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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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拂过，将少年额前的发丝扬起。
又进了一球，随之传来的是女生不绝于耳的尖叫声。
而被万众瞩目的少年却不以为然。
“可以啊裴哥！”
“少说话，好好踢球。”裴景觞紧接着跑向另一边。
……
正值暑夏，酣畅淋漓的上半场结束后，大家全身几乎都湿透了 。
薄薄的球衣衬衫紧紧贴着少年的肌肤，伴随着胸膛一起一伏，隐隐能看见流畅的肌肉线条在下。
林玉晚正往操场这边走来，一眼便能看到跑道上身形挺拔的少年，随之迎面走来一个女生，她长发飘散，穿了身浅粉裙，皮肤白皙。
只见她将手中的水递了出去。
裴景觞笑着接过，喝水时目光似有若无地瞟向这边，随后不经意间移开，视线又重新落回女生身上，他晃了晃手中的水“谢了。”
两人交谈了一会，哨声响起，裴景觞不得已重新回到球场，他露出一脸无奈的表情，将剩下的水放到花坛旁便回了球场中央。
两方队员依次击掌，随后猜拳，哨声响起，裁判将球踢向赢的那一方。
裴景觞视线往林玉晚那边瞟了一眼，人不知道去哪了，随后他调整好情绪，重新投入比赛中。
林玉晚在花坛旁坐了下来，目光也在他一人身上，她有些恍惚，总感觉他在找她，但这也是一瞬之间的念头，随即她很快打消，身子往旁边挪了挪，碰倒了一瓶水，瓶盖有些没拧紧，水洒了出来一些。
她重新扶起，左右看，见没人来拿，便心虚地坐到一旁。
……
比赛结束，只见裴景觞跑来，他看着地上所剩无几的水愣了愣，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随后抬起头看向林玉晚“你喝了？”
“我有病啊？喝一瓶来路不明的水。”
“那……”
“我刚刚不小心打翻了，你没看到水渍应该是蒸发了。”林玉晚打断他接下来的发问。
“不是，你这都没想到？”林玉晚皱了皱眉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裴景觞尴尬笑了笑，随后转移话题道“对了，你怎么样了？没什么大事吧？”
林玉晚摇了摇头。
只见刚刚那名送水的女生向这边走来。
“我没什么事了，先去找我同学了，再见。”林玉晚识趣走开。
“哎？”裴景觞还想再说些什么，映入眼帘的却是她离开的背影。
“刚刚的那名女生是谁呀？”穿粉衣服的女生好奇地问道。
“哦，之前不小心砸到人家了，关心一下。”裴景觞漫不经心解释道，说罢还等不及女生反应，朝她笑了笑便离开了“走了。”
“怎么样？没事吧？”徐悠打量了她一眼，皱着眉头道。
林玉晚摇了摇头不说话，只是盯着前方出神。
“看什么呢！这么出迷？”徐悠朝着她的方向看去，好奇道“难不成……是有帅哥啊？！”
林玉晚失笑“哪有？想哪去了？”
“我呀！没事就喜欢放放空，借此来消磨时间。”
“我觉得这样走路感觉没那么累。”林玉晚朝她笑了笑，主动拉过她的胳膊“好啦，走快点。”
洗漱完上床，大家各自谈论着军训一天的感想。
“好累啊。”
“是啊…这才第一天！后面更难受！”
“烦死了！”
“怎么会有军训这个东西？！到底是谁发明的？！”
……
第二天大家被教官尖锐的口哨声叫醒，个个似肌无力。
“你怎么了？”徐悠刚收拾完床铺下来，见林玉晚面色发白赶忙上前问道。
“我……我好像来例假了。”
“我去给你拿片卫生巾！”
“不...不用管我，训练马上开始了，你快去吧。”
“我...”接下来的话被随之而来的口哨声打断。
“搞快搞快！五分钟之后楼下集合！”教官在宿舍门口催了。
“你去帮我说声我不舒服来晚一些就行了。”
徐悠本来还有些为难的面色，听见这番话后毫不犹豫答应“好。”
宿舍里其他两位室友早早就出去了。
徐悠走到门口往回看了她一眼道“卫生巾在我床头柜挂着的小包里。”话落便跑开了。
待到走廊安静下来林玉晚才颤颤巍巍穿鞋去关门。
换好卫生巾，一切收拾妥当后来到楼下却发现大队部早已不在这里。
林玉晚想着去操场看看，她叹了口气走到厕所旁的花园小道。
时节正好，浓浓的栀子花香阵阵萦绕，随风飘入鼻尖，池塘边柳树摇曳，绿植葱郁。
过了拐角林玉晚想着走到厕所旁去洗手，一名少年恰好从男厕所迎面走来，林玉晚没注意去看。
只见男生在她身旁停下打开水龙头冲了冲，林玉晚只是低着头不停洗手，想着将人耗走。
谁料男生一直在旁边停着，林玉晚正觉疑惑就听一道好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怎么？装不认识我？”少年嗓音清爽，带着干净和冷冽，细细品还有一丝调笑的意味。
林玉晚身子僵了僵，随后猛地抬头对上他视线“我...我没有，我刚刚没注意看，我不知道是你。”
“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人。话说……你不好好训练来这干嘛呢？”裴景觞微微眯了眯眼，带着审问。
“我肚子不舒服，就请了假，正要过去……”
见她磕磕绊绊，裴景觞话锋一转“你脑子没事了？”
林玉晚放松下来，随后瘪了瘪嘴“怎么说话呢？你脑子才有事……”话到后面越来越小声。
“话说，你在这干嘛？”
裴景觞笑了笑，并未回答她的问题“我下午有篮球比赛，就在篮球场，记得来看，走了。”
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林玉晚先是原地愣了愣，随后像操场走去“还会打篮球？”
……
经过一番弯弯绕绕，林玉晚才找到自己的班级。
“干嘛去了？”教官双手背在身后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我同学跟你请过假的，我不舒服就晚点来。”
“噢，这样啊？”随即教官目光转向大队部，同学们看样子刚跑完圈，一个个坐在地上拿帽子扇着风，有不少人往这边看来。
“你们刚刚谁来跟我请过假？”
话一出口，同学们齐齐向这边看来，林玉晚低着头，有些不敢直视大众的目光。
“我。”徐悠坐在草坪上举手示意，声音不咸不淡。
“行，你归队吧。”教官瞥了眼一旁的林玉晚。
她低着头走进队伍，耳边传来不少同学的议论声。
“凭什么她不用跑步？”
“就是就是，不公平。”
“看气色也不差，我看是偷懒装的吧。”
……
林玉晚握紧拳头回到自己方位，闻言教官也往这边瞥了一眼，他没多说什么，只是打量了一番，随即也露出怀疑的神色。
“你们一天天闲的是不是？自己体力不好就多练练！别老怪别人头上。”
“与其在这里嚼舌根，不如提高提高自己的身体素质，免得以后落下一身的病。”徐悠听见这些话不乐意了，她想起今早林玉晚苍白的脸庞心中更加窝火，当众怼了回去。
徐悠看了眼身旁的她，给了林玉晚一个眼神，示意她安心。
这件事情之后两人关系更近一步。
到了下午的篮球比赛，林玉晚难得主动找她“走吧。”
徐悠反手挽住她的胳膊来到距离篮球场不远处的草坪坐下，这个位置刚好能纵观大局。
“我们就在这坐着吧，篮球场旁边人太多了，还只能站着。”
“好。”
两方队员分别从操场两边往里走，林玉晚一眼就看到了裴景觞。
“欸欸欸！裴景觞？！”徐悠有些兴奋地指了指“你看见没有？最帅的那个。”
林玉晚笑了笑“早看见了。”
“不错嘛，挺有眼光。”
“他……”
“什么？”
“你见到他为什么这么激动啊？”
“长得帅啊，学习也好，体育也不错……听说还是足球队队长呢？想不到还会打篮球？！”
“只可惜明年就见不到了……”
听她这么一说林玉晚心情也不自代带入低落下来。
哨声一响，只见裴景觞率先拿球跑起来，一个绕圈，投出了超远三分球，篮球场旁观看的女生们顿时发出排山倒海的尖叫。
“不愧是我裴哥啊？！”
“牛！”
篮球场上响起此起彼伏的吹捧。
上半场比赛结束，队员全都跑到一边喝水。
林玉晚视线一直黏在他身上，不曾移开。
皮肤上浮了一层汗水，在黄昏的照耀下闪着晶莹的光泽，显得细腻。
他喉结滚动，水珠顺着颈线一路蜿蜒向下没入衣领。
裴景觞往这边看了一眼，速度极快，随即收回视线，他突然撩起衣角擦了擦脸上的汗，露出遮挡下饱满紧实的肌肉，尖叫声又起。
他余光往林玉晚这边瞥了一眼，随后转过头与她对视上又很快移开。
在无人看见的角落里，一抹笑悄悄爬上他的嘴角……
“好！时间到了，比赛继续。”裁判开始有序地组织起来。
杂乱的声音传入耳朵里，林玉晚却什么也听不进去，内心一片兵荒马乱。
“啊！！！”徐悠发出一声尖叫“你看到了吗？裴景觞他刚刚往我们这边看了，你说……他在看谁啊？”
思绪很快被拉回，林玉晚有些不满地嘟了嘟嘴“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怎么了呢……”
再看，比赛已经开始。
球在裴景觞手上，只见他跳起来要去扣篮，不知被谁绊了一下，人直接跌倒在地，与此同时一人上前去抢球，篮球从边缘滑落由于惯性重重砸在杆子上面，带着巨大的冲击力反弹回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在裴景觞腹部，人一下子蜷缩起来，额上不断冒出冷汗，人渐渐聚集起来，责怪声四起。
“你会不会打球？”
“撞到人了不知道啊？”
“撞到人这不挺正常？”只见那名男生有些嚣张地道。
“再说了，谁还没被撞过？”
视线被大众挡着，林玉晚往旁边挪了挪，却只能看见他疼得颤抖的脊背。
只见穿篮球服戴眼镜的一名男生将刚刚肇事的男子一把推开。
“让开。”
“你推什么推啊？！还队长呢！带头闹事啊？”
那名男生什么也没说，只是将人背起匆匆去了医务室。
从人群中出来，还有一名男生跟随在身旁。
林玉晚看见了裴景觞苍白的面庞，嘴唇被他咬出了血，只见他微微睁眼，模糊看见她的身影后，随后不动声色地转了一边头。
林玉晚皱了皱眉。
“怎么了？”徐悠在一旁有些好奇道。
“我也不知道。”
“算了，回宿舍吧。”她叹了口气，拉着林玉晚的手腕走了。
“我……”
“怎么了？”
林玉晚本想说“我想去看一下”，话到嘴边又改了口“我肚子不舒服，想去上个厕所，挺久的，你先回去吧。”
“正好，我也要去上厕所。”
徐悠二话不说拉着林玉晚进了女厕。
她在隔间里面一直待着不出声，很快徐悠的声音传来“我好了，你快点回来啊。”
“好。”
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林玉晚才小心翼翼地打开厕所门，她走到门口看了眼，确认没人后便来到一旁的花园小道，去了思远楼。
她一路奔波，气喘吁吁，要到上楼梯的时候才调整了一下状态。
一路上到医务室门口她才停下。
里面传来交谈声。
“怎么样？还痛吗？”
“还好。”
“吓死我了。”
另一道男声响起“那……裴哥你好好休息啊。”
“行了，你们回去吧！不上晚自习啊？”
“那...那我们走了。”几人的声音夹杂了一丝不舍。
“嗯。”
见状林玉晚便放下心来，她转过身准备走。
快到楼梯口的时候被人喊住
“欸？！小妹妹，你也来看裴景觞吗？医务室在这边。”
“不……不是，我就来拿个东西。”林玉晚转过身，细小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被不断放大。
“哦，不好意思，打扰了。”
“没事。”她深呼一口气转过身去。
“谁啊？”房间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林玉晚脚步一顿。
只见戴眼镜的那名男生回答道“哦，没事，就一个过来拿东西的小妹妹。”
“把她叫进来。”
“啊？”
“我认识，你把她叫进来，我有点事。”裴景觞声音平淡听不出波澜。
“哦。”
“小妹妹，你也听见了吧？他让我叫你进去。”
“知道了。”林玉晚心里有些震惊，她再次转过身来，低着头往医务室那边走。
“欸？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沈枫宇。”
“我叫顾鑫。”一旁穿着黑衣服的男生也开了口。
刚刚低头倒是没瞧见身后还有一名女生，正是昨天在操场上看到给裴景觞送水的那名女生，她眼神带着几分敌意，声音有些不情愿“慕寒西。”
林玉晚只能尬笑道“我叫林玉晚。”
“差不多得了，放人家进来吧。”裴景觞声音里带着调侃。
“行，那...裴哥我们就先走了？”
裴景觞挥了挥手，待到那群人走过拐角不见踪影后林玉晚才松了口气，她抬腿走进医务室。
“林玉晚。”裴景觞叫她。
“嗯？”她有些疑惑地抬起头。
“坐。”
林玉晚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找了一个凳子在床边坐了下来。
“你是来看我的？”
林玉晚内心有些紧张“我没有啊。”她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听出异样。
“那你刚刚那么紧张干嘛？”
“骗我？”他眼神有些犀利，像要把她给烫出个洞来。
“我没有。”
裴景觞眯了眯眼。
“好吧...你之前也帮过我，我们也算认识，看你伤的又不轻，我不能来吗？”
“再说了，我只是不想欠你这个人情，我们也算扯平了，你下次这样说不定我就不来了呢？”
“这么绝情啊？”裴景觞笑了笑，一只手捂着胸口，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话说你没事吧？”
只见他嗤笑一声，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放心，死不了。”
林玉晚有些无语，心想着早知道就不问了。
“对了，说到名字……”
“怎么了？”
“你名字挺好听的，怎么来的？”
林玉晚心头一颤，随即很快缓过来“我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
“你这都问的什么问题？我爸妈给我取名字的时候难不成我在肚子里还能听到？”
“只不过嘛……我现在赋予了它一个新的意义。”
“什么？”
“我之前挺喜欢一首歌的，新歌，但比较冷门，没多少人知道。”
“跟这个有什么关系？”
“我很喜欢里面的一句话。”
“嗯，你说。”
林玉晚笑了笑，眼睛弯成了月牙，随后看着他缓缓开口
“良辰美景琳琅满，杜康千觞半梦残。”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紧接着继续
“纳得兰花容若玉，寂寞空庭春欲晚。”
“可以，歌名叫什么？”
“初见爱已晚。”
“一个电视剧的主题曲，之前看过。”
“你说巧不巧？尾联的最后就是我名字后两个字。”
“我还发现了上联第四个字也能跟你名字后两个对上。”
裴景觞笑了笑“那还真是巧合中的巧合。”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那我们还挺有缘分的。”随即他话锋一转“不会是你自己故意把我跟你的名字编进去了吧？你不会……”
“没有！不要乱说，事实就是这样。”
“好好好。”裴景觞笑着，随后抬头看她“这么晚了，你不去上晚自习？”
“我们军训期间暂时不用。”
“这么好？我那时就要上。”
“看来你们这届挺幸运。”
林玉晚想起什么，随后道“我差不多要回去了。”
“急什么？再陪我聊会呗？我一个人待着多可怜多无聊啊？”
“不行，我不能让我朋友等太久。”
“还挺讲诚信。”
“行吧，你去吧。”
还等不及他把话说完，林玉晚就跑了出去。
“嚯！跑这么快？我是瘟神吗？”
林玉晚没理身后人的埋怨。
下了一层楼梯却偶然撞见傅时恋。
林玉晚正想着要怎么不尴尬地打招呼就见人只瞥了她一眼径直向上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