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中毒揭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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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蓁听闻刘贵妃之言，嘴角轻轻勾起。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刘家还没倒台，刘贵妃便言语十分直接地讽刺她不能生，讽刺她作为女子真是丢人。
当时她按阿娘的教导收敛性子，平日里很是温吞，还没说话，齐砚却先说了一句：“贵妃娘娘入宫三年，才诞下二皇子。”
当时殿内一静，叶蓁的心也提了起来，先看了一眼齐砚，又朝皇上看去。
齐砚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仿佛刚刚说了一句十分寻常的话一样。
皇上面色也没什么变化，只朝刘贵妃方向瞥了一眼。
当时刘贵妃面色却瞬间沉了下去，盯着齐砚要呛两句，就被叶皇后笑着岔开了话题。
之后，整场除夕宫宴，她被刘贵妃和端柔公主不善的眼神盯到宫宴结束。
结束的时候，端柔公主还亲自走到她身边说了一句：你别高兴的太早了！
对此，她并没放在心上。
那时她正因着齐砚和卫婉清两情相悦的传闻心下闷滞，却因齐砚此举让她心下欢喜了一瞬。
如今从这一世以及梦里来看，那时的齐砚或许已经开始在意她了？
想到此处，叶蓁朝对面的齐砚望去，不期然目光相遇。
只是想到接下来她要做的事，就又避开了这道目光。
本以为刘家倒台，今日刘贵妃不会再说什么，她这才从进宫开始就安安静静，不再活泼逗趣，就是想引起皇舅舅和皇后姑母注意。
却没想到刘贵妃竟还是如上一世一样，冲着她来了。
虽然不是很清楚，也不是很理解刘贵妃为何要这样做，但此举却也正中她下怀。
坐在景和帝下首的安国公已经重重将筷子拍在了食案上，正要说话，就被叶蓁不紧不慢抢了先。
只听叶蓁笑盈盈道：“皇舅舅，我无事，只不过现在天气冷了，少气懒言而已，明年春天我就又生龙活虎了。”
听此，景和帝和叶皇后眉头齐齐展开，又露出了笑意。
端柔公主却冷哼一声：“怕不是大过年的非要撺掇齐大人分家心虚的吧？”
殿内众人听此，纷纷竖起了耳朵，尤其那些内宅女眷。
这两日她们想打听此事，正愁打听不到呢！
齐承旨是个守口如瓶的，和齐夫人的关系又没熟到可以直接开口问出来的地步，敬文侯府里的人又都含糊其辞。
越是如此，就越觉得齐家三房年前匆匆搬离侯府绝不简单。
殿内安静，都等着听叶蓁要怎么说。
只是叶蓁还没说话，就听齐砚声音沉沉地说道：“搬去新府，是我的主意。”
谁的主意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突然急匆匆在距离过年只有三天的时候搬？！
然而齐砚说完这一句，便不再多说了。
众人再次抓耳挠腮起来。
端柔听见齐砚这么护着叶蓁，死死咬着嘴唇，目光阴森地盯向叶蓁，随即又缓缓笑了。
叶蓁不想事情转向她们搬离侯府一事上，得拉回来，正又要开口。
只是有人比她更不想，就先她一步开了口：“天气冷也不会少气懒言呀？不如找个太医来瞧瞧，若是真有什么，可别误了医治。”
又是刘贵妃。
叶蓁暗暗挑了挑眉。
刘贵妃锲而不舍地左一句右一句地暗示她身子有毛病，看来她并非单纯地出言讥讽。
上辈子刘贵妃如此，被齐砚一句话堵了回去，后面就没再发生什么事了。
所以，刘贵妃究竟有何目的？
叶蓁一时想不出。
想不出就先不想，正好她也需要找太医过来，便顺着刘贵妃的话面色又虚弱了几分。
众臣和官眷更关心齐砚和叶蓁匆匆搬离侯府的因由，但景和帝却关心这个小外甥女是不是真病了。
看向叶蓁面色果真不太好，便让人去太医署请太医过来。
叶蓁暗暗观察着刘贵妃神色，果真见她笑了起来，只是笑起来的不止她一个，还有坐在她旁边的端柔公主。
看来，不是她今日吃的东西有问题，就是请来的太医有问题了。
只是，她依旧猜不透刘贵妃的目的。
没多一会儿，太医就疾步赶了过来。
定睛一看，竟然来了两位，其中一位还是纪太医。
叶蓁讶然，不知想到了什么，转头朝叶皇后望去。
叶皇后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叶蓁心下热乎乎的，她虽然看不出刘贵妃的把戏，皇后姑母应当是看出来了，并且时时防着。
若不然，纪太医怎会在此？
她虽然愚钝，却也知道，纪太医应当是太子表哥和皇后姑母的人，否则她去韩府替三姐姐大打韩家那日，齐砚怎会带着纪太医堂而皇之地出现？
如此，叶蓁心下更加安定。
待两位太医走上前来依次为她诊脉时，她悄声同纪太医说了一句什么，纪太医微顿，却也不动声色的暗暗颔首。
诊脉后，刘贵妃迫不及待地问另一位太医：“如何？”
那位太医看向景和帝有些欲言又止。
景和帝笑意敛了起来：“说吧。”
那位太医拱手道：“齐夫人……身子十分虚寒，只是、只是……怕是今后可能都无法有孕。”
此话一出，殿内再次安静下来，一时让众人忘了齐家三房为何搬离侯府一事，殿内目光齐齐定在了叶蓁身上。
叶蓁好像明白了刘贵妃的目的。
她朝端柔望去，果真见端柔正高傲地看着她的方向，见她看来又轻蔑地给了她一个势在必得的眼神。
叶蓁收回目光。
原来如此。
她不能有孕，下一步就该让端柔嫁给齐砚了吧？
叶蓁心下嗤笑，这母女二人脑子未免太过简单，比她还简单。
以为污蔑她一个不能有孕，她就能嫁给齐砚了？
对比她脑子还不好使的母女二人，叶蓁懒得理会，她望向了纪太医。
叶皇后此时也正好开口：“纪太医，你的诊出的结果也和刑太医一样？”
纪太医：“从齐夫人脉象上来看，的确是不能有孕的脉象，但前阵子臣刚给齐夫人看过诊，齐夫人身子只是有些微的弱症，并无此等脉象。臣怀疑是齐夫人今日吃了大量的蟹爪，又喝了不少荷叶酒，二者食性极寒，才导致脉象于此，齐夫人回去饮些花椒酒，泡泡热汤就好了。”
刑太医在听到纪太医后面说的话时，额头不自觉地冒出汗来。
纪太医话一落，他连忙跟上附和：“若是同时吃了蟹爪和荷叶酒，的确会出现此等脉象。”
景和帝朝刘贵妃那边暼了一眼，叶皇后一直保持着微笑。
刘贵妃见此心下咯噔一声，端柔则双目又阴森起来。
殿中一些官员命妇和闺秀不免有些失望，若是叶蓁真的不能有孕，别人岂不是就有机会了？
一府主母不能生，要么被休弃，要么再娶一人做平妻，再不济纳两房妾室。
她们不会让嫡女做妾，庶女还是可以的，只要攀附上齐承旨，自家还愁没有出头之日？
正当这些人心下哀叹之时，纪太医又道：“只不过……齐夫人的弱症，似是有些蹊跷，得容臣进一步查验。”
纪太医话音一落，殿内众人不觉得如何，来参加宫宴的温太夫人、敬文侯夫妇以及侯府世子几人面色微变。
齐砚也目光沉沉望了过来，一瞬不瞬看着叶蓁。
叶蓁暗暗朝他看了一眼，只觉得自己被齐砚看透了，立刻又将目光移向了别处。
叶蓁的阿娘父兄以及姐姐纷纷皱起了眉，叶皇后也正色起来。
景和帝少见的面带忧色点了点头。
纪太医熟练地将医具取出，又将松黄粉朝白瓷浅盒中倒了些许，取出银针从叶蓁指尖取血，滴在松黄粉上。
熟悉的医具，熟悉的查验方法，让齐砚的一颗心速速沉落。
他紧紧攥着手指，一时有些喘不上气。
上一世叶蓁虚弱的身影出现在脑海。
上一世他听闻叶蓁出事匆匆赶回时，却只见到一句渐渐冷下去的尸体。
她的衣裳沾了血迹，一点一点的乌黑落在襟前。
那日，她穿了一件素色衫裙，这才显得那点点乌黑血迹更加刺目。
齐砚有些眩晕，似是有什么东西堵在了他的喉处。
眼前的宫灯模糊成一片，他渐渐看不清对面的人，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好像过了许久，又好像仅过了一瞬，他才恢复了五感。
对面的女子安然静坐，殿内只有纪太医在说着雷公藤已绝迹，又说了中了雷公藤之毒的症状，和那日在灼华院说的一般无二。
对面的女子再次朝他望来，这次看的久了些才移开目光，只是面色淡然，不禁又让他心底起了慌乱。
“……所以，齐夫人应是中了雷公藤之毒。”
纪太医最后一句话落，殿中哗然。
谁都没想到，叶蓁竟然中了毒，还是已经几乎绝迹的毒药。
而给她下毒之人更加阴损，此毒光靠诊脉很容易被诊成弱症，日渐蚕食脏腑，导致不孕，最终命在旦夕一命呜呼，真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太阴损了！
众人再想到齐砚夫妇匆匆搬离侯府之举，瞬间猜到了什么，纷纷将目光看向敬文侯府的方向。
温太夫人及大房三人面色已经惨白一片。
从纪太医进来开始，他们就眼皮直跳，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没想到，他们本以为已经过去了的殷氏给叶蓁下毒一事，竟然在这么多人的时候被提起，还是当着皇上和叶皇后的面。
几人额角不禁渗出冷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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