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作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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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你倒挺受欢迎的
反应过来后他揉了揉头发。
我这是怎么了？
他盯着天花板发呆。
以往就算有人在他胃疼时递来吃的，他也只会冷淡地道声谢，绝不会像现在这样，脑子里想着一个名字。还有
一张值得他保存的一张便利签。
他这莫名的心跳，又是因为什么呢？
萧随予抓起枕头蒙住脑袋。黑暗里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粗重又急促，像是要把胸腔里那点莫名的躁动全都憋出去。
直到快喘不过气时，才松开手。
他拿起手机，点进那个对话框，断断续续半天打出：明天你吃早餐吗？
他感觉这样问有点神经，删掉内容又输入：明天要给你带早餐吗？
他的手悬在发送键好一会儿，还是没发出去。最终他选择了熄灭屏幕。
萧随予抬起左手挡住眼睛，他的皮肤并不偏黑。手腕上还戴了一条红绳，上面有个木质的小鱼装饰。因红绳衬得皮肤更白了。
没一会儿，有人给他发来了消息。
【余知时（同桌）：怎么不发？】
他盯着屏幕发了会儿呆。
【余知时（同桌）：怎么不回了？是没空吗？】
他看到这条消息，才重新按出键盘，顿了挺久才陆续敲字。指尖在发送键上顿了半秒，干脆利落地按了下去。
【碎鱼：明天给你带早餐，要吃么】
消息刚发送出去，他像被烫到似的丢开手机。
他第一次这么在意一个人的回复。
到底在纠结什么呢？
没过多久，手机震了一下。他拿起手机，犹豫过后才解锁。余知时的回复只有一个字。
【余知时（同桌）：好】
仅仅一个字，他心里的顾虑就散了大半。
2.
手机屏幕暗下去的瞬间，萧随予才后知后觉地收回视线。
他把手机扣过去，百无聊赖的翻着笔记本，他看着那只小德牧撇了撇嘴：“幼稚。”
他盘腿坐到床上，后背抵着冰凉的墙壁。月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刚好落在他脚边，印出一道光带。他无意识地用指尖摩挲着红绳上小鱼的纹路，那是袁颜生前亲手给他刻的，说鱼能顺着水流找到光。
不知道抽了什么风，他顺手在小德牧旁边画了一只趴着的猫。
手机在床上震了一下，他抓起手机，结果只是一条广告插了进来。
“搞什么……”他滑动着指尖把消息删除，又鬼使神差的点进余知时的个人信息。
头像就是那只被画在笔记本上的德牧和……狗的主人。
想到向程说的那句“看到余知时和林芷一起出校门了”还有裴漾的那句“挺配”，一股气直冲向脑子，气愤的用手指戳了戳那只德牧，结果弹出一条提示：
【你拍了拍余知时（同桌）】
萧随予愣住了，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最后憋出一句：“我……草？”
他平常不怎么跟别人发消息，这功能什么时候有的他都不知道。
没过一会儿，手机再次响起提示音。
【余知时（同桌）拍了拍你】
【余知时（同桌）：怎么了？】
萧随予：“……”
【碎鱼：没事，不小心点到了】
【余知时（同桌）：嗯】
他一瞬间感觉自己的灵魂在猛烈挣扎后已经死了，现在只是皮肉在打字。
3.
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尽，萧随予站在学校对面的早餐铺前，看着蒸笼里冒出来的白气在微凉的空气里散开。
“阿姨，要两杯豆浆，不加糖。”他指尖在口袋里攥了攥，又补充道，“再要两个奶黄包和一个水煮蛋”
老板麻利地用塑料袋把奶黄包和水煮蛋分开装好，又从保温桶里舀出豆浆：“今天怎么买两杯啊？平常不是都只有自己吗？”
虽然他不经常吃早餐，但又不是一年365天都不吃，老板也多多少少知道。
萧随予含糊地应了声：“给同学带的。”接过早餐后，指尖被塑料袋勒得有点红，他转身往学校走。
“就是给同桌带个早餐而已。”他嘀咕着，像是在说服自己。他走路的速度比平时快了些，书包带在肩上微微晃动。
他嘴里叼着个奶黄包，往校门口走去，顺便看了眼时间。
“6:50，不晚。”
因为他的位置偏后，所以比较习惯走后门。他一只脚刚踏进教室视线扫到余知时的后脑勺，又跟触电似的收了回来。他站在走廊里咬着豆浆吸管，塑料被牙齿硌出浅浅的印子
萧随予：……这样显得我好傻。
自我疏导了半分钟，他才拎着书包走进教室。
怕什么，不就带个早餐吗？合情合理好吧。
他就这样哄着自己进了教室。
他把书包往椅背上一挂，他把早餐往余知时桌上推了推：“怎么来这么早？”
某人早上：
“妈，我先走了啊。”余知时拎着书包从楼上下来，这速度，就差直接跳下来了。
“唉，”余母拿着锅铲从厨房探出头来，“早饭不吃了啊 。”
余知时已经站在玄关处换鞋了：“嗯，有事。”
余母坚持道：“再大的事也不能不吃早餐吧。”
余知时动作顿了顿，心说：有人给我带早餐。他无奈的应付道：“学校里外都有卖早餐的，你儿子不至于把自己饿死。”
一转眼的功夫，余知时就已经不见了，余母看了眼表，嘟囔：“这不才6:20嘛，7:10才上课啊。”
迟迟等不到回复的萧随予干脆不问了，咬着吸管发泄情绪：“喏，早餐。”
余知时这才接过，说：“抱歉，刚刚走神了，你说什么？”
“我说——”说到一半他顿住了，再说一遍也没意思了，他也不想再问了，干脆决定结束话题，“没什么，早餐再不吃就凉了 。”
余知时垂下眼，解开袋子后开始剥鸡蛋，纤细的手指把鸡蛋壳剥到袋子一角，然后把剥的光滑的鸡蛋递到萧随予面前。
他愣了一下，心说：我给你买的啊！又给我干什么？我想吃自己不会吗？
萧随予愣神之时，向程拎着书包就冲了进来，他一眼就看见两人桌上的同款早餐、和余知时拿着鸡蛋悬着的手。
朝他们吹了声口哨，用调侃的口吻说：“可以啊随予，这就跟新同桌吃情侣套餐了。”
萧随予：“……”
他顺手抓起桌上的水笔就朝向程扔了过去：“闭嘴，补你的作业。”
他们班有些人遇到不会的问题第二天就会早早的来，方便“借鉴”。
向程侧身躲开：“行，我懂我懂。”说完，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们一眼，才回到座位上。
萧随予扭头看向余知时，开口：“干嘛。”
余知时挑眉，问他：“吃不吃。”
萧随予：“……”
“我给你买的。”
见余知时还是这么看着自己，他松开咬着吸管的嘴，把鸡蛋给吃了。
切，爱吃不吃。
4.
早读预备铃还没响，教室里已经坐了小半班人，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里，混着几声压低的询问。
“第三题的辅助线怎么画？”后排的女生用笔戳了戳前排同学的背，桌上摊着的数学练习册空了大半。
“抄班长的呗，他昨天肯定写完了。”被问的人也是压着作业本在抄。
萧随予把空豆浆杯投进垃圾桶里，嗤笑一声，刚扭头，就见余知时正在翻自己的练习册，指尖停在最后一道附加题上。
“怎么，这题你会？”萧随予凑过去，视线落在那串复杂的函数公式上，眉头下意识皱起来。他昨晚卡了半小时都没解出来。
昨天的附加题确实有点难度，有不少前几名的围在一起讨论。
余知时没回头，笔尖在草稿纸上写了个解题思路：“用参数方程试试。”
萧随予盯着那几行字看了几秒。他刚想再说点什么，后座的张昊已经抱着练习册凑过来，眼神直勾勾盯着余知时的草稿本：“唉，借我瞅瞅最后一题呗？就看一眼，昨晚写到十二点都没搞懂……”
余知时把草稿本往旁边挪了挪，刚好挡住对方的视线：“自己算。”
张昊讨了个没趣，又转向萧随予：“萧哥，你作业本借我参考下？就选择题！”
“滚。”萧随予头也没抬，手里的笔正跟着余知时的思路往下算，“抄别人的去。”
张昊撇撇嘴，又去找别人“借鉴”了。
教室里类似的拉锯战还在继续，有人趁着老师没来飞快传抄，有人对着难题抓耳挠腮，至于余知时……被好几个同学围着问，却只肯点拨思路不肯给答案。
“嘁，你倒挺受欢迎的。”萧随予算完最后一步，抬头就见余知时正被两个女生围着问英语题，他只是指了指课本上的例句，没直接说答案。
余知时转回头，调侃道“怎么？羡慕了。”
“少装了。”萧随予嘴上吐槽，却把自己刚算出来的附加题答案往他那边推了推，“看看对不对。”
余知时扫了眼，指尖在某个步骤上点了点：“这里符号错了。”
萧随予低头一看，果然多写了个负号。他刚想改，就见向程抱着作业本从外面冲进来，头发都跑乱了：“救急！物理最后两道大题！谁写完了借我抄抄，第一节课物理，不然要被抓去罚站了！”
他一眼锁定余知时，刚要扑过来，就被萧随予伸腿绊了个趔趄。
“自己不会做？”萧随予把余知时的物理练习册往抽屉里塞了塞，“不是还有早读么。”
好吧，其实自己也是借着余知时的思路才写出来的。
向程哀嚎一声，苦着脸说：“老师让我早读去打印室搬试卷。”
他凑到余知时旁边：“那……学霸，给我讲讲？就讲思路，我保证自己写……”
余知时无奈地叹了口气，拿起笔：“这里，先分析受力情况……”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作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