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忱》semong

22、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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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钟过后，Ray清了清嗓子开始旁白。

　　"昨天Adam突然到访探望，Mong作为主人设宴款待，Lore因为身体不舒服中途离场，早早服了安神的汤回房休息。怎料醒来时看见表妹死在房中，腹部满是血迹，氤透了地毯。"

　　"整个药阁只有我们四个人，所以凶手就在我们中间，接下来的任务，就是通过分析讨论找出凶手。"

　　"好了，大家开始发言吧，先说说昨晚自己都做了什么，就从Lore学姐开始吧，顺时针依次介绍。"

　　Lore："我昨晚回房后便休息了，睡了没多久听到有人敲门。表妹说晚上熬的药还未吃，特地给我送来。我猜想大概是宴席将散之前她去送药，发现我早已回房，才这个时间过来。因为喝了安神汤，我的头很晕，放她进门服药后便躺下睡了，没有管她后来怎么收拾的。等我再醒过来，她已经躺在地上遇害了。"

　　Mong："药阁向来很少有人到访，我平时也不喜欢饮酒，酒量很差。很早就听说Lore有这样一位少时挚友，昨天终于见到，聊起之前种种也难免有诸多感慨，不小心贪杯多喝了些，一时间喝多了不习惯，散席后便回房睡下了。"

　　Adam："我和Mong一样，席间和她相谈甚欢，散了场后便自己回了客房休息，一路舟车劳顿身体很乏，一直睡了整晚直到被叫醒。"

　　"那到我了，"Ray开始回忆剧情介绍自己的行踪，"我一直在阁楼下巡逻守夜，Lore是首先回来的，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我看见表妹过来送药，还和她打了招呼，她进去没多久，我便看见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飞檐走壁翻上了楼顶，等我跑上楼追进房间，正好看见那人趁Lore熟睡非礼她。"

　　"啊？"在场的人都瞪了眼看过去，这件事在他们的人物剧情介绍里是没有的，Lore那时正在睡着也不会发现，这种离谱话他怎么就这样水灵灵地说了出来。

　　对上投在身上的震惊的目光，Ray也意识到自己的描述不太合适，赶紧摆摆手解释："不过是亲了一口，亲了一口。"

　　"我的房间在阁楼顶层，他轻易就能进出，那就说明这人轻功很好。"Lore倒是没怎么关注这种八卦，在刚开始就点出了重点，"单纯从这一点来看，Mong和Adam都有嫌疑。"

　　众人点点头，现在每个人都已经将自己的时间线介绍完毕，看起来没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只是将各自的剧情拼凑到一起，有了事件大致的框架。

　　"好，那现在进行第一轮搜证。"Ray从证据卡中翻过线索。

　　"验尸结果显示，死者死于腹部的伤口，伤口小而整齐，初步判断是个很锋利的武器，大概保养的很好，轻易便切进了人的身体。而在阁楼前的草丛中，发现了被人丢弃的带了血的凶器，是一把镶嵌了宝石的匕首。"

　　"另外死者的手上指甲里发现一块黑色的物体，具体是什么东西尚且未知，像从是一块动物的皮上撕落的。"

　　"所以她应该是在被凶手用匕首杀掉时，近距离挣扎着从凶手身上抓住的证据，说明凶手有黑色皮质的物品。"Lore分析到。

　　Mong想起剧本中描述的种种，看向Adam。

　　"学长，你的披风是不是黑色的？我和Lore不怎么出门，所穿衣服大多浅色，而你常年闯荡江湖，黑色更方便吧。"

　　"是又怎么样？你别忘了凶器是你的匕首，不如你先说说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草丛里？"Adam也不示弱，用一个反问回答了Mong的质疑，将嫌疑反弹了回去。

　　"匕首是Lore送给我的，你怎么会知道？"Mong没有着急解释，先提出了疑问。

　　"当年Lore虽然是私下给的你，但你们小孩子之间自认为私密的动作，怎么会逃过那么多武林老狐狸的眼睛？你不会以为药阁被屠，是单纯的门派斗争吧？"Adam没有留情面，面对Mong上来就针对他的话，直接道出了缘由，不难猜到他是什么意思。

　　"什么？"Mong和Lore同时发出了声音，Mong只当家族的不幸是个意外，却没想到是自己的张扬引来的灭门之灾，自己不听父亲嘱托在宴会上出尽风头，而她和Lore看似无人注意的举动，实则被很多人暗中监视着，在新势力的纷争下，致使药阁成为了权利的牺牲品。

　　信息量有些多，Mong反应了一会儿，解释道："匕首确实是我的，我是因为昨晚醉酒，在回房的路上不小心弄丢了。"

　　"回房短短几步路，不小心就能弄丢？看来她对你也没那么重要。"Adam话里有话，言语中没那么重要的‘她’，指的不知是代指匕首的它，还是送出匕首的她。

　　Mong的话确实有漏洞，因为她撒了谎，昨晚被?发现潜入Lore房间的人是她。

　　说起来都怪Adam，青梅竹马这个身份本就是Mong的一块心病，而昨晚的宴会上Adam总是有意无意提起幼年时和Lore相处的时光，语气里满是怀念，仿佛拥有更亲密关系的是他和Lore。

　　在情敌那里受了刺激，又喝了些酒，宴会后Mong才冲动间夜探闺阁，看着心爱的人恬静的睡颜，忍不住落下一吻。

　　不料酒后行事疏忽大意，行踪竟然被被值夜的Ray察觉，她怕被逮住，做出这样登徒子般浪荡的事，没有脸面对Lore，慌忙间选择跳窗而逃，仓皇逃跑时才不小心遗失了藏于怀中的Lore送她的匕首。

　　"好了，这个线索讨论到这里差不多了，那我们再看下一条。"Ray及时开口推进剧情，又翻开线索卡。

　　"哦吼，这条是关于我的，"?高兴地变了语气，像是这游戏终于有他的事了，"今晚的侍卫有些奇怪，脸上一直掩盖刀疤的面具不知为什么没有戴，这在平常可是他很介意的事。"

　　"这个没什么好解释的，游戏抛出来的烟雾弹而已。"Ray毫不在意地说，"谁大半夜还会戴着面具啊，又没人看见，我想透透气就摘了。"

　　说完去翻下一张卡片："青梅竹马的到访似乎并不是偶然，他好像隐藏着什么特殊的目的。"

　　"哦？这下刺激了，"Ray扬起眉毛冲着Adam晃了晃手中的卡，"解释一下吗学长？"

　　Adam脸色很平静，也不怕别人知道，说出了剧本中给出的缘由。

　　"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当初Lore出嫁时我正在外游历，等我回来时她已经嫁给了这个用治病来威胁她的人。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将她留在身边，我不服，这次来就是想带走她的，我会带着她另寻办法医治，不靠这种卑鄙小人。"

　　联想到之前的种种，Ray恍然大悟道："所以我遇到的黑衣人是你？是你对Lore念念不忘起了色心？"

　　看自己的罪名被Ray开头加在了别人身上，Mong开口添了把火，"前面也说了，能用轻功直接飞上阁楼的只有我们两个，但我亲自己的妻子，用得着偷偷摸摸的？"

　　Mong说话时面对着Adam，却不由自主地看了眼Lore，披着角色的外套，她这话说得格外顺畅，让当事人难免听了进去。Lore现在的反应甚至比刚听到自己被偷亲时还要大，心脏的速度一时间快了起来，带着脸色都红了红。

　　Mong说的很有道理，她是Lore有名有份的正主，哪里需要半夜偷着摸着去亲密。所以推论到这里，匕首丢掉的借口也立住，Mong成功脱险，Adam的嫌疑一下子大了起来。

　　"我是想带Lore走，但Ray见到的人不是我，"Adam为证清白，抛出了自己的行踪，"我确实去过阁楼，刚散席便躲过Ray去了Lore门外，我发誓我只是站在门口想叫Lore聊聊，但她一直没有回应，碰巧赶上Ray巡夜路过，我就回去了。"

　　"也有可能是你半夜去找Lore，被我撞见之后仍不死心，再次夜探的时候又撞见了没有武功的表妹，一时动了杀心？"Ray摸着下巴说出自己的想法，

　　Ray?怎么一直针对自己，偏偏他说得也有道理，不甘心于背锅，Adam看自证不成，开始变换方式向Lore身上泼脏水。

　　"那有没有可能是Lore嫉妒表妹拥有Mong更多的宠爱，因为憎恨而杀了她？毕竟人是死在她的房间，如果是别人动的手，她为什么一点都没察觉？"

　　"我……"Mong听到后本能的要帮Lore辩解，她想说自己对表妹没有那种感情，她是一心喜欢Lore的，但想起角色的人物设定，不能让Lore知道自己的心意，不然她断然不会再任他用自己的血为她做药引。

　　嘴张了张没有说下去，给了Adam再次反咬的机会："而且匕首本来就是Lore送给Mong的，不管是不是同一把，Lore想得到同样式的匕首应该不难吧。"

　　这下好了，火被完全引到了Lore身上，被怀疑的人一直没有说话，开口发言时语气正常，一看就是认真思考过。

　　"凶器只与我和Mong有关，想要隐藏的话，不可能随手仍在花丛里，应该小心地收好才对。Adam虽然有嫌疑，但他见Ray是第一反应是逃走，没有丝毫想起冲突的样子，更证实了他的目的不过是带走我，没必要杀人的。"

　　Lore的分析很有逻辑，甚至还帮将矛头指向自己的Adam脱了罪，Mon□□头同意，如此看来，还有一个人被漏掉了……

　　"Ray的角色会不会太单薄了？"Lore随口提了一句，如果是正常剧本，每个人戏份的重量应该差不多，但从现在来看，除了他作为证人指认有黑衣人进过她的房间之外，再没有其他的支线剧情。

　　因为同时是主持，大家忽略了他以角色身份发言参与游戏的频率。

　　"所以也有可能是Ray。"Mong在Lore的分析下发现了许多不正常的地方，"见过黑衣人之后你去干嘛了？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向我汇报？"

　　"呃……"Ray没有料到局面会转变得这么快，怎么矛头都指向了自己。

　　"我，我追人去了啊，这不是追到现在没找到嘛。"

　　"那我们现在来捋一下Ray说过的话。"Lore开始掌控局面，"Ray说见到表妹时和她打了招呼，然后才遇到的黑衣人，并没有提到这段时间内表妹出来过，而后他追进房间，也没有提到表妹。"

　　"所以我有几个疑问。"Lore对着Ray，"请你回答一下。"

　　"第一，就像我刚刚说的，你没提到表妹进屋之后的事，你追黑衣人进屋的时候，表妹在哪里？如果那时黑衣人已经动手，你没理由看不到她。剧情明显连接不上，是为什么？"

　　"第二，你说不戴面具是想透气，夜晚没有人看你，但你分明见了表妹不是吗？你是露着刀疤脸和她打招呼的吗？这和你平常极其在意想隐藏伤疤的习惯不一样吧。"

　　"第三，你的面具是父亲花心思找人打造的铜质面具，但是我没有记错的话，系面具的带子，是黑色的皮绳吧。你把它放在哪里了？能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吗？是否已经损坏了？和死者手上残留的是否吻合？"

　　三个问题让Ray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明明只是在玩游戏，在学姐的气势下，自己怎么感觉真的犯了错被审问一样心虚。

　　Mong想着所有人的话，Adam说自己散了宴席便去了阁楼，一定是在表妹之前，因为表妹进来时说了药已经熬好一段时间，倘若她决定再去阁楼送药的话，必然会先回去重新热过。而自己进入Lore的房间时还没有异常，说明表妹是在自己走后才去的。

　　将时间线捋下来，Mong确定Ray从刚开始就说了谎，他见表妹的时间一定是在他见过自己之后，而表妹的死一定与他有关。

　　虽然自己隐藏了去过阁楼的事实，让所有人的时间线乱掉，无法通过正常的证据推断凶手，但Lore在Ray话中的漏洞揪出了Ray，真是厉害。

　　"我们投票吧。"Mong提议，"已经讨论的差不多了，同意Ray是凶手的举手。"

　　三票通过，Ray哀嚎一声躺在地毯上："我以为我编得很好的，亏我的剧本提示我可以借Mong的秘密将嫌疑指向学长。"

　　话说道这里，他还向Adam道了歉，"你可别怪我啊学长，这不是私人恩怨。"

　　"不会，"Adam笑笑，"我还好奇你怎么总针对我。"针对到还帮Mong背了非礼人黑锅。

　　"我以为我编的很好了，差一点就成功了。"

　　Mong笑他，"谁让你遇上学姐了呢？"

　　凶手虽然已经抓到，但Lore不解的是Ray的究竟有什么目的："你杀她做什么？无冤无仇的。"

　　"你看，"Ray翻身坐起，指着自己人物剧本上的字念到，"你没有追到黑衣人，只捡到一把匕首。因为剧烈的追击有些喘不上气，所以你摘下面具，想回阁楼查看情况时，遇到了正在收拾药碗的表妹。"

　　"让你没有料到的是，你脸上刀疤被她认了出来，原来你便是当年被雇佣残杀药阁的山匪一伙，当时你还年轻，在人群中杀红了眼，是她的父亲拼命护她击退了你，在你脸上留下刀伤。"

　　"你在她的质问中慌了神，担心被人知道，杀心顿起，用捡来的匕首灭了她的口，又将带血的凶器隔窗扔在花园的灌木里。"

　　"注意：阁主似乎也有自己的秘密，帮助他可能对你的逃脱有利。"

　　?一口气念完，放下剧本，借着话头开口就问Mong："所以你的秘密是什么？"

　　"呃……"此时跳出游戏的身份，Mong有些不好意思，"潜入Lore房间亲她的人，是我。"

　　"啊？哎不是，谁理直气壮地说不是自己的。"Ray听说这个消息，在Lore做出反应之前先吐槽道，"你是真行啊你，大流氓你是。"

　　被人戳穿之后更加心虚，Mong眼睛游离着不敢看Lore。

　　"我是受了刺激怕她跟Adam离开才去找她的，还有一直没敢告诉她的是我对她的感情，怕她知道我喜欢她之后不肯再用我的药。"

　　"不过也多亏了你隐瞒，不然从时间线上很快就能把我给揪出来。"Ray说道。

　　"是啊，玩个游戏而已，你看你险些冤枉了我。"Adam也附和到，感觉话中有话："怎么，一石二鸟，想以这样的方式除掉我这个情敌。"

　　"我没有，"Mong不好意思地笑，"是人物设定嘛，万一Lore知道了真就不吃药了呢。"

　　Lore没有说话，心里不由联想，Mong在剧里的人设和她本人很像，会因为求娶时自己赌了气的话而认真，宁愿选择骗自己一辈子也不愿冒险让自己知道她的心意。

　　其实这样看来，角色虽然是写好的，但因为每个人不同的演绎，多多少少都带了真人性格的影子。

　　Mong一心想着剧情中的目的，什么都以Lore为中心做出决定，也不管案情结果是否需要她的证词。

　　Lore专心分析线索，很少思考感情上的纠葛，也从未站在角色的角度做出情绪化的冲动决定。

　　Ray仍是他自己吊儿郎当的样子，偶尔拱火耍起聪明，一脸无害的样子，让他故意掩盖的行为都正常起来。

　　而Adam全程都在忙着抓住眼前的线索，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份，嘴上说着喜欢Lore，却会在关键时刻将她推出去挡刀。

　　"啧啧啧，真是一出玛丽苏狗血剧本，倒是符合各种冲突和猜测的设定。不亏是我看上的本子。"Ray开始自夸起来。

　　故事的真相水落石出。原来兜兜转转，竟是这样的意外，所有线索连成闭环，Lore觉得自己太过沉浸，竟是生出一种活过一世的错觉。头有些胀胀的，很多信息仍在脑袋里挥之不去，搅动内心的情绪都翻涌起来。Mong看出她有些疲惫，开口邀请她："要去海边散散心吗？"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