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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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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君珩等到褚亭玉的姥姥回来,简单说了褚亭玉肚子疼的事,老人一听就急着进屋去看,转头又拉住他的手不停道谢,非要留他吃饭。他婉言谢绝,临走前朝卧室方向看了一眼。
褚亭玉回来就睡下了,这会还没醒。
下楼时,在楼道里碰见正要上楼的阮筝。
“送小玉回来的?”阮筝目光在他身上打了个转,“我说楼下那辆车是谁的呢,王叔他们都快围着拍照了。”
周君珩点头,想起她前阵子去参加了艺考,随口问了句,“艺考还顺利吗?”
“还行。”阮筝弯了弯嘴角。
两人本来也不算熟,客套两句就分开了。坐进车里,周君珩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以后怎么办?
他肯定要回京城上大学,那褚亭玉呢?
想起褚亭玉总是排在很后的成绩,学校不一样倒还能接受,可要是异地……光是想到以后可能很久都见不到面,他就忍不住皱眉。
这绝对不行。
还有时间。他得找机会,探探褚亭玉的想法。
第二天得知褚亭玉请假时,周君珩觉得肚子疼休息一天很正常。可连着三天都没见到人,他坐不住了。
电话打过去,褚亭玉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精神,说姥姥请了假在家照顾,让他不用担心。
周君珩不敢表现得太着急:“那你好好养着,有事要找我。”
过两天他有个竞赛集训,要半个月。本来想告诉褚亭玉的,电话挂断了,也没提。
他不提,褚亭玉自然不知道。身边突然少了个人,他偶尔会觉得不习惯,但想到马上要月考了,以为优等生在专心复习呢。
他自是不会去打扰,该上课就上课,放学没事就去网吧。
直到一天晚饭时分,褚亭玉刚拿起筷子,手机响了起来。
是个陌生号码。
他皱了皱眉,正要挂断,手指又莫名顿住。
“喂?”
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是我。”
“周君珩?”褚亭玉放下筷子,跟姥姥示意了一下,起身走到阳台,“你换号了?”
“用集训地的座机打的。”周君珩顿了顿,“身体好了吗?”
“好多了。”褚亭玉握着手机,还是问了出来,“这段时间没见你,在忙什么?”
听筒里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我出来集训快半个月了。”
褚亭玉一怔。
“你一直没发现我没来学校?”
褚亭玉一时语塞。
“在哪儿集训?”他转移话题。
“邻省。”周君珩答得很快,声音闷闷的,“你一直没给我发消息。”
这话里的委屈太明显,褚亭玉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什么时候回来?需要我去接你吗?”
这不过是句顺口的客套话。他心里清楚,周君珩那边会有司机接站,根本轮不到他操心。
没想到周君珩立刻报了个时间,褚亭玉愣了下,还是记了下来。
周君珩实在等不及想见到人,集训结束当天就跟带队老师打了声招呼,也没告诉褚亭玉,买了最早的票回去。司机已经在出站口等着,接过他的行李箱放进后备箱。
天已经完全黑了。他坐进车里,第一件事就是给褚亭玉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
周君珩皱眉,又拨了一次。这次在快要自动挂断时,终于被接起。
是个陌生女声,背景音很吵,像是在什么娱乐场所。
周君珩把手机拿远些,确认没拨错号。
“你是谁?”他语气微沉,“褚亭玉呢?”
女声疑惑地“咦”了一声,沉默片刻后突然传来惊呼,应该是捂住了听筒,听得不真切。
“阮筝!你居然有周君珩的号码?!可他为什么打给你找你弟……”
很快,电话换了个声音,是阮筝:“不好意思啊学弟,我朋友拿错手机了。小玉去洗手间了,你要不等会儿再打来?”
“没事,我等等。”周君珩说。
电话两端都安静下来,只有背景里嘈杂的音乐声和隐约的说话声。周君珩听见几个女孩子压低声音在争论什么,其中一个声音带着央求的语气,但具体内容听不真切。
过了一会,阮筝的声音清晰传来,带着几分不好意思:“那个…周学弟,你要不要也过来玩玩?”
周君珩问了地址。其实有褚亭玉在,阮筝不提,他也会找过去。
阮筝说了一个位置。
周君珩挂了电话,对司机重复了一遍地址。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没多问,在下个路口调转方向。
路过商业区,周君珩示意司机稍停。他下车快步走进一家装潢精致的店铺,不久便拎着个小纸袋回到车上。
半个小时后,周君珩推开KTV的门,缓步走进去。
“周君珩。”
他循声转头,看见褚亭玉从角落的沙发站起身,朝他走来。
周君珩停下脚步。
很少见对方穿私服,换下校服,黑色长裤显得腿又直又长,白衬衫领口松着两颗扣子,露出锁骨。平时扎起的头发松散地垂在颈侧,几缕碎发贴在颊边。
“提前回来怎么没跟我说?”褚亭玉走到他面前,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不是让我去接吗?”
“在等我?”见褚亭玉点头,他才说,“时间来得及,就改签了。”他扭开脸,不敢盯着那张脸看,“还好没叫你。”
“为什么?”褚亭玉微微歪头,眼里带着真实的困惑。
周君珩转回视线,克制地落在他泛着水光的唇上,喉咙滚了滚:“你喝酒了。”
这话里藏着他自己都没发觉的占有欲,一想到褚亭玉这副模样被别人看了去,胸口就泛起说不清的烦躁。
“玩游戏输了。”褚亭玉忽然靠近,几乎贴到他身上。
“玩什么?”周君珩的注意力立刻被牵了过去。
“你要是早点说你今天回来,我就不喝了。”褚亭玉答非所问,他抬着眼,眼神比平时柔软许多,“所以都怪你。”
周君珩微微一怔,神色古怪地多打量了他几眼。
这是…喝多了?
可看他站得稳稳当当,说话调理清楚,又不像醉态。
但平时的褚亭玉,绝不会用这样带着撒娇意味的语气说话,眼波流转间带着撩拨,偏偏神情还是那副清冷模样。
“好,都怪我。”周君珩从善如流地接话,声音放得很轻,像是哄人,他上前一步,手指不经意擦过褚亭玉的手腕,触到一片温热的皮肤,“以后一定提前告诉你,好吗?”
褚亭玉低下头,呼吸轻浅拂过周君珩的衣领,碎发遮住了眉眼,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周君珩无声地叹了口气,目光直白地落进褚亭玉微微敞开的衣领里,看见锁骨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是阮筝的生日?”他问。
“嗯。”褚亭玉点头,又抬起眼看他,“要进去坐坐吗?”
大厅里时不时有醉醺醺的客人摇摇晃晃地经过,喧哗声时远时近,周君珩看着褚亭玉被灯光映得愈发酡红的脸颊,眼底暗沉,看不出情绪。
“不去了。”他说,声音低低的,“要不要去我家看电影?”
周君珩屏住呼吸,等褚亭玉反应。他看着对方微微睁大的眼睛,手指捏紧了那个装着香水的小纸袋。
电影片头的光影在墙上铺开,褚亭玉坐在沙发里上,酒劲正慢慢散去,脑子清醒了不少。
这一清醒,后悔就冒了出来。就这么跟周君珩走了,连招呼都没跟阮筝打。
他揉了揉还有点胀的太阳穴,胃里隐约泛着不适。混酒的后劲上来了,这身体的酒量比他想象中差得多。
“喝点水。”
周君珩调好投影仪,转身递过来一杯温水。他做这一切很自然,仿佛本该如此。
褚亭玉接过杯子,温暖的触感从手心传来。他喝了一口,干涩的喉咙总算舒服了些。现在再跑回去就显得刻意了。他瞥了一眼周君珩,算了。反正他对那群小年轻的聚会也没什么兴趣,看电影正合他意。
周君珩在他旁边坐下,沙发随着他的动作微微下陷,两人之间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
“看这个?”周君珩转过头询问他的意见。
褚亭玉“嗯”了一声,放松身体陷进沙发里。
电影一开场,就是一个特写镜头,一双手正在缓缓地解着女人旗袍的盘扣。
(……省略4000字……)
褚亭玉猛地推开身上的人,力气大得出奇。周君珩猝不及防地被推倒,愕然地看着褚亭玉狼狈地爬起来。
“亭玉?”周君珩喘着气唤道,声音里还带着未退得情欲。但褚亭玉只是惊惶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看见了什么怪物。
他转身,跌跌撞撞地冲出门,留下周君珩一个人坐在地上,裤子还湿漉漉地贴着皮肤,浑身上下都是褚亭玉的气息。
他为什么那种表情?
周君珩从地上撑起身,觉得很大可能是自己刚才太急躁,把人给吓着了。他追出门去,走廊里空荡荡的,早就没了人影。
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打电话,不接。
不死心,又拨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
周君珩靠在墙上,深吸一口气,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