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4、文远的妈妈黄静恬7 ...
-
恐惧与爱意早已混淆,黄静恬不知道什么是爱,但她已经从二老婆,那个让她私下称呼自己为妈妈的。
常常在外人面前骂她,却从未打过她,也从未像她的爸爸黄老汉,和从小照料她的婆子那样羞辱她虐打她。
也常常会把,好吃干净的食物,丢到地上看着她吃完,没有人再会抢她食物的。
那个分外美丽,却分外暴躁,同样让黄静恬“恐惧”,却是让黄静恬心里想的口中念的。
那个口是心非,在过门前,未曾和黄静恬有任何血脉关系和情感的二老婆身上,感受到了,是黄静恬母亲,父亲,从小照料她的婆子身上,都未能体会的以善良为根基的爱意啊。
而此刻黄老汉,所以为的自己伪装成慈父模样,看似关心呵护,以欺骗着话语去掩盖大老婆死亡的真相,又用那死皮赖脸颠倒黑白的话语,去精神控制打压着黄丫头。
诡辩着说他黄老汉打黄丫头是为了她好,不听自己爹啊,汉子啊,儿子的话是要跟黄丫头那早死的娘一样活不长的话语。
在黄丫头如浮萍绿草般仍由风雨呼啸的摧残,仍由日晒天干的煎熬的人生中,除了二老婆被辱骂的隐藏中,所给予的关心与爱意下,黄丫头再无体会到任何的善意。
黄丫头也“恐惧”二老婆,但心里总想的是她,就连口里也念的是她,而总是被叫去屋里“教训”“欺辱”的也是她。
可黄丫头就是想靠近二老婆,她不知道什么是好,也不知道什么是爱。
但黄丫头就是莫名的,想要亲近着那漂亮的二妈妈。
黄丫头不知道什么是爱,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份亲密正是她对于二老婆的爱意,同样的也是二老婆因为自己的善意所开出的温良瘦弱,却又努力生存的小花。
可也正是体验过爱,又从未知晓过爱。
被温暖拥抱过的孩子,会更向往曾经体验的拥抱。
为了苟活,真正给予了爱与善的二老婆,却从未告诉黄丫头什么是好的,又什么是爱。
所以,在面对黄老汉那臭皮烂脸是非不分的说辞时,将恶意与凌虐,去仗着从小被打压,从未得到过真正的引导和教育的。
如白纸一般,又由着他们将恶毒凝成的黑墨,洒在身上泼在心灵。
把那思维已经模糊,观念已经扭曲的孩子身上,继续进行着毫无愧疚又堂而皇之的欺骗,把他们成年的恶,说成为孩子好的善。
黑的变成了白的,恶的又变成了善的。
可偏偏这些个从小在打压中苟活,在欺辱中麻木的孩子,仍会为了这点虚伪到看不清的光于温暖,去相信去渴望着拥抱属于自己的幸福,哪怕这份幸福是来自造就她们苦难的源头,她们依旧会如同飞蛾扑火般的祈求着那份几乎从未感受的爱意,亦或者说是灯火炙烤,将她们烧焦时所散发的,裹着“以爱为名”让她们走向最终的绝望与地狱前,所感受到死亡的温度。
所以,黄老汉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那虚假言语中,所流露的自我欺骗到自己都信以为真的言语,同样的诱导着向往着爱意的女孩跌入了,由黄老汉这个父亲亲手制造的更深更绝望的陷阱中。
黄丫头听着,小心翼翼的抬头看着,自己那向来梗着脖子粗着脸赤红着双眼,只是一味的挥动着拳头朝她殴打的父亲。
露出这样一副,为了她黄丫头的“未来生活”而良苦用心从而背负着骂名,也要让自己女儿“幸福”的好父亲模样和那听着就已经恶心自私漏洞百出的话语时。
黄丫头敢做的只是试探的抬着起头,再发现自己没有被殴打时,带着满眼的期待和渴望,却又见到黄老汉那俯瞰她的眼神中,带着止不住的厌恶嫌弃,同时又像是逗路边小狗猪仔的神色时,那份期待瞬间转为了失落,却也不敢表露着自己的想法,只是在原地小心翼翼,用眼角观察着她的父亲黄老汉的反应后,才敢继续点头。
去点头同意着,那些黄丫头根本听不懂黄老汉言语的意思,只知道说是她亲生母亲的问题,不听男人话才死的那么早的原因。
黄丫头不知道真假,但她无数次的看到,体会到,那些在黄丫头面前,趾高气昂的婆子,被家里男人殴打的淤青到睁不开眼迈不开腿的程度,却不见那些婆子有任何的反抗和抱怨的话语。
也无数次的感受到哪黄老汉殴打在她身上的痛苦时,那站在一旁,黄丫头日思夜想的二老婆在旁围观的“嬉笑”的表情和劝说的话语时。
对爱意的渴望和追求,就像不幸者无能为力的想从深渊中呼喊攀爬,最终一遍又一遍的陷入绝望中,而祈求着奇迹和幸福降临的可怜虫。
亦如是对待二老婆展现出来善良的信任,同样的面对黄老汉的言语。
不知是对爱的渴望,还是二老婆行为上的善良,却从未教会黄丫头分辨着善良与爱意,所照成的潜在原因。
黄丫头听着自己父亲黄老汉的话语,也便是毫不犹豫的相信了。
常年的打压与屈辱,早已形成的麻木与弱懦,退缩与讨好。
没人教黄丫头是非分明,只有在听到别人的话语后没有及时行动遭受的暴力和羞辱。
所以,对待别人的每句话,黄丫头都会当做绝对的命令和指令。
早已经形成了身体的反射,所以,当黄老汉那自我感动,自我欺骗,没脸没皮的话语出来时。
黄丫头甚至真的在体谅甚至在感动着,她父亲黄老汉这些年殴打她的“良苦用心”。
她不明白好坏,被打的麻木了,也不知道疼和爱的区别。
所以,在面对他人释放的“善意”和“爱意”,哪怕是裹着玻璃的渣子,黄丫头都会满口鲜血的吞咽下去,去感受着着虚假残忍的爱意。
“辛…辛苦了,黄,黄老爷,这么多年,多年的教育…”
黄丫头感受着黄老汉俯瞰而下的视线,本能的讨好和祈求着这份“爱意”驻留时间的长久辛,在这片压抑而轻蔑的沉默中,低着头,感知着自己正在被观察的黄丫头,几乎是下意识的说出这番话语。
仍是沉默的片刻,头顶的目光却移动开来,办税而来的,是一副嘶哑而又尖利,带着满腔的嘲讽耻笑的嘲弄,将黄老汉的笑声传播到整个房子内。
“哈哈哈…哈哈哈,她居然感恩我,她居然真的在感恩我啊,哈哈哈哈……这么多年了,给吃给喝给穿的,老子真是没白养你啊,丫头,还真没想到,那个吊死鬼能跟老子,留下这么个逗趣的玩意,怎么今天才发现这个玩意的乐趣呢,啊…哈哈哈哈。”
黄老汉哈哈大笑着,指着那灰头土脸本就干瘦,又因为黄老汉的笑声和指正,而将身体佝偻着更显得渺小,如同刚出生的幼猴般无助而彷徨。
在黄丫头的认知中,笑是好的,是开心的,所以,她本应该高兴的,她的父亲黄老汉因为自己的话语而笑了起来。
可是,那黄老汉言语中,那直白的将黄丫头当做货物的嘲弄,以及那刺耳到令人不适的笑声,还有让黄丫头觉察着黄老汉口中吊死鬼的女儿,这等等让人不舒服的话语和态度。
让愚钝而又敏锐的黄丫头不敢有任何的反抗和反应,只能仍由着,黄老汉裂开那烂黄的牙齿,在她的前面,指着她的头颅,肆意的嘲笑奚落和鄙夷。
所以,黄丫头想的父亲是爱着她的吗。
她身体本能的颤抖和躲避已经足以告诉黄丫头答案,便是脑子刚升起这样的问题,黄丫头便已经是惶恐到站在原地发抖的程度。
可她依旧相信着,亦或者祈求着,如二老婆对待她黄丫头般的,如黄老汉所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与考虑着黄丫头未来的“爱意与善良”。
所以,当笑声逐渐由大变小,又断断续续的停止后。
黄老汉再看着自己这,真正如二老婆所说的被打到神情麻痹后,给点吃食,就能当做免费的仆从,从而任劳任怨的自己的亲女儿,黄静恬这怯弱而又顺服的模样。
那一瞬间,仿佛时间重叠,命运交织。
黄老汉像是在透过眼前这破烂恶臭,毫无尊严又毫无人格的黄静恬,去穿透时光重合到哪年轻时文静恬雅,气质冷漠温和,带着股读书人骨子里傲慢的大老婆的模样。
那份记忆时光,与现实场景的交叠重合,与瞬间让黄老汉感到前所未有的兴奋,他仿佛透过眼前的黄丫头,看到了那仍还存活却会被他折磨的痛苦不堪,求死不能的大老婆凄苦的模样。
那份被淤积在内心,多年的遗憾和愤怒,在见到眼前,被自己打到几次生命垂危,意识不分,每日被各种婆子欺辱刁蛮,吃的喝的过的猪狗不如,是个活的都能任意欺辱的。
那个作为,曾经知识分子心比天高的大老婆的女儿。
拥有着大老婆那傲慢的血脉,却被困在着座房子里,被打压到已经分不清好坏善恶。
只是因为,他黄老汉自己都不过脑子,觉得可笑的话语,仍选择了相信而摇尾乞怜的愚钝卑贱的模样。
那一刻多年来的仇怨,纵欲跨越了时空和岁月。
从他大老婆和他黄老汉的故事开始,又在他大老婆的女儿黄静恬得到了结局。
麻木而愚蠢,天真而软弱,卑贱而无能。
那副来自黄丫头,贱的可怜到愚昧的已经被思维束缚住固定好的人生道路中。
作为大老婆的女儿,却过着完全相反,而又无边痛苦愚蠢,不会在有一丝一毫大老婆影子的人生中。
在他们的女儿黄静恬身上,得到了迟来八九年的,用以通过黄静恬的凄惨,而带入到大老婆身上设想套入的折磨羞辱时,从而实现着报复发泄的快感,以及将心头淤堵的多年的憋闷和愤怒,被疏通后,黄老汉所感到的是,如踩在云间,成了个快活神仙脱筋换骨般的,前所未有的舒畅和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