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休息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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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在钱芷没有睁眼前就已然充斥在她的鼻间。
钱芷缓缓睁开眼，眼前的一幕却让她浑身震悚、瞳孔放大。
走廊上是无数的残肢断臂，柔软的地毯浸满腥臭的气味，踩一脚都能渗出血来。地毯上的图案被浊红、白浆覆盖，一片人间炼狱的恐怖景象。
不远处，一颗头颅从左侧楼梯上骨碌骨碌地滚下来，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就这样和钱芷对视上——
那是初云舒。
可钱芷仿佛还看见了不知身在何处的姜引昭、温枕书。
随头颅一起滚下的，还有诡异放肆的笑声。
“哈哈哈！”
“这种没有进化、没有信仰的低劣物种，就是蝼蚁啊！”
钱芷咬紧牙，死死攥着拳头。
怒火中烧的感觉，于她而言，如同一鼎冰块的沸腾。
她将扯断的半条狼牙项链拿了出来，但机械女声告诉她狼牙项链已损坏，仅能提供声波护盾。
钱芷嘴角勾出一抹冰冷的弧度。
一瞬间，狼嚎声响彻旅馆，一股极其美味的食物的幽香迅速蔓延，许许多多的诡异毫不犹豫地放下了手中的食物，朝着钱芷的方向袭来。
此刻，尚且活着的人类都收到了自己前台的提醒——
【痛苦一周一次大扫除】
【结束】
【立即将您送回您的旅馆房间】
钱芷仗着Buff/诡异的恐惧/，利用Debuff/诡异的诅咒/和已经开启的吞噬，在不断涌来的诡异群中寻找诡异气息最浓的地方——或者说，她怀疑老板就隐藏在它们之中。
但她的吞噬一直运行良好，没有被强制关闭。
而且，她发现，这些诡异居然是穿衣服的。
聚集过来的诡异中，几乎有一半穿着类似保洁的衣服，虽然已经被血糊得看不出洁白的底色；另一半则是穿着黑色的保安服，不过上面也沾着不少血肉。
旅馆须知的「5.旅馆一周一次大扫除，时间不定」和「8.24点至次日6点为保安巡逻时间，出入请使用侧门感应卡，避免干扰保安工作」同时进行……
永无止境的屠杀。
钱芷强迫自己稳定心神，静下心，循着诡异气息流动的方向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墨蓝色诡异面前。
墨蓝色诡异看到钱芷向它走来，只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旅客使用限时buff/瑟琳娜的喜爱/：3.拥有瑟琳娜全部形态与技能10min】
【注：技能3冷却时间——36h】
钱芷的人类瞳孔变为纯白色的竖瞳，长出银色的蛇尾，覆盖着一层坚硬的蛇鳞。脸颊刺出点点寒芒，那是银色鳞片在发光。蛇尾有许多小蛇缠绕之上，但转眼之间就化为乌有。
钱芷暗道不好——
旅馆须知：「7.禁止携带宠物入住」
没有了小蛇的帮助，单凭自己，钱芷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场恶战的准备，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墨蓝色诡异居然朝她俯首，而它四周隐隐以它为首的众多诡异也十分夸张地做出各种奇怪的动作，但就此看来，无一不代表着臣服。
钱芷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诡异的恭顺谦从。
呵。
钱芷内心冷笑一声。
她并不认为瑟琳娜的形象在这些诡异看来会有多么高大，所以……它们究竟臣服于何？
“不用顾虑，它们臣服于你。”
在钱芷还没反应过来时，自己身上的蛇鳞尽数褪去，恢复成为人类的模样，而四周的诡异依然对她毕恭毕敬。
“你根本无需这种装饰。”
“即便你是人形，你也是最强大的诡异。”
雌雄莫辨的阴柔声音仿佛自天边传来，钱芷听后只觉更加愤怒。
老板的这番话，踏碎了她作为人类的底线。
“是吗。”
钱芷冷笑。
“那为什么我不是老板？”
突然，钱芷身后传来各种诡异挪动、蠕动的巨响，她迅速转身，便看见眼前如同摩西分海的景象。
它以余霞的模样走出来，面部依然是两双紧紧缠绕的灰色大手。
灰色大手状似雀跃地舞动着。
“你想当，你就可以是。”
它大手一挥，一张契约纸出现在钱芷面前。
钱芷看着这份散发着浓重诡异气息的契约纸，强忍吐意，没有轻举妄动。
老板解释道：“旅馆继任者的契约条款更严苛，但它带给你的力量也更为强大。”
钱芷仔细阅读悬浮的契约，条款尽是对痛苦旅馆有利无弊，还有老板全心全意当牛做马的要求，的确严苛。
对她而言，更严苛的应该是精神方面的要求——必须全心信仰，必须认同自己是迷失者，即诡异，并拥有最为强大的深色诡异气息。
最强大的诡异气息是……深色？
钱芷挑眉，看了眼灰色的老板，还有墨蓝色和一些其他的深色诡异。
老板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补充道：“迷失者气息的颜色与深浅这块……是前任老板的偏见，或者说一直以来对迷失者认知的局限。”
“迷失者气息的颜色与深浅只与当时的情绪交错有关，一直以来都以深色为强的偏见也与此有关。”老板停顿，转而继续道，“极端的痛苦、怨恨、愤怒，都会转化成深色。”
“灰色呢？”钱芷问道，放在【故地重游卡】上的手如箭在弦上。
“灰色？”
老板一笑，钱芷从中竟读出了些许自嘲的苍凉意味。
“灰色的迷失者……从古至今，我是唯一一个，我也不知道啦。”
“不过，”老板玩味道，“白色的迷失者也罕见啦。”
白色的诡异？
钱芷心下一凉，想起曾经在遇到婴面黑爬虫时看到的自己，还有刚刚变成瑟琳娜形态的自己
它说的，该不会是……
“上一个还是痛苦旅馆创始人呢。我们猜测，极端的救赎思想会化为白色。”
“你不如告诉我，我说得对不对？”
“咚——”
“咚——”
“咚——”
在场的所有诡异和人看向前台处的钟，现在是上午六点整。
许许多多的保安诡异瞬间消失，保洁们也恢复了人形，去往自己该去服务的房间。
钱芷迅速反应过来，去抓面前那张契约纸，却被上面的诡异气息排斥，老板借此机会将契约收回，只留下一句——
“契约只接收迷失者，什么时候想开啦，愿意放弃你的人类身份，随时叫我。”
不知在担心什么，它又强调了一遍。
“放心，我随叫随到。”
“你——”
钱芷没来得及开口说完，就压制不住强烈的吐意，浑身一软，跌坐在地就开始吐了起来。
许许多多的灰色诡异气息不断从她身体表面和口中涌出，十分汹涌。
如果只是吐出诡异气息，钱芷倒是习以为常，甚至还要庆幸自己依然是一个人类。
而更令钱芷惊恐的是，她开始异于平常地吐血。
她吐出的血量绝对可以算得上失血过多了，但她的身体与神智没有任何的不适，她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皮肤在逐渐化为胶质——和那些诡异一样。
钱芷瞪大了双眼，可手脚动弹不得，嘴中不停地在吐血，无力至极。
也是过了许久，前台才意识到眼前的旅客出现了什么问题，纡尊降贵地来到钱芷身边，自己帮她完成了证脸两验，塞了房卡和黑色的‘请勿打扰’牌。
接着，前台就在一旁看着钱芷继续吐血，直到钱芷终于停下，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深吸了一口气，用一幅垂涎欲滴的样子盯着钱芷，状似痴迷地说道：“您可在痛苦旅馆停留48小时。”
“祝您在痛苦旅馆留下一生最难忘的记忆。”
44A房间。
钱芷在自己房间的床上醒来，身旁是满目担忧的姜引昭和闭目养神的温枕书。
姜引昭一手举着/瑟琳娜的面包/，将她、温枕书与钱芷隔开，另一只手拿着一把刀，正准备扎下来，钱芷立马开口：“引昭！我是人！”
姜引昭依然没有停下，声音有些哽咽：“证、证明！”
“证明你是钱芷！”
钱芷笑了笑，点开灰云，给姜引昭发了一条消息，然后一边从【行李】里一个接一个地掏出自己所有的道具，一边说道：“我是钱芷，金钱的钱，芷兰的芷。”
“我从小无父无母，生来就有吸引脏东西的体质，从小被其他人当作精神病，一直也没什么朋友。10岁那年，8岁的你搬到我隔壁，不哭不闹，比其他的小孩乖多了，看到我对着空气拳打脚踢，也不怕我，只会安慰我‘姐姐是不是又做噩梦了’，告诉我‘不用怕，人都会做噩梦的’。”
“也是10岁那年，第一次有人会做饭给我吃。”
姜引昭其实已经信了，刀缓缓放下，盾牌一样的面包也缓缓放下，但钱芷没有停下，握着姜引昭的手，让她的刀缓缓逼近自己的胸膛。
“但是……很抱歉，那是我第一次得到吞噬。”
姜引昭的眼眶盛满了泪水，震惊时，泪水悄然落下。
“吞噬当时是被动的，我莫名吸收了一个诡异，人对诡异气息的排斥反应让你误认为你做的饭有问题，我吃坏了肚子，送我进医院洗胃，之后再也没做过。”
“引昭，其实你做饭很好吃。”
姜引昭颤抖得手都握不住刀，而钱芷握紧了她的手，让她握紧刀把。
“13岁，我过马路被一个空间诡异纠缠，你的电话让我重新进入现实世界，进入时太匆忙，才没看到车。”
“17岁……”
姜引昭还在等着钱芷说话，没想到等来的是一个特响的脑瓜崩。
“姜、引、昭！”
姜引昭被弹后缩了缩脖子。
长姐如母。没有人可以扛住姐姐叫你的全名，正如没有人可以扛住母亲叫你的全名。
“你那是不小心吗！居然把我的笔记本当废品卖了！我何止翻了市里所有的垃圾场，连别市的我也翻了几个！都没找到！结果居然第二天在你班上找到了！”
姜引昭揉着脑袋，连声讨饶。
“姐姐我错了，姐姐我信了，你就是姐姐。”
她挣了挣，握刀的手依然挣不开。
她略带疑问地看向钱芷。
“我当初问你，是建立在体力与姿势完全压制和没有感受到诡异气息的基础上。”
钱芷示意道：“这刀，这盾，压得住我，但压不住诡异。”
“你，压不住我，更压不住诡异。”
“所以……”
姜引昭瞪大双眼。
“下次，直接刺。”
钱芷将刀往自己身前一送，血肉没有破开的痛感——
自后心处延伸至胸前的灰云雨滴阻挡在刀尖前，像一枚护心镜。
钱芷和姜引昭立刻松手，刀顿时随着灰云雨滴消失了，浮于表面的诡异气息也尽数离散。
虽然只有薄薄一层，但毕竟还是阻挡了一次“致命伤”。
“姐姐！”
姜引昭气急败坏，严厉指责她这种轻待生命健康的行为，都忘了质问这种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钱芷表面上乖巧听训，实则脑子里在想那个“拿回了”力量标记的无眼诡异。
看老板之前对她暧昧不清的态度，也不好把握是敌是友。
不过有一点，钱芷十分清楚——
老板很讨厌自己和其他的诡异接触，且非常希望自己成为诡异。
那唯一算得上“接触”过自己的无眼诡异，老板又怎会放过呢？
要么无眼诡异已经消失，要么无眼诡异其实是老板的某个分身。
而且，诡异之间是可以相互吞噬的。
所以，无论真相是前者还是后者，答案都只会是后者。
所以，就在刚刚，钱芷做出了试探。
结果证明，她是对的。她甚至对老板还多了一点了解——
老板目前还不太想她死，或者说，死在其他的诡异和人手里。
“姐姐，你的脸都没什么血色了，刚刚身上的诡异气息也很重，所以我才……”
钱芷感受着自己体内的状况，依然是人类的身体，血量也正常，浮于表面的诡异气息也没了。
看来，昏倒前在大堂的经历或许只是一场幻觉。
钱芷想起自己用【幻觉】戏耍老板的事，不禁感叹：诡异的心眼也小，睚眦必报。
“没事。”
想起自己在∞区说过的出去之后就给她们一个解释的承诺，于是看向一旁闭着眼的温枕书，向姜引昭小声询问道：“她怎么了？”
“因为你身上的诡异气息太重了，她担心……你……”姜引昭犹犹豫豫道。
钱芷知道她在犹豫什么，无非是温枕书担心她变成了诡异，会对她们有害。
这没什么好避讳的。
她们中任何一个人有变成诡异的风险，钱芷都会毫不犹豫地验证。如果确认她真的已经变成诡异，无法挽回，当机立断地杀死她才是最好的方法。
所以，从温枕书的角度来讲……
“她进了我的梦境？”
钱芷问道。
姜引昭点头：“嗯。”
“大概一秒不到的时间，她就倒了，告诉我她进不去，然后就这样了。”
姜引昭有些心焦：“她有呼吸有心跳，只是始终不睁眼，像睡着了一样。姐姐你看看，她到底怎么了？”
钱芷听完姜引昭的描述，又开始怀疑大堂里的吐血究竟是不是幻觉了。
或许自己当时真的已经快变成诡异了，失去了意识，温枕书才没能进去。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又是如何变回人类的？
正在钱芷皱眉之际，温枕书终于醒来。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掐住钱芷的脖子，姜引昭试图上前拉开她，告诉她这是真正的钱芷，温枕书又在此时放手了。
应该是摸到了她的脉搏，确定她是人类了。
钱芷心想。
温枕书双手紧握钱芷的双肩，神情焦急：“钱芷，刚刚我都进不去你的梦境了，你都没有梦境了，你的脑子里还有个人！你知道吗？”
钱芷快速反驳道：“不可能。”
“你进不去，我没有意识，脑子里不会有人。”
温枕书生怕钱芷不信，连忙补充道：“一个穿着绿白色校服的长发女孩，跟我在平民村看到的女孩很像。她背对着我，身前是一片铺天盖地的雾。我看到她转头了，没等看清脸我就马上被推了出去。”
钱芷听到她的描述心下一惊，她知道温枕书不可能在这么重大的事上说慌，但这完全是颠覆她们认知的东西。
颠覆认知……
没有意识、没有梦境也会存在于脑中……
绿白色校服的长发女孩……
钱芷想起，新手教程里突然出现的机械运转声，自己往往和其他人不同的打卡内容，在康都打卡完毕时过了许久才有所回应的机械女声，以及旅馆大堂内判若两人的“前台”……
还有最为明显的，许许多多张不同的脸，但习惯在话尾加上一个“啦”字。
钱芷脑中突然闪过一丝流光。
她有不少时刻都有这样的遭遇，而只有这一次，她抓住了那抹流光，不必许愿，它也不再消逝。
“前台。”
【旅客，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余霞散成绮，澄江静如练。”
钱芷静静地念出这句诗，脑海中缺失的记忆便如潮水般朝她涌来。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玩点刺激的！去鬼屋吧！”
“怕黑？没关系！这么多人呢，我陪你！”
少女拍着胸脯保证道。
其实自己并不怕黑，只是找个借口逃避集体活动。可少女亮晶晶的眼睛，让她一时说不出来拒绝的话来。
少女蹦蹦跳跳着向前跑去的身影，就是生命的舞姿。
鬼屋一片黑暗。
刚刚经历过追逐，自己不想被人拽着、和人接触，便告诉她自己害怕，她听后，果断将自己藏在这里，反复告诉她呆着别动，等她来接。
自己觉得时间差不多，也没人来接自己，像突然吃到了涩果，心中有些不喜的烦闷。
他们去哪了？
自己思考着这个问题，正准备起身时，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突然出现了数道笔直的白光，每个白光照出不完整的人脸。
她眼前出现了一个荧光粉的手掌，抚在她的眉间，耳边尽是轻笑声。
“为什么天天皱纹，以后长皱纹丑死啦！”
也是听她说过之后，自己才开始注意，原来思考时自己喜欢皱眉。
“生日快乐！”
“芷！芷！”
怎么用这么肉麻的称呼……
自己刚想皱眉，却突然想起那番话，眉头一松。
自己也才发现，不是所有人都用了肉麻的称呼，只有一个人会贴在她的耳边、大声地叫出这个叠字的名字。
于是，自己佯怒道：
“成绮，你好吵。”
脑中的画面逐渐淡出、消散。
“前台。”
“2号。”
“关子梅。”
“黑衣许良梦。”
“递给我纸条的余霞。”
“成绮。”
钱芷一个个念出这些名字，即便有的身份成绮只使用了一时半刻，她依然分得很清楚。
“曾经我以为，将死人从坟里刨出来是一种亵渎。”
钱芷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实际上眼角一滴清泪悄然落下。
“呵。”
泪珠没有在脸颊上蜿蜒残留，而是径直坠到了地上，这样才可以继续装作若无其事、毫不在意。
“结果，你自己诈尸。”
听见这番话，机械女声似乎是明白再装不下去了，于是干脆撤去了冰冷的机械音伪装。
熟悉的声音再次出现在钱芷脑海中。
“钱芷，好久不见啦。”
成绮似乎是没有时间寒暄，她语速飞快地说道：“我死时因内心过于割裂，一半还是人类残魂，另一半变成了诡异。诡异成了老板，一直在追杀我、想吞噬我，我一直游离在npc和脑内前台之间，你发现了我，它很快也会察觉，你们”
脑内，成绮的声音逐渐被嘈杂的电子杂音盖过，钱芷仔细辨别，勉强能听见只言片语：
“时城……呲呲……呲呲……最痛苦记忆……呲呲……”
“……呲呲……芷芷……呲呲……”
“不要忘记啦！”
“不……呲呲……忘……呲呲……”
忽然，成绮的声音连同杂音一起消失。
“成……前台！”
钱芷语气带上了几分焦急，丝毫没有注意到原本在身边的姜引昭和温枕书，不知何时竟不在身侧了。
“前台！前台回话！”
【旅客，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这回，前台的声音变成了机械男声。
“我要和你们老板对话。”钱芷咬牙切齿道。
机械男声回答十分迅速，也十分冰冷无情。
【旅客，您的权限不足。】
钱芷愤愤地再次提出要求，这次，机械男声的回答却不同。
【旅客您好，老板让我转告您，它已经抓住了成绮，为保障她的存在和您队友的安全，您必须立刻进入时城景点。】
【请选择：是/否】
“我说，我要和你们老板对、话！”
钱芷再次强调自己的要求。
机械男声停顿片刻，钱芷本以为自己会再次得不到想要的回答，随手抄起一把刀就要往肩膀上捅时，面前出现一个和成绮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阴柔的声音说道：“成绮刚走就这么着急见我，我真该把她带来，对吧？”
老板从上到下地打量钱芷，看到她手上的刀时，一挑眉，一挥手，那刀就化为微尘、随风而逝。
“你不乖，我生气。”
“用你的生命威胁我吗，谁教你的？”
老板的语气虽然有些不满，但更好的是嗔怪和满足。
①这是小鸟在唱歌。
它在旅馆的本体，居然有如此强悍的力量……
钱芷暗自啧舌。
她心中有些侥幸。
若非我的命对它还算有点价值，真不知道该拿什么当筹码才能引蛇出洞。
钱芷见它来了，也不再惺惺作态、寻死觅活。
她干脆利落地掏出契约纸，以血为墨写下契约。
契约内容为：老板不以任何手段威胁或损害成绮意识的完整存在，不以任何手段威胁或损害姜引昭、温枕书的身心安全，制止所有诡异任何可能威胁、损害成绮、姜引昭、温枕书安全的行为，而作为交换，钱芷自己将会立刻进入时城景点。
老板笑道：“不让我保护她们吗？”
钱芷嘴角勾出一抹冷笑：“不劳烦你。”
谁知道身为诡异的老板口中的“保护”，对人类和意识、残魂来说，会是怎样的灾难。
老板摇头道：“第二条不行。”
钱芷摊手耸肩道：“时城？不去。”
老板也不恼，只盯着她笑，看起来十分渗人。
“你的队友也要去时城，我不能保障她们的身心安全不被威胁、损害。”
钱芷听后心下一惊。
老板不否认第三条，也就是说诡异是可控的，但依然无法完全避免身心安全上的危险……
“况且，”老板补充道，“你其实根本没有资本和我谈条件。”
老板靠近钱芷，钱芷强忍着炸毛的冲动，没有后退。
老板靠近她的脖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看在你这么香的份儿上。”
“把第二条去掉，我就答应你。”
“芷芷。”
钱芷鸡皮疙瘩掉一地，气得手都在发抖。
她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老板便喜笑颜开地改了契约，签上了一串诡异字符。
契约即刻生效。
“咚——”
耳畔，机械男声响起。
【欢迎旅客乘坐4号痛苦列车。列车前方即将到站——时城】
看着钱芷消失在眼前，老板十分愉悦地欣赏着自己新找到的诗集。
浅灰色的纸上写着——
②杀死一只鸟儿最好的办法就是，
无论它是在呼喊还是在争辩，
你都写成小鸟在歌唱。
无论它是在哭泣还是在谩骂，
你都写成小鸟在歌唱。
无论它是在呜咽还是在哀求，
你都写成小鸟在歌唱。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休息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