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洗铅华》李宛

158、爱人请归位

　　沐谦回到中国区后举办的第一场拍卖会，可以说是珍品云集，新老朋友汇聚，沐谦也早早到场准备，翻看图册，和同事交流几句，远远的跟熟人含笑点头打招呼。正式开场后，沐谦自信松弛的走上台，沉稳优雅的笑着打招呼，“Good evening，ladies and gentlemen，我看到很多老朋友在场，好久不见，也有很多新朋友到场，欢迎莅临，And now we begin the first night auction of the season at Garter...”
　　依旧是双语发言，根据内容界定该说中文还是英文，因为在场的都是中国人，所以跟场内打招呼用中文较多，而线上会有些海外客户，确认价格时候会说双语。竞价都非常顺利，根本不用沐谦引导就一直往上抬，沐谦刚要开口，就有下一位客户竞价，搞得沐谦也只能笑了点头。
　　沐谦满脸欣慰和欣喜的介绍作品，然后说，“This is a very precious Chinese painting work...”拍品全部拍出之后，现场显示了本场交易总价2.8亿，沐谦看完后笑着说结语，“Thanks to collectors， artists and the media for your support， It was a wonderful evening。”
　　拍卖结束后一小时，全球官方网站上发了这场拍卖的图文，偶然抓拍的现场照片，沐谦依旧熠熠生辉光彩照人，举手投足中有着激昂的气场又带着几分气定神闲，这次拍卖就是回归宣告，让中国区原本不认识沐谦的新员工都见识到了这份独到的魅力和能力。上班时候再次碰见，都笑着积极打招呼，“Elaine，早。”
　　“早。”沐谦同样笑着回复。
　　赵欲早上到办公室，刷到的新闻标题“嘉得春拍惊现旷世奇作创2.8亿成交额”，赵欲点进去看了，内容里放了作品的细节图，之后又给推了一则新闻，“...一直低迷的亚太拍卖市场迎来新机，新任嘉得中国区总裁易沐谦亲自主持本季首场夜拍，各名家力作80余件拍品得近2.8亿人民币成交总额，成交率达100%，3件拍品超千万、42件拍品超百万成交，其中柳松作品《回廊夜书》以1640万人民币夺得本场魁首...”
　　浏览完新闻，开始准备上午的会议资料，十点钟摆手叫同事们进会议室，讨论了艺展空间布局调整的工作。会议结束之后，其他人离开，线上参会的艺展空间总负责人问赵欲，“你想好了要回国？”
　　“差不多。”
　　“听你的语气不是特别坚定，没想好就先别着急回，继续帮我盯一段时间，新项目临时换别人接手我不放心，正好你也再考虑一下，等你想好了，我不会不放人。”
　　“肯定会忙完这段时间。”
　　“那太好了。”
　　“我下去梳理材料，先不跟你聊了。”挂断视频之后，赵欲收拾了笔记本电脑还有一些图册文件，回自己工位，脸上不禁有一丝惆怅的情绪。这时候一个朋友发消息约晚上见面，赵欲回复消息答应了过去。
　　早上江恒买了早餐来医院，病房空着，江恒就放下早餐站在病房里等着，过一会护工帮忙推着伽轩回来，爸爸跟在一边，江恒眼神马上锁定在伽轩身上一下不离开，护工扶伽轩起身后，伽轩示意要去洗手间。关了门之后在里边吐了一会，努力压着声音，护工开门出来，江恒从门缝看见伽轩跪在地上干呕，知道伽轩不想被看见，所以没进去，护工拿了湿纸巾进去后又关了门。过一会伽轩出来，脸色不太好，爸爸询问护工，“没事吧？”
　　“没什么大问题，别太担心，应该就是刚刚康复训练运动量有点大。”
　　医生肯定提醒过了不能突然增加运动量，是伽轩看见江恒后心急，想要快点恢复，所以上了心劲儿，江恒一句话不说，从护工手里接过伽轩，扶着上床，全程眼神没跟伽轩对视，但是每个动作都很温柔细心，伽轩看着江恒轻声问，“还生气呢？”
　　江恒没回复，扶伽轩躺下后，护工过来要帮忙按摩，江恒才说，“我来。”
　　“爸，你们先出去，我想让江恒陪我一会。”伽轩主动说，爸爸有些迟疑，但最后还是点头答应，跟护工出去了，江恒只是低头按摩什么都不说，伽轩抬手轻拍江恒一下说，“坐下，我跟你说会话。”江恒才坐在旁边椅子上看着伽轩，“你也看到了，我这种情况，我爸妈不会同意我转院，之前在国外治疗他们几乎把家搬到医院旁边，为了照顾我也根本顾不上工作，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我实在不忍心他们再为了我忧心和折腾。”
　　“那我来看你。”
　　“别让我为难好吗？”
　　“你要名义上的分手，可以，但你阻止不了我来找你。”
　　“你已经做得够体面了，可以到此为止了。”
　　“我喜欢你又不是因为和你在一起是什么简单的事，生活中总有麻烦，不能碰见一件我就丢下一样自己在乎的东西。”江恒平和的说，继续帮伽轩慢慢活动身体，“你不是好多了吗？身体早晚会康复，就算不像以前那么健康，也没关系，不再做那么极限的运动就可以了，可是如果你伤了我的心，你觉得我还会过得好吗？”江恒说完看向伽轩，伽轩沉默着说不出话，江恒坐下握住伽轩的手，努力传达自己的心意。
　　“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远不及分开和忍受煎熬的时间，不值得你再继续耗下去。”
　　“要这么算吗？”江恒义正词严的反问，伽轩看向江恒，眼神有些退却不敢反驳，江恒转而调皮又带着撒娇的说，“那我们可有太多账要算了。”
　　“什么意思？”伽轩不解的问，江恒只是瞥了伽轩一眼笑了，没有回答，大概是指伽轩收藏自己高中时候送的书法的事，是不是该算作年少时的暗恋呢？但无论是高中时还是毕业后这么多年，伽轩从未表露过心迹，甚至两人都没单独联系过，伽轩心里是怎么想的呢？虽然不知道江恒发现了书法，但伽轩还是有点心虚的追问，“我们有什么账？”
　　“回头再说。”江恒故弄玄虚的回答。
　　“唬人的。”
　　“我有证据。”
　　“快点说。”
　　“不要。”
　　“你耍我？”伽轩抬手轻轻扇了江恒脸一下，只有小情侣才会做这种举动，嘴上再怎么劝江恒分手，肢体动作很诚实，还透露着爱意和亲密的欲望。爸爸在病房门口刚刚把门打开一条缝，看见两人在说笑便没有打扰，关上门又走了
　　“你完了。”江恒假意威胁一句，脸上是宠溺的笑容，站在床边俯身轻轻托着伽轩搂在怀里，试探的慢慢的搂紧，生怕碰坏了，嘴上却恶毒的嗔怪，“还敢动手打我？”
　　“我刚吐过。”伽轩略微仰头躲了一下说。
　　“没事。”
　　两人在病房笑笑闹闹，心情都不那么沉重了，其实江恒不是一个高能量的人，看他日常就知道了，沉默寡言毒舌阴暗，但是一碰见伽轩，局面就有所扭转，伽轩状态好的时候，能带动江恒，伽轩状态差的时候，能激发江恒亢奋的保护欲，所以两人在一起精神状态都很正向，也因此相互吸引不离不弃。
　　江恒离开的时候，伽雯开车送去机场，路上姐姐说，“平时伽轩虽然看起来情绪平静，但是不怎么笑的，这两天你陪他，明显看得出他开心了起来，谢谢你。”
　　“下周我会再来，不过不用接我，我自己过去很快。”
　　“你不用一直来回跑，你也有很多自己的事要做。”
　　“我周末没事。”
　　“再说你来得太频繁，没办法解释。”
　　“不让我来我可要办转院把人偷走了。”江恒直接回怼加威胁，不过以江大少爷偏执的性格，不能说绝对干不出来这种事，现在伽轩已经醒了，而且两人已经把话说开，没人能挡得住江恒勇往直前的气势。
　　伽雯第一次被怼，有点难以置信的看向江恒，无语的笑了问，“你是这样的人？”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谦和有礼的人。”
　　“好好好。”姐姐无奈的应承，不再跟江恒说话。
　　到机场后，江恒下车拿了自己的包，恢复礼貌的说，“姐，我走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