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忘记狮子的话》Everness

30、28溯

　　东方濯倚在车旁，断断续续讲述他的发现，从CG动画到科学家与黎明之城的关系，男人抽丝剥茧，把逻辑性和可行性两相结合，得出的办法令侯野格外感兴趣。

　　当然羊明和重生的事被男人隐去，侯野听完整个推测，觉得对方不像在撒谎，他也一直在找回去的方法，奈何迟迟没有线索。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联手去汇大，那片地区我事先侦察过，里面危机重重，十分凶险，不是轻而易举能突破的。”

　　侯野嗤笑，“既然方法已经知道，我为什么不自己带人去找？我承认你这张底牌不错，可惜它的主人太蠢，一手好牌打的稀烂。”

　　“我是带着诚意跟你谈合作，凭你手下这群臭鱼烂虾，只会落得个有去无回的下场。”东方濯不慌不忙道，“汇大地形复杂，我接连观察了半个多月，才大致掌握里面的情况，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我在说什么，丧尸会像潮汐一样时而出现时而消失，其中规律没有经过大量观察无法发现，有我这个现成的引路人在，双方可以避免大量损失，合作就是双赢，你应该不至于白白浪费这个机会吧。”

　　“你这么努力提高自己脑袋的价值，是在怕死吗？”

　　“是又怎样？你得到线索，我用脑袋换我队友的命，各取所需罢了。”

　　“我怎么觉得你这话不像在谈判，而是在威胁。”侯野眸色冷冽。

　　东方濯指指自己的脑袋，“我的意思是……如果我的队友突然死于‘意外’，那这颗脑袋自然不能给你，交易破裂，我要收回自己的东西。”

　　“我不喜欢讨价还价，你的脑袋我看上了，直接开个价吧。”

　　“我队友的命...”东方濯顿了顿，继续道，“等找到线索，这颗脑袋随你处置，但前提是放过我的队友。”

　　“就这么简单？”

　　东方濯点头，“如果你答应的话....”

　　侯野眯起眼，“你的要求我接受了，我们合作吧，东方濯。”

　　两人握手，合约缔结，侯野没有再为难棒棒糖小队，双方约定次日在汇大见面，届时再商议合作事宜。

　　等人走后，东方濯终于坚持不住倒在地上，羊明以为男人流血给流死了，吓得一个劲推对方。

　　“别别、别推了，我没死....”

　　游星等人匆匆赶来，他们知道男人和侯野合作是不得已而为之，但那种人哪有诚信可言，众人纷纷表示不愿意和黑帽子合作，王飞鸿甚至提议趁此时逃走，明天不去赴约，反正敌人已经离开，威胁不到他们。

　　东方濯摇头，“侯野今天能找到我们，明天后天一样能找到，每日被蚊子追着咬，不死也得脱成皮，撕毁合约对我们没有好处。”

　　“可是老大！如果真找到线索，他会杀了你的！”王飞鸿攥紧拳头。

　　东方濯：“我的命换你们的命，还能得到红门线索，这场交易很划算。”

　　游星提醒道：“濯哥，如果侯野那方撕毁合约，我们很可能被一锅端。”

　　东方濯：“但在找到线索前，他不敢对我们动手，假如真的发生不可预测的事，我会想办法。”

　　秋山还有方月都表示支持男人的决定，少数服从多数，游星和王飞鸿只得妥协，羊明还没发表意见，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马路边，众人打开引擎盖准备修车，羊明因为是新人，什么也不懂，被游星分配去照顾伤患。

　　“你的伤....没事吧？”

　　东方濯抹掉脑门的血，“还好，现在不怎么痛了，就是有点晕。”

　　“给你，用这个擦。”羊明掏出一包卫生纸递过去。

　　“卫生纸？哪儿来的？”

　　“侯野基地薅来的，他们仓库里有好多，我离开时顺手摸了几包。”

　　羊明献宝似地把兜里的纸全掏出来，一共八包，是市场上常见的便携装，容量不大，但一包可以用很久，东方濯盯着纸上的兰花标志，陷入长久沉思。

　　“你不用吗？再不擦血就干了。”羊明疑惑。

　　男人回过神，一把夺过纸巾，“全部上交。”

　　“什、什么？！纸也要上交？”

　　“生存资源，必须由我分配。”

　　“这又不是食物！”羊明有点生气。

　　“你拉屎不用纸？”

　　“呃.....”

　　羊明被堵得哑口无言，这样想来，纸巾的重要性好像比食物更高，人可以一天不吃饭，但拉屎绝对要擦屁股！

　　想要维持文明人身份，纸巾必不可少，说是生存资源好像也没错，羊明就这样稀里糊涂被男人说服了。

　　.......

　　次日一早，两队人齐聚汇大门外，东方濯头缠绷带，冲对面的侯野打了声招呼，后者勾勾手，二十多个壮汉立即跳下卡车，端着枪蓄势待发。

　　“你这是什么意思？”东方濯眉头紧蹙。

　　“放轻松，我不打算对你们动手，叫他们来只是为了保证合作能够顺利进行。”

　　“你要真想合作，就叫他们把枪放下。”

　　侯野使了个眼色，周围人纷纷放下枪，不过包围阵势却没变，东方濯担心对面反悔，悄声吩咐游星等人提高警惕。

　　两方剑拔弩张，羊明躲在最后面，紧紧握住东方濯给他的小手枪，这气氛...仿佛下一秒双方就会拼个你死我活，哪有半点合作影子。

　　半晌后，预想中的厮杀没有到来，侯野唤出两个人，不紧不慢地介绍起来。

　　“他叫劳尔，阿根廷人，身手很不错。”侯野接着来到另一人面前，“吴雪峰，我很喜欢的一个手下，杀丧尸十分厉害。”

　　“我见过他们，特别是那个外国男人，身手确实很好。”东方濯毫不掩饰对劳尔的欣赏。

　　“看来你很中意？”

　　东方濯扯动嘴角，嘲讽道：“当然，如果你愿意割爱，红门线索连同我这颗脑袋，直接给你都没问题。”

　　“可惜了，劳尔和吴雪峰对我十分忠诚，恐怕你还驾驭不了他们。”侯野摘下帽子，露出冷淡而又不失礼节的笑。

　　“所以你的意思是？”

　　“他们今天借你，等找到线索后在这汇合。”

　　“你不进去？”

　　“拜托，我这身西装很贵的……”侯野挑眉。

　　一番话瞬间惹怒棒棒糖小队，以王飞鸿为首，许柔和江娇接连声讨对面，这哪里是合作，分明是把他们当成了打工仔，只出两个人就想坐享其成，天底下哪儿有这种好事！

　　王飞鸿怒气冲冲，“合作各出一半，我们这边八个人，你那边也必须出八个！”

　　许柔举双手赞成，“飞哥说得对，合作就是平等承担损失，你们休想白嫖！”

　　侯野无视掉后边的抗议，目光落在男人身上。

　　“当今这个社会，效率才是王道，数量多有什么用？放着落灰罢了，高质量人才可遇不可求，我的两名手下足以抵你身后那群杂鱼，怎么样？要不要继续合作？”

　　“的确，效率是现代化的必需品，但有一点我不认同....”

　　东方濯冷眼对视，“我的队友不是‘杂鱼’，你的手下才是。”

　　“这么说你不想跟我合作？”

　　“恰恰相反，我特别‘想’合作。”一把揪住对面领带，东方濯眸色暗沉，“你的人我收下了，但愿他们不会死在里面。”

　　“我对我的人非常有信心，倒是你们....多关心关心自己，争取活到最后吧。”侯野一脸笑眯眯。

　　东方濯定定看了对面半晌，随后带领队友进入校区。

　　梧桐树下，侯野目送男人背影消失，开心地哼起歌来。

　　“There was a man, a very untidy man

　　There was a man, a very untidy man,

　　Whose fingers could nowhere be found to put in his tomb.

　　He had rolled his head far underneath the bed;

　　He had left legs and arms lying all over the room......”

　　【从前有个男人，一个肮脏无比的男人

　　死后找不见他的手指埋葬坟墓。

　　他的头滚落到床底深处；

　　剩下胳膊和腿散乱在房间里。】

　　歌声飘扬在风中，男人翩翩起舞，脸上镀满胜利的光辉，乌鸦振翅飞掠，在男人眸低留下一道浅浅的暗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