　"克隆体...还是AI？"苏雨晴声音发抖。

　　影像最后定格在一个控制台上，显示着全球地图，数百个红点分布在各大城市。标题是"意识传播节点部署进度"。

　　"他们已经在行动了..."祁星拉起两人，"我们得警告外界。"

　　隧道远处传来机械运转声。三人开始奔跑，身后隐约可见搜索队的灯光。就在他们即将到达维修梯时，陈默突然停下："等等...我的能力..."

　　他的眼睛泛起熟悉的蓝光："隧道前方有埋伏！三台GM型守卫！"

　　祁星迅速预判替代路线："右侧有个检修凹室，暂时躲避。"

　　刚躲进去，三台黑色装甲的守卫就从他们面前跑过，外形与系统世界里的处决者一模一样。

　　"它们真的存在于现实世界..."苏雨晴紧贴墙壁。

　　守卫的脚步声远去后，陈默查看数据装置："林易在里面留了联系方式...一个叫'萤火'的地下组织。"

　　他们爬上维修梯，推开井盖来到城市夜色中。远处，医院的轮廓在月光下显得阴森可怖。祁星的手机突然震动——三人同时收到一条短信：

　　【欢迎回到现实。现在请看向天空。——初代干扰者】

　　抬头时，他们看到夜空中划过数十道流星般的光点，组成一个熟悉的符号——无限轮回游戏的标志。

　　"第二阶段开始了..."陈默轻声说。
　　祁星握紧拳头："不，是我们的反抗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