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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为老三复仇2廖家 ...

  •   小厮通报二公子回家时,廖家主和主母正在练武场,欣慰地看着前一天回来的廖辰熙指点廖家小辈。

      “星落也回来了?”何氏听了禀报,大喜,“快叫他过来,好些日子没见着他了。”

      小厮转身下去,没多久,廖星落就兴冲冲地来了。

      “父亲,母亲”,他努力压制住兴奋,恭敬地一行礼,身上云霄宗弟子道袍的精美花纹,在日光下流转着星辉般的微光。

      “星落快过来,让母亲好好看看你”,何氏上前拉住廖星落的手,笑吟吟地打量一圈,赞叹,“我儿穿起这身道袍来可真精神,你们兄弟双双入了云霄宗,往后走在武城街上,娘这腰板都能挺得更直些!”

      廖星落眸中腾起兴奋炽热的光,红晕顺着耳际漫上脸颊,满心的激动尽数泄露在外。

      看了一眼练武场上比划招式的大哥,心中起了比较之心,迫不及待地向父亲掏出师父赏赐之物:

      “父亲,母亲。”

      恨不得掏尽自己身上最值钱最宝贵的东西,然后恭敬地双手奉上。

      仰头,用孺慕的眼神看向父亲。

      “这些是师父赏赐给孩儿的,孩儿愿赠给宗门弟弟妹妹们。”

      他捧着珍贵的符咒丹药,手臂微微颤抖着,脸上带着微笑。

      廖家主总算收回了注视练武场上的目光,他双手负于身后,低头看了一眼,并没有接过符咒丹药,道:

      “听说,你在入门比武拿了第一名。”

      声音辩不清喜怒。

      总算说到这个了,廖星落听了,抑不住地欢喜,抬起头来看向严厉的父亲,骄傲就要从眸子里溢出来了。

      “是的,孩儿拿了第一名。”

      可出乎意料的,父亲并没有露出想象中赞赏的笑容,只见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声音冷如冰霜:

      “当真是厉害了,尽使些上不得台面的阴招,为父远在武城,都臊得慌。”

      这些话宛如千把刀子,狠狠扎向了年轻人的心口,兴奋和期待从眼底迅速熄灭,取代的是无尽的难堪。

      尤其是父亲讥笑的目光像淬毒的箭,射得他脸色青白。

      “老爷!”何氏赶紧将他打断,转而笑着收起廖星落孝敬的符咒丹药,拍拍儿子的手背道,“强者不论手段,赢了就是赢了,我儿第一名当之无愧!”

      “呵,你就惯着他吧,他养成这副德性,你可是功不可没。”

      廖家主甚至连眼神都不愿意施舍给他,继续将目光投到练武场上那抹耀眼的身影。

      “父亲……”

      廖星落刚要开口,父亲已经冷笑打断:

      “你是不是想说杨澜收你为徒?”

      父亲转头凉凉地看着他,“哈,要不是看在廖家的面子,谁能看上你这资质平庸、心思不正的弟子?”

      冰冷的目光将所有辩解冻成碎渣。

      “廖拓!”何氏气得连家主的大名都喊出来了,染着豆蔻的手指握住儿子手腕,道,“他可是你的亲儿子,你最好适可而止!”

      廖星落脸色全无,仿佛一盆凉水盖头浇下,胸口那颗热切雀跃的心彻底坠入冰窖。

      蜷缩在心底角落的自卑感又如春藤般攀附上来,缠住了他的心脉,揪住了他的肺,险些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顺着父亲的目光,看向斗武场——那被众星捧月的大哥。

      牙齿止不住地哆嗦,在那人的光芒下,他永远不会被看到,永远不会得到父亲的看重。

      “父亲、母亲、二弟。”

      廖辰熙也看到了他们,收起剑势,笑着走了过来,八颗珍珠般的牙齿在阳光下闪着亮光,脸上挂着的笑容将廖星落的眼睛刺得猩红。

      他大步走上前,拍拍廖星落的肩膀,以长兄的口吻夸道:

      “二弟比往日勤奋了很多,能入云霄宗,大哥真替你感到高兴。”

      “大哥……”

      廖星落勉强扯了一抹笑容,不着痕迹地躲过了他的触碰。

      有了廖辰熙的插入,紧张的气氛瞬间缓和了,又变回了其乐融融;何氏拉住他的手,笑道:

      “辰熙你呀你,又把所有好东西都分给弟弟妹妹了是不是?你别只顾着别人,而忘了自己。马上是苍天灵树比武了,你要好好准备。”

      说着又拉过廖星落的手,将二人的手叠放在一起,叮嘱老大道:

      “辰熙,你是大哥,在云霄宗要多照顾照顾星落;他年纪小,顽皮了一些,平时你多指点一二。”

      父亲道:“确实该好好指点指点。——你多学学你大哥,不要沾上市井之气,有了侥幸心理。”

      “一定的,”廖辰熙一把揽过弟弟的肩膀,爽朗一笑,“二弟日后有什么需要、遇到什么困难,尽管找大哥。”

      在这样父慈子孝、兄弟和睦的场面,仿佛刚才的小插曲从来没有出现过。

      母亲的神情慈祥,父亲的目光温和,大哥的笑容爽朗。

      廖星落也笑了,和往日无数次场景一样;不过,只有他自己清楚,耳畔的声音“嗡嗡嗡”叫个不停,什么也听不清。

      “哈哈哈哈”

      “我们去吃点心吧,”母亲道,左手拉着他,右手拉着大哥;父亲则走在大哥身侧。

      很快,父母亲的关注和话题又集中到了天之骄子身上。

      “辰熙,今年比武你可有把握?”父亲问道。

      此时,父亲的脸上神情虽然依旧严肃古板,但语气比先前和他交谈时温和了许多。

      大哥待人接物如春风化雨,对长辈恭敬有加,对同辈谦逊有礼。认识大哥的人,没有一个不喜欢他的。

      品行与修为俱佳,堪称无可挑剔的典范。

      ——这是师门对大哥的评价。

      父母亲向来也以大哥为骄傲。

      何氏有这样优秀的儿子,难掩心中自豪,道:

      “辰熙已经蝉联两次冠首,这次不拿又有什么关系?”

      虽这样说着,但是那神采飞扬的模样,分明已经料定儿子肯定能拿第一。

      说到这,廖家主的神情也柔和下来,难得露出了一丝笑意,旋即又收起来,板着脸教育儿子道:

      “你百岁就元婴初期了,斩杀元婴后期都不在话下,在同一境界,确实很难遇到对手了。但是,切不可骄傲自满。”

      “是,谨遵父亲教诲。”

      廖辰熙忽然想起在书界对战过的光灵根女修,也不隐瞒,垂下脑袋道:

      “父亲,我遇到了强劲的对手,对方也是元婴初期,我输在了她的手下。”

      “谁?”廖家主问。

      何氏也很好奇。

      廖辰熙回道:

      “穆良朝,玄霄宗宗主,三弟的师父。”

      “哼,是她?”何氏语气蔑视,“五百多岁的元婴,有何可惧,她连参赛的资格都没有。”

      他们一路走,一路热络地聊。

      走在最左侧的廖星落没有出一声,当然他也不需要出声。

      因为他的任务只要,在他们对话的时候,适时扬起一抹幸福的笑容就可以了。

      再说另一边,苍翠南山。

      他们话题的对象——五百多岁的“老人”穆良朝——此时正以班主任的凝视,出现在玄霄宗学堂后门。

      季长怀当了长老,自然要替穆良朝分担一部分授课内容。

      苍天灵树比赛在即,玄霄宗弟子和其他宗门一样,进入了全面冲刺阶段。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大墩拖着老长的声调从窗口飘出,恍如茅塞顿开。

      穆良朝从窗口缝隙望进去。

      只见讲台之上,季长怀拿着书卷眉飞色舞,侃侃而谈。

      底下听课的十多个弟子们,聚精会神,腰杆挺直;就连坐在最后面的大墩、石清松瞌睡也不打了,都瞪大了双眼,奋笔疾书做着笔记。

      “问了师父十遍都没弄明白的问题,我现在终于明白了。”

      “啊,这个怎么和师父讲得不太一样啊。唉,算了,听师叔的吧。”

      “……”

      大墩边记笔记,边惊叹。

      石清松不语,只不过一味修改之前做的笔记。

      “……”

      躲在角落里的穆良朝银牙都要咬碎了,玄德真人的嘲讽更是火上浇油。

      真是奇耻大辱!

      啧——遥知去哪儿了?

      穆良朝眯着眼将屋子里扫视了一遍。

      她不在这,不会是逃课了吧。

      正当她要撸袖找人之际,只见季长怀左手一扬,手中教棍疾速甩来。

      “啪嗒——”抽打在皮肉的声音。

      “啊!”

      后门的视野盲区响起遥知的惨叫声。

      “这死丫头,打瞌睡被罚站,死猪不怕开水烫,打死算了,废物!”

      穆良朝好恨,这老二还是她亲手带大的,明明喂的都是奶,怎么长成这样?

      季长怀停下讲课,给了遥知一个警告的眼神。

      遥知如梦初醒,迅速捡起掉在地上的本子,擦擦嘴角的涎水,努力听讲。

      一场课听下来,穆良朝冷笑连连。

      她还以为季长怀讲得有多好呢,讲来讲去不就是那一本书嘛,只不过加了一些普普通通的例子和一点点拓展罢了。

      她将弟子们听她和季长怀讲课的极大反差,归因于新鲜感。

      家里的饭菜再好吃,每天吃都会腻。

      唉,不是下课了吗?

      穆良朝在门外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弟子们出来。

      她打开后门,一瞧。

      真让人欣慰。

      原来弟子们都在争先恐后地问问题呢。

      大墩和石清松也挤在那儿,平时也没见他们多用功,这新鲜劲儿挺足啊。

      她还未抬脚,身旁一个物体直愣愣地向她倒来。

      穆良朝定眼一瞧,可不是遥知那废物吗?

      她气得一脚猛踹过去。

      “废物,睡什么睡?下课了!”

      “下课了?”遥知吸溜一下口水,从地上爬起来,“下课了,下课了!吃饭去了!”

      一溜烟儿跑出了屋子。

      “……烂泥扶不上墙,”穆良朝十分嫌弃。

      “宗主!”

      “师父!”

      弟子们这时也看见了她。

      穆良朝轻咳一声,挺直腰板道:“那个……找季长老的人太多了,有什么不会的,也可以问问为师。”

      “是!”弟子们的声音非常洪亮。

      洪亮完,纷纷转回脑袋,该排队的排队,该问问题的问问题。

      冷风吹过,相比季长怀那儿人挤人,穆良朝这里简直比秋天还要萧瑟。

      穆良朝的自尊心再一次受到了打击。

      “师父!”

      她的爱徒大墩从人群里走出,拿着本子跑了过来。

      “咳,”穆良朝目光柔和地看着大弟子,单手负于身后,道,“问吧。”

      大墩一脸兴奋:“我们还要不要去骂廖星落啊?”

      “……”

      穆良朝沉默了一会儿。

      她努力收回想要踹飞他的右腿,微笑道,“不去,静待时机。现在我只回答学术问题,行了,问吧。”

      “哦。”

      大墩脸上兴奋的红晕褪去,拿着小本子,转身走得很干脆。

      “大墩师兄你插队。”一个小弟子抱怨。

      “哪有?我刚排这呢,只不过出去和师父问了一声好,让一让……”

      “……”

      再待在这就是自取其辱了,穆良朝转身就要走。

      还没走两步,裤管被拽住了。

      “师父。”

      她低头一看,是爱徒望月。

      望月捧着本子,天真道:“师父,有个地方我没弄明白……”

      “你问吧。”

      “’辩无胜’,是什么意思?”

      穆良朝陷入了沉思。

      良久,望月扬起了“终于可以与师父共同探讨学术问题”的笑容。

      “那……晚上我到您那……”

      他羞涩一笑,枕头刚掏出一半,身旁一个弟子好心替他解答:

      “这个师父上课时候说过了,庄子主张道理无形无相……”

      望月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而对师父笑道。

      “师父,我还有一个问题呢,《道德经》说’学无益’,请问为什么还要学呢?”

      “这个,师父之前也说过了……”那弟子继续插嘴道。

      望月顿了顿,重新翻开一页。

      “师父,我还有一个问题……”

      “……”穆良朝转身就走,走得毫无留恋。

      “师父!”望月四处张望,早已没了师父的人影。

      “师兄,你还有哪里不会吗?”

      那个热心肠的小弟子,还待在原地,巴巴望着他,很想替他解答。

      望月扭过脑袋,一片阴影掠过他的额头,扬起一抹阴森森的笑。

      “呵,多谢啊。”

      说罢,撸起衣袖,直接跳上了那热心肠的桌子。

      “啊!”

      “小师弟,放手,你放手,你干嘛要打人呐!要团结友爱!有什么伤心事跟大师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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