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像条小狗向你奔来》楚客越汉01

48、艾绮丝的心想事成手（三）

　　当走进这间房子的时候，李归海立刻感受到了一种与众不同的气息，这是一套整租房子，三室两厅，房间布局方正，南北通透，宽敞明亮，拥有一个大阳台，房间里的装修温馨且很有档次，即使李归海刚入行，他也看出了这绝不是公司那种千元档次的隔断合租房。
　　“这套房子多少钱一个月？”他问道，“两千？三千？”
　　“哼。”艾绮丝不屑地冷哼一声。“你想啥呢？市中心三室两厅整租，而且地铁口附近，这么好的视野和装修，这个要五千一个月了。”
　　“五千...我去。”
　　李归海悻悻地摇了摇头，他还想挣了钱后搬到这种房子里来住呢！这才叫家，他现在住的一千的合租房只能叫临时宿舍。
　　“这也是公司的？”
　　“你看这装修风格，怎么可能是公司的。”艾绮丝说道，“公司的房子都是装修很土的，家具用的都最廉价的，而且房态也很差。这是二房东的房子，只有二房东才会精心布置自己的房子。”
　　“好吧，那我先去核验好了。”李归海自觉地朝门外走去。“租金还是标800对吧。”
　　“这个就别标800了，太假了。嗯...你就标个1600吧。”
　　李归海心想，5000元租金的房子，标1600元和800元有啥本质上的区别么。
　　他走到门口，熟练的按照语音提示拍摄楼道环境，门牌号，屋内环境。艾绮丝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然后又傻笑一下：“你看，我转发给你了。”
　　“啥东西？”
　　“你看就知道了。”
　　李归海点开一看，果然不出他所料，又是一个很搞笑的沙雕新闻。他和艾绮丝每天都不厌其烦地互相转发各种沙雕新闻和猎奇图片。
　　“好了，我核验完了。”李归海看向了艾绮丝。“是现在走还是休息一会儿再走？”
　　“不急，我带你来这其实不是为了让你核验的。”
　　“那是干啥？”
　　“嘿嘿。”艾绮丝笑的像个狡诈的地精商人。“开宝箱！”
　　“开宝箱？”
　　“对，这个租户刚搬走没两天，还没几个中介知道这消息，我和这房子的二房东是朋友，所以他先告诉我了，让我赶紧来开宝箱。”
　　一听到开宝箱，李归海也激动了起来。他感觉这就和游戏一样，去到一个新的地图，首先翻翻各种柜子箱子里会不会出什么宝贝，于是他连忙说：“那赶紧吧！等会万一来人了跟我们抢东西！”
　　“走！”
　　艾绮丝也来了精神，她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娴熟地指挥了起来。
　　“我先去看看主卧，你去客卧看看。这个租客挺有钱的，看看你手气咋样，能不能开出什么好东西。”
　　“好。”李归海点了点头，他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叫住了艾绮丝：“喂，狗！等下！”
　　“咋了？”
　　“我感觉好像不会有啥值钱的东西。”李归海颇为忧虑。“你想啊，租客退租，房东肯定第一时间来过搜查过了，有什么值钱的他肯定都拿走了啊。”
　　“别个一年挣大几十万的人，才看不上这点小钱呢。”艾绮丝白了他一眼。“别废话了，快去吧！”
　　客卧收拾的很整齐，几乎看不出来太多生活痕迹，墙上的橘色碎花墙纸都没被弄脏。李归海扫视了一眼，发现这件屋子里只有简单的一张书桌，一个衣柜和两个床头柜，这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这里似乎不像是有值钱东西的样子。
　　他先去翻了翻书桌抽屉，里面只有几只中性笔，一个几乎全新的笔记本，一个小指甲刀，半袋棉签，还有半包纸巾和几个空的包装盒。他摇了摇头，又去看了看床头柜，里面空荡荡的，啥也没有。于是他怀着忐忑的心情，抱着最后的希望，拉开了衣柜的门：衣架上挂着十几个木质衣架，除此之外，只有角落里丢着一条小号的牛仔裤，还有几双不同颜色的袜子。
　　“切，我就知道。”
　　李归海有些沮丧，他挠了挠脑袋，又环顾了一下这间房子，确定自己没有遗漏掉的地方，最后将那十几只木质衣架拿了出来。贼不走空，是这么说的吧？他突然一愣：不对，自己不是贼啊。自己是光明正大进来寻宝的！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了另一间房里艾绮丝的大呼小叫：“喂！傻逼！！快过来！！出传说了！！”
　　李归海连忙抱着衣架跑了过去，主卧比客卧大了不少，而且也凌乱了许多，被子堆在床上，一堆包装袋丢在桌子上，角落里还扔着几个透明塑料袋，看起来是吃完的外卖没有扔出去，而艾绮丝正站在梳妆台前翻找着什么。
　　“快来看！”艾绮丝回过头，看见了李归海手中的衣架，于是皱起了眉头：“你在那边就找到这几个破衣架？”
　　“对啊。”李归海叹了口气。“没事，正好我也需要衣架，这下不用买了。”
　　“行了行了，把衣架丢床上吧，你快来看看，看看这些化妆品你认不认识。”
　　李归海走过去，发现梳妆台几乎是没收拾的状态，各种各样的东西堆满了抽屉和桌面，这前一任租客可能确实很有钱，这么多好东西都不要了：梳妆台上放着造型精致的智能补光化妆镜，用手轻轻触碰，椭圆镜子的边缘会切换蓝、白、黄、红四种颜色不同的柔和光芒。还有各种各样的化妆品，什么口红，粉底，还有一大堆一看就很昂贵的瓶瓶罐罐之类的...都堆在那里不要了。
　　“这前一任租户是干啥的啊？”李归海好奇地问道。“这么多东西说不要就不要了？”
　　“好像是一个女主播。”艾绮丝头也没抬，她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手里的一管口红。“喂，你看看这个牌子你认识不？”
　　“YSL啊，挺有名的牌子。”
　　“那这些化妆品呢？你看哪些比较值钱？”
　　李归海凑了过去，皱起眉头努力辨认着，然而他只认识一个YSL，那也是因为他曾经送过这个牌子的口红给女朋友当做生日礼物。他努力看了半天，最终还是放弃了：“我也不知道了...你是女的，你看不出来？”
　　艾绮丝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我又从来不化妆！”
　　“那我化妆啊？”李归海十分无语。
　　俩人大眼瞪小眼地瞪了一会儿，艾绮丝叹了口气。“我也是傻了，竟然问你这种傻逼直男，算了，等会我去找个袋子，都带上吧。”
　　“你又不化妆，你带这些干啥？”李归海不解地问道。
　　“给秦羽芊啊！我老婆化妆啊！再说了，这些牌子回去搜一下，找些好的然后放到咸鱼上卖，也能卖不少钱呢！”
　　“行吧行吧。”
　　说着，艾绮丝一股脑地将那些瓶瓶罐罐都拿塑料袋装了起来，趁着这功夫，李归海去翻了翻床头柜，结果发现除了遥控器，几节电池，几条性感内裤和一包烟以外，就没什么东西了。
　　他看了看手里的烟，不出意外，果然是细支的，清凉薄荷味的女士烟，他叹了口气，感觉自己的手气真是差到了极点，哪怕搜到一包烟也是自己抽不惯的。
　　“你找到啥了没？”艾绮丝头也没抬地问了一句。
　　“没，就半包烟，还是女士烟，唉。”
　　“女士烟？”艾绮丝瞟了一眼他手里的香烟，又看向了垂头丧气的李归海。“烟还分男女？”
　　“嗯，一般细支还带各种稀奇古怪的口味的，比如什么水果，薄荷之类的，都是女士烟。”
　　“那这包烟你抽不抽？”
　　“算了，没兴趣，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味道。”
　　“那给我吧。”
　　李归海只感觉眼前一花，手里的香烟就到了艾绮丝的手中。她喜滋滋地说道：“嘿嘿，这烟也给我老婆，她肯定爱抽。”然后把烟也扔进了塑料袋中，李归海鄙夷地看着沉浸在喜悦中的艾绮丝，他是真的没见过比这家伙还舔狗的人了。
　　“你在这慢慢弄，我去开其他的宝箱。”他说。
　　“你真的还要再去开？”
　　“啥意思？”
　　“你的手太黑了...”艾绮丝皱着眉头，一副嫌弃地样子。“要不还是我来开吧，你看看你都开的什么垃圾。”
　　“再开一个，最后一个。”李归海赌气似地说道。“我就不信了。”
　　主卧应该是这个租客使用频率最高的房间，他认为刚才应该是自己去错房间了，如果是在主卧的话，他肯定能开出金色传说的。他怀着期待且忐忑的心，走向了这件房里最显眼的那两个硕大的衣柜，他坚信这里一定会出好东西！
　　李归海站在衣柜前，他注意到艾绮丝停下了手里的事情，笑嘻嘻地站在旁边盯着他，那模样就像是等着看他笑话，他不由得紧张了起来。他拉开了衣柜门，一股浓郁的香水味扑鼻而来。衣柜里空荡荡的，除了扔在角落的几条黑乎乎的裙子和牛仔裤，以及几件皱巴巴的短袖，似乎没什么其他东西了。
　　“怎么样？”艾绮丝凑了过来，故意问道。“开出啥好东西了没？”
　　李归海在兜里摸索了一阵，闷闷地说道：“我去阳台抽根烟。”
　　就在他抽烟的功夫，艾绮丝不知道从哪钻了出来，似乎感受到了他的不快，她笑着问道：“咋啦？不开心啦？”
　　“啊？没有啊。”李归海扭过头去，此时并不是很想看见她脸上的笑容。
　　“切。”艾绮丝递过来一个袋子。“给你开出好东西了，拿着。”
　　“啥东西？”李归海好奇地看向了袋子，随后惊讶地瞪着眼睛：“还真被你找到了电子秤？”
　　“对啊，你又不仔细看，就在角落里摆着呢！”艾绮丝埋怨道。“还有指甲刀，花露水，风油精，两盒还没开的棉签...反正挺多东西的，就要到夏天了，你正好也不用买了。”
　　袋子满满当当的，除了电子秤外，还装了许多小东西。李归海不由得笑了起来。
　　“好吧，我承认你的手气确实比我好。”李归海吸了吸鼻子，又想了想，然后拍了拍艾绮丝的肩膀。“现在我的愿望就是能爆金币了，喂，快去给我摸些钱！”
　　“少做白日梦了！”艾绮丝横了他一眼。“抽完没？抽完进来帮我拿东西。”
　　他们俩又来到了主卧，李归海拎着两大袋子东西，艾绮丝仔细地环顾着房间，看看还有没有遗漏的地方。片刻后，她又走到衣柜前，捡起那条衣柜里的牛仔裤在身上比划着，这个前任租客应该是位个子很高，身材很棒的女孩，这条牛仔裤立起来几乎都快到艾绮丝的胸口了。
　　李归不由得好笑道：“喂，狗东西你穿不了的，这大长腿都快比你人高了！”
　　“同样也比你的腿长。”她冷哼一声。“我是在看要不要把这个牛仔裤也带给我老婆，她应该能穿。”
　　“嗯...好像确实可以。”李归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秦羽芊确实腿挺长的，不过她会穿别人的衣服么？”
　　“切，你是不了解她，她可是什么都不放过的，跟他妈的土匪一样！之前我有几次带她去开宝箱，她真的是无论用得到用不到的，甚至是房东的东西，她都要打包带走，几乎都快给别人家里搬空了！”
　　“那就带给她呗。”
　　艾绮丝想了想，突然伸手进牛仔裤的兜里摸了摸，然后脸色一喜，嘿嘿笑着掏出来二十元钱。
　　“我靠！！”李归海目瞪口呆。“你他妈...还真摸出钱来了？？”
　　“嘻嘻。”艾绮丝乐的合不拢嘴，迅速把钱塞进了自己兜里。
　　“见者有份，一人十元。”
　　“凭啥？是我摸出来的。”
　　“那我不管，见者有份！”
　　“等会请你喝奶茶。”
　　“那也行。”
　　他们又来到了客厅，这里的柜子更多了，李归海老老实实地拎着袋子，没再去乱开宝箱了，艾绮丝打开茶几的小抽屉，从里面翻出了一张游泳卡一□□身卡，然后又从厨房翻出了一桶还未开封的蛋白粉，一个几乎全新的电煮锅，全都是李归海迫切需要的东西，他这回是真的心服口服了。
　　“蛋白粉不给秦羽芊。”艾绮丝嘟哝着，一股脑把东西都塞给了李归海。“她个狗东西每次喊着要蛋白粉，拿回去后又不喝，也不去锻炼，最后全都浪费了，都给你好了。哦对了，这个电煮锅也给你，你平时可以自己在家里弄吃的了。”
　　李归海傻笑着，两只手提着两只大袋子，怀里又抱着一个袋子。他突然感觉自己和艾绮丝很像是游戏中的食人魔和地精组合。艾绮丝瞥了他一眼，骂道：“你能不能别笑的这么傻逼。”
　　“啊？很傻逼吗？”
　　“非常傻逼。”
　　“好吧，那我们现在干嘛去？继续核验还是回家？”
　　“回家吧，拿了这么多东西，也不方便继续跑了。”
　　“行！”
　　而就在两人抱着大包小包捡来的东西等电梯的时候，艾绮丝突然激动地喊道：“等等，先不急着回去！”
　　“咋了？”李归海奇怪地看着她。
　　“出大宝箱了！！”艾绮丝低头看着手机，飞速发着消息。“有个违约被强制清退的租客！！快快！我们赶紧过去，现在很多中介正在赶过去抢宝物呢！！”
　　有些租客会因为不交房租而被强制清退，这种事一般都发生在千元左右的廉租房里，而这些租客们往往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比如欠钱跑路，或是犯事进局子了等原因而突然消失，因此他们房间里的东西都来不及收拾。这种违约房被称为“大宝箱”，一旦出“大宝箱”了，中介们便会闻风而动，立即赶来。如同大草原上死去的野牛，会迅速引来大批食肉动物，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其蚕食的只剩下骨架。
　　“你运气真不错啊徒弟，这一下午收获满满。”艾绮丝感慨着，又重重地拍了拍李归海的背，训斥道：“把背直起来！又驼下去了！”
　　“这种大宝箱出现的频繁吗？”李归海乖巧地挺直了背，问道。
　　“不是很多，但基本每个月都有。”
　　“好吧。”
　　艾绮丝不停在手机上发着信息，而李归海则盯着缓缓跳动的楼层数字，心里满是对于这个“大宝箱”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