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流]他自会破局》狐铃铛

81、玩偶之家（一）

　　回想起异世界中那个少女说的话，洛哲阳早早回到了学校，然而看着空荡荡的宿舍，不知为什么洛哲阳的心里也空落落的。
　　之前经历的每一个异世界都有银哲宇在身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洛哲阳好像习以为常了，可如今想来，好像每个人之间都并没有绑定进入异世界的先例。
　　也许是因为之前每一次进入异世界的时候，银哲宇一直都在他身边，他才会不知不觉地认为两人一同进入异世界是很正常的事。
　　可这一次，在刚刚知道银哲宇不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虽然他表面上挺镇定的，心里却莫名有些慌张。
　　他不断地问自己：他不在，那我有线索的时候应该跟谁分享？其他人我可以相信吗？
　　也因此，洛哲阳并没有寻求任何人的合作，如果不是白梓弦黏上来，他也许全程都会单独调查。
　　他什么时候回来？
　　洛哲阳心问，然而并没有人回答他。
　　有点想他了。
　　洛哲阳盯着银哲宇空荡荡的床，心想：如果是他的话，会怎么考虑少女的那些话呢？
　　想着，人不由自主地坐到了银哲宇的床上，然后双眼牢牢盯着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最后脑子一热，扯过被子躺在了银哲宇的床上，头埋进了枕头里。
　　被子和枕头残留着洗衣液淡淡的香味，和银哲宇身上的味道的一样。
　　说来也奇怪，明明是臭名昭著的校霸，人却偏偏白白净净的，身上还有好闻的味道。除了学习不够好......要不是让人闻风丧胆，应该也是校草的程度吧？不，比我差一点点，那就校草第二名吧。
　　洛哲阳心想着，忍不住笑了出来。
　　傍晚银哲宇回到宿舍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己床上的被子隆起来了的景象，顿时有点发蒙，但一看桌子上放下的书包，他想明白了，是洛哲阳回来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好像睡错床了。
　　然而银哲宇病并没有选择吵醒他，而是轻轻把门阖上，放下书包走到窗边，看着把脸都埋进了枕头里的洛哲阳，眉眼都温柔了不少，他轻轻抚上洛哲阳的后脑勺，试图把人的脸给翻出来。
　　洛哲阳眉头动了动，长长的睫毛颤抖了一下，随即迷茫地睁开了双眼。
　　银哲宇见状连忙松开自己的手，似笑非笑道：“你的床好像在对面。”
　　只见洛哲阳眨了眨眼，看着面前的银哲宇，突然像只猫一样弓身，然后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银哲宇的笑容僵在脸上，“......”
　　“我进异世界了。”洛哲阳的声音从银哲宇怀里闷闷地传来，银哲宇一愣，“什么时候？”
　　“大概是两个小时前......”洛哲阳说着，松开了银哲宇，看了一眼手机：“现在是三个小时前了，我睡了这么久啊......”
　　“没受伤吧？能一个人撑过来，你已经很厉害了。”
　　“嗯......”洛哲阳从鼻子里轻哼出一个单音，然后就听见肚子叫了好大的一声。
　　“......看起来你的胃现在挺受伤的。”
　　......
　　在宿舍的洛哲阳才刚刚睡醒，人还有点蒙蒙的，到了食堂就精神回来了。
　　他们回来得早，学校还没什么人回来，而且大部分的学生在返校这天一般会吃了晚饭再回来，因此学校食堂空荡荡的——当然，饭菜也没多少。
　　他们找了食堂一个比较角落的位置坐下，洛哲阳刚刚那副软绵绵的模样荡然无存，打了饭刚坐下就滔滔不绝地说起自己在异世界里的遭遇。
　　“你说那个少女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食不言，寝不语。”银哲宇手指点了点桌面。
　　洛哲阳不乐意，微微皱眉：“你先跟我说说这个。”
　　银哲宇沉默着想了想，直到把嘴里的食物咽下之后，才慢悠悠地说：“假如你说的是原话，而不是经过你加工的话，这种说话的方式会有点像神谕一类的东西。”
　　“神谕？”
　　“对啊，有点类似打哑谜一类的东西？当然，我觉得如果是你的话，把它当成一种新形式的诗可能会更好理解一点。”
　　“是吗？可惜了，我对西方神话没什么研究。”洛哲阳叹了一口气，筷子捣弄着盘子里的米饭，手忽然被银哲宇用筷子敲打了一下，洛哲阳吃痛，幽幽地看着对面的银哲宇。
　　银哲宇低声说：“好好吃饭，不要玩弄食物。”
　　“......你好像老妈子哦。”
　　“......”
　　直到洛哲阳规规矩矩地吃饭完，银哲宇才擦了擦嘴巴，说：“这个神谕对应的其实很明显，三十三名堕天使，一个冥王和死神，基本是暗示了我们所有神牌玩家的身份，接下来就要看堕落的天使都有哪些了。”
　　“这个倒是挺好理解的，问题是，我们现在有的天使并不都是堕天使。已知骆婧和信瑶可分别是两位死神，上次给我治疗的同学是拉斐尔，拉斐尔并不是堕天使，梅塔特隆也不是，但她还说，我不是三十三位堕天使之一。”洛哲阳说：“会不会指的是除了三十三位堕天使还有其他天使呢？”
　　“不好说。”银哲宇摇摇头，“但是按照‘背叛’这点来看，和目前的处境很像，比如，白方和黑方，也就是说，也许恶魔带来的，就是黑方那边的人。可......情况有点不同，不管是大天使还是堕天使，黑白双方数量都是旗鼓相当。”
　　洛哲阳托腮：“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是反过来的呢？”
　　“什么？”
　　“毕竟这句话，并不是出自帮助我们的人，而是一位曾经想要把我们置于死地的boss。从她的立场来看，她那边才是白的，我们这些人才是黑的？”
　　“也就是说，慈悲的神其实是恶魔，而里面说的恶魔才是真正的神？那堕天使应该是天使才对？背叛的，指的是去了黑方阵营的人？”
　　“对，我是这么想的，可是我不明白，路西法是堕天使啊。”
　　“想不明白就先别想了。”银哲宇站起身，把两个盘子叠起来，侧身看向他们的不远处，吴雪丽正和自己的同学吃着饭，眼神却有意无意地瞟了过来。
　　洛哲阳了然，站起来和银哲宇一同离开。
　　元旦过后，学校进入了紧锣密鼓的复习阶段，时间变显得过得很快。经过上次校运会后，银哲宇的形象也不再高高在上，虽然许博文他们并不会主动招惹他，但也已经不会害怕远离了。
　　为此倒是方便了洛哲阳，他既要辅导银哲宇，又要应付许博文等人的突然求助，于是干脆临时组成了一个学习小组，于是他们班的自习课逐渐形成了以洛哲阳和银哲宇两人为中心，向外展开了扇形形状的模样。
　　教导主任巡视的时候一开始还会斥责他们，但久而久之，这班人“屡教不改”，后来又看他们班的成绩节节高升，便没再管。
　　然而这种安逸的氛围只持续了不到一个礼拜。
　　“又来了。”看着满墙的玩偶，洛哲阳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
　　他所在的地方似乎是小女孩的房间，墙壁刷了粉红色的油漆，天花板上贴了许多夜光星星贴纸，房间的中央放着两张一模一样的白色床架，铺着松软的粉色枕头和被子的公主床，白色的床单垂在两边，床单的边缘处缝着同色系的蕾丝花边，四角还有小小的粉色流苏。
　　两张床中间是一个粉白相间的床头柜，上面有一盏淡黄色的台灯，两张穿的左边是一个铺面了正面墙的巨大衣柜，右边则是一张有镜子的梳妆台。梳妆台的隔壁墙则是开了一个小窗户，窗外的似乎是一个庭院，一颗茂密的树遮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显得本身布置得温馨可爱的房间莫名阴森。
　　而最让人感到不安的是，则是位于两张床对面的一个巨大的架子，这个架子和衣柜一样铺满了一面墙，架子上面放满了各式各样的玩偶，只留下一个长方形的位置用于开关门。
　　洛哲阳安静地站在门边仔细听了会儿门外，确定没有听见任何声音，才走到两张床中间的床头柜上，拉开抽屉。
　　上层的抽屉放了基本故事书，有格林童话、安徒生童话、伊索寓言一类的儿童故事书，但都是英文版的，看起来并不是什么有用的线索。
　　下层的抽屉则放了一盒彩色蜡笔和一些绘图本，洛哲阳把绘图本拿了出来，上面有歪歪扭扭的儿童画，第一页画的是一家四口，从左到右分别是爸爸、姐姐、妹妹和妈妈，一家四口的身后是一幢红色的双层房子，房子的方便画了一颗高大的树，树上没有果子，却有很多动物玩偶。
　　第二页，还是一家四口，场景和人物还是那些，但妈妈的嘴上却涂上了大红色的口红，爸爸的手涂上了黑色的蜡笔。
　　第三页，场景与上一页还是没有什么改动，但妈妈不见了，姐姐的嘴巴变成了一个“X”，双眼也从眯着笑变成了两个空心圆圈，爸爸则戴上了一副墨镜。
　　第四页，场景还是一样，但所有的人都不见了，树上的玩偶也不见了。在画的左边，是一只巨大的狮子，狮子长大着嘴巴露出锋利的牙齿，伸展着尖刺一般的鬃毛，举着一只锋利的爪子，仿佛要扑到某个人。
　　在画面中央的位置，是一只粉色的兔子布偶，它高高地竖着耳朵，抬头看着比它要大三四倍的狮子，却没有害怕的情绪。
　　画面中央靠近右边的位置，是一只断成了两半的褐色的条纹蛇，蛇的脑袋钻进了大树下的土壤里，身体却直直地躺在地面上。
　　右边是一堆的草丛，草丛的中央露出一只粉红色的鞋子，应该是一个小女孩躲藏在草丛中，而草丛则被很多很多的玩偶包围着。
　　再下一页，绘本是空白的，看来绘本的主人没有继续画下去了。洛哲阳思索了一会儿，把绘本上的四页图画给撕了下来，叠成小小的正方形放进了裤兜里，然后又用蜡笔画了一把匕首，撕下来，再然后，画了一个“Y”字弓，又撕了下来。
　　最后，他在一张纸上，画上了一只手电筒，还是撕了下来，然后把这些东西理了理，揣进了衣服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