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流]他自会破局》狐铃铛

186、落日余晖（八）

　　待杀人小丑离开后，银哲宇马上就从躲藏处跑了出来，没等哑巴小丑把洛哲阳拉起来，他就将小丑给推开了，“你又想干什么？”
　　银哲宇张开双臂拦在两人中间，警惕地瞪着哑巴小丑。
　　哑巴小丑被推开也没气恼，眼神越过银哲宇看向洛哲阳，嘴巴一张一合的，却愣是说不出一个字。
　　洛哲阳从盒子堆里爬起来，拍拍银哲宇的手：“你是有话要告诉我？”
　　哑巴小丑点点头。
　　“但是你又不会说话，我又看不懂手语，附近也没有纸笔，你打算怎么跟我交流？”洛哲阳继续问。
　　哑巴小丑伸手指了指外边，然后往前走了两步，之后有回头看着他。
　　洛哲阳皱眉：“你的意思是，让我跟你走？”
　　哑巴小丑点了点头，但银哲宇却拦在两人中间：“不行，你不能跟他走，万一他想要害你怎么办？”
　　“没事的。”洛哲阳安抚地拍了拍他，说道：“我之前跟他在这里绕了很久，他甚至还就救过我。如果他真的想对我不利，我早就死了。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我们就一起去，我倒是想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既然洛哲阳都这么说了，银哲宇便也没有坚持，点点头：“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起去，就算是有危险我也能保护你。”
　　哑巴小丑虽然不能说话，但是脚程很快，不多时就把人带到了小熊所在的院子里。
　　洛哲阳莫名其妙地问道：“你把我们带来这里干什么？”
　　哑巴小丑停下脚步，指了指小熊傀儡。洛哲阳好奇上前，却被银哲宇一把拦住：“小心有诈。”
　　“我就过去看看，应该没事。”
　　“不行。”银哲宇态度十分强硬，站在洛哲阳的面前以身体挡住他的去路，始终不肯挪开。
　　哑巴小丑见状，搬开了小熊傀儡后的一颗装饰用的假树，露出一个只有半米大小的窗子，窗子里面黑乎乎的，不靠近的话根本什么也看不清。
　　洛哲阳好奇心重，不停地探头张望，可银哲宇就是拦在他面前不肯让他过去：“不能去，万一是陷阱怎么办？”
　　“不怎么办。”洛哲阳把人推开，情绪不是很好：“就算是陷阱，只要里面有线索，我也不得不去看一眼，别人不了解我，你还不了解我吗？”
　　银哲宇抿唇，沉默了。
　　倒是哑巴小丑双眸亮晶晶的，然后手脚并用地率先从窗子里爬了进去，银哲宇还想拦人，却架不住洛哲阳零帧起手，越过他跟着哑巴小丑一同跳了进去。
　　他以为自己在这里兜兜转转了这么久，应该是每个地方都走遍了，却没想过竟然还有一个那么隐蔽的屋子。
　　这里是一间被隐藏起来的屋子，四周没有门，唯有一个被假树挡住了的窗子可供出入，这里称得上是杀人小丑永远不会找到的地方，也算得上是一个安全地带。
　　“你带我们来这里干什么？”洛哲阳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窗子位于背光面，三面都是墙，采光非常不好，而这里放了许多各式各样的木偶，也是唯一一处东西还算干净完整的地方。
　　银哲宇此时也翻窗进来，然后半蹲着，上手翻看了一下木偶后，对洛哲阳说：“这些都是木偶，是玩具吗？恐怖片上还挺多的，据说有了灵魂之后，就会开始无差别杀人。”
　　“然后呢？”
　　“然后......”银哲宇苦涩地笑了笑：“可惜了，我对西方玄学不是很了解，所以后面的我就不清楚了，可能是有了灵魂之后，就会对自己的主人产生感情吧？不是有这么一个说法吗？陪伴许久的娃娃，如果你把它扔了，它就会对你产生怨恨之类的。”
　　洛哲阳点了点头：“嗯，确实是西方恐怖片常用的故事。”
　　什么丢不掉的娃娃，烧不死的木偶之类的，尤其是像这种类人的玩偶和容易让人产生恐怖谷效应，从而让恐怖片愈发刺激人的肾上腺素。
　　但哑巴小丑带他们过来，显然并不是为了恐吓他们。
　　洛哲阳站起身，看向哑巴小丑：“所以呢？”
　　哑巴小丑看了洛哲阳一眼，又看了银哲宇一眼，开始手脚并用地想要跟他们说什么，可惜两人都看不懂，到最后哑巴小丑急了，指了指银哲宇，又指了指自己，然后两根手指并拢在一起。
　　洛哲阳一头雾水：“你看上他了？所以你现在的脸和他一样了，你还想怎么样？”
　　哑巴小丑连忙摆手，着急地比划着什么。
　　银哲宇眉头皱起，冷声道：“我懂了，这里的玩偶都是有灵魂的，对吗？但是灵魂并不完整，所以需要吃了别人的灵魂来补全自己的三魂七魄，最后变成那个人的模样，彻底取代那个人。”
　　洛哲阳抬眸看向哑巴小丑：“是这样吗？所以你就是打算取代银哲宇的玩偶吗？”
　　哑巴小丑嘴巴一扁，委屈巴巴地看着洛哲阳。
　　“你还委屈上了？”洛哲阳叉腰盯着他看：“说，银哲宇的一魄是不是在你身上？”
　　哑巴小丑没有否认，但是也没有承认，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洛哲阳深呼吸平复了一下情绪：“那你现在把他的一魄还给他。”
　　小丑双手互相捏着不敢说话。
　　银哲宇走上前，冷着脸问：“你这是什么意思？把我们带到这儿来，却又不打算把我的一魄还给我？”
　　“你先别着急。”洛哲阳把人拉住：“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要告诉我们？或者说，你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完的？”
　　哑巴小丑垂着眸，然后指了指木偶堆。
　　“找东西吗？”
　　哑巴小丑摇头，然后凌空做了一个砍人的姿势，接着指了指窗外，又指了指木偶堆，最后掐住自己的脖子，往木偶堆里倒下去。
　　“......”洛哲阳看他昨晚这完整的一套，扭头看向银哲宇：“你能看懂这是这么意思吗？”
　　银哲宇摇了摇头：“看不懂，但是我可以试试和他交流。”
　　“你要怎么跟他交流？”洛哲阳问。
　　银哲宇从哑巴小丑伸出手，说道：“我的一魄在你身上，你牵住我的手，我能通过我和自己魂魄的羁绊，读懂你想要说什么。”
　　哑巴小丑看着那只伸出来的手，表情有些厌恶，迟迟不肯伸出手。银哲宇见状，强势地将哑巴小丑拉过来，然后开始“读心”。
　　“他说......那只会杀人的小丑身上就有你的灵魂，你想把你的灵魂的夺回来，就需要把他引到这里来杀掉。否则，你若是被他杀掉，他就会彻底取代你了。”
　　“我？杀了他？”洛哲阳指了指自己，满眼的不可置信。
　　这怎么可能？且不说他们现在体力悬殊，就光看哑巴小丑那把一米长的大刀，若是一刀砍下来，只怕骨头都能斩断，就算他们三个人联手也未必能杀死他。
　　银哲宇忽然眸子一亮，直勾勾地盯着哑巴小丑：“既然如此，那是不是我把你杀了，我就完整了？”
　　哑巴小丑闻言不由后退，看向银哲宇的眼神多了几分警惕。
　　但银哲宇的嘴角已经多了一抹笑容，洛哲阳站在他的身后，听到他说出的话后便开始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哑巴小丑眼看自己孤立无援，挪到窗边就要逃走，然而银哲宇却将他一把拉了回来，摁住哑巴小丑的后脖颈往墙上撞，所幸哑巴小丑反应快，在被银哲宇摁住的瞬间他就先往前下方移动。
　　此时，洛哲阳走到傀儡堆中，捡起一只制作工艺不算复杂，但基本都是实心的木偶，然后高高举起。
　　银哲宇见状，冷笑一声，拦在了窗口处：“别跑了，你逃不掉了。”
　　哑巴小丑早就已经不再理会银哲宇了，而是瞪大满是难以置信双眼，眼眶泛红，似是在无声地质问他：你真的要杀了我吗？
　　洛哲阳没有答话，高举的手忽然又放下，转过身背对着哑巴小丑，“对不起，看着这张脸，我下不了手。”
　　“没关系，让我来就好。”银哲宇说罢，弯腰去捡另一只木偶，洛哲阳却在这个时候转了回来，抬手将手中的木偶狠狠敲在“银哲宇”的后脑勺上。
　　“银哲宇”一阵头晕，在惊讶中回头看着洛哲阳，“为......什么？”
　　洛哲阳居高临下地看着因意识模糊而倒下的“银哲宇”，勾起一抹微笑：“你认错人了。我并不是你的同伴。”
　　“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他百分百信任我，你却做不到。”洛哲阳说得轻描淡写，“还有，我不知道你从他的记忆里看到了什么，但是，西方神话体系中没有三魂七魄，你急于卖弄他脑子里的知识试图让我信任你，却不曾想过适不适用，又何尝不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眼睁睁看着“银哲宇”模样的人倒在木偶堆中，洛哲阳扔掉了手中的木偶，闭上眼睛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将傀儡身上的丝线摘下，捆绑住“银哲宇”。
　　等搞定一切之后，他才走向已经懵了的哑巴小丑，伸手把手里的木偶递给他。
　　哑巴小丑不明所以，只是听话地接过。
　　洛哲阳看着他这副模样，欲言又止。算了，估计说了他现在也听不明白，他只好挪了一下外面的假树，将三个人隐没在昏暗的房间中，然后找了个干净的角落坐下，默默等着“银哲宇”的醒来。
　　哑巴小丑看了他一眼，抱着木偶走到他旁边，然后在他旁边坐下。
　　接着侧过头，看和洛哲阳紧紧挨着的肩膀和腿，眼里隐隐有了些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