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系列之十一尾篇-东村》一邦

11、雅馨

　　中升高考试的前一天突然一个女孩来找我，叫雅馨，我曾经的邻居，在我家房子的左侧，和辛元家对门.她比辛元一家来的要早，只是那个时候是个女孩，都是年龄不太成熟的阶段，我很少和她一起玩，见到的时间也不多，是在辛元来了后，我们才陆续走到一起，她和辛元同岁，比我小一岁。

　　她的母亲和我的母亲关系非常好，经常一起赶集，唠家常，串门，她们家三个孩子，还有一个姐姐，比我们要年长十几岁，我记事的时候她的姐姐已经去高中，她母亲很大年龄的时候怀上的她，后来又怀上了她的弟弟，在后来把她过继给了她的大伯，她从来不管她母亲叫妈妈，而是叫二娘，她的亲生父亲也用二爸来称呼，她们也是少数民族，赫哲族。

　　在她五岁以前都是在市里生活，她的过继父亲，亲生父亲的哥哥是市里的一名处长，官职很高，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官场遇到一些事情，停职了很长时间，她就回到了亲生母亲身边，一直生活到小学毕业。

　　毕业后，她的过继父亲调回了我们的县里做副书记，她又回到了县里生活，后来的中学时间都是在县里度过的。她的过继父亲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我们村庄里的好多路和桥都是他找投资商免费赞助修的，甚至他的弟弟，就是雅馨的亲生父亲，因为他的存在，通过道路赚过很多钱，这期间我的父亲还和她的父亲合作过。

　　中升高的前一天她来到我所住的招待所，四人一屋，这县城虽然很早之前我和伏乾一起来过，但是整个小学中学的时间次数都屈指可数，所以一切对我来说还是很新鲜，尤其是这样的宾馆，第一次住，也很新鲜。

　　她来看我的时候很兴奋，在招待所里四处查询我的位置，看到辛元后兴奋的把橘子带上，还有很多其他的零食，卤味，那个时候我第一次吃春饼，就是她带过来的，这时候的她已经变化很大。辛元又带着她来找我和伏乾，她兴奋的和我打招呼，拥抱，并让我去她家里做客，但是我们的带队老师明令禁止，除了考试时间，哪里都不允许去，她不得不失落的放弃，接着她问我想要考的学校，我也不知道应该考哪一个，但是那个时候都评价第二中学的分数比第一中学的高，教学质量也好，很多我的同班成绩好的同学目标都是第二中学。我就也告诉了她，她说她也要去，她来问我就是想知道我准备考去哪，然后在让她父亲给她安排到那个学校。

　　她父亲那时的权力已经很大，如果她想要去哪个中学，那中学的校长一定热烈欢迎。可是在她准备让父亲给她安排我的学校的时候，也就是第二年参加高考，她的父亲又被调走了，调去了市里的一个区做区长，她不得已又去市里的高中上学。

　　在乡村最初四年的时间里，我的记忆是不深刻的，那个时候没有什么玩伴，几乎都是我自己，但实际上那个时候在同一条街里是有女孩的，就是雅馨，只是我并不经常看到，是在辛元的家庭到来的前一年。

　　我的旁边最初是一个商人家庭，做沙石生意的，是雅馨亲生父亲的哥哥，在我四岁那年这个雅馨的伯伯去了乡里，整个乡里的沙石体系被他买了下来，雅馨的父母就来了这边。来的第一天就和我的母亲聊的特别开心，我母亲是个热心肠，但也是少有的可以和一个人聊的那么长时间，又说那么多话。

　　那时候雅馨家的房子里有许多果树，还有一片自己人工养殖的橘子树，这在北方是极难生存的果树，她的母亲却可以做到，只是口感略差。她的母亲很厉害，懂得果树嫁接技术，经常可以在一些苹果树上做嫁接，长出一些其他味道的苹果。
　　还经常往我的家里送，我的母亲也会把家里多种的白菜，土豆，茄子等蔬菜对等的送给对方，如果家里做了比较好的食物，也会让我给送过去。她母亲的一部分职业就是做这些，售卖果树，那时候我们有吃不完的橘子，她总给我们几个邻居家送橘子，送她自己饲养的橘子，这导致后来雅馨长大后也喜欢和我们分享橘子，也成了她最喜欢的食物。

　　前一年里，我会因为母亲的原因去她家里，但是也经常见不到她，直到辛元来的一年中旬才开始稳定的看到她经常出现在我们街道上，也出现在我的学校里，比我低一年级，后来我才知道她最初来的那一年里，过继的父亲和母亲因为对她的想念，经常在她刚回来不久又带回去，在市里呆几天后又带回来，直到进入小学后，才完全的稳定下来，只有在假期的时间会回到市里，但是待不时间太长，又要回来。

　　她的亲生父亲喜欢和我的父亲喝酒，每次喝酒的时候就会开玩笑的说：“要不是老二送给了大哥，干脆我们两门就做亲家就好了。”

　　这个时候我母亲就和她的母亲哈哈大笑，我俩就坐在一起看动画，那个时候我们已经是很相熟的关系。

　　她从正式入住这个村子后，就开始习惯性的总来我家，我们附近的男孩少，她小时候略微有些内向，她的母亲就总是让她来我家，也经常叫我去她家，但我几乎不去，我不想让周围的孩子看到我总去一个女孩家，这在后来她长大后形成了习惯，只要放学的时间，没事做就会来我家。

　　她和辛元和伏乾的关系也特别好，很小的时候她就跟在我们后面跑，只是因为是女孩，我们很少带她。

　　我总喜欢跟着伏乾，她愿意来找我，就也会偶尔带着她，但是伏乾不让带，觉得她太小，看上去比辛元还要小很多。

　　辛元来的第二年，我们街道周边的孩子多了起来，尤其是前后街区距离不远的位置，中间隔着一趟房子，这其中伏乾的年龄最大，要超出我们这部分六七岁，再大一点甚至七八岁，我和辛元会好一点，平均小三四岁，大一点五六岁，都是很多老邻居生小孩，或者新邻居搬迁，又或者老邻居家的儿子的新生儿。

　　这导致与我们有一些年龄差距，普遍相差三岁，这反而让我有了话语权，在没有伏乾的时候，我就是这群孩子里最大的，所有人都听我的，辛元和雅馨最听。

　　那个时候我们喜欢玩角色扮演，电视上有很多热门的剧集，我们就每个人演各自的角色，每次他们们都想让我演主角，演最厉害，最好的那个，即使有的时候伏乾在，在这些孩子里，我的人气要比伏乾高。我却最喜欢演大反派，大魔王，一个人对抗他们所有人，我喜欢这种唯我独尊，但是坏人又不能活到最后的感觉，悲情又威武，可是每次剧情演到中途的时候雅馨又会叛变，反过来帮着我对付他们，搞得辛元很火大。

　　最后弄得辛元想做最后的反派，却又被我们杀死，他到很适合做反派，因为从小功夫就好。

　　那时候十几个人，每个人选择自己认为最好的木棍或者木板，做成剑的样子，大家把这个当成兵器，互相打斗，按照自己描写的剧本向下进行，我总是一己之力对抗他们所有人，在被他们打败，这样的游戏一玩能玩一天。

　　雅馨画画很好，也喜欢跳舞，只是会害羞。在最初的几年，每次去我家吃饭，她的母亲就会让她表演，她的母亲是一个笑起来特别热情有渲染力的女人，我曾经有很长时间想过，如果可以娶一个女人就好了，永远的笑面，有渲染力，热情，不斤斤计较。无论和谁都真诚相处，从不谈论是非。

　　她和辛元的母亲相处的也非常好，互相逢年过节送礼物，以至于辛元的母亲争着也想娶雅馨做儿媳，雅馨的亲生母亲就会说一句：“要来不急了啊，老四提前把孩子许给秀琴家了！”
　　老四是雅馨亲生父亲的代称，秀琴就是我的母亲的名字。

　　这个时候辛元的母亲就会来一句：“没事，我们不着急，等孩子大点了，我们再抢回来。”说完三家家长就哈哈的互相大笑。

　　伏乾的父亲要比我们三家家长的年龄大，但是每年从国外回来，都会特意找几家的家长聚，那个时期，伏乾家的经济条件是最好的，也是几家里最大方的。因为常年不在家，只有老人和小孩，很多时候都得益于这几家的家长照顾，所以每年回来都会带特别多的礼物。国外的丝巾，帽子，鞋，烟草，酒，甚至还带回过拆解的猎枪，让我的父亲和雅馨的父亲防身，毕竟这边的女性多，但是从来没用过，那东西最后被伏乾的爷爷主动上交给了公安，这些邻居之间的感情就是这样淳朴真诚。

　　我经常在辛元家里吃饭，辛元的母亲做朝鲜族的拌饭非常好吃，还有米肠，冷面，打糕，辣白菜。常年累月里似乎辛元家都是在吃这些，辛元的母亲很少做农活，很多食品都是隔壁县里的弟弟往家里送。

　　我见过那人很多次，长得很帅，个子不高，面相很凶，整个童年时间，我几乎没见过他的父亲，见这个男人的次数很多，一开始我以为他可能就是辛元的父亲，但是对比辛元的妈妈来看，过于年轻了，后来知道了他们的关系才觉得正常，只是为什么辛元的父亲一直没见过，我很奇怪，从辛元方面的讲解，他的父亲没死，但是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没见过了。

　　同样喜欢吃辛元妈妈做的东西的还有伏乾和雅馨，雅馨会去吃，但是很少，辛元的妈妈总是开她的玩笑，她就吃几口往回跑，倒是来我家，无论我母亲说什么都不走，好像那就是定下的事。

　　辛元也真的不喜欢她，多少次辛元在私底下和我说：“雅馨看上去老实，实际上脾气凶的狠，只是还没表现出来。”

　　从实际情况来看，似乎确实像辛元说的那样，因为在未来的时间，雅馨虽然不发脾气，却变得非常外向，喜欢表演，唱歌，而且唱歌能力很强，舞蹈功底也好，个子很高，喜欢和人说话，气质也好，但那都是上中学以后。

　　雅馨的弟弟小我四岁，在雅馨家庭来的那年，还只是在床上躺着，之所以搬到我们旁边，也是因为这个孩子的出生，因为他们之前的房子很小，这个房子是哥哥给赞助的，用很少的价钱买来，房间空间还很大，一家人就搬到了这边。雅馨的亲生父亲一共有六个兄妹，亲生父亲排老四，和老三是双胞胎，但是老三在很小的时候夭折了，雅馨的亲生父亲前边就只剩下两个。雅馨被过继给她实际上的大伯的时候，她的大伯已经三十多岁的年龄，两个兄弟之间的年龄也差了很多，雅馨的大伯没有生育能力。

　　这一家人都很有能力，学习能力也很强，除了雅馨的父亲和上面的二哥，后面的几个兄妹全部都考了出去，能力最强的是大哥，二哥的能力也不错，在乡里有一整套自己的沙石体系，后来还开到了县里。

　　雅馨画画很好，在和我们完全相熟的的几年，就经常跑到我家央求着我带她去山上画画，我不答应，就会被妈妈数落，让我做什么事多带着她。这边的孩子少，我就只能带着辛元和她一起上山。那个时候她喜欢画桃花，她是少数几个我们孩子里有画笔的，辛元也有，伏乾也有，似乎只有我没有，但是这种东西在乡村并不常见，是真正的画画用的画笔，不是那种廉价的便宜货，水彩笔，一联几块钱，天气太热，笔水就会蒸发。

　　这种是有专业的画板的，还有工具夹。是他市里的父亲给买的。

　　她喜欢画桃花，夏天的时候会和我们一起，出去玩，晒得变黑，还要画，就是愿意跟着我们玩。掉进水里，浑身湿透就哭，没人管她我还要哄她，要不然回家告诉我母亲，我母亲又会说我，她们之间的关系就像母女一样，我母亲和她的母亲的关系又像亲姐妹。雅馨的父亲比我父亲大七岁，看上去像同龄。雅馨的父亲很早就有了小孩，十六七岁，未成年，那时候管控不严，年龄可以作假，雅馨的亲生父亲和母亲相遇是曾经的房子里，两家人住同一间房子，早期乡村里有左右两个屋，住两户人家，雅馨的亲生父亲和母亲是同一年生的，两家人定了娃娃亲，后来真的就结婚了，而且在很小的年龄，隔一年雅馨的姐姐就出生，两家人就变成了一家人。

　　秋天的时候就和我们一起上山，画枫叶，她爱好，对绘画有浑然天成的东西，这似乎是遗传，她弟弟也是，而她的母亲在做果树嫁接的时候就经常会画一些图纸，这在乡村都是技术工种，属于发明家。

　　她的父亲喜欢唱歌，会吹唢呐，打鼓，属于有艺术气息的人，偶尔节假日聚在一起，几家人就会唱歌，每次都是借伏乾家的演唱机，有话筒的，伏乾的爷爷也不吝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