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逐光》燊鸟

63、第 63 章

　　季子歌躺在床上玩手机看之前的消息。
　　是邱小玉在群里发了链接。
　　之前的广告项目上线了，点击量很高，虽然整个视频加上slogan也才二十秒。

　　季子歌翻着视频下面的评论区，不少人都在夸赞动画制作精良，动作丝滑，截图还可以当插图。
　　他缩在被子里笑。当然也会有指出问题的评论，他就复制下来贴到手机备忘录里，提醒自己下次注意。

　　几个人的小群已经被北苗小玉聊成了私聊，徐林晚只是偶尔插上一句，他是一句没发言。
　　北苗@他过好几次，最后直接给他定性恋爱上头搞失踪了。
　　【不咕咕咕：失踪人口回归！！】
　　【苗喵喵：交代！干什么去了！[小皮鞭]】
　　【不咕咕咕：谈恋爱去了[可爱]】
　　【苗喵喵：叉出去！】
　　【不咕咕咕：片子刚刚看了好多夸夸噢！】
　　【小玉：不咕出品必属精品】
　　【徐男：附议】
　　【苗喵喵：附议】
　　【不咕咕咕：附议附议！】
　　【不咕咕咕：给你们从家里带了好吃的，明天徐子也到公司一趟吧。】
　　【徐男：好的，下班过去。】

　　顾程延拿着个大杯子进来了。
　　鸡蛋混着高温激发出的姜和料酒香，一下子弥漫整个房间。
　　季子歌打算在群里再次闹失踪。

　　他从床上坐起来要下地：“怎么端上来了，以为你会叫我下去。”
　　顾程延赶紧把他摁住：“床上吃就行。”
　　季子歌一下想到了顾程延查看的那些网上的“资料”。
　　行吧，那就给点面子娇弱一回。

　　于是又靠回了床上，
　　正要接过杯子，顾程延却在床边坐了下来，勺子搅动着杯里的汤。
　　“能力有限，味道可能不会很尽人意。”
　　季子歌看他：“没关系，就算是骡子我也会把它当马的。”

　　顾程延笑一声：“你这什么比喻。”
　　“瞎比喻。”
　　季子歌伸手要接杯子，顾程延却勺了块鸡蛋上来吹吹送到他嘴边。
　　他微微一愣，嘴唇碰了碰鸡蛋试试温度，然后就张嘴咬进了嘴里。

　　澄黄色的汤液盛满了精华，包裹着那一小片成型的鸡蛋，入口瞬间，辛香鲜甜便涌入口腔，带着料酒香的独特味道顷刻间占据了味蕾。
　　季子歌抬头夸赞：“好好喝！”

　　卧床加生姜鸡蛋真的显得很娇弱，但顾程延好像并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最后还整杯汤都给他喂完了。
　　季子歌胃里暖暖的，之前乏力的感觉也好了很多。
　　顾程延拿着杯子出去，说要去收拾收拾那个房间，一下又给他弄得害臊。

　　季子歌趴回床上，拿手机看了看群里的聊天，打了个哈欠，北苗又给他[小皮鞭]抽了一回。
　　从床边的玻璃望出去，顾程延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套新的被套。长臂细腰，让张合的动作显得十分富有张力。
　　他一边欣赏一边又操起了动画人的本能，暗暗记下了些关键动作和运动节奏……

　　季子歌感觉自己仅是眯了一会儿，但再醒来时却发现四周漆黑一片，白噪音都被蒙上了深夜独有的寂静，那种极致轻微仿佛幻想出来的嗡鸣声在他耳边响着。
　　他睁着眼睛反应了一会儿，意识回笼，才记起自己是等外卖等睡着了，这会儿肚子正饿得不行。
　　他动了一下，躺在旁边的人也醒了。

　　顾程延的声音很沉，带着初醒的黏连感：“醒了？饿不饿，给你热点粥？”
　　季子歌懵了会儿：“你怎么在这儿？”
　　顾程延摸手机开了手电，小小的光源照得房间昏暗朦胧。他说：“外卖到了发现你已经睡着了，没舍得叫醒你。但怕你中途醒来不知所措，就擅自睡你房间了，抱歉。”

　　季子歌握了握跟他牵着的手：“那你一会儿还睡我这儿吗？”
　　顾程延转头看他：“你想让我睡这儿吗？”
　　“唔……想。”
　　“好，带你下去吃点东西。”顾程延揉了揉他的头发坐来。

　　季子歌也撑起身子，翻身下床。顾程延在旁边看他站起来，眼中有些担忧。
　　季子歌：“给你走两圈？”
　　顾程延笑了一声就拿着手机牵上他的手出去了。

　　主灯一直没有被打开，两人到楼下时顾程延只开了桌子上头的那盏吊灯，暖黄的亮度并不让人觉得刺眼。
　　季子歌坐在桌边看顾程延从冰箱里拿出盛着外卖粥的锅，放到灶头上加热。
　　顾程延取了个长柄汤勺，在锅里慢慢搅拌着。
　　灶头上的照明给他打了圈轮廓光，手臂的肌肉在荧荧光下显得十分性感。

　　季子歌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然后就那么瞧着发呆。
　　顾程延热好了粥要去拿碗，转身便抓包了他的视线。
　　“马上可以吃了。”顾程延说。

　　季子歌转回身子，乖乖在桌前坐好。他看到顾程延打了两碗粥过来：“你也没吃吗？”
　　顾程延把勺子递给他：“吃过了，陪你再吃一些。”

　　两人分别坐着两张风格迥异的椅子，挨在一起，虽然整张桌子挺大，但不是正经餐桌，另一边还摆满了顾程延的电子设备，所以位置还是稍显得局促了些。
　　季子歌没住进来的时候，顾程延就把空着的这边当餐桌，但当屋子里住了两个人，真计较起来，这点位置就不是那么舒服了。
　　“周末去趟家具城吧。”顾程延说。
　　“要买什么？”
　　“买张餐桌，一起吃饭。”
　　“好。”季子歌笑着应下。

　　第二天季子歌要到公司报道，顾程延的假期也结束了，两人定了闹钟，早早地从一张床上醒来。
　　季子歌趴在里侧，睁着眼看顾程延，没一会儿他的手就被握住了。
　　顾程延捏捏他：“该起床了。”
　　“嗯。”但季子歌没动，仍看着他。

　　顾程延和他对视，首先败下阵来，忍不住凑上去和他交换了一个亲吻。
　　季子歌抬手勾上他的脖子，借着力翻了个身，顾程延就揽上他的后背，带着他坐起来。
　　两人亲吻着，季子歌渐渐又抚上顾程延的耳朵，那里的温度已经升高，但熟悉的柔软手感还是令人上瘾。

　　顾程延已经变成双手搂着他了，他赶紧撑了撑对方的胸膛：“还要上班。”
　　顾程延只能放开他。
　　“等会儿一起出门吗？送你去不咕鸟。”
　　“好，正好一堆东西要带去给他们。”

　　顾程延盯着他看，几次欲言又止，最后摸了摸他脖子：“我……抱歉。”
　　季子歌莫名其妙，跟着摸了圈自己的脖子：“怎么？”
　　顾程延摩挲着他脖子根：“留印子了。”

　　“没事儿，过几天就消了，一会儿找件衬衫穿穿就行。”然后他也注意了顾程延喉结上的那个牙印。
　　不算太深，但也明显。
　　他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你脖子上也有。”

　　顾程延愣了一下，随后摇头：“没关系。”然后在床头拿了手机出去了，到门口时又转过身来问：“早餐想吃什么？叫个外卖过来还是路上买？”
　　季子歌坐在床边够着拖鞋：“路口那个葱油拌面吧，一周多没吃了，甚是想念。”
　　“好。”

　　季子歌在床边站起来，顿感两条腿酸疼酸疼的，不迈步都难受。
　　昨晚半夜起来他只觉得累，没想到再睡一觉起来直接就这样了，昨天那后半场……
　　比目鱼肌和腓肠肌真是受累了……

　　季子歌扶着柜子慢慢挪动，估计得找点什么药膏贴贴才好。
　　但他打开柜门翻找衣服时，一下又被面前的镜子中自己脖子上的惨烈战况震惊到——
　　那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留几个印子衣领遮一遮就行的程度，他脖子上直接就斑驳了一片，特别是侧边的地方，昨天顾程延就总凑在那里，即使颜色不算太深，但架不住印子成片了，便显得特别壮观。

　　他有些崩溃，把睡衣领口往下扯了扯，痕迹就一直延伸下去。
　　他干脆把衣服脱了，前前后后查看着顾程延的战绩，他估计对方是这是直接把他当肉啃了。
　　他站在原地没有动，扯着嗓子冲外面喊：“顾程延！”

　　顾程延叼着牙刷就过来了，看到他身上四处的红痕也给震撼了一下。
　　虽然昨天洗澡的时候就能看到一些痕迹，但颜色比这浅多了，面积也没现在看着这样，他便没有太在意，没想到一晚上过去居然会显出一片一片来。
　　他赶紧抽了纸巾把牙膏吐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下次注意。”然后走到季子歌身边，在他身上前后看，之后又伸手在他颜色重的地方摁了摁：“会痛吗？”

　　季子歌摇头，只指着颈侧的一片：“但这怎么遮呀？”
　　“你有那么高领子的衣服吗？没有的话我给你搭一套。”
　　季子歌举起手里的睡衣：“你衣服都那么大。”
　　“有几件以前买小了的，没那么大。”顾程延揉了把他的头发，“等我一下。”然后就拿着牙刷回卫生间去了。

　　顾程延洗漱的时候已经把上衣脱了下来，于是这会儿当他转过了身，季子歌就看到了他背上那许多条张牙舞爪的痕迹。
　　……行吧，谁也别怨谁了。

　　没过一会儿顾程延便洗漱干净回来，打开柜子最边上的一扇门，里面仍装着些他的衣服。他抽了一件颜色丰富鲜亮的宽条纹短袖衬衫出来，在季子歌身上比了比。
　　“你还有那么花里胡哨的衣服？”季子歌有些惊讶，他印象中顾程延的衣柜都是饱和度很低的。

　　“凑单买的。”顾程延把衣服搭在手臂上，又走到了季子歌放衣服的柜格前，“我记得你好像是有一件图案挺花的T恤，里面先穿T恤，外面再搭那件衬衫。”
　　季子歌想了想：“脖子好像一点没遮。”
　　“我有条跟你T恤同色系的领巾，一会儿给你系上。”顾程延停顿了一下，“要还是不行，路上买个药膏贴一贴。你那之后腱鞘炎还犯过吗？”

　　“没。我之后的工作都是审核比较多，需要绘画的时间少了些。”
　　“那就好。”顾程延视线在季子歌的衣服堆里打量，最后锁定了他印象中的那件T恤抽出来，“这件。”
　　季子歌定睛一看，居然是他的一件动漫痛T，图案设计得其实很好看，不熟悉的人估计还联想不到这其实是件二次元产物。
　　他接过来套上，顾程延就抖开手上的衬衫帮他穿上，又从柜子里抽了件黑色短裤。

　　季子歌抬脚伸进裤筒，小腿肌又隐隐宣告着存在感。
　　“嘶——”
　　顾程延马上又紧张起来：“怎么了？”
　　“小腿有点酸痛，估计昨天踮脚踮的。”

　　顾程延的表情好像突然变得微妙，汗流浃背的忏悔同时又透着丝餮足。
　　“先泡个脚，一会儿给按一下，就十几分钟，应该能暂时缓解一些。”说着，顾程延就弯腰给他打横抱了起来，放到了卫生间的洗漱台前，“你先刷牙，我给你打水。”

　　季子歌就靠着台盆刷牙，一边从镜子里看顾程延从旁边抽了个折叠桶出来，开了花洒试温度、接热水。
　　等他洗完了脸，那边热水也接好了，顾程延搀着他慢慢在马桶上坐下，抬着他的脚缓缓放到了一桶热水里。
　　水温刺激得季子歌双脚发麻，顾程延伸手在热水里给他缓缓揉着小腿肚。
　　一下一下地来回，酸痛感好像也缓解了许多。

　　过了一会儿水温下去，顾程延给他拭干水，又抱他下楼放到了沙发上，抱起他的腿又接着按了好一会儿才结束。
　　“现在感觉好点吗？”顾程延问。
　　季子歌伸了伸腿：“嗯，但好像还是有一点……反正过两天也好了。”

　　顾程延找了干净的袜子过来给他穿上，“晚上我去接你，快下班了给我发消息。”
　　季子歌坐在沙发上抬头看他：“好，咱们现在出门吗？”
　　“嗯，你再坐一分钟，我换身衣服马上下来，你手机拿下来了吗？”
　　“还在床头，劳烦。”

　　顾程延想要伸手过来揉揉他的头发，但伸到一半又停住了，最后脸凑过来贴了贴他脸颊。
　　季子歌就抱着他的头转过来，结结实实在嘴上亲了一口：“宝贝你真好！”
　　顾程延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愣了一瞬才应下。

　　最后两人站在玄关处的镜子前，顾程延给季子歌系上领巾，挺廓的布料十分有质感，在锁骨处撑出两个漂亮的叶片形，特意叠宽的布料也将颈侧的痕迹盖了个全。
　　季子歌朝镜子里面看着，不得不说这样一套搭起来还挺好看的，对他来说是全新的风格。
　　顾程延站身后，比他高了半头，双手搭在他肩上，最后低下头来凑在他脸颊边，对着镜子里说：“今天的泡泡很帅。”

　　季子歌马上反驳：“我以前不帅吗？”
　　“以前也帅，只是跟今天不是一种帅。”
　　“那你喜欢哪一种？”
　　顾程延从镜子里看着他，然后把他的下巴抬起来，“当然都喜欢。”
　　最后唇瓣便贴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