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逐光》燊鸟

35、第 35 章

　　对面那人也看了过来：“子歌？”
　　季子歌看见蒋博林那张脸，转身就想走：“你认错人了，不好意思。”
　　没想到蒋博林又故技重施，一把抓住他的手：“我们就那么不熟吗？”
　　季子歌甩开他：“哎！性骚扰对象是男生也能构成犯罪的啊！”
　　蒋博林叹了口气，没有再抓上来：“上次在酒馆是我不对，我道歉。我酒品的确不行，你知道的。”

　　那天之后，蒋博林是有给他发过好几次好友申请，但都被他拒绝了。不过对方依旧坚持不懈，甚至直接就用起了申请跟他发消息道歉。
　　季子歌烦得不行，拒绝了一句【没跟你计较】后直接把好友申请关了。
　　“我知道你酒品烂，所以懒得跟你计较，你也别再来烦我。咱们桥归桥，路归路。OK？”
　　“那你让男朋友卡我面试是什么意思？”蒋博林踏了一步拦在季子歌面前。

　　“哎——”不管这事儿是怎么回事儿，听到这个消息的季子歌都很想举双手先鼓个掌，“别技不如人瞎找借口，而且他心大着呢，你别以己度人了。”
　　“他作为《观度》摄影部的总负责面试评分权重最大，却给我最低的分，这不是以权谋私吗？”
　　“谋什么私啊，他又没得啥利益。就你这样的漏鱼气质，换个人也得给你打低分。”季子歌想要离开，于是转身，“好了啊，此路不通记得换条路走，不奉陪了。”
　　“你！”

　　蒋博林仍想说些什么，但后面有人叫了他的名字。
　　季子歌见状，趁机就转身走了，离开时候顺便朝那头瞄了一眼，发现是酒馆那天他的那位朋友。
　　看来有很大可能是新的拍拖对象了。

　　季子歌走出一段，才发现手机录音没关。
　　还好是都记差不多了，不然中间时候被蒋博林这一打断，灵感都不知道要哪儿找去。

　　此刻的风变得更大了，雨也有渐大的趋势，他赶紧又找了条小路穿过绿化带，到对面的建筑底下打车。
　　对于蒋博林的那个卡面试的说法他其实非常好奇，刚刚也不过是为了长脸才装知情的，实际上蒋博林去面试《观度》他也是刚才知道。

　　上了出租车，带上耳机想给顾程延打个语音电话。
　　但手太快，摁成了视频通话。
　　不过那边没一会儿便接了起来，顾程延一脸水汽，看着像没穿衣服，头顶还搭着条毛巾出现在了屏幕上。

　　季子歌呆愣了一秒，才解释道：“我想打语音的，不小心手滑了。”
　　“没关系。”顾程延一手擦着头发，离开卫生间：“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一个小小的好奇心想来问个答案。”
　　“嗯。”
　　“嘶——要不我先抛个砖。”
　　“嗯？”

　　季子歌看了眼司机，把车窗降下来，然后凑近手机：“你这是刚洗完澡？”
　　对面点了点头，背景已经变成了卧室。
　　“那你现在是空挡？”
　　顾程延淡淡看了他一眼，把手机放倒在了衣柜的隔板上。
　　季子歌被迫入柜，只能看到柜子内不断变化的光影。

　　耳机声音被他调大，对面的确是在穿衣服的动静。
　　他很可惜自己此刻被蒙了眼，只能启动脑补功能。

　　过了一会儿，他从柜子里被拿出来，顾程延已经穿上了衣服。
　　“现在不是了。”顾程延说，“你刚刚想问什么？”
　　季子歌不情不愿地言归正传：“蒋博林最近是不是到你们公司面试了？”
　　顾程延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人。他怎么了？”

　　“他是我前男友呀，你再留存门口见过的。”
　　顾程延又回忆了一下：“没什么印象了，就记得他挺醉的。”
　　“看吧，我就说你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他居然还怀疑你卡他面试，给他低分！不过被我怼回去了，下次给你听录音，包解气的！”
　　顾程延笑了一下：“你吵架还录音？”

　　“我之前在录别的，没想到遇上他，没来得及关。”季子歌也笑，“所以那个面试是怎么样呀？你都不认得他，还给他打了最低分。”
　　“他其实基础不错的，但是审美太个人化了，想法也很天马行空，整体照片不太符合杂志对市场的定位。分数也不是只有我打低分，其他面试官给的分其实也不高，只是碰巧我给的最低罢了。”顾程延靠到了床上，拿了笔记本放到腿上：“不过他可以考虑做自媒体，说不定能跳出来。”
　　“万物皆可自媒体吗？哈哈哈哈哈哈。”
　　顾程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也跟着笑。

　　大雨落了下来，出租车司机后视镜看了眼笑个不停的季子歌，提醒他窗户关小些，不然衣服会湿。
　　季子歌赶紧把窗户关了。
　　耳机中顾程延的声音也变得很干净，有种深夜星空的柔和感。

　　“你怎么在外面？不是陪外婆吗？”顾程延问。
　　季子歌看着屏幕笑：“她就明天坐飞机，今天抽空来看我一眼，我刚送她和好姐妹会合啦。”
　　“这样。”顾程延看了他一会儿，不知道要继续说什么，于是沉默着转开了视线。
　　季子歌适时接过话柄：“那些幻灯片我下次有空一定找你。明天我先做一下脚本，刚刚突然灵感迸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它们整理出来了，之前录音也是在录这个。”
　　“好，期待你的创意。”

　　转过天来的周日，季子歌忙活了一个白天，晚饭前把脚本给陆闵发了过去，等回复的时候又开了微博刷。
　　Light毫不意外回复了两个字：【恭喜。】
　　陆闵那边过了一会儿回复过来，给他好一通夸，最后来了一句：【脚本我们明天再对哈，我周末先享受够了才能迎接工作日的摧残。你也赶紧歇着吧，这个项目没有那么紧张，别累着了。[给老大捏肩] 】
　　【咕咕咕：好~】
　　【陆闵：对了，这款积木小晚那儿有没有呀，想买来送他又怕撞了。[图片] 】

　　徐林晚平时喜欢玩拼装积木，大学时候宿舍里的大家在打游戏，他就在自己位置上拼积木。而且还总喜欢买些大型的款式，慢慢拼起来就得花掉好多天。拼完了就带回家摆着，要不就挂网上卖掉。
　　要说发烧友吧，他也没多发烧，每次都是拼完了才买，买完又拼上好久，他就单纯享受这个拼的过程。但架不住他玩的时间长，他家里到处都摆满了他拼好的玩具。
　　陆闵没有见识过，只是听说他对积木挺感兴趣。
　　现在他给季子歌发了张积木的款式图，那是一个经典电影的联名。

　　季子歌想了想，印象中倒是没见过，但具体徐林晚买没买过他也不能确定。
　　【咕咕咕：要不你看看新款吧，徐子手速应该没那么快。还有他喜欢大的，越复杂越好，够他拼上个把月的最好。】
　　陆闵那边虚心应下，又问：【你说我这样突然送他东西会不会很奇怪？他不会拒绝吧？ 】
　　【咕咕咕：你下周六送他就行，他那天生日。 】
　　【陆闵：！！！！！】
　　那边随后静默了好一会儿，隔壁软件中pv制作组的群就收到了新消息。
　　【陆闵：为了大家接下来的合作能够更加顺利融洽，我计划在下周六组织一个项目启动仪式。形式暂定别墅轰趴，这将是一个下午到晚上的活动，现在征集一下大家的排期和活动意见。那天能来的请扣1。活动意见请直接私聊。】

　　季子歌还在为陆闵的行动力咋舌的时候，他这边又被拉进了一个只有陆闵、邱小玉、北苗和他的小群。
　　【陆闵：是这样的，我打算给小晚一个生日惊喜，所以打算借着项目启动搞个趴，让小晚出来。我后面可能会安排一些环节需要你们配合一下的，不知道大家意下如何？】
　　【苗苗喵：嚯】
　　【小玉：嚯】
　　【苗苗喵：你又知道他那天一定有空？】
　　【小玉：说不定人家要和家里人过呢？】
　　【陆闵：！】
　　几分钟后他又来汇报：【问过了，他能来。[笑] 】
　　于是三人分分答应帮忙。

　　陆闵是季子歌朋友圈里为数不多实名上网的人，早些时候的徐林晚其实也是其一，但他的名字实在太容易被误会成女生了，所以他才被迫搞了个网名来强调一下自己的性别。
　　就这点看来，两人其实还挺搭的。而且他俩还分别是反应弧的两端，简直契合又互补。

　　第二天陆闵对于分镜脚本整理了个反馈文档过来，其实也没什么大的修改，都是一些细节的确认和小部分镜头的调整建议。
　　季子歌晚上和他语音讨论了一下，做了些修改，陆闵就说要提交客户审核了。
　　他没想到居然可以那么顺利，于是开心得转头就去找顾程延分享。
　　【咕咕咕：脚本在陆老师那还挺顺利的！他说去跟客户过了！】
　　顾程延过了一会儿回复过来：【恭喜。】
　　季子歌一下幻视light。
　　但好在顾程延紧接着又发来一句：【脚本我看了，很有趣。美术风格上需要我怎么配合吗？】
　　顾程延在项目中担任场景美术的位置，整个片子的视觉效果跟他有着很大关系。
　　季子歌想了想，把做脚本找参考图片时看到的几张符合方向的场景图片发了过去，然后又接着问：【顾老师你画场景会有什么特别短板的地方吗？我后面设计分镜可以尽量规避的。】
　　【G：按你最理想的画面来就可以，我会想办法给你实现。】

　　一阵风吹过广袤的草原，卷起草屑，肆意纵横。
　　季子歌感觉自己被那阵风带到了极高处，看到了许多意外的世界。他感到畅快而满足。
　　他给顾程延发去一个亲亲的表情，不过那边很久都没有回复。
　　这就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