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娱]别欺负老实人》yoyuki

12、第十二章

　　正式比赛的前一天晚上，恩智偷偷跑去了汉江边，5月的汉江边风带着微凉的湿意拂过脸颊，恩智站在江边的栏杆旁，望着漆黑江面上摇曳的灯光倒影。远处的大桥像一条发光的巨龙横跨江面，车流在桥上划出一道道流动的光线。

　　她深吸一口气，江水的腥味混合着初夏的花香涌入鼻腔。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somi发来的消息："你去哪了？明天就要比赛了。"恩智没有回复，只是将手机握得更紧，金属边框硌得掌心生疼。

　　江边的长椅上坐着一对年轻情侣，女孩穿着碎花裙晃着双腿，男孩正用棉签蘸着碘伏给她膝盖上的擦伤消毒。女孩吃痛的笑声随风飘来，清脆得像挂在便利店门前的风铃。

　　恩智突然想起上辈子的自己，参加了内娱选秀后镜头被一剪没，评委说她"长相没有记忆点"。她没有足够好看的脸蛋，在上海每月8000的合租房里，连泡面都要数着袋数吃。

　　高昂的开销让她没有精力思考别的，只能加入了直播经纪公司，开始做直播。在美颜滤镜的加持下，她的脸蛋倒也称得上是美女，只是每天六小时的擦边直播，要记住每个"大哥"的喜好，要在他们刷礼物时露出恰到好处的惊喜。

　　最崩溃的是下播后卸妆时，看着镜子里真实的自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不应该是这样的，她不能这样，好在命运给了她第二次机会。

　　她蹲下身，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地上的小石子，粗糙的触感让她感到一丝真实。几株蒲公英从石板缝里钻出来，白色绒毛在风中轻轻颤动。身后传来脚步声，踩碎了几片落叶。

　　"你好？"

　　陌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那声音像浸过蜂蜜的大提琴，带着点鼻音。恩智猛地回头，看到一个穿了一身黑的男人，黑色口罩遮住大半张脸，黑色棒球帽压得很低，帽檐下露出几缕染成栗色的头发。他左手提着便利店塑料袋，里面露出香蕉牛奶的黄色包装。

　　"不好意思，请问你有看到一个手机么？"男人低沉的声音里带着焦急，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右手无名指的戒指。

　　恩智突然注意到自己蹲着的草地里躺着一部iPhone，屏幕正闪着微光，锁屏壁纸是两个男孩比v的合照。她下意识捡起手机，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想起自己紧握的手机。

　　"是这个吗？"她站起身时，夜风吹开了男人的帽檐，路灯照亮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瞳孔在强光下收缩成小小的黑洞。

　　"太感谢了"男人快速道谢，接过手机时指尖相触，他却在恩智抬头时愣了一下。恩智的血液突然凝固——那标志性的眼睛，上辈子她曾在无数个失眠的深夜，对着手机屏幕里演唱会直拍反复描摹过的轮廓。

　　BTS-金泰亨。

　　她的心跳骤然加速，指尖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扼住。上辈子那个拥有千万粉丝、站在世界舞台中央的人，此刻正站在离她不到一米的地方，塑料袋发出窸窣的响声。

　　金泰亨看恩智好像没有认出他来，犹豫了一下，从塑料袋里拿出一瓶香蕉牛奶，胖胖的塑料瓶上的水珠滚落到他手上。"请你喝香蕉牛奶。"他声音放得很轻，像是怕惊飞江边的夜鹭。

　　"谢谢。"恩智接过牛奶，塑料瓶上的冷凝水沾湿了她的掌心。

　　远处传来陌生女人的声音，金泰亨压低帽檐快步离开，运动鞋踩过积水坑，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裤脚。恩智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江雾中，手中的牛奶罐渐渐变得温热。

　　金泰亨转身走了，恩智看到他走到路边，一辆黑色宾利车无声地滑过来，bts这时候这么有钱么？恩智想

　　车门打开时泄露出几缕冷白色的灯光。他敏捷地跳上车，背影在车门关闭的瞬间被吞没。恩智没有看清驾驶座上的人。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指甲已经深深陷入掌心，留下四个月牙形的红痕。

　　香蕉牛奶的甜腻香气在夜风中飘散。，她突然想起上辈子看过的那场线上演唱会——金泰亨在舞台上面具跳舞，水珠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像一颗坠落的星星。

　　手机再次震动，是sana发来的kakao消息："明天要穿的衣服送来了，你在哪？"配图是挂在练习室里的几套衣服，亮片在灯光下闪闪发光。恩智仰头喝完最后一口牛奶，塑料瓶在垃圾桶边缘转了两圈才落进去，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回到宿舍时已近午夜。客厅里还亮着灯，somi蜷缩在沙发上看综艺节目，电视屏幕的蓝光映在她脸上，将睫毛的阴影拉得很长。"彩瑛还在练习室。"她头也不抬地说，手指快速滑动着手机屏幕，"她说要练到两点。"

　　恩智轻手轻脚地走进浴室。热水冲过肩膀时，她发现自己的锁骨下方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淤青，刚好在那颗被称为像秀智的小痣上，可能是今天练习时撞到了。

　　雾气在镜面上凝结，她用手指划开一道，镜中的少女有着湿漉漉清纯的眼睛和紧抿的嘴角，发梢还滴着水。

　　次日清晨，恩智被闹铃惊醒时窗外还是灰蓝色的。她轻手轻脚地换好衣服，运动鞋踩在地板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在路上啃了便利店里的饭团，到了公司，她看到练习室亮着灯，推开门时，她看到彩瑛瘫坐在地板上，后背靠着镜子，发际线处全是汗水。

　　"你来了。"彩瑛的声音沙哑得可怕，伸手去够矿泉水瓶时，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明显得像是刻上去的。恩智注意到她的膝盖上贴着两块创可贴，边缘已经卷了起来。

　　"你先来一遍吧。"彩瑛关掉原来的音乐，喘着气坐到墙边。

　　恩智深吸一口气，更换伴奏，按下播放键。前奏响起的瞬间，她感觉自己的灵魂抽离出来，悬浮在天花板上看着下方的少女——那个穿着宽松T恤的恩智正闭着眼睛，手指随着节拍轻轻敲打大腿外侧。

　　当唱到"Cause I loved you dangerously"时，恩智突然睁开眼睛。镜子里的人陌生得让她心惊——那个女孩真的是自己吗？高音部分她处理得比录音室版本更加撕裂，声带的震动通过骨骼传导，在颅腔内形成奇妙的共鸣。

　　最后一个尾音消散在空气中时，练习室安静得能听到空调出风口的嗡嗡声。彩瑛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嘴唇微微张开。"你..."她停顿了一下，喉结滚动，"你什么时候学会这种唱法的？"

　　"就这几天。"她轻声说，突然注意到门口站着个人——朴志效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里，她的目光却扫过恩智的脸，带着某种复杂的评估。

　　上午十点，演播厅里的冷气开得比往常更足。

　　"紧张吗？"sana突然出现在身后，手指轻轻搭上恩智的肩膀。她今天带了黑色的礼帽，背带运动裤。

　　恩智摇摇头，却感到胃部传来一阵绞痛。她昨晚几乎没怎么睡，梦境里全是支离破碎的旋律和刺眼的聚光灯。那些片段像锋利的玻璃碎片般扎进她的意识，让她在凌晨三点惊醒时，发现手心全是冷汗。

　　彩瑛从化妆间走出来，红色的西装格外醒目，在昏暗的后台走廊里像一团跳动的火焰。

　　彩排开始了。

　　每个人都咬紧牙关准备了最擅长的东西，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恩智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裙摆的褶皱。巧合的是，恩智排在敏英后面彩排，这个安排让她不自觉地咬住了下唇。

　　敏英欧尼的心态好像不是很好，恩智这样想着，笑了下。她注意到敏英在候场时不停地调整耳返，手指微微发抖的样子。这个发现让恩智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快意。

　　敏英的实力毋庸置疑，她的英文歌非常好听，高音唱得也很好。但当音乐响起时，恩锐地捕捉到敏英在副歌部分的换气声比平时重了些，最后一个高音甚至出现了细微的颤抖。这些瑕疵像珍珠项链上松动的线头，只有最熟悉的人才能发现。

　　"敏英欧尼的实力真好啊。"somi在旁边默默出声。

　　"敏英好像是做的最好的。"定延笑着说

　　马上轮到恩智彩排了，她上台的时候和敏英擦肩而过，敏英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像一把钝刀，在恩智心上缓慢地划出一道口子。恩智回以微笑，却在转身的瞬间收起了所有表情。

　　"This is gonna hurt but I blame myself first Cause I ignored the truth

　　……

　　Ooh, I loved you dangerously 　　Ooh ooh, I loved you dangerously"

　　恩智的歌声在演播厅里回荡，每个音符都像被精心打磨过的刀刃。唱到"dangerously"时，她甚至即兴加入了一段颤音。

　　随着音乐慢慢停止，恩智睁开眼睛，深深吐了口气，走下台去。她的后背已经湿透，但步伐依然稳健。

　　"恩智，做的好。"somi开心的迎接了过来，彩瑛握了握她的手。恩智注意到旁边敏英、定延、娜琏的眼神——敏英的瞳孔微微收缩，定延的嘴角抿成一条直线，而娜琏则假装整理头发移开了视线。

　　她冲着敏英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既不会太明显到被摄像机捕捉，又足以让敏英看清每个细节。那个笑容在说：

　　"欧尼，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