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愿》落在指尖的星星

58、在一起

　　白天上班时，陈璐趁着工作间隙，把实习期报告的最后一部分补完了。大四上半年已过了一半，再过些日子，这份报告就需要交到学校去。
　　正午时分，她拿着装订好的报告，走到林奕安的办公室门口。
　　指尖在门板上轻叩两下，里面传来 “请进” 的声音，她推门走了进去。
　　“林总，这是我的实习报告，需要您签字盖章。”陈璐把文件放在办公桌一角，指尖轻轻蹭了蹭纸页边缘。
　　林奕安拿起报告，快速翻了几页，目光在关键处稍作停留。
　　“实习期差不多该结束了，”他抬眼看向她，眉梢带着笑意，“有没有考虑过转正？”
　　“可以吗？”陈璐微怔，睫毛轻轻颤了颤。
　　林奕安低笑出声，指尖在桌面上轻敲两下：“虽说我们见面不到半年，但算起来，合作该有三年了吧。”
　　陈璐弯了弯唇角：“嗯。”
　　他把报告放回桌上，指尖在封面顿了顿：“那时候，多亏你帮我解决了不少技术难题。”
　　陈璐轻轻摇头，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那时候也是想多了解些…林宸的竞争对手。”
　　林奕安挑了挑眉：“现在呢？”
　　“又有了些新的认识。”她垂眸，声音轻缓。
　　林奕安敛起笑意，身体微微前倾，语气郑重：“现在，我正式邀请你加入我们公司。”
　　……
　　晚上，陈璐把实习报告最后核对一遍，才收拾东西下班。电梯下行时，镜面映出她略带疲惫的脸，她抬手按了按太阳穴。
　　电梯门刚在一楼打开，一股浓烈的酒气便扑面而来。
　　一个高大的身影晃了晃，直直朝她倒来，陈璐慌忙伸手扶住，看清来人是林宸，身后还跟着秦川。
　　她看着林宸泛红的眼尾和紧绷的下颌线，无奈地叹了口气：“先送他回去吧。”
　　秦川想上前接手，却对上林宸骤然冷下来的目光，手僵在半空。他默默转身按了上行键，背对着他们站着，肩膀微微绷紧。
　　电梯到达楼层，陈璐半扶半搀着林宸进了房间，秦川在身后帮忙开了门。
　　把林宸安顿在沙发上后，她转身想叫秦川帮忙倒杯水，却发现人早已没了踪影。
　　陈璐走回沙发旁，看着林宸闭着眼靠在扶手上，眉头微蹙。她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声音带着点嗔怪：“喝这么多酒。”
　　眼前的人忽然缓缓睁开眼，漆黑的瞳孔里清晰地映出她的脸。
　　这样近的距离，让陈璐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连耳尖都泛起红。她尴尬地起身，往后退了半步：“我去给你倒杯水。”
　　刚走两步，手腕突然被攥住，一股力道将她拉了回去，跌坐在沙发上。
　　林宸借着酒劲，压抑了四年的思念在此刻决堤，他俯身，不由分说地吻了下去。
　　陈璐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呼吸渐渐急促，手臂用力想推开他。
　　林宸猛地回神，慢慢直起身，抬手揉了揉发紧的额头。
　　陈璐咬着唇，起身想走，却见他眉头紧锁，一副难受的模样，终究还是转身接了杯温水，递到他面前。
　　林宸抬眼看向她，接过水杯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他顿了顿，低头喝水，目光却不自觉地黏在她身上。
　　“还难受吗？”陈璐走到他身边，抬手轻轻抚着他的后背，掌心的温度透过衬衫传过去。
　　“为什么不走？”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大抵是知道了她转正的事。
　　“林宸，”陈璐的眼神异常坚定，“我可以站到你身边，和你一起面对这些难题…你不是一个人。”
　　林宸抬手，掌心覆在她后脑，轻轻往前带了带。
　　“这是你的选择？”
　　唇上突然传来柔软的触感，陈璐下意识想退，林宸的手却骤然收紧，加深了这个吻。
　　四年了……
　　她其实早就动了心吧。
　　双臂缓缓环上他的脖颈，她闭上眼，笨拙地迎合着。
　　林宸的动作一顿，随即放松下来，他承认，自己做不到推开她。
　　这个吻缠绵了许久，直到陈璐呼吸不稳，他才稍稍退开，额头抵着她的。
　　“和我在一起？”
　　陈璐看着他泛红的眼尾，忍不住想逗逗他：“如果我说不…你会怎样？”
　　林宸的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捏着她指尖的力道不自觉加重。
　　把她永远留在身边？
　　不行，她不会原谅他的。
　　看着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挣扎，陈璐 “噗嗤” 笑出声：“我同意了。”
　　林宸猛地抬眼，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着，慢慢上扬。
　　她同意了，这不是梦。
　　他再次将她紧紧搂入怀中，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雀跃：“太好了！”
　　察觉到他声音里的不安，陈璐抬手拍了拍他的背，轻声说：“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过了很久，林宸才松开她，“太晚了，我让人送你回去？”
　　陈璐看向窗外，夜色早已浓得化不开，她点了点头：“好。”
　　林宸牵着她的手走到门口，刚拉开门，就见一个身影 “咚” 地趴在地上。
　　“林…林总…哈…哈哈，好久不见。”秦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声音都在发颤。
　　“去楼下开车。”林宸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秦川如蒙大赦，立刻爬起来：“是！”话音未落，人已经跑没影了。
　　林宸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我们也下去吧。”
　　陈璐看着秦川消失的方向，忍不住笑出声。
　　林宸疑惑地看她：“笑什么？”
　　“你的助理…挺有趣的。”她解释道。
　　林宸停下脚步，双手捧起她的脸，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不准看他！”
　　陈璐笑着点头：“好。”
　　秦川把车开过来，两人坐上后座。Q 市的夜灯次第亮起，车流汇成金色的河。
　　陈璐今天走得晚，转正后的任务比预想中复杂，加了会儿班，此刻困意阵阵袭来。
　　她的头开始轻轻摇晃，最后不由自主地靠在了林宸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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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开了大概半小时，缓缓停下。刹车的惯性让陈璐恍惚醒来，坐直身子看向窗外：“到了吗？”
　　林宸扶了她一把，怕她晃着：“嗯。”
　　陈璐推开车门下去，转身道：“谢谢。”
　　林宸也跟着下车，把她送到公寓楼下的台阶旁，“回去休息吧。”
　　她点了点头，转身走进公寓楼，脚步声在楼道里轻轻回响。
　　林宸回到车上，秦川递来一支烟，他点燃，烟雾在昏暗的车厢里缓缓散开，模糊了他的侧脸。
　　“林总，她刚要转正，要不要把她调到我们主管的部门来？”秦川试探着问，声音放得很轻。
　　林宸垂眸，指尖夹着烟，半晌才道：“不用。”
　　她只有在擅长的领域里，才能活得舒展又明亮，他不想成为她的束缚。
　　回到家里，她忽然想起，自己好像从没跟林宸说过现在的住址，上次他送自己回来，似乎也轻车熟路……
　　黎薇走进小区大门时，一辆熟悉的红旗车从身边驶过。她回头看了眼车牌尾号，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这么晚才送她回来……
　　回到家，她换了拖鞋，把包往沙发上一丢，整个人瘫了下去。
　　陈璐从卧室走出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黎薇抬头看了她一眼，声音带着疲惫：“老板今天回老家了，以后店里就我一个人忙活了。”
　　自从上次的事之后，黎薇一直在花店当副手，如今店长带着依诺离开了，把整个店都交给了她。
　　陈璐在她身边坐下，轻声道：“离开这里…或许对她也好。”
　　“嗯。”黎薇应了一声，声音轻得像叹息。
　　“过几天我回学校交实习报告，你呢？”陈璐问。
　　黎薇抬手按了按额头：“我陪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