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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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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踩到地上的水滩,抬脚时迸溅到小腿上的水带着些许温度。
蒲阳有些意外,这个温度似乎比他平时洗澡的水温还要更热些,原来天上会下开水的传言不是假的。
哪怕昨天玻璃都被风摇晃的快要从窗框里掉出去,今天停了雨该上的课也一节都不会少。
唯一能让蒲阳在这样普通平静的日子里感到兴奋的,就是侯宁也会为了那几个毕业必须的学分过来上课。
摸索了两次侯宁的时间安排之后,蒲阳悄悄溜到教室里等待侯宁下课的动作也愈发熟练了起来。
“看样子天气不好,来上课的人都不是很多啊,我随机点个名吧。”
讲台上的老师扶了扶眼镜,或许是看见蒲阳从后门走进来临时起意,又或者时看着台下理论上应该有百十来个人的教室里也就来了三分之二左右心生不满。顺手点开了手机里的文档翻看着名单。
底下坐着的学生们猛然抬起头看了一眼台上的老师,然后整齐地低头给自己没在现场的同学发去了消息。
“侯宁。”几个名字都无人回应之后,讲师顺手一滑正巧这个名字落在拇指尖上。
两秒过去,一声响亮的“到”终于划破了教室里的尴尬气氛。
门边角落里坐着的蒲阳高举着手。
在点到前几个名字的短暂时间里,蒲阳扫视了教室一圈没有那个他熟悉的人影,发出的消息也还没回。
不难猜,侯宁大概还在床上睡觉。
只从名字和学号上来说,这个名字显示不出性别偏向。只是蒲阳看上去和教室里其他人并不太像,不是说年龄的差别有多明显,只不过蒲阳的身上散发出来的生命活力在这群博士中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讲师抬眼瞥见有人举手就够了,是不是本人他也没有那么多时间专程去分辨。
“请你们相互通知一下刚刚点名缺勤的同学,给我个合理的解释,不然以后的课也不用来了。”下课的铃声在讲师话音刚落的时候适时响起,时间刚好,讲师收拾起东西头也没回先走出了教室。
“同学,你们现在代一节课多少钱啊?”蒲阳刚起身,前排的男生突然转身问道。
倒也不是对这个不太合适的兼职工作感兴趣,蒲阳只是单纯好奇,“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本人?”
男博士被蒲阳的话逗笑,“你这话说的,高中生也不能在这啊。”
“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觉得我看起来不像博士呢?”蒲阳紧盯着男博士,或许这个问题对他很重要。
男孩子一阵,盯着蒲阳多看了两眼,“啊,不好意思,你今年也是博一吗?”男博士看着蒲阳新修剪了发型还是很茂盛的发量,认真锻炼过拥有流畅线条的身板,充满好奇精神饱满的样子略带羡慕的说道。
蒲阳爽快地摇了摇头,“那倒不是,我就是大一的。”
一时间对面的男生有些迷惑,也不知道蒲阳这对话到底什么意思,立刻收拾好东西点头示意着冲出了教室。
窗外的自然光透过深色的床帘唤醒了侯宁的时候,侯宁心里还想着今天的天气真不错啊,早上七点的闹钟还没响就有这么好的太阳了。
在熟悉的闹钟铃声还没响起之前,侯宁想看看自己还能再睡多久。敲亮屏幕侯宁瞬间惊恐地瞪着眼睛。难怪今天醒过来心情那么顺畅,用脚趾头想也应该知道四个小时的睡眠时间根本达不到这个效果。
看见同届同学通知着自己点了名而迅速加快的心跳,在看见蒲阳的消息之后忽然安定下来。
“侯宁,性别男,年级:大一伪装博一。”
侯宁紧张而僵硬的身体又放松着轻笑一声瘫倒回床上。
虽然最近的作息并不规律和健康,但侯宁自认为平时她并不是会睡过的人。点开闹钟才发现昨晚凌晨回来设置明天起床的时候,侯宁没有发现现在已经是她脑子里明晨了,于是明亮的手机屏幕上还剩下十几个小时闹钟才会到点发出铃声。
“我马上过来,请你吃午饭吧。”
恩人坐在没有课程安排的阶梯教室里看见消息上扬着嘴角。
“你就请你的救命恩人吃食堂吗?”
侯宁坐着校车过来的时候刚好赶着早上大课结束后人最多的饭点。工作日这会儿的学校食堂不说是红旗招展也算是人山人海了。
蒲阳端着加了燃烧块还冒着热气的大盘鸡从人群里穿梭到桌边,“好歹去校门口的沙县、麻辣烫或者兰州拉面也算是在外面吃了一顿呢?”
“啊,可是我今天本来最重要的计划就是过来吃这个,顺便上个课。不行吗?”侯宁轻轻叹了口气,那副似蹙微蹙黛玉一样的神情能让蒲阳说出什么拒绝的话来?
刚刚还佯装正经一脸生气的蒲阳立刻变了张脸,“你想吃……你不早说,我提前来排队啊。”蒲阳咧着嘴笑嘻嘻地给侯宁递上筷子。
在红油里裹上汤汁的白面不知道算不算健身人群的优质碳水,但是米饭加土豆加精面的组合吃完了会让人贪睡是肯定的。
接了一杯水的功夫,侯宁再转身回来的时候蒲阳已经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这个天气的图书馆似乎总是很担心温度降得不够低被投诉,从门外踏进室内那一瞬间或许会感到一阵解脱,但是超过五分钟可能就会在不自觉一个寒颤之后开始浑身起鸡皮疙瘩。
侯宁打开电脑调整好开始工作之前的一切准备,一个深呼吸之后双手放在键盘上正准备开始敲击什么,身旁的蒲阳正好进入了寒颤的阶段。
一小时之前蒲阳还不知道,明明这个天气走在外面都生怕鞋底融化,为什么侯宁还要专程拿个口袋装着披肩提过来。
侯宁眼看着旁边安静入睡的蒲阳慢慢开始蜷缩起来,动作麻利地从袋子里拿出之前全家出门旅游时妈妈特意给自己买的民族印花披肩搭在蒲阳身上。
虽然风格和蒲阳的身形并不很和谐,但总比到时候感冒了好。
侯宁盯着电脑屏幕,进入学习状态的时候时间流逝的很快,甚至连身边睡了一觉醒过来的人伸着懒腰都没有引起她特别的注意。
身上多出来的披肩显然是侯宁给自己亲手搭上的,蒲阳缓缓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盯着屏幕认真干活的侯宁。
据说认真工作的时候人的魅力会加倍。
蒲阳听见李耀在寝室这么说的时候两人正一起站在镜子边。蒲阳对着镜子换着不同方向摆弄了好几个故作深沉的姿势,并不觉得自己看起来多帅,然后烦躁地折腾着头发,随即发出一声无能怒吼。
直到这一秒,蒲阳才发现原来一个人专注起来,是真的闪闪发光。
透过遮光窗帘的缝隙有几束光线落在侯宁附近,原来连老天爷都忍不住会偷偷给她打光。
蒲阳轻轻吸了一口气,披肩上散发出来的香草香味夹着一丝森林里的树木气息,不用多想就会让人觉得这就是侯宁应该拥有的味道。
睁着眼盯着侯宁看了好一会,直到手像是老旧电视接触不良闪起了雪花,蒲阳才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活动着肩颈。
眼见着侯宁没有搭理自己,蒲阳也识趣地自己翻开书看着网课,毕竟比起这一时的三两句话,当然还是更快地完成目标成为某人的男朋友更重要。
“你不热吗?”侯宁中途休息转头看着蒲阳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蒲阳已经不知道裹着这个披肩多久了。
蒲阳拉紧身上的披肩摇了摇头,“我不热啊。”
发红的耳朵和额头的细汗,看起来和蒲阳的话并不相符。不过那可是侯宁亲手给他盖上的披肩,至少在离开图书馆之前他不会轻易拿下来。
路过的同学回头看了看这个室温还要披个薄毯,身体似乎有些虚弱的蒲阳,没有想到看起来人高马大的男孩子比旁边的女生还不禁空调吹,轻笑一声转头走了。
“嫉妒,十分纯粹的嫉妒!”蒲阳冷哼一声这样想着。他才不觉得丢人,面子那种东西可没有身上的小披肩重要。
“出门散个步吗?”侯宁双手放在键盘上来回敲打着又在删除掉的动作断断续续重复了十几分钟,蒲阳摘下耳机看着侯宁轻声说道。
对着电脑屏幕沉思了两秒,侯宁侧过头看向蒲阳笑着点下头。
晚上的夜景和白天果真是不一样,但是和侯宁走在一起似乎又和平时自己夜跑的时候也有一些微妙的不同。
到底是哪里的不一样,让蒲阳总觉得今天游船上闪耀的灯光刚好,江面上跃动的波纹刚好,微风迎面吹拂的温度也刚好,一切在两人中间的氛围都刚刚好。
游船的速度很慢,但总是要比两个人走路要更快一点,带着渐变的灯光从身后逐渐超越前行远去,如果船上的人能够看得见岸边走动的人影,或许也会认为他们和其他在这里散步聊天的小情侣一样只是若干路人中的一对吧。
“宁宁……”蒲阳只是试探着轻轻叫了一声,他还从来都没有认真称呼过侯宁的名字。
婚礼上所有的伴娘都叫做姐姐,网络上不需要开场白就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偶尔见面那几次时间短暂,似乎还来不及考虑什么称呼更合适。
“什么?”侯宁的听力还算敏锐,立刻转头看向蒲阳,稍微有些惊讶。
蒲阳紧张地咧开嘴皮笑肉不笑嘿嘿两声,“没……没什么。”
蒲阳没什么经验,侯宁总归是经历过十八岁的。
看着蒲阳紧张的样子,侯宁侧过头笑笑没说话,原来自己当时玩弄这些小把戏的时候看上去就是这样脸红到耳朵的啊。
“我能叫你宁宁吗?”蒲阳还是没忍住,走了十几米磕磕巴巴问了出口。“我没什么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直接叫你侯宁好像不太礼貌。”
脸上还是一副云淡风轻毫无波动的样子,“随你喜欢吧,我无所谓。”侯宁好像并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平添什么困扰,多少也让蒲阳放下一些紧张。
“我其实一直想问问你,为什么喜欢我?”侯宁停下了脚步靠在岸边的铁链围栏上,抬起头看向蒲阳,那双狭长的眼睛面对着蒲阳倒让对面的这个男生侧过头转向江对岸。
蒲阳周围明明有那么多同龄的女孩子。
侯宁偶尔路过一些高中,那些女孩子的青春自信和活力总会不停冲击着她,原来十几岁可以是这样的,离十几岁都快过去十几年了,回头一想她也没有真正的达到自己梦想中的成熟和稳重。
这句话听起来总不像个什么正向积极的对话开头。
不是现在蒲阳才思考这个问题,只是思考了很久之后,蒲阳一直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喜欢一个人需要那么多理由吗?”
世上应该不会存在毫无条件的爱吧。
“学历高,条件好,外形优异。”蒲阳开口道,“有些人可能因为这些,或者其他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条件喜欢上一个人。但发现喜欢一个人是说不出那么多为什么的。虽然我也不否认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上你,确实是因为你很好看,但这不足以支撑我的喜欢坚持这么久。”蒲阳一番话说得坦坦荡荡,完全没有意思遮掩。
家庭就是这样教育蒲阳成长的,刘丽和蒲大伟都只是会堙灭在普通人中间再普通不过的工薪阶级罢了,如果喜欢一个人需要那么多附加条件,或许自己就不会出生了。
“可是喜欢是一瞬间的事情,很快就会没有了。”江边的晚风吹乱了两人的头发,侯宁没有抬手理顺,飞舞的头发挡住了脸上的表情。
蒲阳想伸手帮侯宁把耳边的碎发打理一下,却被侯宁挡了回去。“我知道的,你现在肯定不会相信我,就算我再解释什么你可能也觉得我是油嘴滑舌。不过没关系,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我知道虽然你说年龄不是问题,但肯定会担心我现在只是一时冲动。我比你小是客观事实,我喜欢你也是。”
勉强对着侯宁笑了笑,但蒲阳知道自己胸口现在并不舒服。有些酸,有些闷,或许这就是隔壁寝室的兄弟开学第二个月和高中女友分手时在寝室喝着酒说自己心里堵得慌的感觉吧。
如果说侯宁听到这句话没有一点开心是肯定不可能的,但她考虑得太多,不会像蒲阳一样把现在的心情都放在脸上。
“我没有怀疑你现在对我的喜欢,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以后遇到其他不错的女孩子你可以随时去尝试和她们接触。”但是面对蒲阳,侯宁还是会不自觉退缩。
“难道你有喜欢的人的时候会那么轻易地喜欢上别人吗?”
蒲阳的反问倒让侯宁愣在原地。
盯着蒲阳清澈透亮的眼睛,不知道侯宁眼神中传递出来的坚定蒲阳能不能捕捉到。
“不会。”
最喜欢的玩偶在她床头躺了二十年,最喜欢的电影每年都会看很多遍,最喜欢的漫画看到纸角卷边。侯宁并不觉得自己称得上什么长情,只是一种习惯罢了。
在这一刻,蒲阳才终于放松笑了出来。“那我们同一种类型的人啊!”
“三十九度三!”站在椅子上从蒲阳腋窝下抽出温度计扶着眼睛看了半天,魏博学皱着眉头蹦跶下地。“让你昨天在图书馆盖毛毯,晚上还去江边吹冷风。”
魏博学走回自己的椅子上发出嘲笑,手机相册里还存在昨天在不远处偷拍到的裹着小披肩乖乖坐在侯宁身边的蒲阳。
推门而进的艺术家手里提着一口袋东西,“就说肯定是热气啦,我专门去学校门口对面药店买的凉茶,喝完就好了。”说着拧开瓶盖抬手递到了蒲阳床头。
液体黢黑,闻上去没什么很大的异味。“喝药吧,大郎。”艺术家扭头看着缓缓支撑起半个身子的蒲阳掐着嗓子说道。
一口下去五官扭作一团,蒲阳刚想推开艺术家的手说些什么,艺术家见状立刻踩上椅子捂住蒲阳的嘴生怕他吐了出来,抬着小塑料瓶怼进蒲阳嘴里往下灌,“这个要一口气喝完才管用。”
平时怎么推荐都没有人尝试,仗着这会儿蒲阳没什么力气反抗还不得好好让他尝尝?
“小博,你也来喝点预防预防。”艺术家刚准备给魏博学抛过去一瓶,却被魏博学连连摆手。“这好东西你赶紧给蒲阳吧。”
艺术家瘪了瘪嘴,“懂不懂养生啊?知不知道什么叫医药同源啊?”说着自己从塑料袋里掏了一瓶出来仰头喝下。
或许是有一段时间没喝了,艺术家也忘记了祛热的凉茶并不像记忆里美化过的那么可口,皱着眉毛鼻子立刻背过身一个激灵,当作无事发生一样坐到自己桌前。
想要关心,想要安慰,又想要看起来可靠,至少不应该留下孱弱的印象。蒲阳的眼睛像是刚上拳击台被一边给了一拳一样难受,盯着手机屏幕超过十秒就开始不自觉流起眼泪。
脑子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给侯宁发消息过去的时候,身体就先自动关机昏睡了过去。
“我说你们吃晚饭都不给我带一个?”蒲阳的鼻子似乎要更先重启清醒过来,闻着味道坐起身子,整个人比起早上已经清爽了不少。
魏博学端着盒饭看着下饭视频回头用下巴示意着,“给你买的猪肝稀饭放桌上了。”
忍不住摘下耳机的艺术家向后一靠短叹一声,怒吼到:“是粥!生滚猪肝粥!”
蒲阳磨蹭了好一会才慢慢下了床。不管怎么说,至少现在他还能站着自己下床了。
“感觉怎么样?”艺术家迫不及待等着蒲阳给他一个反馈,那副求知的表情甚至从来没在课堂上出现过。
蒲阳摸了摸额头,“还行吧,好像不发烧了。”身上还是没什么力气,迅速坐在了被室友踩了千万次的椅子上,浑然忘记他们甚至全都没有脱过鞋。
艺术家猛地一拍手,“你看,我就说是热气!喝凉茶管用吧?”
魏博学并不想为了这件事情和艺术家争论什么,只是附和着,“嗯嗯,确实确实。”
“你要不要问问你女朋友用不用喝,我这还有一瓶没开过的。”艺术家指了指地上的白色半透明塑料袋,里面横躺着一瓶装满了早上那个黑色液体的塑料瓶。
走廊上晾满了洗完的衣服,衣服里蒸发出去的水汽似乎并没有融入进外界的空气里,似乎有一堵无形的墙挡住了这些水汽的去路。
蒲阳从寝室一出来,就像第一天从高铁车厢里踏上站台一样,感受着闷热和潮湿。
门口不知道是谁刚洗完的衣服还在滴答着水珠,蒲阳慢悠悠走到楼梯间给侯宁打去了电话。
那声精神饱满的“喂”倒让蒲阳安心不少。
“没什么事,就是……呃,没什么事。”蒲阳想了想,似乎也没有必要找什么借口,“就是突然想给你打个电话。”
“你怎么了?”
侯宁发问之前,蒲阳并没有觉得自己说话的声音和平时比起来有什么区别。
“鼻音那么重,嗓子也哑了,是因为昨天在江边吹风感冒了?”侯宁的声音逐渐放大,听得出她接到电话后也在转移着阵地。
一样的江边,一样的风,侯宁还什么事都没有,自己就已经起不来床了。这种事说出来蒲阳怎么可能接受?
看着刚洗了澡甩着头上水珠端着盆回寝室的人,蒲阳立刻清了清嗓子。“那怎么可能?估计是因为我回来冲了个冷水澡吧。我室友给我喝了点凉茶,我现在一点事儿都没有,生龙活虎!”
隔着电话,侯宁只是简单交代了几句,还有什么比多喝热水更管用呢?楼梯间的穿堂风吹过,蒲阳一个哆嗦四肢还在有些发软,了了几句就互相结束了对话。
好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蒲阳推开门直直冲着椅子走去,一转身瘫坐在椅子上脑袋向后耷拉着,“兄弟们,我好像还有点虚。”
“那不是正好还有一瓶凉茶吗?”
“喝凉茶啊!”
两个人齐刷刷转回头看向蒲阳。
或许有一种可能,人就算不喝凉茶,一个星期过去身体也能好。
蒲阳斜眼看了看地上那瓶熟悉的黑色液体老老实实端正了坐姿,凉茶哪有生滚猪肝粥好喝?
生病的时候要听医生的话,侯宁就是医生,所以乖乖听侯宁的就好,多喝粥怎么不算多喝热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