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愤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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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瑚海.青龙房间］
青龙躺在床上，带着微弱的语气，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原委缓缓道来。
听罢，玄武率先炸开：“你们疯了吗？打算对魔尊隐瞒秦斗生的消息？”
白虎也紧皱眉头，“虽然我不如你们思虑深远，但也清楚这明显不是明智之举。她要是哪天自己知道了，怕是整个朝晖都得拆了。”
青龙轻叹一口气，语气里透出着无奈：“我也知道。但太晨帝君的意思，是先把秦斗生的事情调查清楚才告诉魔尊。”
朱雀沉声问：“那你打算怎么查？现在秦斗生身在魔界，难不成我们直接闯进去？”
青龙摇了摇头，叹息：“我还没想好。”
朱雀深吸一口气：“依现在的情况来说，要进魔界也只能等你恢复了再说。”
白虎补充道：“再说了，我们对鬼鸩知之甚少。他的梦魇能力我们根本没掌握，他的攻击方式、范围、强度……我们对此一无所知。”
玄武点头应道：“我可以试着在遭遇他时立即布下结界，看看能不能抵挡他的攻势。我也会去翻阅一下古籍，希望找到应对方法。”
朱雀垂下眼睫。他是唯一一个真正受过鬼鸩攻击的人，深知那种精神入侵的可怕，或许并不是结界能轻易阻挡。他并没有否定玄武的能力，只是……
他轻叹一口气，还是点头：“我们先尝试一番吧。”
他心中默默盘算：鬼鸩似乎对自己特别关注……若真必要，也许……我可以作为诱饵也说不定。
*****
［珊瑚海.庭院］
艾狄独坐在庭院中，看着四周五彩斑斓的珊瑚。忽然一孤独感袭来，她幻化出秦斗生的本命武器——幻日与残月。
她的眼神落在石桌上的两柄双剑之上。在那场与沈渊的战斗中，幻日已然断裂。
她缓缓抚上那把崩坏的残剑，垂眸低语：“对不起……你的剑，被我弄断了。你，会生气吗？”
忽然，她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她一回头，看到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身影。
“你怎么会来珊瑚海？”她一愣，语气中透着惊讶。
“听说青龙受伤了，所以……过来看看。”白夕夜的目光无意间落在石桌上的双剑上，“那是……秦斗生的武器？”
艾狄闻言，看了眼桌上还来不及收起的双剑，眼神复杂，轻轻应下：“嗯。是幻日与残月。”
白夕夜走到她身旁坐下，指尖抚上那把断裂的剑，“你很想他吧？”
她没有回答。
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却掩盖不住眼底的酸涩。他知道自己是在明知故问，却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他一定会回到你身边的。”他低声道。
艾狄看着两把武器，眼底勾起一抹温柔，“我只希望，他还活着。”
沉默片刻，她抬头问道：“你不是要看青龙吗？我们一起去吧。”
白夕夜怔了一下，然后呆呆点头。艾狄起身，眉眼带笑，嘴角勾起大大的弧度，“那你等我一下，我回房取点东西。”
她衣袖一拂，收起双剑，转身离开。
“我和你一起去！”白夕夜脱口而出。看见她的身影停顿着，他重复道：“我想和你一起……”
白夕夜不知对方在想什么，但他明白，自己有些厌倦了……她每一次都让自己等她，一下又一下。而这一次，他想为自己争取一番，尽管他感觉自己的话似乎有些暧昧。
她回头看着他，笑意里带着些许调皮，“你的表情怎么这么紧张？”
说着，她走向他，一只手高高举起，轻轻弹了他的额头。他感到一阵瘙痒，眼睛下意识闭上。
眼睛再次睁开时，她仍旧带着那顽皮的笑容，“嘻……走吧。”
白夕夜感觉心里传来一阵温暖。
路上，她一边走一边碎碎念：“不就是让你等一下嘛。”可她不明白，每一次的“等一下”，都像是在将他推远一步。就好像，怎么也走不进她的心里……
抵达她房前，艾狄先推门而入。忽又想起什么，一笑，没把门关上，让白夕夜可以清楚看见房内的她。
白夕夜站在门外，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房中一张桌案上，上面一张白纸静静躺着，却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艾狄拿起来一看。顷刻间，她的瞳孔放大，表情变得严肃，身上的魔力就像不受控制般溢出。
白夕夜察觉她表情的异常，那是他从未看过的神情。刚要上前，她放下那张纸，无视了站在门边的白夕夜，夺门而出。
他一把抓住了她，“出什么事了？”
“我要去一趟朝晖。”她语气冷硬，没有解释，甩开他的手飞身离去。
白夕夜冲进她房中，目光落在那张纸。
上面寥寥几句字：
“我家将军恭候魔尊多时，不知您的盟友，可有将约定传达至您耳中……”
他脸色骤变，“不好！”
随即转身飞奔而出，直奔朝晖而去。
*****
［朝晖天界.东阳殿］
太晨帝君端坐案前，左手翻阅古卷，右手批改奏折，神情一如既往地沉稳。
殿外忽然传来阵阵喧哗，伴随着一股熟悉而狂暴的魔气，骤然打断了他的专注。
“魔尊！魔尊，请您止步……”
一名神兵仓皇入殿，扑通跪地，急报：“帝君！魔尊大人她……情绪激烈，打算强行闯入殿内！”
话音刚落，一道怒气汹涌的身影已踏入东阳殿。
“怎么今日，我不过想见太晨君一面，竟也如此艰难？”艾狄目光冷冽，魔气缠绕周身，“莫不是太晨君心虚了，隐瞒了什么我该知道的事？”
太晨帝君望着魔力四溢的她，一眼便知她已得知真相。他缓缓放下手中的笔，“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什么？太晨君可真会说笑，您倒是说说，我需要知道什么？”她冷笑，魔力悄然翻涌。
殿外的神兵见状，纷纷抽剑而入，围成一圈，神色戒备。
艾狄目光一扫，轻蔑一笑：“你是觉得，他们拦得住我？”
“放肆！”太晨帝君怒斥：“你们做什么！谁准你们进殿的？都退下。”
“可、可是帝君……”一神兵战战兢兢道。
太晨帝君提高声量，“同一句话，我不说第二遍。”
众神兵面面相觑，终究不敢违命，纷纷退去。
太晨轻叹一声，看向她，“我早知你会有如此反应。正因如此，才想等调查清楚后再告诉你。”
“那你就告诉我。”她语气森寒，“鬼鸩在哪儿等我？”
“你冷静些，魔尊。他摆明是想挑拨我们联盟的关系。无论那日的秦斗生是真是假，那人……已经是一具傀儡了。”
太晨叹了口气，语气低沉：“若那真是他……那他，也已经死了。”
“所以呢？”艾狄逼近一步，声音骤寒，“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是盟友，却在知晓我在意之人被操控成傀儡时选择隐瞒。而这，就是你太晨帝君的诚意？”
“我自然知道鬼鸩在想什么！也知道变成傀儡意味着什么，但是……”她眼神犀利，一字一句道：“……不代表你可以欺瞒我。”
“秦斗生就是我的底线，如果连他我都可以舍弃那试问，太晨君您是敢相信我这个盟友吗？您敢保证他日，我不会因为其他利益而选择背叛您？”
“况且……”她步步紧逼，直视着他，“今日能你让我放弃秦斗生，那他日我若重登魔尊之位，敢问太晨君您……又想让我放弃些什么？”
太晨沉默一瞬，回道：“那若他并非秦斗生，而你落入鬼鸩的圈套，那谁来守护这神魔两族脆弱的盟约？”
“你可还记得那日会谈，是你说的……想让三界的孩子，能再生于战火之后，不再死于仇恨之中。”
“难道魔尊忘了？”
艾狄摇摇头，“我没忘。但今日若我死在鬼鸩手下，只说明我艾狄能力不足，不配谈和平。”
她转身欲走。
太晨起身高呼：“魔尊！你要去哪？”
“魔界。”她头也不回，“把魔界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鬼鸩，我定要把秦斗生带回来。”
“若他真成傀儡呢？魔尊又该如何？”太晨追问。
艾狄身形一顿，半晌，冷冷道：“如果他真的变成傀儡，那便由我……亲手斩了他。”
“我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形式，羞辱他！”
她快步踏出殿门，却在门前撞见匆匆赶来的白夕夜。
两人目光一对，她神情微顿，刚欲绕过他，他却拦住她。
“你要去哪？”他问。
“魔界。”她淡淡回道
“带我一起。”他说得斩钉截铁。
艾狄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显然没料到他会主动提出。
“我去去就回，你等我回来。”
“我不。”白夕夜淡声，却异常坚定，“我和你一起去，我不会拖你后腿。”
他看着她，片刻后补充道：“你不带我，我也会自己去。”
艾狄沉默半晌，摇了摇头，“我实话告诉你，这次很可能是个陷阱，生死难料。也许……会回不来。”
“那你觉得我自己去，就一定能回来？”他直视她，目光灼灼。
“要么带我；要么我自己去。”
两人对峙片刻，最终艾狄叹了口气，转身，“随你。要跟就跟紧点。”
白夕夜微微一笑，步伐轻盈地跟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