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流]他自会破局》狐铃铛

95、玩偶之家（十五）

　　小安娜已经足够可怜了，她生前唯一爱她的人只有她的妈妈，但是妈妈被爸爸给杀死了。
　　她的爸爸不爱她，为了玩偶，他可以杀掉自己的女儿。
　　她的姨妈不爱她，为了钱，她可以在不报警的前提下把小安娜送去倍受欺负的福利院。
　　她的姐姐假装爱她，但归根结底，只是想利用妹妹为自己复仇。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爱她。
　　但她自己不知道。也幸亏她自己不知道，若是知道了，他们也许所有人都要死在小安娜的怨恨中。
　　洛哲阳将无知的小安娜拥进自己的怀中，说，“别害怕，我们要做的，不是结束这一切，而是让这一切重新开始。你不是想要一个可爱的家吗？重新开始的话就会有了。
　　“你会生在一个，爸爸妈妈都很温柔，哥哥姐姐都很疼你，没有恐怖的玩偶的家里。你会有很多和你一起玩的朋友，没有人会欺负你。你还会去上学，能学会写字，也能画好多好多的漂亮的画。
　　“你不用住在阴森黑暗的房子里，也不用躲在床底下，战战兢兢地不敢发出声音。你可以说话，唱歌，对了，唱的可不是恐怖童谣，而是可爱的，温暖的歌谣。我唱歌不太好听，如果可以的话，真想给你唱几首。”
　　安娜安安静静地听完洛哲阳说话，抬头看向自己房间里面玩偶，小声地问，“那他们呢？”
　　这是小安娜第一次发出一句完整的话。
　　洛哲阳则点点头，说，“他们在另一个世界里，也会更加幸福的，他们不会被禁锢在小小的玩偶里，他们可以唱歌，可以跳舞，可以自由地奔跑，就和你一样。”
　　安娜睁着大大的眼睛，问，“真的吗？”
　　“当然啦，不会有什么比灵魂被束缚在玩偶里更加痛苦的事情了。”洛哲阳笑了笑，“你忘了？我可是曾经变成过木偶士兵的呀。”
　　小安娜听完，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学着洛哲阳的模样，将床单拉到地上，将玩偶一个一个地放上去，然后和洛哲阳一起抬出了房间。
　　当然，主要抬的还是洛哲阳，他只是把床单抬低了一点，好让小安娜有一点参与感。
　　在看到小安娜的一瞬间，柳泽安整个人都呆滞了，银哲宇的脸上也多了几分不解。
　　洛哲阳把玩偶都堆到一起，在玩偶上淋了易燃的酒精，银哲宇和刘泽安合力将干尸和从泥土中挖出来的白骨放在了玩偶上，最后，银哲宇将烛台上的蜡烛扔到玩偶上。
　　“哗”的一下，玩偶堆连带着上方的干尸一同燃烧起来。
　　咚！咚！咚！钟声响起。
　　今天晚上，没有系统播放的童谣声。因为他们今天谁也没在餐厅吃饭，甚至洛哲阳都有点觉得饿了。
　　“滋啦……滋啦……”
　　院子前面响起了斧头拖动的声音，洛哲阳连忙将安娜护在自己的身后。安娜却主动按住了他的手，伸手冲着男人挥了挥，抱着金发的洋娃娃，对男人说，“爸爸，我在这儿，我不躲了。”
　　男人怪异地笑着，举着斧头奔向安娜。
　　洛哲阳正试图找拦住男人的工具，小安娜却摇了摇头，“哥哥，谢谢你。”
　　她从自己金色的头发中扯下一缕，放在洛哲阳的手心中化作了一张金卡，她抱着娃娃，慢慢地走向燃起熊熊大火的娃娃堆中，对洛哲阳说。“那个人告诉我，这个东西很重要，一定不能交出去。可是我想了想，你们来到这里，这个东西对你们来说一定也很重要。我很向往你说的生活，所以，我要走了。谢谢你。”
　　女孩说完，躺在了大火之中。
　　洛哲阳没有阻止，他更新了对女孩的看法，现在她也许什么都知道了。也许刚死的时候她没想明白，可是在几十年，上百年枯燥重复的恐惧日子里，她也该想明白了。
　　或许她眷恋的，只是这座冰冷的房子中，留在记忆里的那一点点的温暖吧。
　　Boss自杀，世界开始瓦解，挥舞着斧头的男人是最先开始消失的，接着是开始像数据一样消失的天空……
　　洛哲阳深呼吸，走到银哲宇的旁边，“世界崩塌，结束了，我们可以离开了，也不会再有人到这个异世界里来了。”
　　钟景轩笑了笑，“这就是你的最终目的吧？”
　　洛哲阳大方承认，“是啊，异世界不崩塌，不仅是我们这些被卷入的人很危险，被困在异世界的亡灵也很可怜，不是吗？”
　　钟景轩叹了口气，“没想到你还有这样一面……”
　　“所以……”洛哲阳凑过去，“你真的不考虑给我们当卧底吗？”
　　钟景轩笑了笑，摊开双手，“你们都不杀我了，我还有得选吗？当然是跟你们合作啊，毕竟我们的目的都一样，而且跟你合作我还挺愉快的。”
　　“那以后就……”洛哲阳刚伸出手，突然一把锋利的菜刀从背后穿过了钟景轩的心脏。
　　钟景轩惊讶地回过头，发现竟然是韩信伦，“你……没死？”
　　韩信伦扯出刀子，一脚踹开钟景轩，“黎明前夕不需要叛徒！”
　　银哲宇咬牙，正要追上去，韩信伦却转身一跳，没入了白光之中。
　　“别死啊！我带你出去！”洛哲阳拖着钟景轩往白光外边挪动，抬头对着柳泽安喊，“发什么楞呢？赶紧过来帮忙啊！”
　　“啊？哦哦哦哦哦……”
　　然而柳泽安都没来得及跑过来，钟景轩就闭上了双眼，洛哲阳急忙摇他，可白光倾泻而下，他们全部人都被包裹进了白光之中。醒过来的时候，洛哲阳躺在浴室中，被银哲宇抱在怀里。
　　他尴尬的看了对方一眼，问：“你怎么进来的？”
　　“头开始眩晕的时候就进来了，浴室地滑，你要是直接在这儿晕倒的话，估计摔得不轻。”银哲宇波澜不惊地移开双眼，“你醒了，那我就先出去了。”
　　“那个......”
　　“还要我帮你洗澡？”
　　“......”什么荤话？！
　　洛哲阳关上门，三两下洗干净身上的泡沫，然后顶着一头湿发从浴室钻出来：“你说钟景轩不会真的死了吧？”
　　“不好说。”银哲宇看见洛哲阳湿哒哒的模样，扔了一条毛巾过去：“不过钟景轩的事情你别管了，黑方那边的人最擅长的事就是赶尽杀绝，你自己应该也感受到了，为了杀你，能派出四个有金卡的人。而钟景轩这种知道情报的内部人员就更加不必说了，你救不了他的，放弃吧。”
　　“我实在是没想到韩信轮没死，张栋把他砸得几乎没气，他被扔开后没多久，当时空气墙没了，我还以为他撑不住死了。”洛哲阳将毛巾搭在脑袋上，整个人蔫蔫的。
　　“也许是故意误导你的。”银哲宇说：“我出现了，张栋和吴雪丽都死了，他应该是想到自己没有任何的胜算，所以才撤了技能假装死亡苟出去。但他大概是没想到钟景轩会选择背叛。”
　　“他挺笨的。”
　　洛哲阳三两下擦干头发，跟银哲宇一同去食堂吃饭，路上和他继续聊：“换做是我的话，我肯定会假装死了，先苟出去把这件事告诉给自己的同伴，然后联合同伴一起榨干他的最后一点价值再玩死他。这么个人才说杀就杀了，傻不傻。”
　　银哲宇神色复杂：“一时间我竟然有点反应不过来到底谁才是反派。”
　　洛哲阳挑了挑眉，拍拍银哲宇的肩膀：“当然是我们啦，你看，咱们有专门干坏事的校霸，有不良少年萧树，还有睚眦必报李丹月，而且我们黑白都不站，只想搞破坏，所以不管怎么看咱们才是反派吧。”
　　“......你说得对。”
　　“对了，卡片。”两人走到了食堂排队的位置，洛哲阳从口袋中掏出金色的卡片，忽然一个东西掉落地上，银哲宇弯腰捡起，表情却有些微妙。
　　“怎么了？”
　　“这个，你之前就有的吗？”银哲宇的手中拿着一只巴掌大的白色兔子布偶，布偶的肚子上还绣着一个丑丑的士兵，怎么看都像极了迷你版的玩偶之家的那一只。
　　洛哲阳惊讶地拿过兔子：“这东西怎么......”
　　“果然是从那里带出来的？”银哲宇打趣道：“也许是小安娜非常喜欢你，所以送给你作为送别的礼物的？”
　　“你之前有试过这种情况吗？”
　　银哲宇耸耸肩：“我和你不一样，我又不讨小鬼喜欢，从来没有收到过小鬼的礼物。但我估计，除了你，应该也没有别人收到过这种‘特殊’的礼物吧？”
　　然而看到这个缩水版的玩偶，洛哲阳同时做出了另一个判断：异世界中的也许有一些特殊物品是可以从里面带出来的，就好比原本就不属于异世界的金卡，又或者是异世界的主人“赠与”的东西。
　　“卡片上写的什么？”
　　“哦，我看看。”洛哲阳刚翻过卡片，却被前边打了饭的同学给撞了一下，手没拿稳，卡片摔到了地上。
　　撞人的同学下意识地说了一声抱歉，在看到银哲宇的脸的时候，顿时惊慌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给你捡起来！我......”
　　“不用，我来吧。”洛哲阳拦着他，笑着说：“你拿着饭，要是弯下腰去捡估计饭都要倒地上了。”
　　明明是善意的笑容，但落在同学的脸上却变成了威胁，洛哲阳越是笑得灿烂，这个同学越是着急忙慌地要去捡卡片，结果两人就反复处于一个人要捡卡片，另一个人为了防止他的饭掉落而拦住他的状态。
　　而本来想捡的银哲宇被两人挡住，根本连过都过不去。
　　隔壁排队的一个人貌似是看不下去，伸手捡起卡片，他垂眸看了一眼：“米迦勒？”他将卡片翻来覆去看了一遍：“这是什么游戏卡片吗？”
　　银哲宇连忙将卡片夺回来：“对，珍藏卡，很稀有的，谢谢。”
　　捡卡片的人点点头，眼睛盯着卡片不放：“质感不错，但是设计和做工都有点粗糙，远没有小学门口的卡牌游戏做得那么精致，如果你对卡牌游戏感兴趣的话，我......”
　　“不用了。”银哲宇把卡片塞进自己兜里。
　　那人皱起眉头：“这张卡牌不是你的吧？我怎么记得是他掉的？”
　　“他的就是我的。”
　　“你这也太霸道了，我知道你，你是校霸银哲宇对吧？但你知道吗？非法占有别人的东西是......”
　　“同学！同学！”洛哲阳连忙拦在两人中央：“他不是这个意思，这牌是我和他一起玩的，所以是我的是他的没啥区别，你误会了。”
　　“哦......这样啊。这位同学，我误会你了，对不起。”
　　银哲宇耸耸肩，没搭理他。
　　“......”洛哲阳无奈从中翻译：“他这样的意思是：没关系。”
　　“同学......”对方看了看洛哲阳，又看了看别过头去的银哲宇，然后再看了一眼站在一起的两人，努力回忆了一下，问：“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们？我的意思是，在校外见过你们，在一个......什么地方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