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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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赵渊因为突然刹车的惯性往前跌去，电光火石间手掌把住车子飞身落在驾驶座上，和惊慌失措的青年四目相对：“你反应如此强烈做什么？”
祝清福确实很惊讶，脑子也一片混乱。
赵渊撑着手臂起身，见他半天不说话，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师父？”
祝清福打开他的手，还没从赵渊居然对自己有意思的震惊中回神，语无伦次地问：“你开玩笑的对吧？”
“真的。”赵渊试探着看了看他绯红的脸颊：“不过……他那个人比较含蓄，不好意思同你说。”
“你不是说上次来的是别人冒充的赵大哥吗？”祝清福皱眉思索：“他怎么会跟你说这个？”
“……”赵渊觉得他低估了祝清福的智商，脑子飞速运转终于想到了个借口，轻咳一声道：“那什么…其实你也知道的，我跟我哥相依为命那么多年。他突然说喜欢你，我不太能接受，所以才骗你的。现在……我已经接受了，毕竟，咳，我希望你和他都能幸福。”
祝清福握紧手指，低声说：“我不会跟你抢赵大哥的。”
“怎么？”赵渊闻言悬着的心低落了下去，目光微冷，沉声问道：“你待如何？拒绝他吗？”
“不知道。”祝清福叹气：“我身上的相思咒没有解除之前，和任何人产生因果都是不负责任的行为。更何况是赵大哥。”
原来如此，并非拒绝。赵渊这才稍微没那么失落了，思绪百转千回间，温声说：“那你慢慢考虑，我…我哥很有耐心，不急于一时。”
“我会慎重考虑的……”祝清福看他一眼，少年冷漠的俊脸上一丝绯红，疑惑：“你脸红什么？”
赵渊避开他打量的目光，摸了摸鼻翼：“可能是感冒了。”
祝清福条件反射地抬手覆上他的额角，想到他不太习惯别人摸他头，收回手：“对不起……”
“无妨。”赵渊抿唇握住他的手抚于额上，声音不大自然地道：“我只是不喜欢陌生人触碰，别人不行…你可以。”
“啊？”祝清福受宠若惊，指尖传来凉意：“……没有发热，应该只是受凉了，我给你拿个毯子。”
“毕竟我哥喜欢你，你又是我师父，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赵渊握着的手指被他快速抽了回去，见他仓皇去包裹里找毛毯，抱袖站在一旁看着他：“别找了，我不怕冷。”
“玄天……你别胡说八道。”祝清福被他说的脸红心跳的，手忙脚乱地找到毛绒绒的熊猫玩偶拿给他，把背后的拉链展示给他岔开话题：“给，这拉开可以变成毯子。”
赵渊被那个可爱的食铁兽吸引了目光，接过来抱在怀里揉了揉它的脑袋：“这样就可以，不用展开。”
“随便你吧。”祝清福看了一眼天色：“耽误太长时间了，我习惯了夜间赶路，你困的话在车厢里睡行吗？”
“嗯，无所谓。”赵渊抱着玩偶躺在车斗里。
祝清福促然回头想看他坐好了没有，却看到容色冷淡的少年放空的眼神浸入渐暗的天色，显得更黑更深。
赵渊和他对视：“怎么了师父？”
“要出发了，”祝清福提醒他：“冷的话就打开盖在身上。”
“知道了，”赵渊冲他笑：“那你冷不冷？”
少年的笑很轻，像烟，却飘落到了祝清福心上，吓得他慌忙收回视线：“我不冷…有外套。”
赵渊忍俊不禁，他很喜欢看祝清福促狭的样子，因为他平时里装着端着，只有偶尔逗急了才会露出真实的本性，就像在自己的原身面前一样。
车子嗡隆响起，又开始一颠一簸地上路了。
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赵渊朦胧间像是回到了上一次的瑶池仙会上。
笙歌鼎沸，旷世繁华。
此番光景却是三百年前的事了。
后来，东界和西界魔神一战失利，东界神明陨落大半，再也没有举办过这么盛大的仙神筵会。
赵渊也不知道为什么完全没有关于那次仙魔大战的记忆，每每试图回忆，心里便空落落的，都像是被掏空了一块。
他努力克制着心中旷然失落之感，试图看清云雾缭绕的瑶池里那一张张模糊不清的脸孔。
突然，赵渊看到了一个人，他几乎脱口而出那个人的名字，却如烈酒卡在喉中浇透了灭顶的忧愁，只留下了一段惆怅。
那人红衣如火，美得男女莫辨，站在云端缓缓回首，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帝君，昨日你失约了。”
赵渊看着他惊绝的面容，失神了一瞬，却听自己冷冷问道：“你是？”
对面的青年微怔，旋即怅然一笑，轻声道：“微不过一介散仙，叨扰帝君了，小仙告辞。”
赵渊看着他飘然离开的孤寂背影，心也跟着他飘走了。
他从梦中醒来，睁开眼睛看到月明星稀寥落寒山，不由抱紧了怀中的柔软，仿佛如此便可驱散梦中仍旧缠绕不散的冷清苦郁。
那个人是谁？
赵渊苦思冥想，却除了那惊鸿一瞥始终没有任何印象。
“你醒了？”祝清福回头：“听你翻来覆去的，是不是睡得不太好？”
“还行。”赵渊坐起身，低头按着太阳穴许久才沉声问道：“师父，你有没有梦到过一个人，你不认识他，但却一见如故。”
祝清福忍不住笑了一下，以为是哪个姑娘让他春心萌动了，问道：“她长什么样？漂亮吗？”
“……”赵渊回忆着梦中人，坦然客观评价：“很漂亮。”
“你这个年纪生理心理各方面都很活跃，正常的。”祝清福安慰他：“跟我说说你在哪里见过她？竹林镇吗？”
“不是。”赵渊知道他误会了，解释道：“很久以前，在我的故乡见过，不是这里。”
“那就不好办了。”祝清福叹气：“如果真的很喜欢，可以去找她试试看，但……这个时代很动荡，一旦走散了就散了。”
“都是过去的事了，”赵渊捏紧熊猫玩偶：“我不在乎。”
“年少的心动哪有这么容易忘记……不过，往前看，你肯定还会遇到喜欢的人的。”祝清福温声说：“漂亮不是衡量一个人的唯一标准，更重要的是心灵美知道吗？”
又在说教。赵渊笑：“哦，谢师父教导，谨遵师命。”
“嗯。”祝清福微笑：“孺子可教也。”
赵渊捏了捏怀里的熊猫，目光投向开车的人那白皙柔嫩的脖颈。
第二天傍晚，途经一个荒废的小镇。
祝清福决定在这里找个地方休息，连续开了两天车，腰受不了了。
赵渊在荒寂废旧的村子里走了走，虽然没有看到明显的危机，但骨子里的警觉却让他不安，提议：“这里不太安全，不如换我来开车，你休息一会儿，继续赶路吧？”
祝清福环顾四周，想了想：“那好吧，但是这周围很荒凉，前面没有其他村子了，再想休息就只能露天。”
“无妨。”赵渊见他愿意采纳自己的意见，笑道：“我们走吧师父。”
“嗯。”祝清福坐在车厢里，褥子还残留着少年方才睡过的的余温：“你会开吗？”
“嗯，简单。”赵渊仿照他刚才开车的样子，按了启动按钮，拉下手刹，车子很轻松地就往前开去：“这车有些年头了，但还挺好开的。”
“这个是我改装的，最开始是在农场里找到的。”祝清福见他开的很稳，也就没那么担心了：“我还打算在上面安装车棚，这样下雨天也可以开，不用日晒雨淋了。”
“不错。”赵渊微笑，冲他伸手：“我的抱枕给我。”
“啊？哦好。”祝清福这才意识到他是在问自己要靠在背后的熊猫抱枕，递给他：“你很喜欢？开车都要抱着呀？”
“嗯。”赵渊把软乎乎的熊猫抱枕放在膝盖上，轻声说：“喜欢。”就像喜欢你一样，有它在身边就很安心。
赵渊的预感没错，那个村子确实不安全，他们即便没留下，但还是被拦了下来。
拦路的是一群年轻女人，她们穿着鲜艳的裙子，打扮得花枝招展站在路中间，为首的是个半老徐娘：“小哥，你一个人走得那么急干嘛？要不要来姐姐的店里剪头发？头发那么长，天热了很难受的。”
“嘘，各位姐姐小点声，我哥很累，睡着了，麻烦莫要打扰他，我跟你们去。”赵渊笑着下车，朝她们走了过去，看到祝清福睡得很沉，这才放心地跟着那些莺莺燕燕往村子的方向走去。
回来的时候，手里的刀都砍钝了，那些爱吃人肉的兔子精很难杀。
赵渊经过溪水边把手上还有身上暗绿色污血洗干净，暗道：还好没有被血弄脏衣服。
车就停在不远处。
传来祝清福焦急的喊声：“玄天！你去哪里了？”
“师父！我回来了。”赵渊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快步流星地走了过去：“刚看到几只兔子，本来想打回来给你烤着吃的，没想到它们居然吃人肉，窝边一堆人骨。我觉得挺恶心的，打死的兔子就没要。”
“吃人肉的兔子？窝在哪里？”祝清福看到他这才神色一松，拉着他的手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你没事吧？”
“放心吧师父，我没事。”赵渊微笑：“它们的窝就在刚才我们经过的村子旁边，那些村民估计都是被兔子精吃掉的。”
祝清福灵力从伤口都快散完了，五感钝了很多，如果是在以前肯定能及时发现变异种的存在，后怕地拉着他的手往车边走：“还好你不让我去那个村子住，这里确实不对劲，我们快走吧。”
“师父，”赵渊感觉到了他手心的冷汗：“你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为何他的灵力如此微弱？
祝清福猝然回头，被他冷锐的目光仿佛看穿了一切，手不自觉捂着肚角的伤口想要申辩，却看到了他脖子旁边的衣领一抹唇红，瞬间怒火夹着失望浇顶，哑声问道：“赵玄天，你刚才…到底是去做什么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