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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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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倾盆大雨,天空黑漆漆的一片,乌云翻滚,雷电齐鸣,风呜呜的狂暴着。让人分不清白天黑夜。白妖雪拿着石盆在洞口u接雨水,总不能老是吃果子解渴吧。
“咻——”一道声音滑过空中,那声音尖利,可以听出飞翔速度比黑影还要快,不知道是什么生物兽人。白妖雪害怕的躲进洞里。
破空的声音在洞里一直响着,竟能比雷声暴雨还大。
相同的场景再一次上演,洞口的光被巨大的双翼所遮挡,洞里一片漆黑。
白妖雪一动不动。
她向洞口看去,一时震惊不已——这竟然也是一只渡鸦!而且这是只生长完全的渡鸦。
这只渡鸦翅膀羽毛的光泽如矿石一般发出暗暗的光芒,每根羽毛像利刃般锋利,坚硬。脚完全就是人的双脚,只有露出利爪的双手周围覆有根根鸦羽。
洞口的渡鸦向洞内扫视一圈,像在找什么,然后他咧嘴一笑:“泥巴种,躲里面干什么?怕打雷啊?”
白妖雪心中咯噔一下,害怕徒然升起。完了,这是来找事的,外面那只渡鸦可没有呆鸟那么友善,那利爪碰一下自己就会碎了吧。她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不知道呆鸟什么时候回来。
半天没有回声,外面的渡鸦怒道:“小泥巴,你是哑了,不是聋了!”说完,百妖雪听到嗡的一声,周边的空间突然开始挤压压缩,四肢动弹不得,胸口背后像压了千斤重石。
“杂种,十年连一个翼礼都过不了。以为逃到晖月临界就行了?”他一字比一字说的狠厉,但白妖雪根本听不进去,她快要被挤压而死了。血腥味弥漫了整个口腔。
又一道疾冲声穿透云霄,一瞬间空间的挤压没了。紧接着那只渡鸦更愤怒了,他疾冲飞出洞去。
“艹!杂种,偷袭?”渡鸦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后背,五道伤口,但只是翻出了点皮肉,渗着丝血。
他看着不远处也废在空中的黑影,笑了,轻声说:“这会是你一辈子干过最有种的事。”说完,笑容消失了。眼中透出杀意,疾冲飞向黑影去。
白妖雪喘着气,趴在壁沿偷看,只一眼,便看见呆鸟被那只渡鸦的疾冲撞飞了百米,心一下提起,她不禁担心他打不打的过。
几十回合下来,黑影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最后一下,渡鸦将他踹进了山崖上,像嵌了进去。
山崖上又出现了一个新的山洞。
“今日你死不了,因为长老说了十五日后的翼礼要你去参加,让我来告诉你,但十五日后就不一定了。你一个二十二周的人好意思和族里十二周的孩子们一起吗?哈哈哈……”他说的阴阳怪气,飞走后还说了一句话,响彻天空,引的雷声齐鸣。
“泥巴种,你有脸来吗?哈哈哈——”
“你这废物,活着就是对渡天鸦一族的耻辱!”
那只渡鸦走后,没多久天便晴了。白妖雪看不见他现在的情况,只能在洞里等着。那只渡鸦的几句话让他有些发蒙,但很多猜测都得到了证实。白吃了这么多天食,想处起来,那呆鸟也是沉默。但温柔心细,因为他白妖雪连这个世界的好感度都上升不少,但刚才那只渡鸦真的吓坏她了,恐怖如斯。
回神后黑影已经站在了洞口,颤巍巍的沿壁坐了下来。他全身漆黑,白妖雪看不出哪里受伤了,但可以从原本不丰盈的羽翼到现在更多摇摇欲坠要掉落可以看出,情况不太好。
白妖雪怕的很,她尽力恢复自己的情绪,明显面前的人更需要安慰。她拿起地上的果子,像最初黑影那样将果子伸在他面前。白妖雪拿果子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他抬起了头,那双漆黑眸子正看着她。良久,黑影缓缓伸出手,接过了果子,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白妖雪坐在离他半米的地方,盯着他看,看起来像是被欺负久了,刚才那只渡鸦如此气盛凌人的打骂,也不还嘴,难道真的是哑巴?还是大脑也没发育完全?
他的手紧紧攥着那个果子,像是要抓住什么,他比之前看起来更加脏兮兮,灰扑扑的。那头弯曲的杂毛发,还是让白妖雪看不清他的神色情绪。
从未开过口的他,让白妖雪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沉默的坐在旁边,用自身告诉他,还有人陪着。
白妖雪似乎感觉他身上的每一处伤都牵引着自己的心,一抽一抽的颤抖着,他坐在那像一座漆黑的墓碑,连姓名都未刻有,在月光的照映下,显得孤独,发出惨淡的微弱白光,那一刻白妖雪失了语。
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大陆上。醒来的那一刻,几乎所有不好的情绪都直冲大脑,哥布林更是加深了她的映象。可他——一只连自己都快生存不下去的渡鸦,第一次救了她,后面更是小心翼翼的对自己似乎怕她嫌弃自己。
他似乎被人欺负惯了,见自己第一面,就怕自己讨厌他。虽然当时确实害怕。温柔,细腻,让她以为所有渡鸦都是这种温顺的性格,可好像只有他是这样的。
她想着想着,便无意识睡了过去,只是想这床好硬啊,不知道他睡了多久这种“床”了。
不过她习惯了。
次日一早,白妖雪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眼睛都还没聚焦看东西一片时,下意识先扫视洞内。
他不在。
白妖雪不清楚他伤哪了,但应该很严重。没想到这个呆鸟一大清早出去了——觅食。
白妖雪离开不了,有些无能为力,她一个健全的人什么都不用干,却要一个伤者给她饭吃。无力感开始席卷全身,她干不了什么,在这个世界也不能干什么。简直有力没处使。于是白妖雪蔫蔫的,如枯烂干瘪的蔬菜,只能坐在洞口等他回来。
太阳淹没在平原的边线,黄昏和平日没什么区别,一点点坠落,天也越来越黑,直至最后一丝光线也被吞没。
天真的暗了。
随着最后光亮的消失,白妖雪不安的心彻底焦急起来。可天黑的很快,她的夜视可不是很好,四周望去,一片漆黑。
那只呆鸟还没有回来。
这么久以来,黑影最晚也会在黄昏殆尽前回来,有时还会提早,可今天天都黑了,他还没有回来。
怎么办?
白妖雪越发无力,那种感觉压的她不知所措,她除了这个山洞哪也去不了。她坐在那紧紧抱着自己,企图暗示自己,一切都没事,会好的,他没事,会回来的。
时间一点点流逝,四周围静悄悄的,越久越安静,白妖雪不安的感觉越深,她感觉自己快撑不下去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她在心中无数次的这么问自己,咆哮着,无力的,害怕的。她小声的抽泣,身体一颤一颤,似乎这样能发泄她心中的无力感——她怕呆鸟再也回不来了。
时间过得绵长,“咚——”的一坠落声,在安静过久的山洞里显得如平地一声雷。白妖雪猛的抬起头,在没看清什么东西之前,恐惧害怕的情绪下意识最先显露出来。随即想,呆鸟吗?
她赶紧抹了泪,想看清来者,心脏像被猛的攥住了,紧紧的,不敢大声呼吸。
他的翅膀更破烂了,残缺不齐,每一个动作都让他身上的大片鸦羽簌簌掉落。黑影又坐在洞口没有进去,已经没有力气了。
也许,连翼礼都撑不到了,他想,反正自己做不到二次羽化“重生”。
白妖雪看着归来的渡鸦,心里提着的一口气才呼了出来,放下心来。
伤成这样,还出去觅食吗?
回来的这么晚是因为伤的很重,速度没以前那么快吗?
惨白的月光打在洞口的渡鸦身上,显得更加虚弱瘦小。外面的天空没有一片稀薄的云,一盘大圆月高高挂在正中央。看不见尽头的草原,低空上方照样浮着一层薄雾,吹不散。
白妖雪注意到,最近几天晚上的月亮越来越大,云越来越少,今晚更是一片都没有。月像一只巨大的眼睛窥视着他们,让人感到不安。
她依稀记得那只很不友好的渡鸦说过,晖月临界……这,片草原应该叫晖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