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忘记狮子的话》Everness

43、69溯

　　经过两天一夜的奔波，小队跨越艰难险阻，终于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五角大楼。

　　这栋建筑坐落于上海郊区，位置偏远，羊明听说那个什么欧阳怀恩就住在这里，对方曾在大学任教，地址好像就填的这所大楼。

　　“现在进去？”羊明扭头。

　　东方濯丢开地图，“正好是早上，先进去看看，不然等天黑就麻烦了。”

　　汽车停在路边，众人抱枪进入，羊明亦步亦趋地跟在队伍后边，小区门口空空荡荡，仅在左侧立了一面石壁，上书着‘五角大楼’四个字，若只看名字，相信很难让人一眼认出这是居民楼。

　　从入口进来是一条宽敞大道，两端树木林立，疯长的枝干遮蔽了天空，树叶沙沙，在蓝天下隆起一片绿海，众人穿过林荫道，停在了一方池塘前。

　　池底的水污黑发臭，两只癞蛤蟆悠然滑过，东方濯眺望四周，思索下一步行动。

　　“那个人到底住在哪栋啊？这里好像有五栋楼。”

　　羊明戳戳池塘边的公告栏，转头呼唤众人，东方濯疾步走去，公告栏上大致介绍了五角大楼的历史以及各区域配置，而他们所处的位置正好位于小区中心。

　　五角大楼由五栋楼组成，此处背倚名山，风景绝佳，开发商投入数亿资金，并启用美国五角大楼的外观设计和名字，妄图打造一个中国版‘五角大楼’，其野心之勃勃，房地产界人尽皆知。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项目后期突然爆出风水问题，房子没卖多少，正在开发的度假酒店又惨遭腰斩，资金链断裂，开发商大幅度降低房屋价格，虽然吸引了一些人购买，但最后也没能挽回损失。

　　在当时的上海，五角大楼的设计算得上别树一帜，每栋住宅皆采用五边形设计，其中四栋标号ABCD，以方形分散四角，最后一栋标号S，独立于四角外，因靠近山体，不管设计还是造价，都比另外四栋更有档次，即使鸟瞰此地，五栋大楼的结构也显得十分工整，不会使人感到混乱无序。

　　虽然两部分级别不同，但有一条道路连接各方，只需穿过四栋普通住宅，一直往前走便能抵达S大楼。

　　“这里也太大了，难道我们要一栋栋找过去？”王飞鸿发愁道。

　　“S2313。”东方濯指着公告栏上的S大楼，“去这里。”

　　羊明瞄了眼尽头的高大建筑，“你确定在那里？周围还有四栋，不先从旁边找起吗？”

　　“资料上写了楼层房号，先去S楼。”

　　东方濯越过公告栏，带头走在最前面，其余人纷纷跟上。

　　几分钟后，一行人来到S楼下，与其它四栋不同，S楼的入口设计跟酒店很像，大门十分宽敞，不过因为废弃多年，入口只剩下光秃秃的门框，众人畅通无阻，顺利进到大厅。

　　内部空间非常宽广，一楼是专门供给居民的活动区，设有好几个健身室和游泳池，羊明跟着队友继续往前，中央是一片小型绿化带，三台电梯以扇形拼接成一个圆柱，像根擎天柱一样直冲云霄，两条桥梁交叉横亘中空，连接每层的回廊和电梯，因桥梁采用玻璃材质，底下的人只要一抬头，便可以轻松望见天空。

　　如果抹去中间的绿植，反倒有点古罗马斗兽场的味道，不管是内部还是外部，这栋建筑都是无可置疑的五边形，走廊环状围绕，层层叠加，羊明仰头看了好一会儿，感觉脖子有点酸。

　　中央的电梯他们肯定坐不了，要抵达二十三楼只有一步步爬上去。

　　一想到要爬楼，羊明整个人顿时焉了下去，不过幸运的是一路走到这里，他们一只丧尸也没遇见，看来这里够荒凉的，连丧尸都不屑来这儿觅食。

　　“所有人分散去找消防楼梯，不管找没找到，三分钟后在这里汇合。”

　　“明白老大！”

　　东方濯点头，“大家小心。”

　　羊明环顾四周，刚准备行动，一只大手突然把他拖了回去。

　　“你乖乖待在原地，找楼梯的事交给他们。”东方濯命令道。

　　“这....不太好吧。”羊明惴惴不安。

　　不用干活当然是天大的喜事，但在众目睽睽下被特殊对待，今后他还要不要在队里混了，羊明虽然懒，但人情世故还是懂得一丢丢。

　　“好好在这儿复习一下枪法，什么都射不中去干什么？去添乱？”

　　“我、我会开枪！”

　　羊明涨红脸，被人鄙视的感觉很不爽，目送男人离开，羊明老实卸下弹夹，学习的第一步就是装子弹，这一步做完大概也就三分钟的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练习过的原因，这次装弹不到一分钟就完成了，羊明摸摸自己的宝贝，百无聊赖地蹲在回廊边。

　　几分钟后，远方传来队友的呼喊，游星似乎发现了入口，东方濯赶紧让所有人过去集合，羊明匆匆起身，追着男人身影跑去。

　　拐过走廊，脚下突然被绊了一下，羊明四肢着地，骨碌碌地滚下台阶。

　　“什么破地砖，疼死我了。”羊明龇牙咧嘴地爬起来。

　　嗯？这是什么？

　　捡起地上的毛绒玩偶，羊明皱眉，别的不说，这只熊也太干净了吧，干净到上面能清楚看见他的大脚印。

　　羊明抬头张望，中央杂草丛生，走廊蛛网密布，附近破败成这个样子，地面居然还有这么干净的玩偶，简直不可思议。

　　揪住熊耳朵嗅了嗅，羊明百思不得其解，气味非常新，像刚从包装袋里拿出来的一样，没有灰尘和虫子，绒毛又卷又软，还穿着一条粉色小裙子，看起来像是女孩子才会玩的东西。

　　难道这里有活人？羊明没有第一时间扔掉玩偶，他掀起裙边，在熊身上摸来摸去。

　　棉花软软的，羊明上下摸索，最终在水洗标上找到一行字。

　　小水的熊....

　　小水？是玩偶的主人吗？羊明歪头思索。

　　此时众人已经抵达楼梯口，见少年还在远处磨蹭，东方濯扯开嗓子大喊，羊明陡然回神，慌忙朝队友跑去。

　　穿过走廊，少年气喘吁吁，随着他的靠近，东方濯一行人脸色渐渐发白。

　　“快趴下！”

　　羊明还没明白发生什么事，八支枪杆便已瞄准他的脑袋，黑洞洞的枪口吓得他脚步一颤，下一秒，数十发枪声响起，羊明踉跄倒地，回头发现五只死掉的丧尸。

　　东方濯跑过来拽人，羊明还陷在震惊中久久未能回神。

　　“怎么样羊明，还能不能走？”

　　“我、我能走....”

　　羊明扶着柱子站起来，刚刚的画面冲击太大，导致他现在腿还有点发软，那一刻他以为这群人要杀了他，结果没想到是虚惊一场，队友的真正目标是他身后的丧尸。

　　不过为什么？羊明纳闷儿，他过来时根本没有丧尸，为什么突然冒出这么多？

　　不等众人喘息，又有丧尸出现了，数十具黑影穿过绿化带，朝着小队方向逼近，羊明不敢逗留，与东方濯一同奔往楼梯。

　　“濯哥快点！它们数量越来越多了！”

　　劳尔抱枪扫射，“我们快要顶不住了老大！”

　　“我过去吸引它们。”秋山毫不犹豫冲出走廊。

　　王飞鸿惊出冷汗，“等等秋山！这时候你逞什么强！会死人的知不知道！”

　　秋山前脚刚走，游星后脚跟上，两人冲进绿化区，一个跳上树干狙击掩护，另一个深入腹地直捣黄龙，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成功为队友争取到时间。

　　等羊明抵达楼梯口，游星两人已被丧尸团团包围，方月想冲进去救人，却被游星严厉制止，他让队友先行离开，自己之后会想办法脱身。

　　其余人不愿抛下队友，他们向东方濯请求支援，不料被后者驳回。

　　“老大？！”王飞鸿惊讶。

　　劳尔疑惑，“为什么我们不去救人？”

　　“老大....”方月眼神恳求。

　　东方濯闭上眼，深吸了口气，“时间紧迫，趁丧尸还未大批量聚集，先去二十三楼。”

　　“可游哥还在里面！”方月难以接受。

　　王飞鸿咬牙，“反正我要去救人，你们谁爱留下谁留下。”

　　“站住！”

　　“老大！！”

　　东方濯喝住对面，“谁也不许过去！”

　　“这时候不去救人以后就没机会了！”

　　东方濯按住王飞鸿，目光落在远处，“相信他们，无论是游星还是秋山....”

　　话落，男人转身走进楼梯间，其余人不甘地跟了上去，尽管非常担心队友，但他们也明白男人的话是正确的，如果在这里被丧尸困住，他们很可能再没机会摸到楼梯口，客观来说，先行离开是对眼前局势的最佳判断。

　　羊明回头望了眼，心中五味杂陈，被这么多丧尸包围，那两人恐怕凶多吉少。

　　东方濯打头，七人沉默穿行在楼梯间，昏暗的环境使得气氛愈加压抑，羊明亦步亦趋跟上，小队只有两只手电，一只在东方濯手上，另一只在他手里。

　　接连走了好几分钟，楼道静得只剩脚步的回响，手电打向天顶，折射出阴冷的白光。

　　大概爬了十六层左右，东方濯突然止步，他回头打了个手势，示意众人不要出声。

　　“老大，前面有情况？”王飞鸿悄声问。

　　“有声音。”男人面色凝重，“你们先别说话。”

　　众人立即闭上嘴，一分钟后，吴雪峰似乎听到了什么。

　　“老大，这声音好像是....”

　　“你也听见了？”

　　吴雪峰点头，“听声音恐怕不止一只。”

　　“它们脚步很轻，应该离我们还有段距离。”东方濯用手电晃了晃上方，神情严峻，“不能继续走了，必须马上找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