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与我共》姟引

43、第 43 章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侯宁总觉得蒲阳今天有点不太一样。好像有什么地方变了，又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你不多看看我几眼吗？”蒲阳瞪圆了眼睛盯着侯宁。
　　侯宁也算听了话，认真抬起头来仔细研究了一下面前的蒲阳。“怎么了？你要变身了？”
　　蒲阳啧了一声，又立刻翘起嘴角，长长地欸了一声，“你想看我变成什么？”
　　这也确实是个值得思考地问题，思考了两秒后侯宁回话，“那就边牧吧，又好看又聪明能听得懂话，还有比较强的自我管理能力。”
　　“快变啊。”侯宁盯着蒲阳半天，毫无动静。
　　“啊，因为这里是图书馆所以要去外面变才行是吧？”侯宁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收拾着随身的东西准备起身带着蒲阳去这栋楼外的草坪上。
　　蒲阳一把拉住侯宁，“这是重点吗？你连牵引绳都没有，懂不懂什么叫做文明遛狗啊？”说话的语气好像自己待会真的能在草地上绕一圈自己长出一条尾巴来一样。
　　看不到这样的场景，侯宁一时间竟然还有些失望。
　　家里曾经也养过一直纯白色不知道什么品种的狗，侯宁会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悄悄把自己不喜欢的菜都丢给小白，它看上去吃什么都很香。
　　只可惜在升上二年级之后的某一天，说是为了不影响侯宁的学习，但没有任何人和侯宁商量过，小白就被送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
　　新的主人会带小白出去遛弯散步吗？会抱着它睡觉吗？会给它吃好东西吗？侯宁每天想着这样的问题，一个多月才逐渐习惯自己在家的时候没有指甲尖踩着地板哒哒哒飞奔过来的声音。
　　“你怎么还失落起来了？欸，不对劲，一不小心还把我会变身的秘密暴露出来了。”蒲阳一惊，仿佛真的暴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不对不对，我一开始不是想问你这个的……”
　　这样的入戏程度哪怕在镜头前也是信念感极强的演员了，侯宁不禁笑了出来，“看到你换的发型啦。“就蒲阳那点长度的头发能折腾出花来也不容易。
　　明明已经做好了被忽视的准备，但她竟然看到了，连这么不起眼的变化都看在眼里，侯宁一定特别喜欢自己。蒲阳心里暗自高兴着，连表情都控制不住，嘴角已经尽力下压了还是没有假装成功。
　　平时的蒲阳倒也收拾得整洁干净，但是不会像今天一样从头到脚精致到毛孔。
　　“什么日子弄这么隆重？”侯宁在忙碌着处理手头上数据的同时侧过头问了一句。
　　“我生日。”
　　侯宁的手突然停了下来，侧身看着蒲阳。难怪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星期三他一定要过来跟着侯宁上自习，侯宁这才反应过来。
　　“啊？”侯宁难得连眼神看起来都充满了慌乱，“你生日？”再次确认了一遍之后侯宁努力镇静下来，似乎在这之前她也确实没有听蒲阳说过。
　　去年这个时候大家都没有多余的时间关注除了即将到来的考试以外的事情，一个简单的四菜一汤和四寸的水果蛋糕就已经是规格很高的庆祝仪式了。
　　蒲阳在父母的注视下闭上眼睛，三个愿望，一个给了自己，一个给了侯宁，一个给了父母。
　　回过头再看，原来认真许下的生日愿望是真的会实现。
　　侯宁有些愧疚，“可是我什么都没准备……”尤其是在蒲阳这么精心收拾了的衬托下。
　　蒲阳还是第一次见到侯宁显得这样惊慌，他还以为侯宁永远都是那个不管做什么事都想要全部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
　　“是我过生日欸，你要准备什么？”蒲阳并不是在特意安慰侯宁，又不是为了想要礼物才想和她在一起过生日的，只是今天刚好凑巧是生日罢了。
　　话虽然是这样说，侯宁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转头看向蒲阳，“那你生日有什么心愿？”
　　还没等蒲阳来得及开口，侯宁突然截断，“等一下，你今天过得是多少岁？”
　　蒲阳一愣，“十八啊，怎么了？”
　　看着转瞬犀利起来的侯宁的眼神，蒲阳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哪里出现了问题。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好像有人高考完在我家楼下给我说自己已经是成年人了？”侯宁眉头下压，上扬的眉眼线条本身就自带压迫感，或许本来没在生气，但看见这架势也很难不认为侯宁现在是在质问蒲阳。
　　这种时候应该回避的眼神却忍不住瞥向侯宁。虽然认识的时间也不算短了，蒲阳好像还没有怎么见过侯宁这副样子，像前几天去的猫咖里不知道为什么生气的布偶，明明知道她已经皱眉了，但还是忍不住想再去招惹她一下。
　　“啊？是谁啊？这人我认识吗？我怎么好像不太清楚啊？”蒲阳扭开头。
　　那副装傻的神情和语气，能忍住没有上手绝对不是因为侯宁的脾气好，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正在图书馆里的话。
　　蒲阳凑上来卖着笑脸，“虚岁，虚岁！我今天不就成年人了嘛！再说了，你忍心给一个单纯善良活泼开朗的男大学生在成年生日上留下一辈子的糟糕回忆吗？”蒲阳的脸就趴在侯宁手边不到一个拳头的距离，歪着头看向侯宁。
　　“活泼开朗嘛，倒是符合实际，单纯善良……还值得商榷一下。”本来还处在对话劣势的侯宁一转攻势，斜向下瞥眼看着卖乖的蒲阳。“说吧，你今天是什么计划？”
　　一听这话，蒲阳立刻像充满了电一样坐直了起来。“没什么，我的计划等你完成了今天的工作再说。”
　　和侯宁少说也上了好几个月的自习，蒲阳对自己和工作在侯宁心里的地位孰轻孰重还是有点数的。
　　在这个交谈的过程中，侯宁还在时不时盯着屏幕上分成两屏的数据和文献，虽然也在分神和蒲阳说笑，但不会完全停下自己手头上的事情。毕竟闲聊这种东西，只需要用到嘴巴，又不需要用到眼睛和脑子。
　　这样的好意，如果没有抓紧完成今天应该解决的内容就完全浪费了。
　　侯宁微微笑着，“那我争取弄快一点。”
　　看着蒲阳点了点头，侯宁转回头盯向电脑，面无表情正是她开始专心沉浸下来提升效率的时候。
　　蒲阳坐在一旁点开自己的网课，在重新点开刚才的暂停之前，要先花上个两三分钟做好学习的准备，然后把自己的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再之后开始说服自己进入一个需要学习的角色。
　　有时候，在寝室里和艺术家聊起高中生活，蒲阳自己回想起来也会有些意外，一个毫无计划和内在动力的人到底是怎么努力学习下去的？
　　“这有什么难理解的，孔雀开屏嘛。”艺术家在一旁的打趣似乎也不无道理。
　　蒲阳瘪着嘴也跟着认同地点头，“合理，完全合理。”
　　如果没有人欣赏，努力半天是图个什么？多少得有一点观众的掌声，一场演出才不算是白费功夫排练。
　　更何况现在旁边坐着侯宁，一个热爱学习的形象现在不用还等到何时？又一个两三分钟后，蒲阳终于点开了学习视频。
　　应该是春天的季节，只不过窗外的太阳似乎一点也不收敛。
　　侯宁在快要结束的时候后仰着头，最上那排的窗户正巧遇上了已经在时刻准备着下班回家的太阳，明明才四月，竟然就已经这么刺眼了。
　　家里想要见到这样的天气还要再等两个月，这个时候的樱花和桃花或许都才刚冒出花苞，还没完全展开花瓣。连温度也刚好，晚上出门散步的时候要是吹来一阵风甚至会不禁冷出一哆嗦。身在那个城市，连空气里都能感受到万物复苏的气息。
　　在现在这样的天气里出生，理所应当应该会有这么活泼外向的性格吧，比起侯宁出生时那样萧条的冬天来说。
　　侯宁合上电脑，转头看了一眼已经趴在桌上但还是在强撑着继续学习的蒲阳，下巴压在桌上变了形，对着视频撅着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
　　“你要去哪？”蒲阳明明看上去像是已经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察觉到侯宁起身却立刻坐直了起来看向侯宁，生怕侯宁突然把自己丢在原地。
　　侯宁弯着腰从背包里拿出手掌大小的化妆包，被蒲阳这番反应吓了一跳，提起化妆包在蒲阳面前晃了晃，“卫生间。”
　　还好平时随身带着简单的物件，就是为了应对这样的突发事件。
　　发现自己有些大惊小怪，蒲阳这才轻轻“哦”了一声。眼神一瞥左手上的手表，已经将近五点了，蒲阳右手上的笔头不停敲打着书面，烦躁的情绪甚至传递到了隔壁桌的同学那里。
　　“同学，麻烦小声一点。”
　　隔壁桌的人皱着眉头伸手拍了拍蒲阳，好不容易出门离开寝室里正在和对象联网打游戏的室友，总不能在图书馆也看不下书吧？所以说她一点也不喜欢这种在公共场所谈恋爱约会的小情侣……
　　蒲阳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放下手里的笔，“不好意思。”满脸堆笑，希望这样能够得到隔壁同学的谅解。
　　“走吧。”侯宁回来的很快，蒲阳没有发现侯宁有什么特别大的变化，但就是和刚刚好像有一些区别，像是润物细无声的春雨融进泥土里，玫瑰变绚丽了。
　　一个手势就能让已经憋了一下午的蒲阳精神振奋起来。蒲阳立刻收拾起了东西，架势仿佛是百米比赛最后冲线的运动员。
　　旁边的同学长舒一口气，心想自己总算能够安心学习了。
　　“好了，现在听你安排。”侯宁从寝室电梯里走出来朝着蒲阳走去。
　　门厅阴影下靠着四方形水泥柱子的蒲阳，背景是明亮阳光照耀下正有人在运动着的网球场。现在的光照刚好，早一点太亮了，晚一点又可能太暗了，橘黄色夕阳光才能刚好衬托出蒲阳蓬勃洋溢的青春气息。
　　其实刚才那身普通的衬衣牛仔裤也没有什么不妥，但本来以为只是上楼放置东西，结果还特意换了一身衣服下来的侯宁很难不让蒲阳的少年心为之一动。
　　在决定好路线之前，侯宁并不想踏出这片阴凉的地方。“怎么了？衣服不合适？”
　　蒲阳立刻摇晃着脑袋，“很合适。”
　　完全标准的露齿笑，显出蒲阳发自内心的快乐。这样两个人站在一起也不会显得蒲阳稍微有些用力过猛了，反而更像是走在时尚前沿的街拍情侣。
　　“其实我也没想好今天要干些什么。”蒲阳给侯宁撑着伞朝校门外走着，光顾着和艺术家一起讨论着今天的穿着打扮了，关于活动的部分自己看了好长时间也没有想出什么特殊的内容，拖着拖着最后也没确定下来。
　　侯宁有些意外，“没有吗？”看着蒲阳对自己傻乎乎笑了出来，侯宁有些无奈，还以为蒲阳会折腾出什么大活儿。“那先找个地方吃饭吧。”
　　明明应该是自己安排好一切的，蒲阳像是也没犯什么大错但是被老师提醒了两句就耷拉着脑袋的小学生。“你有什么想去的店吗？”试探性地发问连声音都要弱了一些。
　　“这是你的生日啊！你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
　　侯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显然没有想到蒲阳会招手拦住一辆车把自己拉到一个偏僻巷子里，木制的推拉门看上去年头也不算很久远，只不过也没什么特别明显的招牌。
　　该不会把我拐卖了吧……侯宁心里差点这样想着。
　　蒲阳走在前面朝一侧推开木门，“老板，这边两位。”熟悉程度像是这家店铺的老熟人一样，但掀开长度只垂到胸口的门帘时老板的神情又并不像认识的。
　　没有应该拿上来的菜单，桌角和墙上也没有贴上能够扫描的二维码。侯宁总感觉有一丝诡异，“你提前订好的吗？”
　　嘴上说着什么都没想好，实际上已经安排妥当了。平时出门基本都是自己负责一切，原来有人提前安排好带自己出门的感觉是这样啊。
　　“嗯，”蒲阳有些害羞地低下头避开侯宁看向自己的目光。“但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其他想去的地方就没说。”
　　侯宁并不想让自己高兴的样子暴露的那么明显，只不过人真的开心的时候其实很难隐藏起来。蒲阳偷偷看着侯宁，如果服务员没有在这个时候上菜打断这个美好瞬间就更好了。
　　原来她也喜欢听同样的歌，原来他也喜欢看同样的漫画。如果只是为了刻意迎合就不会在这个突然兴起聊到的话题上交流起那么难以注意的细节了。
　　如果硬要提起什么不够完美的地方，或许就是侯宁不停看着手机。蒲阳其实也是有一点介意的。
　　“实验室很忙吗？”蒲阳还是问了出口，他并不觉得侯宁和自己刚刚聊天的放松状态时假装出来的，只不过一想到可能还有别的人和侯宁这样聊的火热，也很难让自己平静下来。
　　在被问到之后，侯宁延迟了几秒反面向上扣上了手机，“没什么事。”
　　如果时间把握的刚好的话……
　　这样的用餐并不只是单纯为了填饱肚子，风卷残云的吃法并不适合现在的环境和氛围。蒲阳在心里感叹着艺术家不愧是艺术家，这样无偿贡献自己深入两性课题的研究成果让蒲阳不禁心生敬佩。
　　“好，我们马上出来。”侯宁短暂和对面沟通结束就挂断了电话看向蒲阳，“走吧，十八岁的男大学生。”
　　蒲阳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懵懵地应了一声就跟在侯宁身后走出门。
　　“您现在检查一下车，交付没有问题的话，我这边确认订单了。”
　　如果没有听见这句话，被打发去买了一袋子东西的蒲阳大概会对正在车头前伸头看向侯宁手机同时操作着自己手机的男人产生奇怪的敌意，那个动作在蒲阳眼里明明像是在添加好友。
　　侯宁转过头来看着正巧回来的蒲阳，依靠着打开的车门笑着，“上车。”
　　“去哪啊？”蒲阳自觉坐上副驾驶拉上安全带之后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如果这个时候他刻意没有系上安全带，侯宁会不会像电视剧里一样侧过身来帮他弄好？
　　转头看向调整着座椅的侯宁，蒲阳又及时打消了这个想法。人有时候发散想法太多也不好……
　　侯宁发动着车子。“到了不就知道了。”
　　实际年纪也不大，一直在学校里读书，但是开车这副做派俨然像是一个驾龄十年的老司机。
　　三个小时的车程，蒲阳还从来没有和侯宁在这样的密闭空间两个人待过这么长的时间。本来以为这么长的时间中途多少会有一点尴尬，可是事情好像完全不是这样。
　　播放的背景音乐并不特别吵闹，路边看到的一点什么奇怪的东西都能展开变成话题然后顺着两个人奇怪的联想越聊越远，甚至让蒲阳感觉他不是才刚刚上车没多久，怎么就到目的地了？
　　“啊……”迎面吹拂而来的风似乎触感和味道都和以前的海边不太一样。蒲阳踩在沙滩上，大概有好几年了吧，距离上次全家一起出门到海边旅游那次。
　　十一点之后的沙滩上只有间隔很远的几盏路灯照亮着，或许也没有多少人会在工作日这个时候不睡觉突发奇想专门跑来这里看海，亮度调低也是节约用电的一种形式。
　　“既然你不知道想干什么，那就干点我想干的吧。”侯宁从后座上提着刚才让送车过来的师傅专程路过买来的烟花和蛋糕踩在蒲阳刚才的脚印上慢吞吞走了过来。
　　从便利店走过来的蒲阳倒也不算看错，只不过也不全对。
　　操作是有操作，不过不是添加好友，而是转账多加了一点跑腿费罢了。
　　一切都那么凑巧，没有涨潮，天空也清澈到几乎能看到每一颗星星。
　　蒲阳的脑子还是一片雾，看着侯宁蹲在沙滩上，按压了几次打火机之后，没有被风吹灭的火花在两秒后点燃了四处放射着星星一样火星的烟花。
　　抬起头看向蒲阳那一瞬间，侯宁没有像平时一样的故作严肃克制自己，原来她也会像个小孩一样单纯的享受快乐。
　　天上几亿光年距离外不停闪烁的星星，沙滩上有拿在手里正在燃烧的星星，蒲阳的心里有这个笑得灿烂全方位都叫做完美的星星。
　　“还好来得及。没过十二点，你赶紧许愿吧！”侯宁拉着蒲阳的手蹲了下来，手里举着烟花放在蒲阳面前，“这里风有点大，蜡烛容易灭，就用这个将就一下吧。神仙肯定不会介意这点小事的。”
　　听话许着愿，蒲阳睁开眼，眼前还是侯宁，装作整理着衣服把手伸到背后掐了一把自己后腰。疼痛感很强烈，侯宁也没有消失，蒲阳松了口气笑了出来。
　　“怎么还相信这个啊？”
　　就像听见小区里幼儿园的孩子相信着圣诞老人一样，侯宁在蒲阳眼里充满了童趣。
　　侯宁撩拨着被风朝前吹着遮挡住脸的头发，“等你再过几年就知道了。”
　　“你不问我许了什么愿望吗？”蒲阳好像迫不及待想要告诉侯宁一样。
　　深夜的海景看不见太多东西，只是能听见不断翻涌上来的浪潮一阵一阵争抢着上岸，像小美人鱼一样变成泡沫再退回海里。
　　侯宁歪着脑袋盯着手里最后两根烟花，“成年人可以有属于自己的秘密。”
　　蒲阳不觉得这是不能对侯宁公开的事情，但侯宁看起来也没有那种窥探的欲望。蒲阳呆坐了两秒，脱下鞋袜冲进了水里。
　　虽然白天的气温是升高了，可不代表夜晚的海水也跟着温暖。侯宁以为蒲阳只是一时兴起，见他蹲在沙滩上不知道在摆弄什么。
　　挽起裤腿回来的蒲阳走了回来，“我对你没有秘密，我刚刚已经告诉大海了。下次你想知道的时候可以过来问问它。”
　　很难说到底是应该保持唯物主义的科研工作者愿意相信神仙守护灵更离谱，还是刚刚成年的青年大学生认为大海能够拟人化当留声机更幼稚。
　　两个人半斤八两对视着笑了起来。
　　烟花不多，就在刚在已经燃尽了最后一根。侯宁顺手丢在了提过来的口袋里，“想带你来看看海的，没想到大半夜什么都看不见。”
　　可是这样的印象怎么不算深刻呢？蒲阳哪怕活到八十岁，这个场景也能历历在目。“没有计划才叫做惊喜啊！”
　　她特意换了衣服，专门开着车带自己感受这么特殊的一个生日。如果说现在有一定要自己付出的代价才能换到这一刻的画面，蒲阳应该完全不在意这个代价是什么。
　　“那陪我看一下明早的日出应该不过分吧？”侯宁开了一罐啤酒递给蒲阳。
　　这能算是什么要求？这明明是侯宁发起的约会啊！
　　蒲阳接过啤酒还假模假式地扭捏了一下，“那我明天早上的大课怎么办？”这一刻蒲阳心里哪还有什么早课？还能有什么课比和侯宁这样待一晚上重要？
　　侯宁望向海面，给自己开了一罐啤酒。“翘掉。”说完伸手举着易拉罐去碰了碰蒲阳手里的那听啤酒。
　　蒲阳的酒还没入嘴，却感觉吹拂在身上的风都夹带着侯宁发丝的味道变得温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