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三的传奇人生》北龙宇云翾

82、搏杀

　　夜色如墨，小十三已褪下白衣男装，隐身钻入马车深处。待她再出现时，脸上已覆着狰狞的鬼脸面具 —— 今夜回府之路，必有一场殊死搏杀。
　　一辆装饰华贵的乌木马车，在二十名黑甲卫的保护下缓缓前行。赵玄烨与小十三端坐在车内闭目养神，忽得小十三邪嘴一笑，轻拍赵玄烨的手背，身形便瞬间消失，隐没于黑暗中。赵玄烨骤然睁开双眼，眸光如寒星迸射："青雨、明月，戒备！"
　　"是，主子！"
　　车外驾车的二人沉声应和，随即向黑甲卫打出了手势。刹那间，刀剑出鞘声此起彼伏。未久，一声尖锐哨音划破夜色长空，无数冷箭如骤雨般射向马车！青雨与明月挥舞着兵器拨打箭矢，护着辕马继续缓行 —— 这辆马车本是精心打造，车厢内壁嵌着精铁，寻常冷箭暗器难以穿透，唯有火箭可破。加之黑甲卫布成防御阵形，冷箭攻势很快便显颓势。
　　冷箭过后，大批黑衣蒙面刺客持械冲杀而至。远处高树上，隐藏着那名吹哨的黑衣刺客正指挥全局，忽觉眼前黑影一闪，一张鬼脸已近在咫尺！他惊骇欲呼，却被鬼面人一掌拍中胸口，鲜血狂喷而出，当场昏厥，栽下树来。
　　此鬼面人正是小十三所扮，她运起内力拎起昏迷的刺客，如穿花蝴蝶般掠过敌群，将人甩至赵玄烨的车前，高声喊呵："刺客主谋已擒，余孽休想逃走！" 声浪震得众刺客心神剧震。她身法奇快，身形飘忽不定，忽隐忽现，不过片刻，二十余名刺客便被她三掌之内尽数拍晕倒地。彼时，青雨向空中发射信号弹，镇北王府的暗卫队如潮水般涌来，开始收网抓捕余孽。小十三则纵身跃上附近高楼，居高扫视着下方的战场，谨防有刺客逃走。
　　果然发现两名漏网之鱼！她身影一闪追去，身法快如离弦之箭，手中骨扇飞刺向其中一人后心。那刺客就地翻滚躲过，却不想一团火球接踵而至，瞬间将他吞没。另一人吓得魂飞魄散，亡命奔逃，却见鬼面人始终挡在前方。他惊恐嘶吼："你究竟是人是鬼？"
　　"鬼。"话音未落，又一团火球喷出，将刺客点燃。
　　待战场肃清，小十三悄然回到马车里，摘下面具，笑靥如花望向赵玄烨。
　　"辛苦你了，依儿。" 赵玄烨将她揽入怀中，在她因打斗而泛红的脸颊上印下一吻。
　　"嘿嘿，夫君，今晚有人要彻夜难眠咯！" 小十三指尖点向车外，"那主谋已被我打晕，任凭夫君发落呢。"
　　赵玄烨低笑："放心，剩下的交给为夫。我的依儿该好好歇息了。"
　　"嗯！一会回我的翠竹园去睡个好觉。明日我便命人把夫君的寝室打扫的干干净净，书房您自个儿收拾，旧衣服全烧掉 —— 我为你定制的新衣会陆续送来。"
　　"多谢夫人。" 赵玄烨宠溺地轻拍她的背脊，待将小妻子送回翠竹园后，镇北王府的地牢里已塞满了俘虏，他又投入到了彻夜的审讯中。
　　第二日清晨，卯时三刻，晨曦刺破薄雾，青石板路覆盖着细碎白霜。三辆覆着玄色油布的牛车碾过朱雀大街，车轮碾过石板，发出沉闷声响，惊得檐下铜铃叮当作响。车厢缝隙渗出暗红血渍，在晨霜中凝成紫黑色血痂 —— 车内堆叠着四十三名刺客，他们被粗麻绳捆成粽子，口中塞着浸透麻药的麻布，只露出因恐惧而充血的双眼。青雨与明月紧握缰绳，玄铁马鞭在晨光中泛着冷芒，声势浩大的驶向大理寺。
　　车队行至大理寺朱漆门前，青雨猛地勒住缰绳，辕马人立而起，嘶鸣声震得檐角鸱吻落灰。他踏上车辕，玄色劲装猎猎作响，腰间鎏金虎符寒光流转：
　　"镇北王府状告太子赵承旭！"
　　声如洪钟穿透人群，"昨夜丑时三刻，其心腹‘陈平’等人持太子密令，于镇南侯府外设伏行刺！我镇北王常年镇守北疆，为大燕浴血奋战，如今重伤返京，太子竟不经皇命刺杀功臣！王爷乃大燕战神，太子此举以下犯上、残害忠良，我镇北王府绝不答应，北疆将士更不答应！"
　　此番声势惊动大理寺卿李文江亲自出迎。人群瞬间哗然 ——"战神王爷在北疆熬过三个酷冬，马革裹尸回朝，竟遭此毒手！" 卖炊饼的老汉将竹筐重重顿在地上。
　　"弑叔谋逆，这等豺狼怎配当太子？" 茶馆二楼的书生拍案而起，茶盏碎落满地。
　　百姓群情激愤，加之暗中有人引导，"废太子、清君侧" 的呼声如潮水般涌来。菜叶石块纷纷砸向大理寺大门。李文江扶着门框踉跄而出，蟒袍玉带因颤抖发出细碎声响。当他瞥见车厢缝隙蜿蜒而下的血溪，又触到指节上半月前太子所赐的翡翠扳指，顿时冷汗浸透后背。恰在此时，青雨掷出来染血的太子玉牌 "当啷"一声砸在他脚边，惊得他连连后退，撞在门钉上昏厥倒地。
　　与此同时，皇宫议事殿内弹劾太子的奏本如雪片纷飞，御史与武将轮番上奏，文书在殿中堆成小山。满京城的街巷间，"太子赵承旭品行不端、德不配位，竟敢刺杀国之脊柱，国之栋梁，此乃是亡国之举，不配做太子，不配为未来储君" 的流言，正随着初升的朝阳，传遍每一个角落。
　　玄庆帝大怒，赵承旭乃是他最最中意的太子人选，办任何事情都能办到自己的心坎上。父子几人的密谈，让太子赵承旭全权负责刺杀镇北王赵玄烨是得了他的命令，然而这狡猾的赵玄烨不光没死，还被他抓住了把柄，搭上了自己最得意的儿子。这赵玄烨一直就没有脱离自己的监视，怎会突然变得如此可怕？由他亲自指派的汾河岭刺杀行动惨败在先，现在儿子的刺杀失败在后，不光惨败，还搞得人尽皆知，居然弄得朝堂不稳，民怨沸腾，这该如何收场？看来，这赵玄烨是有备而来，此人绝不能再留。
　　“来人，去看看廖启凡回宫了没有，若是回来了，让他速来见朕”。
　　“微臣廖启凡，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廖启凡下跪行礼。
　　“廖启凡，告诉朕这次的刺杀为何又失败了，还搞得朕措手不及，没办法收场”。
　　“陛下容禀，微臣这次与殿下各有分工。微臣主要负责下毒。据微臣所知，这次的下毒极其隐蔽。微臣专门派人从南齐找来的一种绿植，名曰‘灰枯荣’。此物并非是有毒植物，但此物有一个致命的特点，只要与此物近距离长期接触，那么这个人万万不能受伤，哪怕只是很小的伤口，它也能让人的伤口由内而外的腐烂发臭，且此物几乎无色无味，任凭他是名家大医也极难发现。臣已做好了第一步，微臣买通了镇北王府后院打杂的仆人，不光是在赵王爷的卧室书房放入了‘灰枯荣’，就连赵王爷所穿的衣服全部都用‘灰枯荣’的汁液浸泡过。殿下则负责刺杀，只要让赵王爷受一点伤，此次他是绝计躲不过去的。但微臣也没想到赵王爷的手下如此厉害。据微臣打探出的消息，赵王爷呆在马车里一直未曾露面，直至回到镇北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