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存在》楚荻儿

60、余韵温存

　　『晨光中你的睡颜，是我此生最想守护的风景。——谢逸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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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曦透过纱帘，在卧室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还残留着昨夜淡淡的樱桃甜香和她身上特有的柔和气息。

　　谢逸扬是被阳光和怀中人的呼吸唤醒的。

　　意识回笼的瞬间，感知到的是臂弯里温软的触感，不是枕头，不是被子，是谢苏婉。

　　她蜷缩在他怀里，脸颊贴着他的胸膛，呼吸均匀绵长，发顶蹭着他的下颌，带来细微的痒意，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他的手臂被她枕着，已经有些发麻，但他甘之如饴。

　　内心深处那片荒芜了许久的空洞，在这种被依赖的安宁里，悄然弥合。

　　臂弯间的温暖如此真实，让他不自觉地收拢手臂，将她更深地拥入怀中。

　　七年，整整七年，他只能在回忆和那些支离破碎的梦境里靠近她。而那些梦，总是以惊醒和彻骨的自我厌恶告终。

　　他曾经以为，他们之间再无将来，自己对她的那些念头是不可饶恕的，必须用理智死死镇压。

　　他从未想过，此生还能拥有这样的时刻。

　　清晨醒来时，所爱之人就在触手可及之处，体温相偎，呼吸交融。

　　他的婉婉。

　　终于完完全全属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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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身时，薄被从肩头滑落，他回头看了眼依旧熟睡的人，他无声地弯起嘴角。

　　客厅里，还保留着昨日她精心布置的痕迹。

　　暖色的地毯，柔软的抱枕，茶几上盛开的鲜花……这里不再是一个冷冰冰的、仅供栖身的房子。

　　这是一个家，一个有她的家。

　　他先去了厨房，倒了杯温水，想了想，又加了一小勺蜂蜜，轻轻搅匀。

　　回到卧室，他把水放在床头柜上，阳光正好落在玻璃杯上，折射出小小的彩虹。

　　他蹲在床边，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起身去浴室。

　　浴室里热气氤氲，镜面上水雾弥漫，映出他模糊的身影。

　　他伸手抹开一片水汽，清晰地看到锁骨下方那几道深深浅浅的痕迹。

　　指尖抚过，带着刺痒。

　　下一秒，他额头抵住冰凉镜面，低笑声不可抑制地逸出。肩膀微颤，带着自嘲，更带着无法压制的狂喜。

　　像个初尝爱果的毛头小子。

　　可那又如何？

　　这些都是他的婉婉，爱他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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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开浴室门，他带着一身清爽的水汽回到卧室。

　　谢苏婉已经醒了，她的双眼带着惺忪睡意，像蒙着一层水雾，迷迷蒙蒙。

　　他快步走过去，自然地俯身，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带着湿气的吻。

　　“早安。”他的声音带着刚醒时的沙哑，还有藏不住的愉悦，“女朋友。”

　　他刻意加重了最后三个字。

　　谢苏婉的脸颊迅速染上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她慌乱地端起床头柜上的蜂蜜水，小口喝着，眼神闪烁，不敢看他。

　　害羞了。

　　真可爱。

　　心念一动，他低头吻住了她。

　　这个吻很轻，很柔，带着安抚和珍惜的意味，与昨晚的攻城略地截然不同。

　　当他终于放开她时，两人的呼吸都有些不稳。

　　“该起床了，”他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沙哑，“除非你想……”

　　她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推开他，却因为动作太急明显牵动了某处的不适，疼得眉头紧紧皱起，倒抽了一口冷气。

　　谢逸扬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骤然收紧的心疼和更沉的自责，他立刻伸手扶住了她。

　　“很疼？”他的声音绷紧了些，目光紧紧锁住她的小脸，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没、没事，”她小声吸着气说，手指却无意识地揪紧了他的衣角，“就是……有点酸。”

　　她这个带着依赖和安抚意味的小动作，轻轻吹散了他心头沉甸甸的愧疚。

　　谢逸扬紧绷的下颌线缓和下来，眼底的紧张化为无尽的温柔。

　　“逞强。”他低声说，“我抱你去洗漱。”

　　说完，不等她回应，将她打横抱起。

　　浴室里吹风机发出嗡嗡的轻响，他的手指在她发间耐心穿梭，热风温度调得恰到好处。

　　“你经常帮别人吹头发吗？”她突然问。

　　他动作微微一顿。

　　“没有。”他回答，耳根悄悄漫上一点热度，“只是看了一些教程。”

　　“教程？”她惊讶地回头看他。

　　“……嗯。”他含糊应道，有些窘迫地别开眼，“做了点……准备。”

　　他不想告诉她，他偷偷搜索过“如何照顾女朋友”、“恋爱升温小技巧”这类蠢问题，这太不符合他谢逸扬的人设了。

　　但他确实做了。

　　他感觉到她的视线停留在他脸上，带着一种让他心口发烫的情绪。

　　“饿了吗？”他生硬地转移话题，“我煮了粥。”

　　她点头，尝试下地，却腿一软，他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索性再次将她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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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厨房里飘着煎蛋和烤吐司的香气。

　　谢逸扬系着那条有点可笑的碎花围裙站在灶台前。

　　他厨艺不算顶尖，但做些简单的早餐绰绰有余。

　　他把煎得金黄的鸡蛋和烤得恰到好处的吐司端上桌，又倒了两杯刚榨的橙汁。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他把盘子推到她面前，“随便做了点。”

　　她尝了一口煎蛋，眼睛微微亮了一下，“你还会做饭？”

　　“一个人住久了，总要学会。”他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但当她温暖的手轻轻覆上他手背时，他的心还是被狠狠撞了一下。

　　那种有人关心，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陌生又令人沉迷。

　　早餐后，他起身收拾碗碟，谢苏婉想帮忙，被他轻轻按回椅子上。

　　“昨晚累坏了，休息。”

　　他看到她的脸颊又飞起红霞，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但嘴角是弯着的。

　　谢逸扬在水槽前洗碗，水流声哗哗作响。他能感觉到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的背影。

　　阳光很好，洒满整个厨房。

　　他忽然觉得，这个平淡的早晨，比任何激烈的拥有，更让他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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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人节之后，谢逸扬觉得自己像是被重新组装了一遍。

　　心底某个常年漏风破洞的角落，被一点点填满、夯实。

　　项目依旧棘手，代码依然难调，下属偶尔还是会犯些让人头疼的低级错误。

　　但这一切，似乎都变得可以忍受了。

　　连技术部那群嗅觉敏锐的家伙都察觉到了。

　　“扬哥，最近气色不错啊！”孙卓浩在茶水间碰到他，挤眉弄眼地说，“看来‘家里介绍的’那位，相处得挺顺利？”

　　谢逸扬难得没有冷脸，只是勾了勾嘴角，含糊地“嗯”了一声。

　　连老罗都拍着他的肩膀说，“小谢啊，最近状态很好嘛！看来谈恋爱确实有益身心健康！”

　　谢逸扬笑而不语。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不仅仅是“谈恋爱”那么简单。

　　这是一种归属，一种锚定。仿佛漂泊已久的船只，终于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港湾。

　　而谢苏婉，就是他的港湾。

　　他推开家门时，会看到她窝在沙发里看书，暖黄的落地灯勾勒出她安静的侧影。

　　听到开门声，她会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柔软的笑容，说一句，“你回来啦！”

　　有时她会在厨房忙碌，系着围裙，头发随意挽起，空气中飘着饭菜的香气。

　　他会从身后抱住她，把下巴搁在她颈窝，嗅着她发间的清香，感觉一整天的疲惫都消散了。

　　他们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有时各自忙着自己的事，互不打扰，只是安静地共享同一个空间。

　　这些琐碎的日常，对他而言，都是失而复得的珍宝。

　　有天晚上，谢苏婉靠在他怀里看电影，是一部老旧的爱情片。

　　看到男女主角历经磨难终于重逢相拥时，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

　　“有这么感动吗？”他低头，吻了吻她的眼角。

　　她将脸埋进他怀里，声音闷闷的，“绕了这么大一圈还能在一起……真好。”

　　她说的是电影里的有情人，也说的是他们。

　　心尖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了。他收紧手臂，将她圈得更紧。

　　电视屏幕暗下去的瞬间，客厅陷入一片黑暗和寂静。

　　“婉婉。”他轻声唤她。

　　“嗯？”

　　黑暗中，他精准地找到她的唇，印下一个温柔而绵长的吻。

　　“谢谢你……”他在她唇边低语，“回来了。”

　　谢谢你回来了，谢谢你原谅了我，谢谢你让我荒芜的世界，重新开出了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