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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小小的一片云啊慢慢地走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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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一片云啊慢慢地走过来
请你们歇歇脚啊暂时停下来
山上的花儿开啊…”
善至孤儿院破旧的铃响着幼时的儿歌,坐在木椅上的隽秀少年转头。
“小师兄,这是桂花,秋时花开,花落。”
“别转头,我在为你编制花环,只属于你的花环。”
九百九十九朵小小的花,所思即所念,保佑我的小师兄啊!永世安康。
记忆的某道枷锁被触动,林若郁碰触眼尾,没有流泪啊!
“你是在想家吗?”缩小一圈的黑猫不解问,他拒绝吸食小少年的血液,因为那血太过诱人,他怕自己失去自控力。
“没有。”他的早就没有家了,又何谈想家。
“今天来了个小孩子,比你初来的时候还要小,你可要去看看?”
“不去。”
“你要坐在那儿发霉吗?”一粉眸少年捏住一朵凋零的玫瑰花花瓣,他视线是扫过林若郁怀里的黑猫,兀自笑起来。
“喵~”
“夙筠?”
“是。”
一个打人比林若郁还要狠的少年,长的漂亮,充满攻击性,但很爱笑,他一笑就准没有好事。
“出去,这次是个契机。”夙筠捏碎花瓣,他粉色的眸微微弯着,“你帮我。”
“没空。”冷漠的小少年明晃晃拒绝。
“哈,是要伤春悲秋吗?你还没在这儿蹲够?一年了,六个月小黑屋,你可真能忍。”他走过荷花池,没有一朵花朵可入他眼,“啧啧,全是劣质品。”
“有本事,你就自己翻出去。”
“那多没意思?”粉眸少年一脸不爽的样子,他烦躁揪住了手腕处红线缠绕着的兔子头小型玉石。
“我没空跟你打架,滚远一点。”林若郁站起身,他浅棕的眸划过不耐之色,小黑猫虚弱的连碧色的竖瞳也闭上了。
“我们做个交易,如何?我相信你会感兴趣。”
“又是和你去打架?”
“不,你怀里东西,我不会告诉其他人,我可以匀出一小瓶子血给你。”
“条件。”
“我现在还没想好。”夙筠粉眸弯出好看的弧度。
“成交。”
二人错身而过,林若郁怀疑某人是故意站在这里挡住他路的。
“我晚上的饭也可以给你一半。”
“不需要,我不需要你那个半个馒头。”
“切!”某人小声道。
“你说新来的那个小孩,园长会给她配一个什么样的老师呢?”
“不知道。”
“也是,一心求死的你怎么可能会在意这些。”
“我劝你说话注意些。”
夙筠突然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同一间小黑屋,他就走进去了一步,脖子差点被一根筷子捅穿。
要不是他反应迅速,那天倒在地上的人就是他了。
不过,当时他掰折了林若郁的手腕,之后又给他按回去了,因为那骨头太脆了,让他很没有成就感,夙筠是绝对不会承认当时有只猫的爪子离他的大动脉仅有毫米之距的。
他怕吗?倒也不是,大不了两败俱伤,只是那猫诡异的很,不像活物。
“小哥哥,吃糖吗?”
二人双双抬眼,夙筠本想离开脚步硬生生拐了弯。
六岁的小女孩扎着两个羊角辫,她甜美可爱的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好多小孩都不愿意和她玩,给糖也不行。
“你给谁?”粉眸少年挑着眉问。
一块糖,别以为他看不到。
“给小哥哥。”悦悦开心答道。
小哥哥不是两个吗?
林若郁绕道想离开,衣角却被拽住了,小女孩软萌萌的脸蛋鼓起。
“小哥哥,给你吃糖。”小小的手心里攥着一块淡黄色的糖果,是桂花味的。
“为什么不给我?”夙筠维持住表情。
悦悦歪歪脑袋,“你的眼睛好看,像块甜甜的糖。”
眼睛像糖,所以就不配拥有糖果了吗?夙筠气愤地闭了闭眼。
“好看,你也好看。”软软的声音入耳,心理平衡的粉眸少年“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她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林若郁没有接糖。
“嗯?早上吧?悦悦忘记了。园长说妈妈很快就会来接我。”
“哈哈哈哈,林若郁,园长说的话跟放屁似的,她不会真的相信了吧?”捂住脸狂笑的夙筠偷瞄悦悦,果然小孩子就是好骗。
不解其意的悦悦疑惑看着笑得就差打滚的粉眸小哥哥,现在一点也不漂亮了呢。
“你说句话啊!?”意识到自己发病的夙筠突然觉得不好玩了。
“说什么,说你像个傻子?”抱紧小黑猫的林若郁退后一步,他白的过分脸上浮出鄙夷之色。
擦去眼角的泪,红眸少年恢复正常表情。
“你真无趣。”
“你知道就好。”
“有些人,贪心不足蛇吞象,只看自己的付出,不看别人对他们好,你说可不可笑?”
夙筠像是想到了好玩的事,他笑得非常狡黠,眸子对上了小孩纯净的瞳。
“你和她说,有什么用?要发疯回你的房间发。”
“哈,你情绪好稳定,一年多,你是怎么待下去的?”
林若郁:“…”
“别看我,我早就没有了素质,这玩意三年前就给我丢到狗肚子里去了。”
“不想死,离那些人远些。”夙筠作着最后的忠告,对一个六岁的小孩。
懵懵懂懂的悦悦轻声“嗯”。
粉眸小哥哥好奇怪。
夜晚幽静,隔着数个房间,猫猫不安蹭着小少年的下巴,他碧色眸幽静。
小孩的哭呜呜咽咽,在善至这所屹立百年孤儿院里,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隔一段时间会来很多的人,那些人打着收养的名义移植走孩子们的器官。
园长填写的每份报告,是在决定他们的生死。
DNA的匹配,代表着离死的的距离。
来的那天,林若郁就隐隐察觉到了。
善至太‘静’了,‘静’地怪异。
每隔一段时间,见过一面的,没见过的小孩就会莫名其妙消失。
他曾远远看到手指沾满血的园长,凌晨玫瑰花丛里的人和莲花池沉淀下去的血肉。
池水由清澈变混浊,再到清澈,空气中越来中越来众的血腥气。
林若郁也曾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精神状态出了问题,可是怎么可能啊?
他一直在清醒的沉沦,清醒的迷失自我。
没有人比他还要清醒。
注:歌词选自《踏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