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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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昏暗的房间里，打着一支有规律摆头的深紫色氛围灯。
它缓缓从脚尖的白袜划过，路过腰间的衣摆，脖颈，下颚。最后落在那双杏仁眼的眼角。
摄像机安静地记录着眼前的一切。
“叮铃铃”预设的闹钟猛地响起，三秒之后。
刚才还在凹造型的小漂亮从床上弹射起步冲到相机前，塌着腰欣赏自己的美照，挑挑拣拣半天导到手机上之后，翘着脚，趴在床上打开了手机分组。
在众多【家人】，【朋友】的正常分组里，有一个分组格外显眼。
是一个房子的图标。
现在分组里面有三个人，他快速地将刚才的照片一键发送，一分三十秒后卡点撤回。
接着他就紧张地屏住呼吸，等待第一个消息的到来。
写着【黑皮体育生190】的消息冲在第一个。
【学长发了什么？刚刚在打球我没看到，可以再发一次吗？】
这是装傻型。
第二个是【同系学长188.8，18】
【拍得很漂亮，为什么撤回？是用我的相机拍的吧。可以把色调再调暗一点，明天上课我教你。】
这是好为人师型。
最后一个是【艺术家178,23】
【禅禅，这照片是单是我一个人的？还是别的哥哥都有？】
这是林黛玉型。
玉禅反复点开三人的聊天对话框，手指纠结地搅动，最后拖出一个表格，给三个人分别记了一笔。
这是个对比表。
上到资产，学历绩点。下到身高体重各种数据和对事响应速度，内容一应俱全。
玉禅煞有其事地还给算了分，排了名。这事可马虎不得，毕竟这三个可是他的恋爱种子选手。
玉禅对待恋爱这件事极其谨慎。
他知道自己漂亮又娇气，还有一点坏脾气。他看不上太老实的，觉得没情趣。也害怕找个聪明人给他骗个底朝天，拿捏住自己。
所以仗着自己有点勾人的小本事，把一群男人哄得团团转，趁机从里面挑选心仪对象，层层筛选，才选出这么几个种子选手出来。
而今天，就是最终的结算日。
艺术家除了身高之外各方面数值都很高，聊天谈吐都幽默风趣，综合评分是93.55。
体育生是大一学弟，年轻有活力，但是身上的钱都是家里的，没出柜，一旦被切断经济来源就会变成穷光蛋，综合评分是84.3。
而其中最醒目的，就是这个从身高体重就开始就是8的男人，他的得分更是88.88。
说有钱比不上艺术家，但自己经营个小工作室肯定要比体育生好得多。
比性格哄人方面肯定不如小年轻嘴甜，但比起艺术家的嘴花花，却更加真诚让人心动。
这个人永远处于玉禅所有认识的人里的中上游。
比不上最好的，但永远有人比他差。
他完美的符合了玉禅找对象的需求，聪明但不过分聪明，能被他拿捏。正经却不过分死板，能逗得他开心。
简直就像是为他专属打造的模板。
而且奇怪的是，玉禅反复筛掉了几轮，他永远能成为那个靠上的平均值。
一番思考之后，玉禅干净利索地把剩余两人清出分组。规规矩矩地给学长的备注改成了两个字【季程】。
随后抿嘴嘴唇，忽略上一条消息地邀请反而说。
【哎呀，对不起学长，我发错人啦。】
隔着一条街的校园内，放在桌洞里的手机突然短暂的震动了一下。
戴着黑色无框眼镜的男人仅用余光就看到了消息，他先是很轻微的眯了一下眼睛，像是在极力压制什么突如其来的感情。
随后才摘下眼镜，拿起手机。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复玉禅，反而是退出聊天，打开了一个软件，明晃晃地摄像头视角，照映着玉禅的身影。
他用修长地手指反复拖动进度条，从玉禅摆放摄像机开始，不断放大。
精密地仪器甚至能清晰地看得到玉禅那张表格里的每一个数值。
他毫不厌倦地一遍遍播放，连脖颈上划过的一滴汗珠都要看清。
他还单独把玉禅删掉另外两个人的视频裁剪出来，保存，放进了一个收藏夹里。
【在干什么？怎么不理我？】
【好吧，就是发给你的，谁叫你讲我拍的不够好。】
勉强上钩地小狐狸等了半晌没有回复，没忍住又跟了两条消息。
男人这才切换到聊天框，伴随着老师宣布下课的嘈杂地声音，温柔地说到。
“没有不理你，刚刚下课。拍得很好，只是我想见你。”
收到消息地玉禅在床上滚了一圈，被哄得有点开心。笑眯眯地跟季程聊了两句，就被骗的把刚才拍好的其他照片，全都发了过去。
季程似乎看得很认真，过了好久才回消息。
声音徐徐地夸赞着他漂亮的腰线，微微泛红地锁骨，给玉禅哄得晕头转向的，当即就答应了下午跟他一起出去。
正好，目标已经确定，最好今天就能在一起。
下午的太阳正大，两人约校门口的咖啡店里。
玉禅从头到脚，都散发着精心打扮地气息。但也是不巧，还没走到门口就迎面撞上了体育生们结队同行。
李棠表现得像个热情的小狗，三两步就冲到了玉禅身前。
“学长去哪里？我看你上午也没回我消息。”
周围地体育生们一听，起哄、怪叫声连番响起。
兴许只是想看热闹，一群人隐隐形成一个包围圈，逐渐朝玉禅靠近。一个个人高马大地气氛压下来，让人有些窒息。
李棠似乎完全没感觉到这样的氛围，挺大个块头迅速红了脸，只是黑红黑红的，让人有些看不清。
玉禅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再跟人牵扯不清，所以他大大方方的说。
“我跟人出来约会，你这是去哪里？”
似乎是过于坦荡，惹得李棠甚至怀疑是自己没听清。他不敢置信地追问了一句。
“什么？”
“我说，我跟男朋友出来约会，你们这是去哪里？”
上一秒起哄的人群像被人卡住脖子的大鹅，声音骤然停止。
一群人面面相觑，李棠瞬间变了表情。
玉禅不知道，从他通过李棠微信那一天开始，李棠就把绝对能拿下玉禅这朵娇花的牛吹了出去。
对玉禅来说，每个人都是初步考量，像今天试探人的照片都是第一次。他从没给人下过什么会想和他在一起的暗示，顶多就是发发消息了解信息。
毕竟在玉禅看来，不聊天，我怎么知道你合不合适。
“我怎么没听你提起过你交了男朋友？”
李棠的脸阴沉地现在混在非洲人里都看不出来。
玉禅感觉到了一丝周围气氛的古怪，悄悄往后挪了一小步。
“是今天刚在一起，我来就是要去拍官宣照片。啊，对。今早上照片不小心发到了你那里，对不起呀，给你造成了误会。”
“刚在一起？是谁？学长，有些人可能会看着你脸嫩哄骗你，你可不要随便相信他们。”
李棠的语速飞快，动作也快，大跨一步伸手就要拉住玉禅，根本没给他反应的时间。
他极力地向后倾斜躲避，就在这时，一只手从后面轻轻一扯，玉禅就整个人都跌进了身后的人的怀里。
饱满的胸肌里陷入了半个脑壳，玉禅一时间还有点蒙圈。
但触感只停留了几秒，他就被人扶正，耳边留下一句轻柔的“抱歉。”
“学弟现在的架势，比起你口中的骗子，看起来分明更不像是好人。”
李棠这才反应过来，扫了周围一圈，胸口里闷着一股气，但知道自己这个样子确实有点闹得难看，挥挥手让人群散开。
他低头还没望见玉禅的小脸，反而第一时间对上了季程的眼。
明明平静地不带一点波澜，却莫名让他打了个寒颤。
但毕竟牛已经吹出去了，这个时候有多喜欢玉禅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不能在所有人面前丢这个脸。
所以即使是感觉到了一丝危险，但他强撑着壮硕的体格，又要去拉玉禅的手。
“对不起学长，我没发现。是不是我最近哪里惹你不开心了？你开这种玩笑来打趣我，这么多人呢。”
半路的手又被截胡，轻轻地“啪”一声被季程拍开。
本就下不来台阶的李棠一下子就恼了，指着季程的鼻子就骂。
“刚才我就想问了，你谁啊你？从哪里冒出来的东西！你不会就是他口中那个刚在一起的男朋友吧，不是吧——就你？”
“李棠！你到底在干嘛，你讲话真的很奇怪。作为朋友，你这样也太过分了，我真的很生气！”
听到“男朋友”这个词的时候玉禅有点慌张，毕竟他还没跟季程通气，他生怕露馅，所以急急忙忙地赶紧把话头接过来。
“我奇怪？谁跟你是朋友，当初你同意加我联系方式的时候，谁不知道你什么心思！”
“朋友”两个字像炸药桶，一下子就给李棠点炸了，说话也难听起来。周围的男生又有包围的局势。
玉禅的警报雷达一下子就响了，第一反应是要跑。所以尽管被人骂的很难听，他还是下意识软了声音，这像是一种刻在他骨子的应激反应。
“我……”
“有预谋的聚众斗殴？都成年了吧，要一起进去做兄弟？”
季程突兀的出声，打断了他的话，简单两句话就让包围圈的缩小行为停止。
却吓不到家里有点背景的李棠，动手他也不怕，家里的法务部也不是养着吃干饭的。
但这边动静闹得确实有点大了，周围已经有人悄悄拿出了手机。
大学正是风言风语流传地最快地方，一个不好传到他弟弟的耳朵里，别再让他拿捏了去。
反正话也说出口了，他是没机会再跟玉禅在一起了，不如破罐子破摔，他有的是法子整得玉禅来求他。
至于这小子，不过也是顺手的事，没必要现在撕破脸皮。
“害，你瞧瞧你说的这话，我还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人，都别置气，我们教练催得急，我们先走一步，学长，有误会，我们之后再联系。”
在季程再次开口之前，玉禅先一步拉住了他的胳膊拽了拽，脑袋耷拉着，一副好不可怜的样子让季程意识分了神，竟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击。
人已经走远了，再追上去显然不切实际。
安慰面前失落地小漂亮，才是第一头等大事。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