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情水》华栩

35、第 35 章

　　第一月考的颁奖典礼开始了，照往常月考的颁奖典礼是不至于这样大办的，但今年开学典礼没有开，领导们还觉得学生们太过浮躁。

　　也因此这场颁奖典礼显得格外忙碌，谭欣一早就被喊了出去，他们班主任还要节目要表演，排练过后就开始布置典礼上的桌子。

　　班主任喊上了季青岁，他跟着谭欣来到大堂，这个大堂一年最多就用两三次，这几天招呼着学生和老师来打扫，现在看着很是大气。

　　季青岁拿着椅子放在台上，他站在原地看下去感叹道：“这儿看着挺正式的。”

　　谭欣在铺桌布，闻言抬起头笑了一声，“二楼才是看起来更好的。”

　　“二楼？”季青岁有些疑惑，也不怪他不知道，这大堂二楼几百年也不见开门，更别说有人知道了。

　　谭欣站起身指着边角的楼上，“看见没，哪儿的观众席，什么都能看清，在哪儿说话也很气派。”

　　季青岁看过去，二楼的空间不多，他只有一小部分的位置，一共两排，看上去像是贵宾的位置。

　　“今年还是不开门？”

　　谭欣摇了摇钥匙，“不开，你看这个二楼钥匙，都破得不能看了。”

　　季青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中午过后家长就陆陆续续地进入学校，没有来到大堂的学生在教室里看直播。

　　大堂的每一个座位上都标记着名字，但人一多就乱了起来，季青岁穿越在人群中，或许是他老师的气质明显，不少人都过来问他位置在哪儿。

　　季青岁忙得头晕眼花，周围嘈杂的声音吵得他头晕，远处的谭欣忘带了小蜜蜂，她正扯着嗓子喊：“三年级二班的家长！在这边！”

　　方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过来了，他拍了拍季青岁的肩，“季老师。”

　　季青岁扭过头，环境太吵，他用眼神询问方程。

　　只见方程拿出一瓶水，然后指了指远处还算是安静的地方，“去吗？”

　　季青岁松了一口气，他接过方程的水，给一个找不到位置的家长指了指，就跟着方程往一旁走。

　　方程本身的气质倒像是家长，路过迷迷糊糊的家长随意指一下，“就在那个倒数第五排。”

　　但家长看着年轻的长相还是不敢信，他犹豫一分就准备带着旁边的同伙问其他人。

　　季青岁只好跑过去笑着重复一遍。

　　那家长才笑呵呵地走到他的位置。

　　过道更是人挤人，方程在最前方走着，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季青岁吐出一口气，他擦了擦额前的汗珠，脑海里只有一个“心累”两字。

　　家长们陆续落座，季青岁终于挤到了后面，他和方程并排站着。

　　原本方程递来的冰水变成常温，季青岁抬头灌了一口，一般老师为了躲活都会去教室，他这才问突然出现的方程，“你怎么在这儿？”

　　方程也有些热了，他把水放在脸颊上降温，“办公室没人，我想着在这儿看热闹，不过有老师给我派活，我一口拒了。”

　　“这一来就看懂座位怎么安排的了？”

　　方程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谁让我聪明呢？”

　　季青岁笑了笑喝了一口水。

　　家长们坐齐后就是学生到场，按照年纪的顺序，学生们排着队整齐地来到大堂。

　　季青岁看着队伍，这样一看就见到了陆许安。

　　陆许安扎着马尾，走一步晃一下，看起来格外活泼，旁边的苗苗戳了戳陆许安，试图让她扭过头。

　　两人一路上小动作不断，季青岁笑了笑，就见谭欣绷着脸让孩子们落座。

　　绷着脸的谭欣没了在办公室的轻佻，倒是有一股严师的味道了。

　　很快大家都坐好了位置，谭欣这才四处张望起季青岁的身影。

　　季青岁看清后挥挥手。

　　谭欣很快弯着腰踱步来到季青岁的位置。

　　谭欣来到这儿的期间，四处找着陆许安的位置。

　　陆许安就坐在过道的位置，苗苗递给她一个东西，两人小声说了两句话。

　　季青岁摸清位置后就收了视线。

　　谭欣累地扶着墙，她喘着气，“累死了！”

　　方程从书包里递过去一瓶水。

　　谭欣仰起头吨吨喝下去，喝完后她擦擦嘴道：“我的东西带来了吗？”

　　方程得意地晃了晃书包，里面哗啦哗啦地传来声音，“当然，我还放了一些。”

　　“太棒了。”谭欣欣喜地拍了拍方程的肩。

　　季青岁稀奇地看过去，这两人像是在地下交易一样，不过他也没有多问。

　　大堂的灯光突然换了个灯，边角的位置变得暗了，他们这个位置当然也是。

　　谭欣不知从哪儿搬来几个凳子放在这儿，她惬意地坐着，“这儿的位置好，谁也看不见。”

　　季青岁也觉得满意，接着他就看见谭欣招呼着方程拿出书包。

　　“来来来。”谭欣将书包大敞开，里面装着各样的零食，甚至连啤酒这种东西都有。

　　方程拿出一罐啤酒递给季青岁，“季老师喝吗？”

　　季青岁看了看书包只有三瓶的啤酒，就知道他们有分寸，也就没有劝，他接过啤酒，“一会儿喝。”

　　谭欣还在里面翻零食，她嘟囔道：“方程，你装的零食还挺多。”

　　谭欣拿的零食一般是水果和肉类，方程就是一些膨化食品。

　　谭欣拿出一盒水果，她笑着晃了晃，“来吃？”

　　方程用力点头。

　　季青岁也跟着蹭了不少东西吃。

　　在昏暗的地方，还没有人看见，谭欣惬意地靠在后面，她喟叹一声嘴里还含着东西，含糊不清地说：“真舒服。”

　　季青岁还没回话，就看见谭欣一个踉跄往后倒去，几人这才看清谭欣靠着的墙竟然是门。

　　门嘎吱嘎吱地响起，幸好典礼还没有开始，这样的动静没有引人注意。

　　季青岁抓住谭欣的胳膊两人捞起来。

　　谭欣缓过神看过去，“我去？这哪儿的门？”

　　方程站起来往里看了一眼，“二楼？”

　　季青岁也凑过去，果然是二楼，上面的楼梯落得灰往外涌，谭欣直接掩上门，“有灰尘。”接着她环顾一圈，“这儿不行，不安全。”

　　方程也谨慎地点头。

　　两个人又开始秘密布局了，季青岁没憋住笑出声，他指了指对面的方向，“那儿可以，没人会看见。”

　　两人看过去，果然如此！他们亮了眼睛，一个人抱着书包，一个人拿着水果和凳子。

　　季青岁跟在后面拿着凳子，他们像是做贼一样换了位置，离原来的位置原来越远，他往后看了一眼，那个通往二楼的门露出一个缝还隐隐透着光。

　　几人又开始瓜分零食，季青岁却是没心思继续吃了，他看了一眼手机，典礼快要开始了。

　　他打开陆泽的聊天框，上面的信息还停留在昨天晚上的晚安。

　　“季老师。”

　　季青岁收起手机抬头看去，陆许安揉着衣角有些扭捏。

　　季青岁柔声问：“怎么了？”

　　“我没找到班主任，我想去后面和爸爸打个电话。”

　　季青岁站起来带着陆许安来到角落里，他看着陆许安拿出电话手表，拨通了陆泽的电话。

　　季青岁心里也慌，他也不清楚陆泽到底会不会接通电话，今天陆许安还有上台的演讲……

　　手表那头“滴滴”两声，响了很长时间还是没有人接听。

　　陆许安像是料到了，她用力扯了扯嘴角，“没事了季老师，我现在回去。”

　　季青岁拍了拍陆许安的头，终于还是不忍心地蹲下身，“我要是看见陆先生来了，我和你发信息，你记得找找老师好吗？”

　　陆许安乖巧地点点头，一副信任的样子。

　　季青岁加了陆许安的电话手表，这才回到谭欣两人身边。

　　他们两人见季青岁走过来了，提给他饮料，“来！”

　　季青岁接过去，在大堂后面偷偷聚餐，也就谭欣能想到了。

　　季青岁还在看着手机，大堂的音响终于出声了，这代表活动正式开始了。

　　他不禁有些慌乱，那陆泽还回来吗？

　　手机震动没有关闭，心乱中季青岁听见了手机的晃动，他打开手机就看见陆泽发来信息，还附带了一张照片。

　　“人终于少了，你能来接我吗？”

　　照片上是大门口，仔细看来就知道陆泽又在那个大榕树后面站着了。

　　季青岁简单发去，“等我。”

　　陆泽发出一个小熊表情，上面的小熊抱着小兔乖巧地点头。

　　季青岁惦记着陆泽，手机还在震动，他也没有点开。

　　“我出去一趟。”

　　谭欣比了个“OK”。

　　大堂的位置离门口很近，走两步就是，季青岁到了门口就看见在原地看手机的陆泽。

　　门口的保安一脸警惕地看着陆泽，显然是不知道这人一直站在门口干什么。

　　季青岁快走到陆泽旁边便道：“陆泽。”

　　陆泽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笑了出来，“青岁终于来了。”

　　保安看见两人认识才缓缓走到岗位。

　　季青岁带着陆泽往里面走，门口的保安朝着他们点头。

　　走进来他们才放缓了脚步，陆泽有些无奈，“保安以为我是拐孩子的，一直盯着我，还过来问我是干什么的。”

　　季青岁笑了出来开玩笑道：“要是我，我也问了。”

　　陆泽眯了眯眼，“我看上去这么坏吗？”

　　季青岁等着陆泽，和他并排，“我们陆泽怎么可能是坏孩子？”

　　分明是哄孩子的语气，但陆泽细细品味着“我们”这两个字，他看着季青岁跳动的发丝跟着走进去。

　　大堂已经开始典礼，季青岁带着陆泽从侧门走过去，他已经想好了位置，带着陆泽来到大堂侧边的角落，没人看见，也刚好能看见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