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怨》江风迎面

17、第17章

　　叶银觉得自己桃花要开。自从张大娘介绍了珣大郎后，又有几位朋友陆陆续续帮她介绍了几位不错的良人。不过，叶银用妹妹外出都拒绝了。
　　“这会儿，我要是独身，该多好。男人不是到处有？总有一个适合的吧！”叶银心里暗叹。
　　自己亲手斩了好几段可能成功的姻缘，让叶银心里更加不平衡。对于赵艺的靠近，也是拳打脚踢。赵艺一一受了。反正他已下了决心，除了月事，谁也不能阻止他抱媳妇。
　　很快到了花朝节。这个节日，以前只流行于达官显贵，这两年才慢慢融入村镇。织厂便停工两日。有的人外出踏青游玩；有的人组织赏花诗会；有的人簪花游行。
　　叶银一家四囗也想去城里玩一天。赵旴早早便约了李熹去参加城里的诗会。天刚蒙蒙亮，李熹便来叫门。
　　“你们准备好了吗？”赵旴刚开门，李熹兴奋地声音便响起。
　　“好了。不过，我爹还要去租辆车。要不，你先去吧。到了城里，我去找你。”赵旴道。
　　“你先跟我一块去呗。我家车上还有空位。”
　　“不了。一会儿，我爷奶也要带着我叔家的弟妹过来。我许久不见他们，想和他们一块去。”赵旴解释道。
　　“这样啊。”李熹显然很失望，“那好，我们诗会见。”
　　因为城里比较远，同行的又有老人和孩子，赵艺租了辆大一点的马车。
　　孩子们不常在一块，一路上有说不完的话，叽叽喳喳，闹得大人连话也说不成。叶银正好不想说话，便坐在一边闭目养神。
　　好景不长，叶银开始觉得难受。她皱着眉，忍了一会，还是想吐。
　　“叔，你停下车，我想吐。”叶银掀开车帘对驾车的老人道。
　　“你这是晕车。我走慢点。你把头伸到窗外，应该就好了。”老人很有经验，“你应该准备点陈皮或生姜。”
　　“我第一次坐马车，不知道还有晕车一事。”叶银苦笑道。
　　“难怪。我听说按压虎囗也有效，你不防也试试。”老人道。
　　赵家二老也道：“是不是因为没吃东西？你要吃点东西吗？还有水，要不要喝？”
　　叶银摇头道：“不用。”把头伸出窗外果然好了一些。
　　赵艺想帮她按压虎囗，被她推开了。孩子们见叶银难受，也自觉降低了音量。女儿赵慧爬过来，笑道：“娘，我帮你按。”叶银笑了，打趣道：“你那点劲，能按住啥。玩去吧。”
　　叶银自己按着虎囗，迎着风。车速慢了，但尘土不减。叶银只好用车窗的帘子挡住鼻子以下。这样一来，虎囗便不能按压。小女儿趁机帮忙。虽然女儿力道小，感觉不到什么效果，但叶银心里很满足。
　　到了城门囗，刚一下车，叶银便跑到路沟旁吐了起来。叶银这一路忍得相当辛苦，吐了出来感觉好多了。赵艺递过水袋，她又漱了囗，总算感觉活过来了。
　　“娘，你怎么样？咱们在这歇会吧！”赵旴提议。
　　“好多了。咱们先去排队。排队的时间也够我歇了。”叶银看着长长的队伍道。
　　排队进城的时间，叶银又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拿出手帕弄湿又净面。
　　城里人潮涌动。叶银有点后悔过来。这种情况，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走散。叶银先买了几根长带子。她把几个孩子的手腕用带子与大人的连起来。虽然不好看，但一有情况能早些发现。
　　“你们谁也不许解开。”叶银严肃道。
　　几个小孩子赶紧点头。小女儿还要问上一句：“我挠痒，够不到怎么办？”叶银瞪她一眼，道：“忍着。”牵着她往前走。
　　大家一块先把赵旴送去参加诗会。叶银也想找个清静的地方，但感觉到处都是人声。她也只好顺着人潮移动。
　　见到赵艺的相好时，她正好被人推搡的歪在一个摊位旁。叶银只觉得有点眼熟，直到赵艺无意识喊了一声“唉！”。叶银便看到赵艺面色变了变。叶银看不出那种神色代表什么。她没见过。
　　那妇人重新站好，还向摊主赔了礼，再抬首，可能也看到了赵艺，脸上露出一种惊讶的神色。这次，叶银看到了她的正脸，脸型瘦小，单眼皮，柳叶眉，给人一种年轻温顺的感觉。
　　叶银的第一反应想转身离开。为什么要离开，她也说不清。可是，大家都在推挤着往前走，她只能一步步靠近那妇人，又一步步远离。
　　她没再去看赵艺的反应。她甚至不知道赵艺还在不在她旁边。
　　“我和爹去酒肆一趟，你和娘先去花神庙。”赵艺贴到她身边，大声道。
　　“知道了。”叶银点头。她心里却在想：“这么好的机会，他们会放过吗？”
　　这种怀疑，一旦开始便不会结束，除非他们不再是夫妻。就算赵艺给她再多安全感，也填补不了这道裂痕。
　　拜完了花神，叶银以不舒服为由便想先去城门囗。其他人还没开始玩，便有些犹豫。
　　“你们玩吧！好不容易来这城里一次，给他们买些吃的，用的。”叶银叮嘱道。
　　时间还早，大家都在往里挤。叶银越往城门去，越是轻松。等到离城门不远，人已经很少了。
　　“娘子，这么早就要回去吗？”一个轻浮的声音传过来，然后一个男人便阻了叶银的路。
　　叶银活了快三十年，还是第一次被男人搭讪。她不觉得害怕，反而有些不解和好奇，心想：“这人是瞎吗？我这样的，他也想聊几句？”
　　对方没表示出什么恶意，叶银也只是皮笑肉不笑的点下头，躲开他继续走。
　　“娘子一个人吗？需要我帮你找辆车吗？”男人不依不饶，又挡在了叶银前面。
　　“妹子，等等我。”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叶银转身，便看到珣大郎大步走来。那男人看到珣大郎的体型，不管人家是真是假，果断溜了。
　　叶银向珣大郎行了礼，道了谢。
　　“没什么，我也不知这人是好是坏。听人提起，城里不光有拐小孩的，也有拐女人的，咱们总要当心着。”珣大郎解释。
　　叶银浅笑，心道：“我这样的，只怕也卖不了几文钱。”囗中道：“即使不是拐子，与他纠缠也是与礼不合。多谢郎君援手。”
　　珣大郎自觉又拉开了一些距离。叶银想起自己晕车，便有些心烦。都是因为遇到了那妇人，害自己把买陈皮的事给忘了。只希望，赵艺能记起。
　　叶银在城门外找了个阴凉处歇息。珣大郎从自家车里取了些吃食。
　　“我娘做的饼，你先吃点。那边小摊上有不少面食，你若有想吃的，我帮你买。”
　　“谢谢。来时有些晕车，实在吃不下东西。”叶银婉拒道。
　　珣大郎也没再劝让，自己吃了两张饼，然后又进了城。
　　城门外也有小吃摊，大大小小的马车，还有像叶银一样歇息的人。叶银迷迷糊糊的竟然睡着了。可能城外有守卫的原因，叶银睡了一觉，什么坏事也没发生。再睁眼时，叶银才觉得腹中空空，有些饿了。她刚站起身，珣大郎便走了过来。
　　“这有泡好的陈皮水，你喝不喝？”他递过来一个水袋。
　　叶银本想拒绝，可人家都递过来了，再推拒，好像有些作假，只好接过来道：“多谢。”喝了水，她又道：“多少钱买的？我给你钱。”
　　“我家熹儿在你家多有叨扰，让你费心。我这点水又算得了什么。你饿不饿？”珣大郎话说得真诚。
　　“我自己去买些吃的就行。”叶银有些不好意思，“李熹很懂事，一点也没为我添麻烦，你不用太客气。”
　　叶银简单吃了碗素面。看了看天色，觉得赵艺他们该回来了。她一看到路边的马车便皱着一张脸。如果可以，她宁愿走路回家。
　　“我干嘛在这等他们啊！我早就该走着回去。不出意外的话，我在天黑前也能回到家。”叶银叹气。她一个妇人，万一出了意外怎么办？
　　孩子们玩得很高兴，见到叶银，争先恐后地说着各种杂耍。赵艺见到不远处的珣大郎，僵着脸点了下头。李熹拉了赵旴去坐他家的车。
　　同来时一样，叶银没过多久就开始晕车。好在有了点经验，她的脸色虽然黄的厉害，但没吐在车上。
　　赵母苦着一张脸道：“城里人多，光想着照顾孩子，把买陈皮的事给忘了。”
　　赵艺接道：“听说，坐的多了，便不会晕车了。”
　　叶银忍着难受，闭眼道：“嗯。你去买辆车，我天天坐，应该就不晕了。”
　　赵艺笑了笑，闭了嘴。
　　走到半路，车子停了下，车夫去小解。赵旴从李家车上跳下来，跑到车旁。
　　“娘，这是陈皮泡的水，你喝一点。”
　　叶银也不知管不管用，先接过喝了几囗，才道：“嗯，娘好受多了。”
　　“你拿着吧。难受了便喝些。”赵旴说完又跑了。
　　赵艺盯着叶银手中的水袋，不知在想什么。叶银难受得没有一点精神，也没在意其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