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流]他自会破局》狐铃铛

137、树神岛（六）

　　村里的大巫神住在距离树神庙不远处的半山腰中，与山下的民居不同，大巫神住的是木质小房子，看起来还颇有点神秘的感觉。
　　洛哲阳走上前，敲了敲门。
　　没有人回应。
　　他再次抬起手敲了敲门，依旧没有人回应，但是木门大概是没有落锁，他只是多敲了几下，门就打开了，房内的格局布置一览无遗。
　　木房子是个约莫二十平的小房间，一张木床，一张木桌和一把椅子。床位有个架子，上面挂了一套应该是用来舞神的服装。
　　木房子只有一扇窗户，窗户旁的柜子上方放了些古籍和药草，其他的柜子大约是放置了生活用品的。
　　洛哲阳站在房门口，脚步丝毫没有移动。
　　他在考虑要不要擅自闯进别人的家里找线索。虽然他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但是之前的房子都是没有人住的，但这里却显然是有主人的。
　　正在他犹豫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村民的交谈声，于是他连忙关上了门，假装自己从来没有打开过门一样。
　　果然，村民走了过来，看见他徘徊在屋子门前，警惕起来：“你来这里干什么？”
　　“哦，我是传统文化专业的大学生，这次的课题是考究萨满文化，你们的大巫神不正好是萨满吗？我准备来做个采访，不过我敲了敲门，他好像不在家。”
　　“他确实不在家，你别待在这里了，不然大巫神丢了舞神道具，第一个就该怀疑上你！”
　　洛哲阳点点头，又问：“那我去那里才能找到大巫神啊？”
　　“你小子放弃吧，咱们大巫神神通广大，他自己若是不愿意，你是找不到大巫神的。”村民毫不客气地击碎他的希望：“而且我们大巫神很神秘的，从来不跟人交谈，你就死心吧。”
　　“那这么说来，其实你们自己也不知道大巫神长什么样子？”洛哲阳忽然感觉自己好像找到了一点线索：“那我想问下，舞神这个传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自古以来就有的吗？”
　　“你小子说什么呢？当然是自古以来就有的。”
　　“那也得代代传承吧？大巫神就没有找过村子里的人当接班人？如果有找过的话，怎么会没人知道大巫神是谁呢？”
　　“这你就管不着了！”村民把洛哲阳撵走：“这是我们村子的秘密，你问了也白问，走走走，别在这儿碍了大巫神的事儿。”
　　洛哲阳还想再问更多的信息，却被村民无情地撵走了。
　　眼看着问村民不行，村里的那些妇人又不肯再多说了，洛哲阳想了个办法，那就是回屋子里去找那对老夫妻问清楚。
　　要说别的他们不知道的话，那他们自己女儿的情况还能不清楚吗？于是他打道回府，回到招待所的时候，正好看见两夫妻一个在劈柴，另一个在剥玉米。
　　洛哲阳自来熟地坐在老太太的旁边开始剥玉米：“奶奶，我来帮你。”
　　“你这年轻娃娃，手看起来嫩嫩的，咋能会干这些活儿呢？我来就行了，你一旁玩儿去吧。”
　　“这不是没干过好奇吗？您就当我是来体验生活的就好。”洛哲阳一边剥玉米，一边说：“我刚刚去找大巫神了，当时我敲门没人回应，好像是没人在。您知道大巫神去哪儿了吗？”
　　“大巫神当然是有他自己要办的事情啦。每年舞神的前几天，他都会出去一番，好像是说做什么准备工作之类的。”
　　“那这个村子里，就只有一个巫神吗？我看那个房子挺小，没有找徒弟什么的？”
　　老妇人慈祥地笑了笑：“我跟你说啊，咱们岛上的大巫神是真萨满，是小仙人，跟外边的神棍可不一样，岁岁年年，代代都是同一个人。”
　　“几百年来都是同一个人？”
　　“可不嘛，不然咱们怎么会说那是小仙人呢？”老妇人双眼盯着自己干活的手，笑容收了几分：“虽说我们都没有见过大巫神的真容，但是咱们这儿就只有一个大巫神，不会认错的。除了他，也没人能舞神。”
　　“既然他有这么通天的本领，你们怎么没让他帮你们占卜一下小女儿的下落？”
　　洛哲阳话音刚落，就看到夫妇两人干活的手顿了一下，随之又一副没事人的模样，老妇人语气有些不自然：“村里那些人也真的，那么大嘴巴，真是......唉，那看起来，你是都知道了。”
　　“嗯，知道了。小女儿失踪了没找到，那大女儿和二女儿的杀人凶手找到没有？”
　　老妇人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直接终止了话题：“凶手都枪毙了，事情也都过去了，没什么好提的。”
　　枪毙？所以是被抓进去了？
　　根据村里那些妇人的说法，大姐和二姐很可能是被殴打致死的，但处决方式是枪毙的话，那么殴打的人极有可能是有计谋的故意杀人。
　　但是从旁人的评价看来，两位姐姐平日里应该不会招惹什么人才对。难道真的是小妹杀了人，两夫妻为了保全家里的名声，才说是失踪的？
　　也不对，如果真的是小妹干的，那两位姐姐怎么可能是被殴打致死的呢？
　　“凶手是什么人？”
　　“还能是什么人？街上的混混，调戏不成就下了毒手，把两个好好的人活生生给打死了。”老妇人有些激动，眼里蓄满了泪水，“可怜了小妹，说要为姐姐报仇，人都不见了......”
　　洛哲阳连忙上前，拍着老人的背安抚。
　　那看来凶手还真不是小妹，听老人家的意思，还颇有点认为是小妹去□□，结果也被抓了，直接死无全尸。
　　“我听说，小妹在姐姐下葬之后去拜了树神，不是说树神很灵吗？那树神应该会保佑小妹才对吧？小妹怎么会失踪呢？”
　　老妇人摇摇头，哭着说：“别提了，她那天去了树神庙之后，不仅是她没回来，两个姐姐的尸体也不见了。”
　　尸体也不见了？什么人会故意去偷尸体呢？难不成还能冥婚？可是这个村民的人对树神都很虔诚，不太可能会为了利益做这种事，而且也没有听到其他偷尸体的情况发生。
　　洛哲阳试探地问：“我听说小妹身上总是脏兮兮的，还经常低着头，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两个老人同时抬起头看向他，泪水还挂在脸上，却满脸的错愕：“怎么会？”
　　“不好意思，我只是猜测。”
　　“怎么会呢？她没跟我们说过呀。而且我们村子里的人都很好的，姐姐也很护着她，不会有人欺负她的。”
　　“那学校呢？”洛哲阳趁热打铁，“我见过校园霸凌，被霸凌的人情况和你们家小妹的情况好像......还挺像的。”
　　“怎么可能啊？”老头子激动起来，“学校里的不都是文化人吗？文化人那都没什么力气的，怎么可能欺负人呀？”
　　两张苍老的脸上满是焦急，他们年纪大，而且从家庭情况来看，大概也是没读过几年书，大字都不认识几个，岛上教育资源又匮乏，两个姐姐又都是初中没读完的，加上一个性格泼辣，一个漂亮张扬，被霸凌的可能性很小。
　　但是三妹却不同，她从小被两个姐姐保护得很好，所以就算被霸凌了也不会知道别人为什么欺负她，更是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
　　洛哲阳觉得有必要纠正他们的认知：“不是只有拳打脚踢才是被欺负了，对于文化人来说，光是动动嘴皮子就能欺负人了。所以两位姐姐的死和妹妹的失踪，说不定还有隐情。不知道我能不能看看她们的......”洛哲阳斟酌了一下用词，“私人物品？”
　　两个老人家可能也是把女儿们的死憋在心里很久了，面对一个外来人他们却丝毫不设防备，将人带到了里屋的一个小房间里。
　　这看起来是一个小杂物房，里面堆满了女孩子喜欢的生活用具。虽说是杂物房，但是里面却很干净，看来这对老夫妻经常进来缅怀自己的孩子，所以把这里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其中有一个干干净净的书包，一看就是小妹的。
　　洛哲阳将其取了出来，翻看书包里的东西。东西不多，只有一些作业本，一个笔袋，里面装了几只已经用得很旧的笔。
　　作业本泛了黄，停留在刚抄完还没做的练习题上。书包的拉链扣上还挂着一只旧旧的针织玩偶。针织玩偶已经洗过很多次，已经有些褪色了，但是针织玩偶上却扔残留着无法洗干净的黄色污渍。
　　是含糖饮料的痕迹，看来有人往她身上泼过饮料。
　　书包的旁边放着两套旧校服，和玩偶一样，虽然已经洗得泛白了，可上面依旧有许多洗不干净的污渍，甚至还有淡淡的鞋印。
　　看来她在学校被欺负惨了。
　　洛哲阳又找了找，可惜没能找到最能交代清楚事情来龙去脉的日记本。也是，妹妹一直没有跟家里人说自己欺负的事，又怎么会留下最容易被发现的日记本呢？看来她根本没有写过日记。
　　但是作为对树神无比虔诚的岛民，她说不定会去找树神诉苦，甚至请求树神为她出头。可树神真的会帮她出头吗？
　　以无神论的角度来看，不会。
　　但以村民对树神的虔诚度来说，会。
　　看来他还得查查当初欺负三妹的都是些什么人，后来又是什么结果，然后从结果倒推过程才行。洛哲阳看了一眼作业本，记住了失踪者的名字——白絮。
　　接着他又翻出了败絮的学生卡，试图上网搜索关于她所在的学校的八卦。
　　结果没有让他失望，关于这所学校的头条八卦就是有两个本校的女学生陈某和秦某因为与两个社会人士李某和张某发生了矛盾，最后被殴打死亡。
　　经查证，李某和张某不是第一次犯案，之前还曾将一对白氏姐妹致死，后因态度恶劣，毫无悔改之意，最终被判处了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