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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提出和离 ...


  •   叶蓁正在浴间沐浴,浴桶中放了梅花香露,解了一日的疲乏。

      正昏昏欲睡间,青兰走了进来,面上喜忧参半。

      青兰:“夫人,姑爷过来了。”

      叶蓁“嗯”了一声,问:“过来何事?”

      青兰:“过来感谢夫人让人送去寿面。”

      叶蓁“哦”了一声:“就说我知道了,让他回去吧!”

      青兰:“……姑爷还说,今晚要留宿……”

      青兰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自家姑娘,总觉得姑娘又想将姑爷赶回前院。

      叶蓁一下没反应过来,等听清青兰说了什么后,瞬间清醒过来,不可思议道:“什么?”

      青兰:“姑爷说,今晚要留宿。”

      叶蓁深觉震惊:“今日是初五,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吧?”

      青兰在次间听姑爷说要留宿时,也很震惊。

      见自家姑娘也是这个表情,倒是笑了。

      “今日是初五。”

      叶蓁:“那他怎么……”

      青兰将盆架上的布巾拿过来,替叶蓁擦身,然后又拿过衣架上的寝衣,服侍叶蓁穿好,这才道:“夫人不如亲自去问问?”

      叶蓁拢了拢头发,一脸震惊地回了内室。

      内室中,齐砚已经坐在架子床上,手中拿着一本书,不知端了多久。

      听见叶蓁进来,目光从书中抬起,只一瞬便又收回。

      今晚叶蓁穿了一身柳绿色寝衣,轻纱曼妙,清爽怡人。

      一头乌发散在脑后,眼睛睁得圆圆的,瞪着坐在架子床上的男人,依旧觉得难以置信,以至于脚步都有些迟疑不前。

      齐砚没听见叶蓁走动的声音,复又抬眸望去,见叶蓁定在了原地。

      行言的话突兀地在脑中响起:“您和夫人在一块时,夫人不说话,您就不说话,这如何能增进感情?”

      增进感情?

      齐砚想了想,二人这样沉默相对,的确不好,可该说些什么,他也有些生疏。

      齐砚搜肠刮肚,终于想起他是以什么借口回来后宅了,便道:“你让人送去的寿面……很好吃。”

      齐砚说完,心下生出了几分愧然。

      君子不齿妄言,他竟然说了谎话。

      那寿面的味道如何,他并不知。

      叶蓁则更加震惊了,看齐砚像看个怪物。

      刚刚齐砚说什么?

      很好吃?

      前后两辈子也没听他对吃食有过什么评价。

      哦,也不是,评价过她煮的汤羹口味不佳。

      这样说也不对,这辈子是卫婉清故意搞的鬼,上辈子也极可能是。

      如此说来,齐砚他还真没对吃食有过什么评价,公中厨房做什么,他就吃什么。

      叶蓁神色复杂,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拿起梳子轻轻梳了几下头发,方道:“你若喜欢,明日让小厨房再给你煮一碗。”

      齐砚沉默,他不是这个意思。

      叶蓁也沉默,她只是随口一说。

      虽然她不会吝啬一碗面,却也不想与他再多了几分瓜葛。

      屋中又安静下来。

      叶蓁的头发早在浴间时,青兰就帮她梳过了。

      此时床上坐了个大男人,一时有些不习惯。

      梳妆台,也是她这几次赶走齐砚的地方。

      坐在这里,让她觉得熟悉,也让她觉得安心。

      正当她思忖如何将齐砚赶回前院时,床上的男人又开口了:“你记得我生辰,我很高兴,谢谢。”

      齐砚说完,心下松了口气。

      好在,他又找到一个话头。

      叶蓁神色又多了几许复杂,上辈子她送过去亲手做的寿面,也没见他说什么很高兴,更没有一句道谢。

      叶蓁从镜中窥向他:“无需言谢。”

      齐砚复又搜肠刮肚,正思索接下来要说什么的时候,就听叶蓁又道:“也是青兰提醒我的。”

      齐砚:……

      齐砚想,其实有时候,沉默不言也挺好的。

      屋中再次安静下来。

      叶蓁的一头乌发已经顺滑如绸缎,没什么可梳的。

      她将梳子放下,又从镜中望向齐砚。

      齐砚没来由得有一瞬紧张,她是不是又要赶他走了?又以月事为由?

      今日初五,的确是她来月事的日子。

      叶蓁:“夫君,青兰说你今晚要留宿?”

      齐砚屏气,复又呼出,叫的还是“夫君”就好。

      他轻轻地“嗯”了一声,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叶蓁:“可今日并非初一,也非十五,不合齐家规矩。”

      齐砚忽地松了口气。

      齐砚:“齐家规矩也说了,若在定日因由无法同房,便另择他日。”

      齐砚看向叶蓁,从镜中与她视线相对:“我有三次未能留宿,合该补上。”

      叶蓁悚然一惊。

      齐砚这是中了哪门子邪?

      齐砚却再次紧张起来,他想,这次她该搬出月事了。

      叶蓁却无暇多想,她不想与齐砚同房。

      叶蓁转身,面向架子床。

      床头宫灯清亮,将齐砚的神情照的分明。

      叶蓁索性直言道:“三爷,我不想与你行夫妻之事。”

      齐砚:……

      齐砚想,有时候,以月事搪塞推拒不想同房,也挺好的。

      至少比这么直白地说出来要好上许多。

      齐砚甚至问不出“为什么”,他怕问出口,叶蓁索性直接说了“和离”二字。

      屋中复又安静下来。

      叶蓁静静地看着齐砚,等着他回答。

      齐砚也静静望着她。

      良久,齐砚将书放下,道:“你若不想,你我便不行夫妻之事。我知你今日月事,我来也不是想同你行房。”

      叶蓁再次悚然一惊。

      齐砚竟知道她月事是何时?

      想到他说的后一句话,又面露不解。

      不为行房,那他回后宅做什么?

      叶蓁脸上的不解之色太过明显,让齐砚不由得又心下一梗。

      原来在她眼里,自己竟是个重欲之人。

      齐砚动了动唇,解释道:“我并非食色贪欢之人。”

      叶蓁更加不解,却也知他所言是真,点点头道:“这个自然,三爷不仅不重欲,还十分寡欲,否则也不会只在初一十五回后宅。”

      齐砚:……有时候自己少说话也没什么不好。

      叶蓁面色依旧带着迷惑,无意识地一下一下梳着发梢。

      二人复又沉默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齐砚开口:“那……现在可以安置了吗?”

      叶蓁拿着梳子的手一停,张了张嘴,还是把那句“不行房你还宿在后宅干什么”的话咽了回去。

      叶蓁放下梳子,面色复杂地站起身,心事重重地一步一步朝架子床走去。

      她终是要同齐砚和离的,既然要和离,就不该和他同床。

      可如果现在就同他说和离一事……好像也不是不行。

      上辈子的事既然可以改变,那么唯二两件需要她留在齐府的事,一个是查出灼华院中卫婉清的眼线,另一个便是查一查她上辈子身子孱弱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

      若她和齐砚和离,灼华院的眼线也不重要了。

      至于另一事,害她之人若是冲着她来的,即便她在国公府,她一样会出手。

      如此,还真没什么必要继续待在齐家。

      叶蓁脚步顿了顿,抬眸朝床上的男人看去。

      男人也在看着她。

      叶蓁默了默,道:“三爷,我有话要同你说。”

      齐砚心口不自觉地紧了紧,仿佛预料到了什么一般。

      叶蓁走至床尾,侧身坐下,与齐砚一床之长相隔,面向齐砚。

      “三爷当初为何来国公府提亲?”

      齐砚沉默。

      叶蓁静静等着他说出上辈子说过的那四个字。

      果然,齐砚缓缓开口,道:“因为门当户对。”

      叶蓁笑了笑,又道:“你我真的门当户对吗?”

      齐砚再次沉默。

      叶蓁又笑了笑:“单论公侯尚且算是,但论起身份地位呢?不说皇姑母和皇舅舅,就单说我阿娘的身份地位,无论怎么看,都算不得门当户对。”

      齐砚无言。

      叶蓁本无意去和齐砚分说二人算不算门当户对,这辈子很多事还没发生,卫婉清也早早被齐砚亲自揭穿了目的。

      只是,她对齐砚已经没了上辈子最初时的喜欢。

      这辈子虽不至形同陌路,却也情谊寥寥。

      齐家的规矩礼法自然已经困不住她,她却不想日日面对齐府众人。

      山河日月,天地星辰。

      等国公府再无安危之忧,她自是想畅快过余下日子。

      而夫妻之间有无情谊,是最不适合拿来说和离一事的。

      至少在齐砚这里行不通。

      齐砚娶妻要门当户对,目的也不过是绵延后嗣。

      但凡猫猫狗狗若能做到这两样,齐砚都能娶进府。

      叶蓁继续道:“既然你我算不得门当户对,这桩婚其实并不合适。”

      话音一落,屋中落针可闻,只余二人浅淡的呼吸。

      齐砚仿佛看到了自己头顶上面的那把悬刀。

      叶蓁:“三爷,你我不如和离了吧?”

      悬刀落下,重重砸在齐砚的胸口。

      意料之中。

      他忽而想起了莫见闲的那翻话。

      叶蓁天真烂漫,恣意飞扬,而自己循规蹈矩,古板无趣。

      叶蓁总有一日会受不了自己的。

      所以,她终于受不了自己了吗?

      叶蓁对自己搬出的这个和离理由成竹在胸,极其耐心地等齐砚答应。

      即便齐砚今日没同意,也不会再继续宿在这里。

      叶蓁抬手掩面,轻轻打了个哈欠。

      夜已深,又忙了一日,着实有些累了。

      齐砚下床,穿上锦履,道:“天色晚了,先睡吧。”

      叶蓁点点头,见他终于要离开,便将金丝软鞋一脱,从床尾爬上床,躺了下来,将薄衾拉至胸口,闭上了眼睛。

      片刻之后,内室的灯烛熄灭。

      又片刻,床的外侧沉了下来。

      叶蓁猛然挣开眼睛,难以置信地侧过头。

      就见齐砚已经躺了下来,还拉过薄衾的一角,盖在了身上。

      床上就一床薄衾,好在够大,即便被齐砚拉过一角,叶蓁那边还绰绰有余。

      齐砚仿佛知道叶蓁在看他,轻声开口:“睡吧,有事明日再说。”

      说完,呼吸已然均匀,似是睡实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提出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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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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