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晚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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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空昱新公司距离家九公里，说远不远，说近也不算近，打车费用日积月累下来不是小数目，权衡之下，上班日他早起半小时，戴两个口罩去挤公交。
赵一阳提议搬去沈空昱公司附近，他不晕车，上学不怕路远，但新公司附近是黄金地带，寸金寸土，租金对他们来说高得离谱。
公司有提供员工宿舍，设施齐全，条件不错，他本来想过去住，这念头刚起头就被掐灭了。赵一阳死活不干，说留他一个人守空房，他就哭死过去。
那还能怎么办，只能顺着这王八犊子，小疯子磨人本事一流，什么都做得出来。
突兀的短信提示音打破动物科普纪录片的背景音，沈空昱放下书，拿起手机，这个点也就赵一阳会给他发信息了。
【蛋！！！】：想你想你想你
【蛋！！！】：后天我就可以回家了
【蛋！！！】：哥可不可以洗香香，穿着我的睡衣，躺我床上等着你可爱的弟弟
这条信息发出来，沈空昱把打的字“H市冷空气来了，注意保暖”删掉，回：【去死】
赵一阳回来待了一个星期，除了在学校上课就是黏在家，沈空昱走到哪儿，身后总有个跟屁虫。
沈空昱很担心他的学业。
赵一阳解释：“教授们都知道我的情况，对我没那么严格，只要按时交作业，考试不挂科就行，我心里有数，一定顺利拿到毕业证和学位证。”
冬天顺着入骨寒气的退散结束，春天而至，随着推理档开播，赵一阳在里面的表现堪称完美，双商在线，一张帅脸又吸眼球，他一下子火遍全网。
所有工作结束，赵一阳以为能休息一段时间，热度就是铁定律，带来很多机会，各类综艺、商业合作纷至沓来。
有经纪公司想签他，赵一阳拒绝了，签约没什么自由，关键是赚到的钱得抽成，真正到手的没有多少。当然也有坏处，缺乏行业人脉和团队，获取资源比较难，得自行处理合同和行程等各种琐事。
他在消耗自己的热度，风头劲一过就没什么了，赵一阳清楚，所以他才什么都接，想快些赚到钱。
没拿得出手的作品，不少人会认为他这个野路子稀里糊涂火了，总少不了审判，说他有后台，潜规则，不过赵一阳心大，一点不在意。
赵一阳家里外地之间往返，他想买一套房，再修个图书馆，他迫切需要钱。
变故发生在赵一阳拒绝一家大公司的签约，之前商量好，待签合同的合作取消了三分之二，反悔理由含糊其辞，微博上陆续有他的黑帖上了热搜。
大公司那边的负责人联系他：“签约会给他最好的资源，专业的团队，赚的钱是他现在能赚的十几倍”。
赵一阳无所谓道：“我不可能签五年卖身契，你说的这些我也不怎么在意。”
“年轻就是有骨气，”负责人笑道，“我们能为你放宽要求，签约款项可以再谈，你不用急着拒绝我们，但最低期限是三年。”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赵一阳直接问：“贵公司这么努力争取我有什么好处。”
负责人语气诚恳，却也直白：“实不相瞒，我们在你身上看到了巨大的商业潜力。”
“各退一步，我可以签两年，我有恋人，不接任何亲密戏，不配合炒有肢体接触的绯闻，任何公司安排的工作必须由我自主决定接不接，当然，贵司肯定是希望我发展好，尽所能帮我拉拢资源，这个我自然明白，只要不违背原则，我绝大多数都能接，不必担心我不识趣过于挑剔，”赵一阳说，“这些能白纸黑字写进合同，我就签。”
艺人这行，炒作、拍戏有亲密关系很难避免，几乎是常态，他也知道，自己说的有些天真，甚至不识时务。
五天后，令赵一阳意外的是，他提的要求公司都答应了，对方说可以给他量身打造纯男人设，这也有市场，同样有吸引力和话题，但他绝不能公开恋情。
赵一阳和沈空昱商量，他哥格外认真看合同草案，没发现什么问题，但忧虑未消：“会不会有坑？”
“这个不怕，清楚写进合同的东西有法律效力，时间一到我就可以全身而退，有失有得吧，失去人身自由，但有更多的机会。”
看得出赵一阳深思熟虑过，那个需要他的小孩蜕壳长成大人，能为自己做的决定负责了。
沈空昱说：“看你想不想，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
“我想花两年时间试试，其实我有点喜欢演戏，站在机位，演绎另一个人人生的感觉很奇妙，演戏的时候我特别放松，有着信手拈来的从容，这是我做其他事情体会不到的，”赵一阳眼底闪着纯粹热忱的光，“可惜电视剧下半年才能播，要不然可以给哥看看。”
沈空昱微微一怔，难得从赵一阳口中听到他喜欢某件事：“那就去试试，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赵一阳莞尔，全然的心安与满足：“有哥就够了。”
签约了公司，公司给赵一阳分配了一位经纪人，经纪人想趁热度高，增加曝光，连他下个月的行程都安排好了。
收拾行李的事被赵一阳一拖再拖，直到临走前一晚还是原兵不动，最后还是沈空昱帮的他。
赵一阳丧着一张脸，眼睛跟着沈空昱的手移动，他哥把衬衫叠得方方正正，动作温柔又耐心：“想把哥塞进行李箱带走，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
肉麻的话他总是轻易说出口，有时未免觉得轻浮，仿佛只是心血来潮开的玩笑，但这人向来不正经，让人不大会去想其真实性。
沈空昱说：“别不开心，过阵子就回来了，去到那边照顾好自己。”
赵一阳明天凌晨五点的飞机，那时沈空昱还在睡觉，不会起来送他。
当晚，赵一阳是在沈空昱房间睡的。
天还没亮，窗外夜色浓稠如墨，放在枕边的手机闹钟一响，赵一阳立马摁掉，翻身过去抱沈空昱，吊着神经数了一分钟才睁开眼，洗漱换好衣服，临走时到床边，弯腰在沈空昱额头印下一个很轻的吻。
沈空昱睫毛轻颤，脸上绷着紧张，赵一阳知道他醒了，低身到他耳边说：“等哪天你想清楚了，决定跟我在一起，愿意接受我，就戴上我送给你的项链，好吗宝贝。”
温热的气息拂过，沈空昱的耳廓红了一圈。
赵一阳看见了，眼里盛满笑意，刮了刮他的鼻尖：“下次回来希望哥能戴上它。”
【06:04蛋！！！】：离开哥的第一个小时，想哥
【10：39蛋！！！】：到广州了，还是想你
【14：18蛋！！！】：想哥想得要命
【19：25蛋！！！】：情蛊发作好难受，哥给点解药吧
沈空昱打视频过去，赵一阳条件反射般秒接了，嗓音甜腻道：“哥！”
屏幕出现一张大大的笑脸，哪里有半点“难受”的样子，沈空昱打趣他：“这不是挺开心的嘛。”
“那是哥主动打电话给我，能看见心心念念，喜欢的人，能不开心？”赵一阳在沈空昱颈间扫了一眼，那处空空如也。
赵一阳的背景是酒店布置，沈空昱问他是不是忙完了。
“嗯，明天四点起床做妆造。”沈空昱刚洗完澡，发尾还有点湿，赵一阳盯着他清爽的脸看，想把他的样子印在脑子，方便随时随地拿出来想。
“这么早？”
“嗯，”赵一阳闷声道，“戒断反应不过来，无时无刻不在想哥。”
“赵一阳，你该戒奶了。”沈空昱这话说得违心，回到家他心里也空落落的，总缠着他叽喳的声音消失，那种安静，只有自己的不安感漫上来。
不止是赵一阳离不开他，他也离不开赵一阳，这份依赖是双向的。
十二年的羁绊像根细线把他们绑在一起，并肩走过的风雨岁月如在眼前，也正是这样，在赵一阳犯大错时，他没有一脚踹走他。
“哥难道不想我吗？”赵一阳看着屏幕里的眼睛问。
沈空昱没说话，而这就是答案。
赵一阳轻笑。
低沉的笑声从听筒传出来，挠得人心尖痒，沈空昱慢慢低下头，少时抬眼看屏幕，又迅速移开视线，赵一阳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捂着心脏道：“你可真是要了我半条命。”
“啊？”沈空昱脑子有些乱，还在状况外。
赵一阳躺在床上，全身舒展在柔软的被褥，喟叹道：“好想现在就到哥身边，抱你吻你，还有——”他不说话了。
无声胜有声，沈空昱听懂他未尽的意思，脖子以上全红了，像是熟透的樱桃：“你再发神经我就挂了。”
“我错了。”赵一阳飞快认错，能屈能伸。
“我待会要背剧本，哥不要挂电话，我们就这么开着视频，好吧。”赵一阳似在询问对方的意见，但他说的语气是肯定的，他的手机电量还有六十三度，这时他已经找上充电器充电，看着有通宵的想法。
赵一阳看看剧本，又看看他哥，一晚上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赵一阳累了一天，歪在枕头沉沉睡去。
沈空昱静静地看着他，温声说了句“晚安”，挂了电话。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