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人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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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漫漫一只手抱着竞赛用书，另一只手打字，照例跟庄雨眠吐槽一下该死的竞赛补课。
不同于以往，这次庄雨眠并没有立刻回复。
在实验教室门口的表上签完到，路漫漫坐到后排，化学老师在上面调试多媒体，她手机关机前一秒，弹出一条消息
［今日待办提醒：自担签售日。］
路漫漫下意识点进去，手机却早已关机。
耳边是纸页翻动的响声，实验教室的玻璃台面冰凉冻手。
……
庄雨眠昨天晚上临时抱佛脚，在明星超话做了一晚上的线下签售会攻略，实在是困得不行。
她头靠在高铁窗户上浅眠了一会儿。
到湖城时才上午九点，坐上去场馆的出租车时，她终于有空处理一堆未读消息。
先照例回复了路漫漫，发了几个猫猫头表情包，后，十点整，手机上忽然弹出一条消息
［今日提醒：1.25漫漫生日！］
作为一个i人，庄雨眠基本上除了线下打卡，没怎么去过漫展和签售会。比起和一大群人待着，她更愿意独处。
路漫漫期末市统测前一个月就开始念叨着自担寒假会来国内签售，庄雨眠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后来出了竞赛补课这回事，就再也没听路漫漫提起过了。
庄雨眠比起全副武装来追星的小姑娘们，显得有些潦草。女孩们手里拿着饰品和信，身上喷着好闻的香水，脸上洋溢着幸福与期待的笑容。
肩膀被人不轻不重地拍了下，庄雨眠转头，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背着包，手里拿着手机，精致可爱的妆容配上栀子花味道的香水，整个人仿佛发着光。
“你好，请问你是眠圆吗？”小姑娘问。
庄雨眠愣了两秒，点点头道：“嗯。你是我担天下第一美吗？”
“嗯嗯嗯，是我。”
核对身份入场后，庄雨眠和小姑娘一边确认拍摄角度，一边聊天。
“你也是团粉吗？”小姑娘有些自来熟，听不出拘谨。
庄雨眠温柔地笑了一下，“不是，我替我朋友来的。我不追星。”
“那她一定是你很好的朋友咯？”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家里管得严，没法来。”庄雨眠顿了顿，“今天是她生日。我替她来了。”
“好伟大友情。替我祝你朋友生日快乐哦！”
“谢谢。”
成员们入场后和大家简单打了个招呼，后面就是轮流上台签售了。
庄雨眠来之前特地花了三天时间认脸记名，也能伪装成刚入坑的新人了。
签完to签后，庄雨眠下台和那个小姑娘看了下拍摄效果，还不错，礼尚往来，庄雨眠也给小姑娘拍了。
……
签售完，庄雨眠马不停蹄地赶回南城。
在学校门口和拎着蛋糕的陈皓打了个照面。
“抱歉抱歉，路上有点堵。”庄雨眠接过陈皓递来的水，拧开瓶盖猛灌一口，顺了顺气。
“没事，我也刚到。”陈皓回答。
竞赛班里除了齐修远，庄雨眠实在是没熟人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强化班报竞赛补课的没几个人，提高班人占大头。
除了齐修远，剩下的几个学生，庄雨眠一学期都没和他们说超过三句话，实在是不想麻烦人家。
要找齐修远，先找陈皓。
所以庄雨眠拜托了陈皓和齐修远给路漫漫策划惊喜。
竞赛课六点结束，他们两个还得在校门口等五分钟左右。
蛋糕是提前订好的，拜托了陈皓去拿。
“那个，你可以先进去的。我可能还要再等一会儿。”庄雨眠看了眼时间，把手里的两个礼物袋放到了地上。
“没事，我陪你就行。”陈皓道。
庄雨眠也不勉强，两人刚说完，校门口就来了一辆丰田埃尔法。
陈皓眼皮一跳，就见庄雨眠拎着纸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对上面下来的西装男低声说了什么。
男人带着白手套，点点头。
半分钟后，庄雨眠回来了。那辆车绝尘而去。
见陈皓有点不明所以，庄雨眠解释道：“那是路漫漫家的司机，按天结工资，我给转了八千让他今天先下班了。”
过了好一阵儿，陈皓憋出来一个“哦”。
……
六点钟，化学老师准点下课。
路漫漫收拾着东西，在第三次被齐修远打断时，终于忍无可忍，小发雷霆道：“喂！你到底要干嘛？”
六点零三，实验教室里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齐修远“啪”的一声，关了灯。
室内陷入一片黑暗，路漫漫正疑惑呢，就见窗外闪过一星点光。
庄雨眠端着蛋糕站在走廊上，“漫漫！”
路漫漫三两步走到门口，走廊的灯坏了有一段时间，微弱的烛火摇摆不定，映得庄雨眠脸庞忽明忽暗，却温柔至极。
幼稚欢快的生日快乐歌响起，齐修远从陈皓手里接过纸质的寿星皇冠，轻轻戴到路漫漫头上。
路漫漫站在蛋糕前，有些不知所措。
“生日快乐！！”剩下的三人一齐道。
庄雨眠见她还没动作，催促道：“许愿呀漫漫！”
路漫漫双手合十，闭上眼睛，三秒过后吹灭了蜡烛。
蜡烛被陈皓拔掉，齐修远把蛋糕接了过去，庄雨眠和路漫漫凑在一起讲今天的趣事。
“你帮我去签售了？！呜呜呜感动。眠眠爱死你了！”
“跑累死我了。下次还是和路阿姨苦苦哀求一下吧。”
……
寿星和寿星发小走在前面，头挨着头凑一起翻礼物。
陈皓和齐修远合力把蛋糕装回盒子，给实验教室上了锁。
齐修远手里捏着小票，惊讶道：“将近五千块的蛋糕！陈皓你发达了怎么不跟兄弟我说啊？你去抢银行了？”
陈皓一把夺过小票，用关爱智障儿童的眼神望着齐修远，道：“你有病？”
齐修远反应过来，看了眼预订人，庄雨眠。
四人在学校附近的麦当劳小聚了一会儿，分了蛋糕。路漫漫和齐修远同路，先走了。
又剩下陈皓和庄雨眠两个人。
临近年关，街上热闹非凡。
两人并肩站在店门口，突然，庄雨眠毫无预兆道：“今天，谢谢了。”
“不客气。”
“我没带本子，没法儿给你画画了。要不请你喝奶茶？”
陈皓眼睫轻轻颤了颤，嘴唇一动：“不用。”说完，又转过头，和庄雨眠对视。
他眉眼弯弯，笑容清浅。
重度颜控的庄雨眠同学立刻就有点头脑发昏。
“先欠着好了。”
“行啊。”
两人的家都住学校附近，所幸就一起回去。
明明是东南沿海地区，南城今年的小雪却下了好几场。
雪花落在两人肩头，薄薄一层。
影子被路灯拉得细长，距离不远不近。
庄雨眠畏寒，不断哈气暖手，尽管这样，直接还是冻得通红。陈皓瞥了一眼，又很快移开视线。
“我去买点东西。”他道。
“要我等你吗？”庄雨眠把围巾向上拉了拉，声音透过布料，传到耳中显得含糊低闷。
陈皓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低声“嗯”了一句。快步去对面的小摊子买了个烤红薯。
庄雨眠在看到他手里的烤红薯时，抬起头显得有些惊讶，问：“你饿了？”
“……”陈皓忽然觉得庄雨眠的脑回路真的清奇，他没解释，只是把烤红薯塞到了庄雨眠手里。在触碰她微凉的指尖时，心脏轻颤，面上仍旧毫无破绽，“给你的。”
庄雨眠反应了两秒，道：“谢谢。但是我可以自己买。”
“……我想让你欠我一个人情。”陈皓面对着她，眼里无奈、紧张、期待，几种情绪交杂相缠，但尽数被眼睫上的薄雪遮盖。
冻得快失去知觉的双手渐渐回暖，灯下飞雪被热气融化，于半空中消失不见。
庄雨眠望着陈皓低垂的眉眼，丝丝缕缕暖意从手中蔓延到心脏。
飞雪，路灯，他。
好熟悉。
是什么时候呢？什么时候，在哪儿见过这双熟悉又陌生，对视一下就能走进满天飞雪、甜香四溢的冬夜的眼睛呢？
记忆深处，有什么很重要却又尘封已久的东西渐渐浮现在脑海中。
“庄……雨眠？”陈皓怀疑是不是刚刚自己的话太直白了，让庄雨眠脑袋宕机了足足二十秒。
庄雨眠蓦地回神，干笑两声，回答了陈皓的问题，“好啊。算我欠你个人情。”
顿了顿，庄雨眠又补充道：“什么时候还，你定。”
“嗯。走吧。”
刚刚被陈皓一打断，庄雨眠脑子瞬间清空，总觉得没想起来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越想越气，待手不冷了，“气愤”地把烤红薯从中间掰开，拿起勺子挖了一勺放入口中。
好烫……好烫！
“唔！”庄雨眠烫得挤出了两滴生理性眼泪。
陈皓立刻关切道：“怎么了？”
庄雨眠硬着头皮咽下了那口红薯，吸了吸鼻子，用围巾下摆擦了擦眼泪，用手比了两个大拇指，声情并茂道：“好吃哭了。”
如果可以发表情包的话，庄雨眠一定会发那个戴墨镜流泪、硬要装逼的欠欠黄豆。
陈皓神情柔和下来，轻笑了两声，挑眉道：“真有这么好吃？”
庄雨眠害怕一说话就会暴露自己被烫成大舌头的事实，只得用坚定的眼神望了望他，重重点了两下头，并且挖了一勺红薯递到陈皓跟前。
陈皓嘴角上扬两个像素点，接过透明塑料勺，送入口中。
看陈皓僵硬的表情和不可置信的神色，庄雨眠就知道，即使在半空中举了几秒，烤红薯的威力依旧不减。
庄雨眠嘴角疯狂上扬，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得逞。
陈皓什么也没说，只是无奈地轻叹一声。
“好啦好啦。别在意这些细节嘛。”庄雨眠俏皮地眨眨眼，因为下半张脸被围巾遮住，陈皓没能看到她吐了吐舌头。
陈皓笑而不语，静静看着她。
半晌，开口道：“行，算你又欠我一个人情。”
“你这人真是……算了。”庄雨眠耸耸肩，算是默认了。
先到了庄雨眠小区门口。
陈皓目送她进了小区门，正欲转身，就听一阵脚步声，在寂静的冬夜里格外清晰。
“陈皓。忘了跟你说，”庄雨眠抬起手臂，左手食指勾下围巾，“提前祝你新年快乐啊。”
“嗯。你也是。”
雪花簌簌下落，好像每一片都在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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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5日
今日产粮：没来得及画，明天补上。
欠了两个人情，不过感觉挺不错。
虽然口头说过了，但还是想写一遍
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开学见啦！=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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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5日
感谢路漫漫过生日。
烤红薯好甜，看来买这是个明智的选择。
虽然已经说过了，但还是想写一遍
提前祝你新年快乐，庄雨眠。
开学才能再见啊……
啧，还是有点不爽。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人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