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系列之十一尾篇-东村》一邦

20、暗灯

　　“大学毕业后参加工作，我交往过一个女孩，在面试的时候认识的，留了电话。毕业后你走了，伏乾留在了当地。。。”
　　我说完后看了一眼辛元，辛元没有什么反应，我又继续说了下去。

　　“我去了临近的城市，靠近边境，那里做我的专业的工作较多，我是被一个同班同学介绍过去的。刚到那边去印刷厂面试过，有去过一家金融公司，还去过一家售卖国外产品的公司。在一个金融公司的时候遇到一个女孩，一起面试认识的，在那里做了半个月，发现都是带有欺骗性质的，就离开了。后来被同学引荐介绍到他们公司，一开始做信贷，又去做电销，接着又去做销售，是一家高端车品牌的4S店。”

　　“在那边做了一个月左右，这女孩给我打了电话，询问我现在的工作状态，我告诉了她我的工作地点，她没说话，只是说那个公司很好，身边很多人想进去都进不去。我知道她的意思，她挺要强，没好意思和我直说，我并不知道她是否想来，我询问了她现在的工作状态，她跟我说在我离职后没到一周，她也离开了，在之后就一直是空白。我挂断电话，就询问了我得同学，是否还有机会进入公司。他与人事沟通，那女孩就进入到了我的公司，我的那个同学与人事的关系很好，他的亲属也与现在的公司有合作，他来这边就是这个亲属介绍来的，后来看我找工作不顺利，又把我带了进去，我们好长时间都是住在一起。”

　　“女孩很好看，168的身高，皮肤蜡黄，但是很干净，与我同岁，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觉得这女孩做事认真，有野心，却不说。后来进入公司后她做销售，我做信贷，再过了两个月后信贷部门变动，我又去了电销，我们工作的内容几乎一样，只是她一直服务于前台，我在办公室。”

　　“那个时候我们经常夜晚聚会，最开始的时候也没有恋爱的想法，单纯就是把她介绍到公司感谢我，渐渐的开始有了私人感情，我做电销，会把很多业绩放在她身上，她可以更顺利地完成任务，她会给我钱，大多数时候我也很少要，我的底薪要比他们高，公司的广宣和设计我一起参与，包括营销方略。”

　　“在后来，公司销售的人手不够，电销部门也由客服替代，我又从电销部门转入到销售。长期接触她时常主动约我，但是没提过往恋人方向发展。我却觉得她有这样的想法，可以接受这样的事，就主动提出，我们没有同居，但是有了恋人的名义。”

　　“成为销售后，我的业绩一直很好，始终在公司前列，她完不成任务的时候我会偷偷的将业绩分给她，也会告诉她除公司正常流程外额外的赚钱方法。我想和大家公开我们的关系，她以我们同属一部门不合适，就一直暗暗的相处着。后来我给她介绍了一个客户，介绍她完成好多业绩，最后她们睡在了一起。”

　　我笑着和辛元说，我们难得的坐在一起突然说起这些年的经历。她问到我的情感问题，我和她讲了这些时间里发生的事。这些是真实发生的。

　　她看着疗养院外的街道，乡村的夜晚很黑，孩子们都离开后，我和她坐在一个乒乓球台旁边，她细心的准备了蚊香，借着暗黄的挂灯，我们坐在灯下聊天，偶尔会遇到从疗养院出入的人，和我们打招呼，却不驱赶，也不打扰我们。在这住的一段时间，每次出门辛元都会带东西回来和疗养院的工作人员和疗养人员分享，看到就给，这里的人大部分都认识她。我们居住的位置也是最靠近角落的位置，单独两个房间，怕打扰大家，疗养院的人可能也以为我们是恋人。

　　辛元听完后看了看我。

　　“你总是这么可怜，从小学，到初中，到高中，到大学，又到工作。比所有人都先懂得爱情，却从来没品尝过爱情，真正的爱情。”

　　辛元笑着说，说的时候用手扶了一下头发，又低下头。

　　我看了看他，没有说话，要是以前，我可能会语气蛮横一些调侃他，现在她是个女人，掺杂了更多的媚气，让我一时说不出来，可能因为她的气场，还有背后的金钱，我无形的更高看了一眼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和她对话。

　　我笑了笑，实际上我一路来感情上的苦楚似乎真的只有他懂，每次他都在身边，都刻意不提这些事，似乎看不出来，又从落差的漩涡里想无意识的带出我，不让我有被看出的窘迫感。

　　“你这些年怎么样？”

　　我看着她，刚好她问完我就也想顺着问一个同样的问题。

　　“你知道的，我父亲是犯了错误偷渡出去的，曾经国内的官员，后来去了那边换了身份做起了商人，发展的很好，在我大学的时候回来找我，那时候我已经对他完全没了印象。”

　　他父亲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汉奸，用韩国人的身份，大笔的金钱，购买中国的商品，在国内有十足的关系，在他的金钱面前，将很多矿产资源，以非常便宜的价格卖到国外，那时候偷渡走私还是常见的事，国家的法律和制裁没有那么完善。

　　“后来大学没结束，我去了那边，在那边继续就读当地的大学，他为我安排了那边最好的大学，他在那边捐献过很多学校，政府的慈善机构，大家把他当成英雄一样的人物看待。我在学校里也受到同样的对待。我所有的用品都是免费提供的，教学课程修最好的，即使没有学分也可以顺利毕业，后面有人帮助。所以虽然文化不同，却也过的顺遂。”

　　“大学期间也谈过恋爱，但觉得没有实质感觉，像是一种体验走形式，最后不了了之的分了。后来我母亲去世，我有些接受不了，看着眼前的父亲，又十分的陌生，不像自己的亲人，就去了欧洲。在那里我遇到一个白人男孩，很文静，绅士，我发现我们兴趣相投，有很多共通点，大我四岁。后来我们走得近，就产生了不同的情感。我们尝试恋爱，周围的人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我们，他接受不了，和我分开了，我有些痛苦，在捷克找了一个乡村呆了很久，后来也陆续接触过一些男孩女孩，都是感情里随意的过客。”

　　“再后来我生病了，去医院检查是骨癌，可能不太容易治愈，我配合着治疗，却变的更加痛苦，再到后来医生告诉我，已经不太容易治愈，他们告诉我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我想把这个消息告诉那个欧洲男孩，可是又不知从何说起，作为一个男孩，我们在一起总是会容易被看成异类。接着我内心一狠，去做了变性手术，反正前半生的感情，男人已经体验过了，后半生用另一个性别去活着也没关系。”

　　“手术结束后医生们都觉得是个奇迹，我签署了所有事故责任书，他们第一次为癌症患者做变性手术，成功后，我第一时间想去欧洲找那个我一开始遇到的欧洲白人小伙子，但是当我真正踏上旅途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却想到了你，我突然发现我实际上并不想见他们，变性后我得身体症状越发明显，医生告诉我剩下的时间可能不多，我就果断的回来找你了。”

　　辛元说完又用媚眼看看我。

　　我还想继续对她说：“就没有一点可能性看好了么？”

　　但是前边她已经否定了我太多次，如果我再说，就显得有点啰嗦了。

　　“小时候的感情还是很深！”

　　我略带敷衍的说了一句。我知道我们有情感，但不知道会左右他到这个程度。我知道她不是把我当成那个欧洲男孩的替代品，也应该不是想专程回来和我发展恋情，因为我们从来没有过恋情，更多的是亲情。就只说了这样一句话。

　　“后来为什么去北京啊？”

　　我看了看她，她这样问我。

　　“那个时候我父母就一直在外面做生意，后来就去了北京，在北京做旅游，纪念品，我在4S店的工作结束后就来了北京，借着他们的光，没想到在我刚到这边后，他们又回去了，我就开始在这边独自生活，认识了现在合伙的朋友。”
　　辛元听完后点了点头。

　　我突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就对辛元说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北京做这个工作的？“

　　“费了好大的周折，身边的人都不在了，我母亲去世后，与那边的消息就彻底断了联系。我回来过一次，发现完全没有任何信息了，又去想办法联系身边的人，一切我认识的人。后来找到了雅馨的生父，生母，她在临近的市里还在搞科研，是通过原来那个房子的主人找到的，又通过他们的电话找到了雅馨，她已经嫁给了一个师长，她帮我找到了你的信息，通过内部途径。”

　　“我们没有见面，我知道你在这里，然后知晓了你公司的名字，通过你的公司联系上了你的朋友。我没有直接以自己的名义见你，就是怕你不会让我那样去做，还有就是突然与你见面，用这样一个身份，怕你不好接受，就从中柔和了一段。”

　　我看着她，笑了笑。

　　“雅馨好么？”

　　“她很好，很幸福，只是可能不太容易与我们接触到一起了。”

　　我看着辛元，没有说话。

　　“我们明天去干嘛！”

　　辛元突然对我说道。

　　我望着前面正在流水的小渠。

　　“明天我们去做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