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苔》几川明月

5、冷战

　　第二天放学，严锦洲来找陆见，恰好撞见陆见跟林深一起，严锦洲走近几步，站在陆见身前，“陆见，今天不一起走吗？”

　　“今天有事，你们先走。”陆见说完，直接越过严锦洲离开，林深跟在他身后，错开对方疑惑的目光。

　　整个游泳馆空无一人，寂静又空旷。陆见直接去了更衣室，不一会儿就换好泳裤出来，少年肩宽背阔，裸着的上身，肌肉线条分明，人鱼线流畅，怎么看都是一具具有超强运动能力的身体。

　　陆见见林深还站在原地，挑了下眉，“你怎么不换衣服？”

　　“我没来得及买。”林深表情平静地陈述事实。

　　陆见狐疑的看他一眼，朝一旁等候的工作人员招了招手，工作人员快速小跑过来，陆见吩咐道：“给他拿一套游泳装备。”

　　“这位先生请跟我来。”工作人员热情地朝林深作出请的姿势。

　　林深换好泳裤很快出来，上身修长笔直，肌肉薄薄一层，形状好看，腰很细，看上去一只手就能圈住。陆见收回目光，轻嗤一声，“花瓶。”

　　两人最终定下五十米来回自由泳，林深并有没系统的学过游泳，经验有限，游过去的时候，速度跟陆见差不多，回来的时候就差了陆见半个身位的距离。

　　陆见心中哼笑他赢定了，手臂快速滑动骤然发力时，突然腿上一个后拽力，陆见一怔，林深已经借力超出他半个身子，此刻正快速往前游去。

　　陆见被气笑，毫不客气地伸手扯住林深的腿往后拉。林深用力蹬腿想挣脱，奈何对方纹丝不动。林深抵抗地有些缺氧，干脆张腿圈住陆见，探出水面呼吸。

　　陆见本想甩开他，腰上一紧，林深的腿勾上来，冰凉的腿肉贴在腰侧，陆见的手下意识放在林深的后腰上，入手一片劲韧。

　　趁陆见愣神的功夫，林深抬脚踩在他胸前，用力一蹬，率先游到了泳池边，“我赢了。”

　　林深坐在泳池边，好心情的看着泳池里的陆见，对方脸色阴翳，看上去心情极差，但这丝毫不影响林深心情好。

　　陆见抓住林深泡在水下的脚踝，用力捏紧，语气危险，“耍赖？”

　　脚踝上热意熨贴，林深一愣，抬脚抽出来，“你又没说不可以，各凭本事。”

　　“呵。”陆见轻嘲出声，“你的本事还真特别。”

　　林深起身离开泳池边，边走边朝道：“陆见，愿赌服输。”

　　回到家时，陆征的女朋友孙凌月正跟宋唯一在沙发上聊天，看见陆见立马起身告辞，“阿姨，我先走了，改天有空再来拜访。”说完朝陆见打了声招呼，快速离开了。

　　等人走了宋唯一看向陆见，“怎么一脸不高兴，谁又惹你了？”宋唯一的脸色并不像第一次见孙凌月那么开心，反而隐隐不悦。

　　陆见没回答，靠在沙发上，“陆征怎么没过来？”孙凌月独自来陆家找宋唯一，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孙凌月想尽快和你哥哥结婚。”宋唯一表情有些凝重。

　　陆见觉得无语，“这种事跟你说有什么用，还不如直接跟陆征说。”陆征的终身大事，家里再怎么着急，也不可能完全做了主。

　　宋唯一抿唇，“她给你哥下药两人才在一起的。”陆征查出真相发了好大一通火，原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孙凌月说自己已经怀孕四个多月。

　　“妈，你别管了，让陆征自己决定吧。”陆见说完起身上楼回了房间。

　　洗完澡躺在床上，陆见又想起，泳池边林深张扬的黑发，恣意的凤眼和挂着得意的嘴角。想到这儿他耳朵上的牙印开始隐隐发烫，从来没有人在几次三番戏弄他后，还能完好无损的站在那儿，林深确实有点能耐。

　　晚上，林深收拾书包时，在夹层里发现一封情书，字迹娟秀整齐，落款苏诗韵。苏诗韵是林深初中时的同学，那时两人还是同桌。后来念了不同的高中，后来林深转学过来，两人又成了同一所学校的学生，不同的是一个是理科班，一个是文科班。

　　林深将信封折好，重新装进书包。

　　大课间，小卖部人满为患，刘贝和陈显进去买水。陆见站在门口，满脸是汗，严锦洲站在一旁拿着本子给他扇着。周围人以陆见为圆心自动空出一段距离。倒不是因为别的，陆见刚来学校就以残暴出了名，老师校长都拿他没办法，其他同学自然都躲着他。

　　严锦洲不以为意： “你昨天跟林深干嘛去了？”

　　“游泳。”

　　“你同桌看着人挺好的，长得又帅。”严锦洲在学校有所耳闻，林深的风评很好，学习好长得帅，是大家心中公认的校草。

　　陆见漫不经心，“别被他的表象迷惑，这种表里不一的人才最可怕。”

　　人群中，林深的背影一顿，随即消失。

　　刘贝将手里的水递给陆见，边走边小声嘟囔，“让陆哥进去估计大家会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这时，陆见在前面停下脚步，几人奇怪的看过去，就见远处的树下，林深将一封情书递给面前的女生，两人面对面站着不知道在说什么。

　　刘贝有些疑惑陆见怎么突然不动了，喊了声，“陆哥？”

　　陆见这才继续迈步，路过林深时，脸色不悦的看了那女生一眼，比较清秀的长相，比不上林深的十分之一。

　　走出一段距离，陈显眼睛还盯着林深，“你们没觉得那男生长得很好看吗？”看着一点都不娘，相反还很带劲。

　　刘贝白他一眼，“切，上次跟你说的就是这个，陆哥班上的转学生，还是陆哥的同桌。”

　　“是么。”陈显这人懒，有那爬楼的功夫，他宁愿争分夺秒地打把游戏。既然这样，“下次抽空去看看。”

　　林深是踩着上课铃回来的，以往都是他先回来，这次反了过来，陆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也没睡觉，冷着一张脸坐在座位上。

　　林深想起他的话也没理他，一言不发地坐在旁边的座位上。

　　从那天起，两人突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冷战，一直到这学期结束。

　　林深的假期是在学习和写编程中度过的，他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生活。除了于聪偶尔来找他，每周不定时跑几次步，几乎没什么其他社交。

　　而陆见恰好相反，他出国后彻底放飞自我，拳击、赛车、冲浪、开party。陆家在洛杉矶的别墅有段时间彻夜通明。直到天快亮了陆见才回到自己的卧室，外面天空开始泛着浅蓝，远处灯火璀璨，从这里能欣赏到整个洛杉矶的美景。但陆见显然没那个精力，他累的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离开学剩一个星期，陆见才不情不愿的回了国。陆征跟孙凌月达成了和解，孩子生下来归陆家，陆家则给孙凌月一笔补偿金。陆见不用想，也知道是宋唯一的意思。

　　开学前一天，严锦洲跟着父亲来拜访陆老爷子，没想到会见到陆见，他站在严父身后，朝陆见挤了下眼。陆见刚游完泳，头发还湿着，“你怎么来了？”

　　严锦洲看了眼严刚：“跟我父亲过来看看陆老爷子。”陆老爷子对严刚有知遇之恩，严刚一直铭记在心，每年都会抽空过来。

　　严刚见陆家二公子跟自己儿子看上去很熟悉，有些诧异，看向自己的小儿子：“你们认识？”

　　严锦洲点头：“我们是同学。”

　　陆见看向严刚，“严伯父。”

　　严刚脸上瞬间有了笑意，“好孩子。”严刚说完被管家带去楼上，严锦洲顺理成章留了下来。他跟在陆见身后，去了陆见的房间。

　　陆征推门进来时，看到陆见房间里的严锦洲，眸光变了一瞬。

　　严锦洲连忙从一旁的贵妃榻上站起身，朝面前这个满身压迫感的男人解释道：“陆见在里面洗澡。”

　　陆征目光落在严锦洲脸上，“你是？”

　　严锦洲朝他笑了一下，“我是陆见的同学，严锦洲。”

　　这时，陆见恰好从浴室出来，见陆征在他卧室里，出声道：“你怎么回来了？”

　　陆征将手中的盒子放在陆见床上，“给你送生日礼物，过几天你生日，怕到时候太忙，忘了。”

　　陆见点了点头，“谢谢。”就算他在加州，陆征的礼物也从没迟到过。

　　陆征垂眸，眼底神色不辨，“应该的。”转身离开时身后对话传入耳朵。

　　“你快过生日了吗？”

　　“嗯。”

　　“到时候我帮你过好不好？”

　　门咔哒一声关上，隔绝了里面的声音，陆征推了推鼻子上的金丝眼镜，迈步离开。

　　两人下楼时严刚正跟陆征说着什么。严锦洲走过去站在父亲旁边，临走时又朝陆见眨了下眼睛，漂亮的圆眼弯成月牙。

　　陆征不动声色的将这一幕收在眼底，等人走了才看向陆见，“你同学？”

　　同学？其实算不上，“朋友。”朋友这个词，在陆见这儿分量可重多了。“你怎么还不走？有事？”

　　陆征起身，“这就走了。”

　　林深再见到陆见差点有些认不出，对方本来白皙的肤色变深不少，呈健康的小麦色。不怪林深差点没认出来，就连严锦洲第一面都问陆见是不是去非洲挖煤了。

　　陆见看到林深惊讶的眼神，脸黑的彻底。不是陆见特意看他，主要是林深的目光太过陌生，仿佛不认识他一般。

　　“林深，再用那种表情看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陆见语气恶劣，不就黑了点，多健康，至于那么嫌弃…

　　林深皱了下眉，睨他，“一年过去你光长了个子？”

　　被挑衅的陆见，一把抓上林深的衣领，把人扯过来，两人离得极近，近到林深能感受到陆见身上的热意，“我看你是一点记性没长，还敢讽刺我？”

　　两人身高差不多，林深抬眼对上他的目光，语气冷淡道：“我打不过你，我认输。”眸子如淡色琉璃一般清亮，说话时鼻息隐隐打在陆见脸上。

　　陆见看到林深眼中的不屑，一时间愣神，下意识松开了手。

　　月末学校选拔出三名同学去邻省参加数学竞赛，其中就有林深，苏诗韵，还有一名男同学黎南，黎南是隔壁班的班长，家庭条件好学习也不错，成绩排名经常排在林深后面，被其他同学戏称为千年老二。

　　此刻，这个‘千年老二’正站在林深班级的后门，等拖堂的老师离开后，推门进来走到林深桌旁站定，对上林深抬头看过来的目光，“林深，这次去邻市比赛老师让我带队，时间原因我打算订飞机票，周五晚上去，周日回不影响下周上课，苏诗韵的身份证号已经发给我了，你把你的也给我一下，我帮你订。”黎南外形高大、人长得特帅，高大的嗓门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陆见坐起身，揉了揉麻掉的胳膊，冷冽地目光看向这个不速之客，“怎么出行是个人选择，你在这儿跟大喇叭似得喊什么？”

　　当着这么多人面被下了面子，黎南竖起眉毛，神色不悦“我问林深，跟你有什么关系？”

　　“黎南。”林深打断他，“我已经订好了高铁票，考试的时候见。”

　　黎南听说过林深家庭条件不好，已经做好了为他买票的打算，“高铁也需要四个小时，我可以帮你买…”

　　班里静悄悄的，本来的课间活动时间也仅有几个人离开座位去了厕所。“不用了，我已经买好了。”林深仍旧拒绝。

　　“林深…”黎南还想说什么，话没说完被打断。

　　“这位同学，没其他事的话麻烦你出去，吵到我睡觉了。”陆见语气不善。

　　林深没看陆见，对黎南道：“没别的事就先回去吧。”

　　陆见这人名声在外，背景跟脾气一样硬。黎南也怕影响到他给林深带来麻烦，留下一句，“到时电话联系。”就匆忙离开了。

　　为了赶高铁，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林深请了假，他收拾好东西起身的时候，陆见也跟着起了身，他平时翘课惯了，老师也不管他。

　　等出了班级，陆见道：“我一会儿也去高铁站，载我一程。”

　　林深时间有点紧边走边道：“你去高铁站干什么？”

　　陆见懒洋洋地跟在后面，“去旅游。”

　　就这样两人一起去了高铁站，等过闸口的时候，陆见果不其然被拦在了外面，原因是没带身份证。林深看他一脸懵有些无语，“你出门不拿身份证吗？”

　　陆见的帅脸短暂地出现了一丝错愕，随即变的冷酷，“忘了。”

　　林深看了眼时间，距离发车还有20分钟，“两个选择，一：你原路返回，二：你去找个工作人员办个临时身份证，打印车票。”

　　陆见一手扯住林深的胳膊，力度之大，“你帮我。”笑话，他就是跟着林深来的，让林深自己走了还了得。

　　林深只觉得他无理取闹，一来大庭广众下又不好发火，二来拉拉扯扯只会误了车，只好应道：“跟我来。”

　　高铁延误了，两人由工作人员带领着送上了车。林深此刻仍记得陪陆见打印车票时，工作人员震惊失措的脸和自己那种见鬼的感觉，原因是陆见购买了商务舱的所有票，而且是全天发往邻省的所有车次。

　　偌大的车厢，只有林深和陆见两个人并排坐在一起，陆见正闭目养神，林深看了他一眼无语到了极点，工作人员送两人上车的路上，林深悄声问他为什么买这么多车票，陆见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无所谓道：“不知道，不是我买的。”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左右，陆见肚子响了一声，林深装没听到依旧闭着眼睛，哪知他毫不客气的出声问，“带吃的了吗？”

　　林深睁开眼，拿出包翻了翻，从里面掏出一个面包，一瓶水，还有一个透明饭盒，里面是切好的水果，这是林深给自己准备的全部晚餐。

　　陆见拿过面包撕开包装袋掰了一半，把剩下的一半还给林深。林深斜睨看他一眼，还算有点良心。

　　这时乘务员走过来，停在陆见面前，声音甜美，“先生需要晚餐吗？”

　　陆见刚递到嘴边的面包又放下，“有吗？”

　　“有的，您需要中餐还是西餐？”

　　陆见看了眼林深，“中餐吧。”

　　好险差点就让陆见吃上苦了，等乘务员离开，林深将陆见掰下来的面包重新放进袋子里装好，连带装着水果的餐盒一并装回去。

　　陆见毫不客气地一把拿过林深手里的包，“水果隔夜不新鲜了。”说着把装着水果的透明餐盒掏出来打开盖子，毫不客气的拿出筷子夹着吃，自己吃完还不忘把筷子递给林深，让林深也吃。

　　林深看了眼不知是沾了水果汁水还是陆见口水，在光照下亮晶晶的筷子，“我不想吃。”

　　陆见本来嚼嚼嚼，一听这话立马不乐意了，眸色危险，“你嫌弃我？”

　　林深假装放包躲避目光，不料下一秒下巴被人一把撅住，嘴被迫张开，一颗圣女果被塞了进来。

　　“嚼！”陆见命令，林深甩了下头没甩开，被迫嚼了两下，红色的汁水顺着唇角流到了陆见手上。

　　陆见松开手，拿纸擦了擦，继续吃水果。吃了几口又把筷子递过来给林深，“再吃点。”就像服从性测试一般，林深不愿意他就非让他愿意。

　　林深这回没再拒绝，拿过筷子夹了块火龙果喂到陆见嘴边，“吃口，挺甜的。”

　　林深眉眼弯弯，唇角上扬，这么春风和煦的时候几乎没出现过，陆见下意识张开嘴。下一秒红龙果在唇角炸开，没错是炸开，林深用筷子夹碎的。玫红色的果汁混着果肉从陆见的唇角一路流到下巴掉在衣服上好不狼狈。

　　林深眼底浮现笑意，那种从内心迸发出的真情实感的笑，“不好意思，手抖了。”

　　陆见脸色平和，抬起大拇指抹了下，同样扯唇笑了下，“没事。”下一秒这个拇指就按到了林深唇角，留下一个红印，“雨露均沾。”说完就起身去了卫生间。

　　再回来时，饭已经送过来。陆见默默坐在林深旁边吃盒饭，吃了几口，开始边吃边将虾仁扔进林深的饭盒里，“不爱吃。”

　　林深没好气地瞪他，“不爱吃扔垃圾桶里，扔我这里干什么？”

　　陆见头也不抬，“你爱吃，不扔你饭盒里扔哪？”

　　车子一路行驶了四个小时，可能是旁边有人的原因，竟觉得没那么难捱。出了车站林深回头问陆见，“你去哪儿？”

　　陆见双手插兜，一脸觉得林深在说废话的样子，“我身份证都没有能去哪儿？”

　　问完林深就对自己无语了，大少爷怎么可能露宿街头，“那我们就在这儿说再见吧。”

　　陆见嗤笑一声，“你还真是冷血。”

　　林深头也没回大步离开。晚上的出租车贵一点，林深在车站附近订了酒店，步行不到十分钟就能过去。

　　当然陆少也不是脸皮薄的，一路跟着林深到了酒店，顺利办理入住，不过住的是林深订的房间。

　　林深周六要考试，陆见也算安静，洗漱完就躺在床上刷手机，静音刷。等林深看完知识点，关灯要睡的时候，陆见也关了手机。

　　这个点已经晚上11点多，酒店隔音极差，加上在车站附近的原因，不停有路过的脚步声和说话声，陆见烦躁地翻了几个身后，意识到会影响到林深便不再动。

　　过一会儿，林深叹了口气，就着手机微弱的光去包了翻找了会儿，上床把一对耳塞塞进了陆见耳朵里，“睡觉。”

　　两人住的是大床房只有一床被子，陆见睡觉一向霸道，看在林深这么体贴的份上，担心自己扯被子冻着林深，干脆贴近了些。

　　一直到第二天，林深起来按闹铃才发现自己在陆见怀里，后背贴着对方的胸膛，一条腿还搭在自己身上，姿势说不出的奇怪。

　　昨晚睡的太熟，竟然毫无不适，林深的表情从一脸懵转变到气恼仅仅用了一刻，身后一根不同反响的铁杵开始杵着自己，林深咬牙切齿，“陆见，不想铁杵变成针就挪开。”

　　陆见搂着人的手紧了紧，抱被子一般，“去哪儿磨？”他是真的不清醒，下意识说成磨。

　　林深感觉自己的脖子着火了一般，一路烧到脸上，一个回手掏，用力一拧，身后的人立刻清醒了，气急败坏地抬手压上林深的脖子，“你他妈找死！”

　　林深也不知哪来的大力气，一下挣扎起身，穿鞋下地，“我没空跟你闹！”

　　“你他妈差点把老子搞的断子绝孙，一句没空闹就完事了！”陆见说罢起身跟在他身后。

　　林深用力关卫生间门，隔着门抵抗外力，“陆见，我真没空跟你闹！”

　　陆见不依不饶，手从门缝探过去，毫不客气地直抓林深要害，还没用劲儿，门啪一声挤上来，小臂上立刻浮现一道血痕。陆见这下彻底清醒了，抽回手不发一言地离开了卫生间门口。

　　林深草草洗漱了下，出来观察他的情况。陆见正坐在床边耳尖发红，胳膊上的伤口已经渗出了血珠，“你怎么样了？要不要去医院？”

　　哪知陆见桃花眼一弯，扯唇露出一口白牙，“你、不如我大。”

　　气氛凝固了一秒，等反应过来，林深耳朵彻底红了。

　　周六考完试，林深连夜买了车票回家，至于陆见，跟他无关。

　　果不其然，周一林深到教室的时候，陆见已经在座位上了，一看到林深冷气森森地开口，“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

　　“我好像没那个义务。”可惜林深并不领情。

　　陆见眼底墨黑，翻涌着怒气，“我找了你一晚上。”

　　林深愣了一下，“我没让你找。”

　　两人又回到了冷战的状态，只不过陆见不再逃课，就算不听课也要待在教室里睡觉。

　　化学课，陆见的膝盖再次顶上林深的腿，这种时候一般就是腿麻了。

　　林深忍无可忍，推了推他。陆见抬头，眼神还有些迷茫，阴沉着脸看向林深：“干什么？”

　　林深没说话，动了动腿示意他。陆见低头，林深那条笔直修长的腿，被自己霸道的顶着，两条腿被迫内八。

　　陆见怔了怔，收回自己还麻着的腿，换个姿势继续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