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流]他自会破局》狐铃铛

115、循环

　　银哲宇满脸无辜地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通电结束”，将头埋进了被子里，心想：我是不是太着急了一些？
　　可他没有办法不着急。
　　他了解洛哲阳，洛哲阳的感情神经很不敏感，自身条件又足够好，总是能引起很多人的觊觎——不论男女。
　　尤其是在遇到陈符之后，银哲宇更是着急了，他之前从来不知道陈符和洛哲阳还有这样一段过往，又或者，他不记得了。
　　他原本是想着先把儿女情长放在一边，等一切都结束之后再正式表白，可陈符让他产生了危机感，不管是来自情敌还是异世界。尤其是韩信伦将洛哲阳单独送进了一个异世界之后，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越是将洛哲阳庇护得好，就越能引来更多的危险。
　　银哲宇下床打开台灯，翻出了之前写得乱七八糟的笔记本，翻开最后一页，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这时，电话打了过来。
　　银哲宇迅速接起了电话，问：“考虑好了？”
　　“嗯......我冷静下来了，但是......”
　　“但是？”
　　“我想见到你，再当面跟你说。”
　　“现在不能说吗？”
　　“不是不能说，是不想说。”洛哲阳捂着自己的胸口，深呼吸了一下：“我觉得，在电话里说不太严肃。”
　　“等我。”
　　“等......什么？！”
　　半个小时后......
　　洛哲阳跑出别墅区，就看到银哲宇站在保安亭前，裹着一件黑色大衣眼巴巴地看着他，洛哲阳双眼一热，飞奔出去，用力地抱住了他。
　　夜里天很冷，风很大，但是银哲宇的拥抱很温暖。
　　“这么晚了你还跑出来？还穿这么少？生病了怎么办？”银哲宇拉开大衣的拉链，将人裹进自己的怀里，“对了，你就这样跑出来，阿姨不会说什么吗？”
　　“她睡了，我溜出来的，我要是不出来，你觉得你能进去吗？”洛哲阳调皮地眨了眨眼，回头看了一眼还亮着灯的保安亭。
　　“不能。”银哲宇垂眸，“那长话短说，天冷，说完你赶紧回去。”
　　“所以你大老远的跑过来，就为了我一句话？”洛哲阳挑了挑眉：“我明天就回学校了，你连一个晚上都等不了？”
　　“等了四个月了，不想等了。”
　　“四个月......哈！敢情你是对我一见钟情啊！”
　　“别闹。”银哲宇揉了揉他在床上滚得乱糟糟的头发：“喜欢你不止四个月，我还有好多好多话想要对你说，但是回答，我不想等了。”
　　“好！”洛哲阳将自己的左手合上银哲宇的右手，于他十指相扣：“我的回答是，我也喜欢你，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你的，但发现我自己喜欢你的时候，大概是你说你谈过恋爱的时候，看到你说那句话的表情，我有点心塞，然后发现，哦！原来那就是吃醋的感觉啊。”
　　“......”
　　“所以，请问你准备好和我开始一段新的恋爱了吗？”
　　“那你不好奇我是和谁谈的恋爱吗？”
　　洛哲阳伸手轻轻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就非得提这茬吗？你知不知道你提起那个人的时候表情有多温柔，你还想不想我当你对象了？”
　　银哲宇的双眼里满是温柔，看着他从自己的怀里离开，脱下外套批在他身上，说出来的话柔得都要把人给融化了：“可那个人也是你啊。”
　　“那个人......那个......我？”洛哲阳愣了愣，推开了他：“不！不可能，我确定我这十七年来，从没早恋过，除了你。”
　　银哲宇做了一个“嘘”的姿势：“说来话长，等我以后慢慢告诉你。快回去吧，别着凉了。”
　　“那你呢？”
　　“我要再不走，也赶不上回学校的末班车了。”
　　“那就别走了。”
　　“......什么？”
　　别墅的灯已经关了，洛哲阳偷偷把人送回了自己的房间，在洛哲阳关上房门的时候，银哲宇一脸茫然：“为什么我们要偷偷摸摸地进来？”
　　“你还说呢，还不是因为你今天晚上打架。我妈今晚刚数落了我一顿，还不让我跟你玩，要是看我回头就把你拐回家了，那还不得疯了？”
　　“......看来阿姨挺不满意我啊。”
　　“何止是她不满意？”洛哲阳脱下外衣，走到银哲宇的面前，用食指挑起他的下巴：“你今天要是不把话说清楚，那我对你也满意不到哪里去。”
　　两人躺在床上，银哲宇就像讲故事一样，把他说知道的事情娓娓道来：“还记得我一开始对异世界的比喻吗？我说把它当成一个大型的游戏，对你们来说或许不是，但对我来说，还真的是一个能读档的游戏。而存档的位置，就是我和你第一次相遇的时候。
　　“每次‘读档’之后，上一次关于轮回的记忆就会开始变得慢慢模糊，我没办法想起异世界的具体规则，但偶尔能感应危险和线索，比如一开始我，我设法让你和萧树离开了那个危险的房间。
　　但关于你的事情，我记得很清楚，你每一次轮回都会死在我面前。我尝试过很多方法，加入过黑方、加入过白方、在异世界里守在你身边寸步不离，或者特意让你远离异世界，但最终，你都死了。”
　　“所以你这一次，还是选择让我远离异世界吗？”
　　银哲宇苦笑一声：“一开始是，但这不还是没成功吗？”
　　“所以这就是你一直保持中立的原因？因为无论你是加入黑方还是加入白方，都没有办法让我摆脱死亡，是吗？”
　　“嗯。黑方双方相争的都是昔拉，这一点你知道的。但昔拉是毁灭天使，祂只能带来毁灭，实现不了愿望，更带不来希望。无论是哪一次，走到最后都是昔拉被人找到，然后把一切都毁灭重来，只是目前看来，只有我一个人拥有以前的记忆。”
　　洛哲阳翻身侧躺，看着银哲宇：“我也经常会做一个噩梦，梦见我在火光里，哀求着另一个人别走，因为我知道他走了就回不来了，但到最后......那个人是你吗？”
　　“是我。”银哲宇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眼里闪过一丝痛苦：“那是我们两个人走得最远的一次，也是我一个人经历过很多很多次的噩梦。有的时候，找到昔拉的是黑方，有的时候是白方，但每一次，最后的结果都是昔拉制造了一场大爆炸，把所有一切都毁灭重来了。”
　　“那我呢？我很好奇，你那么特立独行，是怎么和我互相喜欢上的？难不成是我追的你？我确实还挺喜欢你的。”
　　提到这里，银哲宇陷入了回忆中，不由笑了起来，这到了洛哲阳眼里，却化作了满怀的心酸。
　　但银哲宇却摇了摇头，告诉他，两个人初遇的时候极其不对付。
　　洛哲阳瞧不起银哲宇的目中无人，银哲宇看不上洛哲阳的偷奸耍滑，两人一个是校园宠儿学霸，一个是校园刺头校霸，还同在一个班，平日相看两厌，哪怕同住一个宿舍也三天说不了一句话。
　　他说：关系差归差，但两人在异世界的实力摆在那里，不管平时怎么不对付，两人都还是彼此惺惺相惜的，以至于后来两人一拍即合，成为了彼此的唯一。
　　银哲宇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满心满眼都是洛哲阳，看着他的眼里仿佛都闪着光。
　　可越是这样，洛哲阳心里却越不是滋味，因为这些银哲宇和“洛哲阳”的回忆他都没有，他问：“你听说过平行世界吗？”
　　“嗯？”
　　“每个人都是由不同经历组成的独立个体，我和你没有经历过那些回忆，我就当那是你的前男友了，你不要把我当成他。如果你是为了拾起你和那个‘洛哲阳’的旧回忆的话，那还是不要和我在一起了，我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包括平行世界的我自己。”
　　银哲宇理解洛哲阳的想法，但他没有办法把两个洛哲阳分开来看，因为在他看来，他们就是同一个人，只不过他失忆了而已，但银哲宇了解洛哲阳骨子里的骄傲，当然是顺着缕毛了，他连连点头：“好，你不喜欢，那就不提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还保留着的记忆也已经不多了，只能记得个大概，如今活生生的洛哲阳就在自己的面前，性格还是没变，他当然没有必要纠结这么多。
　　“如果按照你说的，昔拉是一个骗局，那黑方白方死斗了这么久是为了什么？他们当中，就没有一个人像你这样保留记忆吗？为什么只有你能记住？”
　　银哲宇抬起左手，露出戴上左手从不离身的珠子：“因为我们现在正在经历的异世界，是仿制的。真正的异世界死了，人也会直接死去，而不是昏迷。这个就是从那里带出来的东西，所以这个异世界里的所有东西都奈何不了它。”
　　“真正的异世界？你说仿制指的是......现在这个异世界是假的？”
　　“对，它是人为制作出来的瑕疵品，真正的异世界不限地域，但只会吸引对某个愿望极其强烈的人，每一个进入真正异世界的人都能得到一个‘权能’，他需要靠‘权能’活下去，能成功活着出去的，愿望就能被实现，不能活着出去的，灵魂就会被‘吃掉’，更没有定期进去异世界一说。”
　　这种规则倒也算合理，不像伪造的异世界，完全是为了凑数而胡乱拉人。
　　“‘权能’也就是所谓‘金卡’前身。所以‘造物者’说的能实现愿望不算完全胡诌，但不是靠昔拉。具体的更多细节我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所谓的‘昔拉’也是去过真正异世界的人，他的‘权能’就是昔拉。”
　　“你去过真正的异世界？那你的权能是......？”
　　“我没去过，这个珠子也是别人给的。它有一个名为‘回溯’的功能。这手串共有十八颗珠子，意味着一种可以‘回溯’十八次。如果十八次机会全部用完我还救不了你的话，你就再也活不过来了。”
　　“‘造物者’是谁？”
　　“我不知道，他能够以‘异世界’的npc来联系所有人，所以我没有见过真正的他。”
　　洛哲阳想起肖意君今天刚拿过来的那张金卡。
　　“异世界”的“奇迹”，按理说应该是像白梓弦一样处处被幸运之神眷顾才对。可是肖意君手上的“奇迹”金卡几乎和银哲宇手里的珠子一样已经凌驾于“异世界”的规则上了。
　　一张能够凌驾于“仿制异世界”规则的金卡。这是不是意味着，其实肖意君曾经到过真正的“异世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